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面的獵食者、掠奪者和毀滅者一樣，統御之書的新一頁，對應的是全新的一個超凡階段。羅南正式晉陞毀滅者之後，下一階段叫做靈魂聖殿。不算意外，畢竟這個體系的力量源泉，來自於智慧生物的靈魂。聽起來相當邪惡。但對於一個針對西方文明世界的恐怖分子來說，無所謂邪惡不邪惡。羅南看向晉陞條件，眉頭微皺。果然，跟預想的差不多，統御之書缺了一樣關鍵物品。晉陞儀式：選擇合適的地點，開闢一方異空間，以靈魂金匣為中心，使用魔法材料建立與裝飾聖殿，吸引並容納死者的靈魂，影響範圍與聖殿的規模和魔力有關。靈魂金匣！下面有部分魔法材料的名錄。其中最為常見的是黃金，魔法金屬中的秘銀和精金比較罕見。羅南也沒見過幾次。根據卡羅萊娜的說法，刀鋒女的刀鋒腿裡面，含有部分秘銀。卻只是純度不算太高的合金。連破魔金屬都有，精金和秘銀肯定也有，估計不會便宜。另外，富含魔力的木料、岩石、寶石和骨質材料，需求量同樣大的驚人。羅南去過紐約的超凡交易市場，雖然賣的東西大部分是些假貨，但也有魔法材料，比如他買到的黑色胡桃木。沒說的，能買到的話最省時省力。這些材料，羅南手裡有一些，但距離需求量差得有點多，尤其有一項特殊註明——需要一顆火龍的頭骨！龍？在東西方屬於完全不同的生物，放在西方，大致就是會飛會噴火的大蜥蜴。但這些大蜥蜴算魔法生物頂端的存在，好像消失很多年了。只能回頭再打聽。陣眼，不包括暫時缺失的靈魂金匣，還需要一樣大威力神性物品。這玩意羅南手裡有，被嵐影一族稱之為太陽寶石，實際上是莉莉絲惡魔王冠上的鮮血寶石。羅南本打算取出鮮血寶石，突然想起一件事，在黃石火山地下基地里，那個鋸片頭曾經在他耳邊低語，說莉莉絲一直惦記著他。誰願意讓莉莉絲惦記？羅南意識進入另一個異空間的大殿時，見過莉莉絲的真身。他自問沒有這麼重口味。考慮到種種，羅南暫時沒再動鮮血寶石。不知道那個特大號針管中羽蛇的血，能不能用上？看到這裡，書頁空了，其餘的部分，估計要等找到靈魂金匣和完成晉陞。羅南合上統御之書，有幾方面現在就能確定。建立靈魂聖殿的基本材料，大部分需要氪金。羅南只能說果然，在人類社會裡面，金錢向來能與力量掛鉤。如果力量不夠大，說明砸下去的錢不夠多。羅南手裡有不少錢，不夠的話還有黑水公司，以及美利堅的各大銀行。瘋牛比爾和托馬斯一直等著再干一票大的。靈魂聖殿建成后，會在一定範圍內吸引並且容納死者的靈魂。羅南很難不想到自身力量的源泉——靈魂之力！用現代化的理解方式，靈魂聖殿這是儲能？影響的範圍與聖殿規模有關，那麼最好建在人口相對稠密的區域，最好就放在美利堅。跟美利堅走到這一步，沒有比美利堅更合適的了。或許五眼聯盟其他國家也可以。比如倫敦？但英國現在只是兒子，不是父親。羅南立即想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人口密度極大，又關係到美利堅的命運。紐約，以及紐約的周邊區域！多災多難的紐約再多點亂七八糟的東西，貌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不定哪天，靈魂聖殿能影響到整個美國東海岸。羅南轉念一想，貌似這在跟上帝搶生意？上帝已多年不回應教會，無所謂了。回頭再去一趟紐約，尋找合適的地方。羅南考慮的重點，放在了靈魂金匣上面。統御之書標註著缺失。羅南估計，八成就是那本落入聖殿騎士團手裡的金書冊。所謂的書冊未必是書，也可能是個匣子？根據羅南得到的確切消息，那本金書冊在被聖殿騎士團的大騎士長找到以後，放在了聖殿山下騎士團的寶庫里。不但有大騎士看守，那裡還沉睡著聖殿騎士團的古老者們。上次路過耶路撒冷，羅南只是在聖殿山上大致轉了一圈，就趕緊離開，沒敢過多停留。中東還要再去！羅南在中東也不用孤軍奮戰，阿薩辛暫時來說還算比較牢固的盟友。正常來說，只要美國人一天不撤軍，以色列還在揍周邊的阿拉伯國家，與阿薩辛的聯盟就能維持下去。羅南略微考慮，找出加密衛星電話，聯繫伊爾莎。「火龍？圓桌騎士的記載，這東西最少有上千年沒有出現了。」