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特工組織的首腦來說，一旦起了疑心，調動得力人手去查，總能查出些端倪。卡羅萊娜返回華盛頓的當天，就派遣親信黛西趕去馬薩諸塞州的葡萄酒莊園島，又通過門薩會所，由幕僚長拿到幾件大統領近期使用過的小物品。大統領使用的物品都非常注意，但對於幕僚長這個層級，總有疏漏。活捉的那個吸血鬼首腦，了解的情況不算特別多，得到上線的指令，卻是直接殺死傑瑞-沃克和克拉麗絲-沃克，並且嫁禍給毀滅者羅南。結合克拉麗絲與班寧的話，卡羅萊娜有了一個猜測。安德魯基地的地下實驗室里，剛從馬薩諸塞州趕回來的黛西，親自動手做dNA驗證。整個實驗室，只有她和卡羅萊娜兩個人。沒有任何部門正式啟動相關程序，這種驗證是非法的。但卡羅萊娜不在乎，美利堅的特工機構遵守法律？先讓上帝親自來趟華盛頓再說。黛西已經被卡局長發展成了心腹。儀器自動遠轉的聲音停止，結果已然顯現。坐在電腦顯示器前的黛西說道：「局長，結果出來了，不是。」卡羅萊娜沒有震驚，反而說道：「不出所料。」黛西分析道：「三種可能。傑瑞-沃克是假的，傑瑞-沃克不是大統領親生……」最後一種，她猶豫一下，才說道：「白屋橢圓辦公室那位，是假的。」卡羅萊娜問道：「你覺得那種可能最大？」黛西沒有說話，因為綜合各種情報，最後一種可能最大，尤其牽扯到吸血鬼。卡羅萊娜沒有任何猶豫：「與保存的吸血鬼樣本進行對比。」特事局抓到過不止一個吸血鬼，科研部門做過不少研究，甚至將吸血鬼切過片，保存有很多樣本，絕大多數吸血鬼是由人類轉化而成，但人類轉變的吸血鬼外表再像人，基因序列也發生了重大改變。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當對比結果再次出現時，黛西的臉色變了：「局長，大統領的基因序列，無限……無限接近吸血鬼。」其實她說的較為保守，卡羅萊娜看著那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對比結果，果斷說道：「不，大統領就是一個吸血鬼！」黛西看向局長，這是足以震動美利堅國本的事，局長怎麼處理？低語：「大統領接受了初擁？或許，他被吸血鬼頂替？」她搖頭：「不應該，大統領的外貌和言行舉止與以前一樣，就算頂替，能到這種程度？」這種情況，卡羅萊娜在羅南身上見多了：「極有可能被頂替。」根據結果逆向推斷：「這個吸血鬼頂替了加勒特-沃克，外貌和言行舉行可以瞞過很多人，但最為親近的人，總能察覺不太一樣的地方，他讓班寧帶著妻兒去南方家鄉度假，派遣吸血鬼殺人滅口，再嫁禍給毀滅者羅南。」涉及的層次太高，黛西只能問道：「我們該怎麼辦？揭露陰謀？」卡羅萊娜卻說道：「這件事嚴格保密，除了你我之外，不要對任何人提及，具體怎麼辦，我考慮一下。」黛西應道：「是。」「離遠一點。」卡羅萊娜提醒一句，手上冰晶泛起，實驗室突然降雪，凍結了所有試驗儀器。隨著一個響指，所有的冰碎了一地，接著翻滾成一個冰球。卡羅萊娜收起冰球，說道：「走吧。」黛西看到連渣都沒有剩下的眾多金屬儀器，暗自提醒自己，睡覺都要睜開一隻眼睛，以免說夢話。卡羅萊娜回到辦公室，給羅南傳遞消息，約他儘快見面。下班，返回黃楊莊園，一進入大廳，卡羅萊娜就看都了羅南。「你來的真快。」「你說有緊急事務，我馬上就趕過來了。」羅南手裡拿著一根樹瘤虯結的橡木法杖。這是梅林之杖，傑絲不是法師，沒研究出什麼東西。羅南身邊的人，只有卡羅萊娜是個法師。卡羅萊娜一眼就看到了橡木法杖，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魔力。羅南遞給她：「拿著吧。」卡羅萊娜滿臉驚喜：「給我的？」羅南隨口說道：「就你是法師。」卡羅萊娜連忙接下來，手握在上面，感受魔力在其中流淌，別看外表其貌不揚，卻是最為頂級的法杖。