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闊谷以谷地命名，地勢並不平坦，草場之間多有覆蓋樹林的山丘，遮擋人的視野，看不了太遠。

皮卡車停在一座山丘外圍，加里下來車，抽出獵槍扛在肩膀上，說道：「這是其中一個盜獵點。」

羅南朝後面伸手，傑絲連忙打開包，將其中的M4遞過來。

她自己也背上槍下車。

羅南聞到股腐敗的臭味，摸了下鼻子，跟著加里進樹林。

打著FBI的旗號過來，總不能連現場都不看。

哪怕只做給加里一個人看。

路上的時候，擅長坑蒙拐騙的傑絲，就掏乾淨加里的老底。

雖然羅南從來沒有多說，但傑絲聽得出來，羅南的目標就是那頭傳聞的白色野牛。

關於白色野牛的傳聞，加里也說了很多。

尤其提到一點，在他長大的原住民小山村裡，有幾個老年人經常說白色野牛如何如何。

年輕一代總是不屑於老人的說法，加里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傑絲適當的提了一句，說如果白色野牛真的存在，他們兩個就向上面打報告，引起上面重視，爭取建立專項保護。

這與加里工作相符，所以加里答應，看完幾個盜獵點，就帶他們去趟原住民山村。

那裡本就在兩個盜獵點中間。

羅南跟著進了樹林，傑絲掏出條絲巾，纏在鼻子上。

綠頭蒼蠅嗡嗡的飛來飛去，加里沒再往前走，指了指前面一棵樹下：「那就是野牛屍體，已經腐爛了。」

羅南忍住臭味，揮手趕著綠頭蒼蠅，能見到皮毛腐敗的牛屍，看樣子體長有3.5米，體重在一噸以上，在野牛當中也屬於絕對的大傢伙！

加里介紹道：「這頭野牛叫比爾，是附近一個大型牛群的頭牛，中了三槍，全部是雷明頓M700獵槍彈！盜獵者槍法極好，比爾頭部中槍，立即斃命！」

羅南看向腐爛的牛屍：「正常情況下，盜獵者不會對大型獵物頭部開槍，以免頭部受損，影響到製作標本，但牛頭還在……」

加里說道：「不止牛頭，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除了槍傷，牛屍沒人動過，他們殺了比爾，只是看了看，就離開了。」

羅南皺眉：「獵殺錯了目標？」

忽然，他想到一種可能，對方是不是也在找魔化野牛？當即問道：「後面的兩頭野牛呢？」

加里略作回憶，說道：「情況類似，盜獵者殺死野牛後，沒有動他們，好像只是單純的獵殺取樂。」

羅南問道：「那兩頭牛也是非常健壯的頭牛？」

加里微微點頭：「是的，都是各自牛群的頭牛。」他自我推論：「我覺得，可能是一些以虐殺動物取樂的人，他們只是為了單純的殺死強壯的獵物，對獵物本身反而沒有興趣，以前我遇到過類似的偷獵者。」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比如羅南原世界小時候，玩彈弓打鳥不是為了吃或者別的，就是單純好玩。

但沒必要專門找頭牛下手。

羅南記起一件事，在赤塔俄羅斯軍方實驗基地，審問過的那個西蒙博士曾經說過，有個神秘人讓他去獵殺那頭暴熊！

神秘人的身份，他當時推測，可能與金書冊有關。

這些盜獵者會不會有關聯？

…………

原住民，美國建立過程中倖存下來的印第安人的後裔。

這些原本北美大陸的主人，先是被屠殺，接著又被強行遷入「印第安領地」，漸漸安定下來，成為官方文件中的原住民。

時至今日，仍然有部分印第安人不太願與外部接觸。

阿克蘭山村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年輕人不斷離開，但還有幾十個人生活在此，以種植放牧漁獵為生。

一行越野車隊的到來，打破了山村的寧靜。

越野車上下來二十多個全副武裝的槍手，輕易控制了村裡的人，然後來到老式房舍前面。

「你們不能進去！不能進去！」有人攔在房門口：「這是薩滿的居所！」

戴著頂牛仔帽的馬丁掏出手槍，一槍射穿那人身體，說道：「尊敬的薩滿，是你出來呢？還是我請你出來？」

房屋門口，有個拄著木拐杖的老人走了出來。

村莊里的人，被十幾個手持自動武器的雇傭兵圍著，還有十幾個人，端著各式槍械對準門口。

老人低頭看向中槍的屍體，又抬頭看向碧藍的天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馬丁槍口頂了下帽子，露出帶有疤痕的臉，說道：「幾個世紀以前，我們所屬的騎士團，與你們阿族打過不少交道，也算有舊。」