伊爾莎說道：「我聽人提過，當年梅林與亞瑟王合作時，曾經馴服過一條龍。」羅南說道：「幫我留意一下這方面的信息。」伊爾莎突然笑了：「要等一段時間，我現在華盛頓。」羅南有些意外：「你來美國了？」「我在找聖殿騎士團的寶藏……」伊爾莎簡單說了一下自己這邊的發現。羅南嘆了口氣：「怪不得我聯繫不上蓋茨，他死在了北極。」伊爾莎邀請道：「有興趣嗎？」羅南問道：「你現在準備做什麼？」伊爾莎輕聲說道：「準備去美國國家檔案館，先去看看獨立宣言。」掛了電話，羅南去訂機票，這邊機場因為火山爆發暫時封閉，需要再往北邊，去埃德蒙頓坐飛機。…………華盛頓特區，化過妝的伊爾莎戴上墨鏡，夾著一份報紙，穿過賓夕法尼亞大道，來到國家廣場一側，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看了眼不遠處的華盛頓紀念碑。以她的目力，從這個地方看過去，能見到方尖碑頂上，有塊大理石明顯是新換的。美國人把俄羅斯人炸掉的紀念碑又修好了。伊爾莎看了眼腕錶，時間稍微有點早，國家檔案館尚未開館，打開報紙看起時政新聞。頭版上，全是黃石火山爆發，蒙大拿、愛達荷和懷俄明三州大地震的相關報道。羅南與美國人的仇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伊爾莎其實知道，這不僅僅是私仇，其中還夾雜著別的。具體，她當做從來都不知道。但羅南與美國結仇的過程，伊爾莎可能是全世界最了解的。比萊納島，西班牙馬德里的追殺，她也是經歷者之一。更早的墨西哥，大體上聽羅南說過。伊爾莎快速瀏覽報紙，三個州暫時傷亡未知，損失未知，美國空軍在愛達荷州的華夫空軍基地，已經被地震摧毀。黃石公園的山火短期內無法撲滅。美國西北部的交通和物流受到嚴重影響。「百萬美元引發的一系列慘案啊！」伊爾莎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了一句。穿著老派衣衫，看起來像個中年大媽的海倫從旁邊過來，說道：「女士，開館了。」伊爾莎見檔案館門口人極少，說道：「再等一會。」海倫大媽坐在伊爾莎旁邊，瞥了眼那邊的報紙，低聲問道：「不會是他乾的吧？」伊爾莎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輕輕點了下頭。海倫大媽嘴角抽搐，比水桶腰還粗一截的胸口快速起伏，頻頻去看伊爾莎。「怎麼了？」伊爾莎以為自己的化妝有問題。海倫大媽說道：「你們真般配。」頂級的恐怖分子，配頂級的女恐怖分子首領，還有比這更合適的？伊爾莎微微一笑，顯然這話說到了她心裡。兩人聊了幾句，檔案館那邊人稍微多了一些，當即起身來到檔案館，從正門進去之後，像普通遊客那樣正常參觀。很快，伊爾莎來到展覽《獨立宣言》的大廳中，這份對於美利堅建國具有決定性的文件，用一張特製的羊皮紙書寫，存放在帶有防彈防爆防腐蝕的玻璃保險柜中，由於年代比較久遠，少部分字跡多多少少有點模糊。仔細閱讀過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伊爾莎扶了下墨鏡，墨鏡自動調整特殊感光，《獨立宣言》的羊皮紙正面，看不出特異之處。這裡不讓拍照，海倫也不想引人注意，悄悄觀察過安保措施，陪著伊爾莎朝前面走去，繼續參觀其他藏品。國家檔案館轉了一圈，來到紀念品售賣處，伊爾莎掏出現金，買了幾樣紀念品，其中就有《獨立宣言》的複製品。出了檔案館，兩人夾雜在遊客之中，步行進入國家公園。海倫低聲問道：「可有發現？」伊爾莎搖頭：「沒有，正面沒有任何發現。」海倫嘀咕道：「那就是在背面了。」背面是封死在保險柜中的，正常情況下根本看不到，只能想別的辦法。伊爾莎直接說道：「我們想辦法把獨立宣言弄出來，看看背後是不是藏著什麼東西。」海倫大媽活動手腳：「這個辦法我喜歡。」俄羅斯可以在華盛頓搞事，首領的男朋友可以在華盛頓搞事，辛迪加就不能在華盛頓搞事？不在美麗家這個世界第一強國的行政中心高點恐怖襲擊，出去好意思說自家是世界知名恐怖組織？伊爾莎並不著急：「等一天，我們想辦法搞清楚獨立宣言的存放和安保措施，明天他就過來了。」