羅南說道：「這是梅林的法杖。」卡羅萊娜想起來了，梅林被羅南聯合凱爾特超凡者，在溫莎城堡擊殺。羅南問道：「你能用？」卡羅萊娜一手拿著法杖，一手用力握住羅南的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好一會之後，深吸一口氣，說道：「它等於讓法師擁有了第二條命！」卡羅萊娜得到羅南的確切答案，以精神力和魔力在法杖上刻印屬於她的印記。當精神烙印刻畫完畢的瞬間，橡木法杖上魔力反饋，讓卡羅萊娜觸摸到了晉陞的契機。但她暫時壓了下去，還有重要的事要做。「白屋裡的加勒特-沃克是假的的，基本可以斷定由吸血鬼冒充。」卡羅萊娜將相關的事宜、檢測結果和逆向推論仔細說了一遍，下了結論：「加勒特-沃克在去馬薩諸塞州時，被吸血鬼頂替了！」羅南說道：「怪不得加勒特-沃克最近做事風格有所不同，還要向溫莎城堡發射戰術核彈，如果是吸血鬼這些全都說得通了，牠們想要人類世界血流成河。」卡羅萊娜聽羅南說過莉莉絲的事：「迎接黑暗與鮮血的主宰回歸現世。」「需要製造血海。」羅南問道：「知道他是哪一脈吸血鬼？」卡羅萊娜搖頭：「暫時查不出來。」羅南琢磨著：「外貌身高，言行舉行，與加勒特-沃克本人無限接近，甚至無法區分，除了大量的練習，必然涉及到超凡。」卡羅萊娜突然笑了：「你有這樣的能力。」羅南也笑：「雖然我很想美利堅向不列顛發射核彈，但我分身乏術。」他想起在保加利亞的遭遇：「忍者的一個流派，同樣擅長偽裝，我殺死過其中一名偽裝高手螢火蟲。據我所知，還有一名偽裝大師活著，他屬於吸血鬼眼鏡蛇一脈的成員，叫做扎坦。」卡羅萊娜接話道：「我聽嵐影一族的鋼大師說過這個名字。」羅南說道：「最近加勒特-沃克有沒有外出安排？讓我遠遠看他一眼。」卡羅萊娜點頭：「好像要在五角大樓會見來自英國的軍事代表團，我去安排。」羅南問道：「英國人來請求支援了？」「現在北約各國不約而同選擇觀望。」卡羅萊娜大致說道：「蘇格蘭做了多年準備，本身又是軍隊的中堅力量之一，掌握了諸多現代化重武器，包括在蘇格蘭境內的發射井，並不好對付。」她看向羅南：「你太厲害了，引發了不列顛內戰。」羅南倒是很謙虛：「與我關係其實不大，蘇格蘭謀求自立很很多年了。」卡羅萊娜說道：「兩邊現在打得有來有回。」…………蘇格蘭，愛丁堡。文森特來到老城區，進了一間普通的路邊餐廳，直接上了頂樓三樓，將外套交給服務生，看到留著大鬍子的弗格斯，大步走了過去。弗格斯指了下對面：「又見面了，隨便坐。」文森特拉開椅子坐下，剛要說話，突然聽到音爆聲。兩人不約而同看向窗外，周圍沒有高大建築，一眼就看到半空中拖著白煙高速飛行的導彈！不止一枚！導彈目標自然不是這個不起眼的餐廳，飛向了遠處。窗外傳來尖叫聲！轟隆隆！轟隆隆——猛烈的爆炸聲響起，餐廳搖晃起來，水晶吊燈噼里啪啦的互相撞擊。餐廳里的服務員和大部分食客，紛紛躲進桌子下面。文森特和弗格斯見過比這更為猛烈的陣仗，比起威斯敏斯特大爆炸，現在只能算小兒科。弗格斯指了指上面：「出去看看？」文森特說道：「看看也好。」兩人順著樓梯，上了樓頂，眺望蘑菇雲升起的地方。弗格斯臉色不太好看，說道：「爆炸是蘇格蘭議會大廈！」文森特說道：「英國人沒了議會大廈，顯然不想讓你們好過。」兩人都是超凡者，距離雖然有些遠，但看的清楚，幾枚導彈全部命中蘇格蘭議會大廈，大廈損毀嚴重。弗格斯說道：「那裡只是象徵，重要人物不在議會大廈辦公。」超凡者了解超凡者，阿瓦隆女巫會突襲了英軍前線指揮部，自然不想自家的高層被人偷襲，早早就轉入秘密地點辦公。文森特不討論這些，直接問道：「這次你們找上我，有事？」「伊爾莎女士是蘇格蘭人後裔，總該為自己的族裔做點事。」弗格斯的話適可而止：「我們的要求不高，請伊爾莎女士與羅南溝通，再次解封湖中仙女。」文森特婉拒：「這樣的事，不是我能干涉的，也不該由我來干涉。」