這些儒道氣息在寧塵心的身後,凝聚成了一隻巨手。
只見巨手捏住一枚黑子,隨即落在了棋盤的正中央!
而這一刻,在寧塵心的對面,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之中,有着一道身着青色道袍的儒雅男子緩緩浮現。
男子面掛笑容,笑着說道:「久違對弈,希望你能夠讓本座盡興。」
寧塵心面色平淡,微微點頭:「盡量而為。」
見狀,男子手持一枚白子,朝着黑子攻擊而去。同時說道:「你對道有何看法?」
一子落下,一言既出。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結,一道玄妙之氣化作輕風吹拂在棋盤之上!
寧塵心視若無睹,默默地捏起了黑子落下,「起初我認為,道便是順其自然,無為而治。如若對人們施加了太多的規則和束縛反而會限制他們的自由。道是順其自然的道。」
男子一笑,再度提子,道:「可你說的是起初,那麼現在呢?」
寧塵心沒有猶豫,就如同此刻的心境一般,果決而堅毅,拿起黑子便落下。
「耳中所聞,目中所見。利益,權勢,為了這些無數人打破規則挑起戰亂。這也就推翻了我的想法,順其自然只是懦弱者為自己的逃避行為進行開脫所誕生的成語。」寧塵心的這一落子,擴張的自己的地盤,似乎要將男人的白子盡數吞殺!
「若無一定的規矩與道德準則,世間便會混亂且無序。如果想要和平,那就必須立下規則!」
話音一落,棋盤之上白光閃耀,這些儒道之氣,在之前看上去平和無比。如今卻又如同一柄柄鋒銳的小刀,鋒銳且飽含殺機!
季千瑤,金無盡,蔣青鸞……甚至於方衍三人聽到了這番話,皆是滿目震驚。
他們沒有想到,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書生,卻有着如此氣魄!
敢於改變整個天下,要為整個世界重定規則!
這是何等的氣魄?!
男子也是微微動容,隨即又笑着落子。這一次並沒有防守,而是主動出擊!欲要以殺止殺,打破寧塵心的殺伐之勢!
「立下規則,也就意味着要打破現有的規則。既然是要打破,重新建立……這往往是勝利者與巔峰強者來做的事情,既然你的目的與其他那些打破規則的修道者一樣,你與他們又有何不同?」男子的話,就如同這白子一般,宛若一柄柄尖刀,深深的刺入了黑子心臟!
「巔峰之路,佈滿了屍骨。如此,你的這番話,你的這條儒道之路,本座是不是可以認為是偽善?」
寧塵心陷入了沉默……
師尊曾經也與他討論過類似的話題。
當時的他是怎麼想的?
再加上這些年的傳道過程……男子說的這些話確實是難以避免的。
這也就導致寧塵心陷入了猶豫,不斷落下的棋子也是猶豫不決,有時防守,有時進攻……
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是半日?又或者是一天?
男子看了看棋盤上的黑白雙子,微微嘆了口氣,隨即舉起一枚白子,道:「該結束了……」
突然,寧塵心說道:「目的相同,可過程與結果卻不同。」
男子雙眸微亮,看向寧塵心,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沒有什麼是能夠兩全其美的,雖然這條路上可能充滿了偽善,不過只要繼續做下去,踏足巔峰,不忘初心,屆時重定規則便足以完成這個不切實際的理想。」
說到這裏。
寧塵心一子落下!
強征活子,棋面頓時逆轉!
男子見狀大笑:「善!世間沒有兩全法,但是你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念頭通達最為重要!」
「吾名欒帝,你可接本座衣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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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三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