海倫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華盛頓，情報總監辦公室。來自cIA、特事局和國土安全部等幾個涉及情報部門的頭腦，匯聚在情報總監辦公室的小會議室里。今天討論的議題只有一個！關於一名恐怖分子的身份及其發動的恐怖襲擊事件。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主任奧蘭多坐在會議室前首，來自特事局的霍克將軍，cIA的特林康和國土安全局的安德魯等人，全部就坐。白屋的幕僚長列席會議。在座的都是消息靈通的情報頭子，工作業務繁忙，奧蘭多說道：「霍克，開始吧。」特林康和安德魯的目光全都投向霍克將軍，不是特別清楚他發現了什麼。霍克將軍打開幻燈機，雪白的牆壁上，立即投影出一張較為清晰的照片。那是個穿著白色忍者衣的亞裔男子，背著一把白柄武士刀，頭上戴著封閉式的忍者帽。特林康往上推了下眼鏡：「白幽靈？我記得他叫嵐影富三郎，與你們特事局合作密切的島國嵐影一族的叛徒。」霍克將軍不廢話：「黃石公園的事想必各位都了解了。」安德魯點頭：「據說白幽靈是主使者。」特林康突然笑：「怎麼，霍克，需要我們配合你查探白幽靈的下落？cIA在國內沒有執法權。」安德魯與霍克共事過一段時間：「有不對的地方？」霍克將軍按了下遙控器，投影換了張照片，照片上的人面目較為模糊，從身影到裝扮似乎都非常普通。幕僚長記得看過這張照片，問道：「這是誰？」奧蘭多眼光凝結：「釘子怪客墨菲！」另外兩人也都認了出來。聽到釘子怪客這個名字，幕僚長的心不自覺抽搐，腦海里閃現出一幅幅畫面：龐大的軍事基地在爆炸中陷入火海，造成數以千計的美軍傷亡！伊拉克塔基基地恐怖襲擊的製造者！到如今，美軍直接和間接死於塔基基地恐怖襲擊案的士兵與軍官，達到了2000人！這是越戰以來，美軍最大的傷亡！不，還有引發黃石火山爆發的白幽靈，直接或者間接造成的傷亡和損失更大！這兩個都是能排進美利堅通緝榜前三位的恐怖分子！排在最前面的是關燈，然後就是釘子怪客和白幽靈。霍克將軍語氣異常沉重：「我們犯了巨大的錯誤，尤其情報研判方面。」「這話怎麼說？」特林康不太高興，黃石公園是你特事局犯的錯，關cIA什麼事？霍克將軍說道：「我的人專門回頭調查研判了關於這兩人發動的恐怖襲擊，並且進一步調查了當初留下的痕迹，發現一個我們都忽略的事實。」幕僚長是個聰明人，有所猜測：「你不會說他們是同一個人吧？」霍克將軍鄭重點頭：「是的！白幽靈與釘子怪客是一個人！確切點來說，白幽靈是釘子怪客假扮的！」他詳細說道：「特事局近幾日不但整理了關於二者的卷宗，還對有關兩人發動恐怖襲擊的遺留物進行了統一的二次分析，二人使用的爆炸物，很多都是前蘇製造，雖然來自不同的工廠，但大都與烏克蘭有關，白幽靈本人出身於嵐影一族，忍者對爆炸襲擊不感興趣！」幕僚長接話道：「這兩個恐怖分子，對爆炸有著極其可怕的追求，能用炮彈，絕不用子彈。」霍克將軍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特事局從清水會得到確切消息，清水會自從去年下半年就與白幽靈失聯，時間恰恰是在白幽靈參與的保加利亞大爆炸之後！自那開始，白幽靈失聯了！釘子怪客活躍期間，白幽靈沒有發動過針對任何人或者組織的襲擊！」在座的都是搞情報的人，仔細回想相關資料，好像釘子怪客在中東出沒期間，各自的組織就沒有過白幽靈的新情報。奧蘭多緩緩說道：「多個巧合出現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霍克將軍下了論斷：「所以，哪怕沒有確切證據，我們也可以判斷這件事，白幽靈是釘子怪客假扮！這樣，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解釋。」安德魯說道：「釘子怪客真正走入視野，是洛杉磯的一系列事件，他屠殺了疑似摩薩德的短劍特工小隊，與叛逃教會的驅魔神父托馬斯合作，製造了聖尼古拉斯修道院慘案，當天又使用大當量炸藥，覆滅維克多吸血鬼家族，后失蹤，直到在中東現身。」