弗格斯嘆了口氣，赫卡特一再交代過，即便羅南重新封印薇薇安，凱爾特人不得與羅南為敵。他認為這是個非常明智的決定。包括參加過威斯敏斯特超凡之戰的其他人，哪怕那頭野豬，也認為不宜與羅南反目。弗格斯又說道：「我們想要與辛迪加在情報方面進一步合作。」文森特說道：「我們辛迪加的情報絕對可靠！」「是的，非常可靠，我們一舉打掉了英軍的前線指揮部。」正式因為如此，才想著繼續合作，弗格斯說道：「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文森特很痛快：「沒有問題，免費試用已經贈送給你們了，後面只要你們出得起價錢，情報不是問題。你知道的，女士出身金士曼和mI6，辛迪加源自倫敦，我們在英格蘭擁有龐大的情報網。」弗格斯想到蘇格蘭如今每個地方都要用錢，說道：「我們不是盟友嗎？莪們……」文森特打斷他的話：「我們提供的每一條情報，都沾染著辛迪加情報員的鮮血，他們的家人需要撫恤，他們的後代需要成長，這些需要錢，真正的盟友會讓朋友白白流血嗎？」弗格斯絕了白嫖的心思，問道：「價錢怎麼算？」文森特說道：「我們會根據情報的重要性，進行價格評估。你們儘管放心，無論女士，還是羅南，最講信譽！」他想到羅南提過的一件事：「你們需要精銳雇傭兵嗎？」弗格斯問道：「有多精銳？」文森特詳細說道：「全部由二階超凡者組成，擅長野外追蹤和小範圍近戰搏殺，偵查和反偵察的頂尖好手，自帶馴服的猛獸協助作戰！」單單二階超凡者這一項，弗格斯就動心了，但實力越強，價格必然越高：「傭金不便宜吧？」文森特點頭：「當然，物有所值！」弗格斯想了想，說道：「我需要向會長報告。」文森特說道：「可以。」弗格斯看著遠處冒煙的蘇格蘭議會大廈，問道：「你這次過來，有情報帶來？」「當然。」文森特說道：「其戰略價值只在前一次之上。」弗格斯問道：「價錢。」文森特伸出五根指頭。弗格斯打了個電話。文森特接到一個確認電話，隨即說道：「目前，整個倫敦嚴陣以待，但你們拉走了太多軍隊，導致他們軍事力量不足，防禦仍然以軍事目標和政府目標為主。」他取出隨身攜帶的倫敦地圖，在一個位置上點了點：「這裡，倫敦證券交易中心，暫時沒有任何防禦措施，如果你們的導彈命中，其意義重大，不但能引起倫敦證券市場混亂，還可以加速資本逃離英格蘭，短時間內重創英格蘭的經濟！」英國人剛炸了蘇格蘭議會大廈，蘇格蘭必須給予回擊。弗格斯立即確定，這是最合適的目標之一。雖然蘇格蘭方面分析攻擊目標，不難將倫敦證券交易中心划入其中，但辛迪加提供的消息，再次證明其情報分析能力，以及合作的誠意。這次面談就此結束，雙方約定新的聯繫方式，各自離開餐廳。僅僅過了不到一個小時，文森特就收到情報，倫敦證券交易中心遭到多枚導彈襲擊，樓體部分垮塌。…………阿靈頓，五角大樓周邊。黑色的雪佛蘭停在正門附近的停車場里，羅南坐在副駕駛上，能清晰的看到正門那邊的情況。門兩側聚集著部分記者。駕駛位上的卡羅萊娜說道：「馬上就到，這是一次公開的政治會談，他會在正門下車。」大約兩分鐘之後，長長的一號車隊開了過來，一輛防彈凱迪拉克停在門前。戴著墨鏡的安保人員上前開門，大統領下了車，沒有理睬周圍的記者，在一眾特勤人員的簇擁下，迅速進入五角大樓。羅南目光銳利，可以看破偽裝，往那邊掃了一眼，說道：「走吧。」卡羅萊娜發動汽車，駛出停車場，從另一個方向返回華盛頓。羅南說道：「不是加勒特-沃克。」他回想著螢火蟲描述過的扎坦真實相貌，基本確定：「大概率是眼鏡蛇組織的扎坦。」卡羅萊娜推斷：「加泰的吸血鬼？與華盛頓的吸血鬼聯合了？」羅南不意外：「牠們有共同的先祖，崇信同一個神。」眼鏡蛇在萊斯塔特男爵死後，面對北約的壓力，一直比較低調，如今派遣頭號偽裝大師，搞掉了加勒特-沃克，弄了個吸血鬼總統出來，說明什麼？莉莉絲在加速蘇醒？以羅南幾次看到的相關情況，莉莉絲蘇醒似乎擋不住。