老人很冷靜，指了下人群：「你放了他們，有事儘管說。」

馬丁單手掐腰：「來到斯闊谷以後，我聽到個傳聞，說這裡有頭不可思議的野牛，白色的野牛！你是斯闊谷印第安人中最老的薩滿，知道的事情最多。」

老人並不搭話。

「說吧，別浪費時間！」馬丁直接問道：「我找過幾個村裡的薩滿，他們都說你知道那頭野牛在哪裡。」

老人立即給出答案：「我不知道。」

馬丁搖頭：「很簡單的問題，總是要弄得這麼複雜！」他沖人群那邊領頭的喊道：「恩里克，讓尊敬的薩滿明白我們的決心，騎士團的意志不可違背！」

叫恩里克的是個頂著張方塊臉的拉丁裔，他一把拖出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後面男孩的家長哭天喊地，想要衝出來，卻被雇傭兵們用槍托砸到地上。

馬丁直接向恩里克打了個響指。

「不……」大男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要……」

恩里克抬起槍口，砰的一槍打穿男孩腦袋。

男孩屍體栽倒，腦袋附近的地面，迅速被血染紅。

馬丁笑的輕鬆寫意：「薩滿，他們的生死，取決於你。」

老人心下不忍，卻保持沉默。

馬丁抬起手，朝恩里克勾了勾手指。

恩里克又拖了一個人出來，砰的一槍把他打死！

馬丁看眼老薩滿，說道：「繼續！」

恩里克繼續往外拖人。

其餘原住民們忍不住了，尤其那人的親屬，喊道：「求求你，說句話吧，救他一命！」

所謂的與世隔絕只是相對的，這麼長時間下來，傳統的印第安村落，也會受到現代化影響，薩滿的地位早沒以前那麼崇高。

「您快告訴他們吧！把您知道的告訴他們！」哀求聲不絕於耳：「您不說，會害死所有人！」

老薩滿頭低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有人再去求雇傭兵和劊子手，全都哀求老薩滿救他們一命。

老薩滿嘆口氣，喊道：「住手！」

馬丁笑了，抬起手來，恩里克滿心遺憾的收回摳在扳機上的手指。

老薩滿沒有回答，反而說道：「你們難道看不出來，我說與不說，他們都會殺了我們！」

恩里克咧嘴一笑，露出滿嘴黃牙：「我以騎士團侍奉的上帝為名起誓，你說出來，就放了他們！」

老薩滿根本就不相信。

但其他人彷彿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紛紛出言哀求。

馬丁壓了下被風吹起的牛仔帽，欣賞著這出好戲。

比起單純出去殺人，出來搜集長老們需要的東西，明顯更有趣。

眼見老薩滿還不開口，馬丁抬起手來。

恩里克舉起槍，砰的一槍過後，又是一具屍體栽倒，接著繼續讓雇傭兵拉人。

聽著哀求聲，咒罵聲，哭泣聲，周圍的雇傭兵都笑了起來。

他們全在中東非洲上過戰場，根本不在乎人命。

加入這個不知道具體來歷的騎士團，充當外圍組織成員，也是因為他們給的錢夠多。

雇傭兵，為錢賣命，不寒磣。

一個不大的女孩被恩里克拖了出來！

馬丁盯著老薩滿：「最後一次機會！」

恩里克卻喊道：「頭，這妞很嫩，殺之前，先輪一遍？」

其他雇傭兵紛紛附和！

眼見恩里克撕扯女孩衣服，老薩滿終於堅持不住：「克爾台山谷，白色野牛這個時節，會在克爾台山谷附近出沒。」

馬丁沒聽過這個地點，讓人拿出地圖：「指給我看！」

老薩滿標記出來。

馬丁仔細問過好幾遍，確定沒錯。

老薩滿抬起頭來，眼裡有哀求：「你知道了想知道的，放了他們吧。」

恩里克招呼兩個雇傭兵壓住女孩雙手，撲了上去。

馬丁抬起槍，槍口對準老薩滿：「你猜對了，獎勵你去見上帝。」

老薩滿嘆了口氣，只是喃喃低語：「這是我們的土地，是我們得以安葬的地方！」

砰——

槍聲響起，老薩滿倒地。

馬丁搖搖頭：「你們的土地？呵……」

「頭？」後面一個雇傭兵問道：「這些人？」

其他幾個雇傭兵也關注的看著他。

出來有段時間，為了保持士氣，馬丁說道：「你們隨意，但有一點，不許任何一個人跑掉！否則，我讓他腦袋開花！」

那個雇傭兵說道：「明白！明白！」

一場大屠殺開始了，男的拉出來殺掉，女的……

有些愛好特殊的雇傭兵，甚至把眉清目秀的幾個男的拖了出來。

本就不算大的原住民山村，頃刻間成了地獄。

馬丁爬到一輛越野車頂部，坐在行李架上，像欣賞聖費南多谷的大片一樣，欣賞著發生的一切。

在他眼裡，比拍攝的影片更真實，更刺激，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