霍克將軍繼續更換投影，上面是一些文件資料：「釘子怪客失蹤期間，白幽靈開始在歐洲活躍，直到在紐約發動曼哈頓襲擊，真正走入我們的視線，在此期間釘子怪客並未現身。」話說到這裡，在搞情報工作的人眼裡，釘子怪客與白幽靈幾乎完全重合。霍克將軍說道：「我懷疑華盛頓襲擊案，也是釘子怪客所為！其中涉及到一個關鍵，俄羅斯人使用的重武器和大當量的炸藥存放在哪裡？如何運入美國？」美利堅槍支泛濫成災不假，但對於重型武器和爆炸物的管理，比槍械嚴格多了。霍克將軍說道：「有一種魔法空間裝備，它表面上只是一個硬幣大的徽章，內部卻有數個，乃至十幾個立方米的空間，我懷疑釘子怪客手中有類似的裝備，正是通過這一類裝備，將爆炸物和重型裝備運入城市當中。」幕僚長說道：「如果這些事全是他一個人所為，那他是遠超關燈的恐怖分子，應該列入全球恐怖分子名單首位！」來自cIA的特林康卻皺眉：「霍克，假設你說的這些完全成立，這些恐怖襲擊事件全部是釘子怪客所為，為什麼？他的動機是什麼？他能得到什麼？」會議室現場一下安靜，做出這些總該有個理由吧？因為他是俄羅斯人？或者為俄羅斯效力？就連關燈也是有原因的。特林康覺得自己抓住問題的關鍵：「他為什麼如此敵視美利堅？找到其中的關鍵，或許我們能想到解決他的辦法！」霍克一下轉過頭來，緊緊盯著特林康。特林康不明所以。霍克將軍又按了一下遙控器，投影圖片再變，這次變成了一個年輕人的照片！年輕人黑髮棕眸，長相相當不錯，拍攝背景加州南部的聖迭戈市的一處標誌性建築。特林康認識這個人，cIA通緝的恐怖分子，在美墨邊境地區製造多場血案，殺死多名cIA特工！連他的老朋友丘奇，都死在了這個人手裡！cIA與這人之間，一筆筆的血仇，迄今還沒有清算！不過，照片上的人很年輕，明顯是老照片。「毀滅者羅南！」特林康保持聲音平穩：「cIA的全球通緝犯！」霍克將軍打開激光筆，照在投影相片上，說道：「毀滅者羅南，他就是理由！」特林康不笨，一下想明白過來：「你是說，毀滅者羅南就是釘子怪客和白幽靈？」霍克將軍又調出文件，將毀滅者羅南自墨西哥開始的一件件事大致上說了一遍，其中清晰的顯示出一個大好青年如何墮落成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三個身份再次被串聯在一起。這些情報機構不需要證據，懷疑就足夠了。眾人看向特林康的眼神都變了。就為了一點錢，值得嗎？為了幾百萬美元，逼出來這樣極端的恐怖分子，cIA不愧是美國情報部門的招牌！作為cIA的二把手，搞陰謀的專家，特林康自我感覺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這一樁樁恐怖襲擊事件，影響極其惡劣，單單黃石火山這一出，惡劣程度就超過了911！也就是有地質災害作為掩飾……特林康轉頭盯著霍克，特事局想要做什麼？推卸責任？把黑鍋扔到cIA頭上。推卸責任搞內鬥，高級官員最基本的素養，特林康脫口而出：「這是白屋前任做的決定！」剛要落到頭上的黑鍋，立即扔到了前任總統身上。幕僚長跟他們不在一個體系，說話直接了點：「你們搞經費，可以理解，別到處樹敵……」這話所有情報首腦都不愛聽了，情報總監奧蘭多接過話來：「我們是美利堅！」其他人紛紛點頭。美利堅這個辭彙，就包含了一切。霍克將軍不想在這些爛事上糾纏，否則到明天這個時候都扯不清楚：「我建議，將所有關於毀滅者羅南、釘子怪客墨菲和白幽靈的恐怖襲擊案件，併案處理！我們就認定，這三個身份是一個人，對這三個身份展開全面調查。」情報總監奧蘭多點頭：「我同意。」特林康咬了咬牙：「莪也同意。」幕僚長說道：「我回去后，會立即向總統報告，全面提升釘子怪客……不，是毀滅者羅南在恐怖分子名單上的排位，列為全球頭號恐怖分子！」霍克將軍說道：「希望我們能通力合作，早日將這一恐怖分子捉拿歸案！」開完會，離開總監辦公室的時候，特林康聽到不少風言風語。什麼cIA都是一群豬，事情做不好不說，還憑空招惹麻煩等等。特林康窩了一肚子火，很想問候丘奇、馬特和他們手下特工的傢伙，明明很簡單的事，搞到如此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