卡羅萊娜問道：「要不要揭穿他，由他身上，可以找出華盛頓吸血鬼家族的核心成員！沒有華盛頓方面的支持，扎坦很難成功頂替。」羅南在仔細考慮，斟酌利弊，過了好一會，才說道：「盯緊他，暫時不要驚動他。」想到這位冒牌大統領想要對他使用核彈，有些想法越發清晰：「這樣一個想要攪亂美利堅和北約的人，暫時坐在橢圓辦公室里，對我們未必是壞事。上次，他使用核彈的提議卡在五角大樓，因為那是不列顛，五大善人之一，擁有常備核武庫。如果，我出現在非北約主要成員國和沒有核武的國家呢？」卡羅萊娜也算美利堅的高層人物，多少能把握到同僚的想法，立即說道：「以你對美利堅做的那些事，他們極大概率會放下分歧和成見，使用戰術核彈。」羅南又想到了莉莉絲，這位終究會蘇醒，一旦蘇醒，必然記得他。想要應付莉莉絲，一方面需要找幫手。所以，他找了蘇茜和嘆息之母，與羽蛇神保持著聯繫。但最為關鍵的，還是自身實力。晉陞！五處穩固的靈魂之門，只有紐約和東京兩處。再設立第三處，前提需要靈魂金匣吸納大量的靈魂。比第二處翻了足有兩倍。每個城市的死亡率，在一定時期內相差不大。怎麼提高？東京的那個辦法終究有些慢。但可以人為加快這一過程！加勒特-沃克那個慫貨，不敢動用核武。換成正常的政客，可能也不敢。干係太大了。那玩意放在發射架上威懾最大。但眼鏡蛇和扎坦敢！羅南做出了決定：「讓那個冒牌貨繼續在橢圓辦公室待著，你適當做些掩護，暫時不要讓他暴露。另外，找出他背後聯繫的人，等我們清除的時候，好一網打盡。」卡羅萊娜得到明確指示，說道：「我會辦妥。」羅南在思考，對於沒了牙齒的狗，美利堅會不會想揍就揍？理由和借口到時隨便一找，願相信就相信，不願相信也得聽著！回到華盛頓，羅南獨自下車，去見又一次來到華盛頓的站熊。剛才，接到辛迪加轉來的消息，凱爾特人想要雇傭精銳傭兵團。…………華盛頓，一家很普通的小教堂內庭。人高馬大的站熊坐在椅子上，拿出一把獵刀，遞給羅南：「看看刀怎麼樣？」羅南抽出來看了眼：「好刀。」站熊說道：「這是蘇族贈送給朋友的禮物。」羅南知道拒絕容易讓人誤會，乾脆收起來：「謝謝。」站熊笑了笑，問道：「上次你說的那個代為培訓和參與實戰的計劃，作數？」羅南點點頭：「機會一直有。」上次站熊拒絕了，這次卻讓人主動聯繫，不禁好奇：「發生了什麼事？」站熊遲疑片刻，最終還是說道：「我讓下面的人派遣得力人手，前往加州查看聖安德列斯斷裂帶的具體情況，派的是以老帶新的組合，結果人到洛杉磯不久，就因為意外事件暴露身份，遭到聯邦調查局精銳力量圍捕，其中三人被抓，兩人是新晉的馴獸師。」羅南試探問道：「因為缺乏實戰經驗？」站熊應道：「他們有一定的實戰經驗，大都在野外與荒原上，對於進入城市后隱藏身份和打探消息，不怎麼擅長。」羅南直接說道：「這方面需要高度專業化的訓練。」所以，傑絲那些踏入獵手體系的手下，在立陶宛伏擊戰過後，根本沒有返回紐約和靈魂聖殿，留在歐洲接受辛迪加的專業訓練，積累實戰經驗。「人被美國人抓住，導致了更為嚴重的情況。」站熊繼續說道：「美國人撬開他們的嘴后，突襲了我們在加拿大南部的一處訓練地，蘇族有近二十名戰士戰死，不得不放棄多個秘密基地，進一步躲進山裡。」羅南說道：「我們的對手美利堅，是高度城市化的國家，缺乏城市生存和作戰能力，你們會吃大虧。」站熊知道這一點，美利堅的核心區域，就是以大城市構成的都市區。缺乏城市潛入、搜集情報和城市作戰等方面的能力，蘇族怎麼對抗盎撒？所以，他不惜扔掉顏面，親自來到華盛頓，再次與羅南面談：「上一次，是我想的太過片面，考慮不夠周全，希望還不晚。」蘇族這次聯繫羅南之後，羅南就通知了辛迪加那邊，文森特與阿瓦隆女巫會的人進行了接觸，效果還不錯。不列顛自然要繼續亂下去。羅南也願意往其中不斷添火，讓內戰的火焰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