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座陌生的城市，沒有值得信任的人，怎麼打探消息？

尤其目標是安東尼奧家族。

隨便問，很容易打草驚蛇。

里卡多和博努奇這三個地頭蛇盯上了羅南，羅南同樣盯上了三個地頭蛇。

四個人離開酒店，上一輛菲亞特，年輕人駕車出市中心，去蒙蒂區。

黑人里卡多很能說，一路上不斷跟羅南說話，車開出去不到十分鐘，就開始跟羅南稱兄道弟，彷彿最為信任的隊友。

羅南話不多，但話里話外對2000萬歐元興趣極大。

博努奇臉上掛著笑，人只要從大陸酒店出來，他們就成功了一大半！

里卡多說這麼多話，不止是套住羅南，還想分散他注意力。

羅南的注意力非常集中，時刻注意獵食者的警覺。

菲亞特拐入一條舊路，來到間倉庫前，年輕人按下遙控，倉庫門一開，就把車開了進去。

咔嚓嚓聲響中，倉庫門落了下來。

里卡多率先下車，幫羅南拉開車門，笑出滿口白牙：「到地方了。」

羅南下來車，地上有箇舊足球，拿腳一挑，接在手裡。

「兄弟！」黑人張開雙臂，很裝逼的說道：「歡迎你來殺手之家！」

車裡，年輕人正從扶手箱里拿出槍來。

博努奇手伸到腰后，握住手槍：「先說說錢……」

錢榨乾，人殺掉，死個殺手，沒人追究。

這倉庫很好，鋼筋混泥土澆築，密不透風。

羅南不跟他們啰嗦，手腕一抖，足球炮彈般飛了出去，撞碎駕駛位車窗玻璃，砸在年輕人臉上！

年輕人半嘴牙齒和滿嘴血，噴在車窗玻璃上！

與此同時，羅南一腳踢在黑人兩腿之間，黑人抱著下腹歪倒，疼的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博努奇拿槍的手還沒抬起來，羅南就抓住他手腕，合手一捏，巨力之下，咔嚓脆響。

槍掉落，手詭異的耷拉下去。

羅南接住伯萊塔手槍，頂在想要慘叫的博努奇嘴裡：「叫一聲，一顆子彈！」

博努奇憋住，忙不迭點頭。

羅南讓博努奇把年輕人拖下車，跟黑人捆在倉庫立柱上，又讓博努奇去擦車，等著黑人和年輕人恢復。

年輕人被砸的很重，沒有蘇醒的跡象，可能腦震蕩了。

里卡多醒了過來，一看到羅南，就喊道：「兄弟，誤會！誤會！」

羅南槍口抬起，毫不客氣：「你們的錢藏在哪裡？」

里卡多閉上嘴，不想說。

羅南槍口轉向博努奇，說道：「給你個機會，錢拿出來。」

博努奇耷拉著一隻手：「我不知道！真的，我們的公用資金都是里卡多負責！」

羅南手一張一捏，說道：「讓他說出來。」

博努奇遲疑片刻，看著羅南的手，忍著疼從工具箱里翻出把扳手，一步步朝黑人走去。

慘叫聲響起，沒過太長時間，博努奇從倉庫角落的暗格里，找出個黑色皮箱。

羅南打開看了看，裡面有四十多萬歐元。

這是三個地頭蛇殺人詐騙積累的公共資金。

其餘的錢，他們都揮霍掉了。

羅南收好皮箱，拿出一針迷幻劑，指揮博努奇：「給他打一針。」

博努奇沒的選擇，給里卡多注射了迷幻劑。

這東西還有不少，羅南又給博努奇打了一針。

暫時把他弄到遠處。

羅南先循序漸進盤問里卡多，問題逐漸來到安東尼奧家族身上：「保羅-安東尼奧家族有幾人？」

「原本有三人，但他的女兒吉安娜在羅馬尼亞出了意外，具體我不知道。」黑人在迷幻劑下，知道的東西呼呼往外倒：「他還有個兒子，叫桑迪諾，以前在美國生活，有名的花花公子。」

羅南問道：「他們最近有外出活動？」

黑人迷迷糊糊說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安東尼奧家族是羅馬頂級有錢人，他們那樣的人，我接觸不到。」

階層差太多了。

羅南不算意外，網上查到的資料，安東尼奧家族是個商業世家，在義大利政商兩屆都有影響力。

這樣的家族，肯定不會把殺手集團支柱之一的身份擺在明面上。

哪怕高台桌在地下世界，尤其殺手中有很大勢力，但放在世界格局上，仍然擺不上檯面。

這個世界可是有五大流氓的！

羅南想了想，問道：「安東尼奧家族在羅馬有沒有敵對勢力？」

「有！巴雷特！」黑人聽說的都是傳聞：「十年前，巴雷特家族跟安東尼奧家族在酒店、餐飲和服裝行業都有競爭，後來巴雷特家的掌舵人和繼承人突然死了，流言都說保羅-安東尼奧雇殺手暗殺了他們……」

羅南想到安東尼奧家族暗中的身份，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黑人還在說：「巴雷特是吉普賽人出身，據說很受排斥，掌舵人死了后，家族生意很快被瓜分，現在就守著一個小酒店生活。」

羅南好奇：「安東尼奧家族不斬草除根？」

「這個城市裡，有無數吉普賽人後裔，巴雷特家的遺孀，好像很受尊敬。」黑人不愧是嘴皮子利索的地頭蛇，各種傳聞知道的很多：「巴雷特現在的酒店，就在梵蒂岡跟前，很多人都說他們與梵蒂岡裡面的某位紅衣大主教關係匪淺。」

羅南緩緩點頭，托馬斯神父說過，教會有其職業體系，這個世界的梵蒂岡應該與原世界的梵蒂岡有所不同吧？

教皇好像是從紅衣大主教中產生的？他缺乏這方面的知識，隱約有這麼個印象。

羅南略一思考：「這個城市裡，地下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是哪裡？」

殺手做買賣的時候需要消息。

黑人說出的都是他能接觸到的：「大陸酒店。」

羅南再問：「除了大陸酒店？」

黑人回答道：「巴雷特家族開的哈莉酒店，他們家族沒落之後，依仗眾多吉普賽後裔的支持，收集消息，販賣消息，我們有時候為了尋找懸賞目標，就去他們那裡買消息。」

「找誰？」羅南問道。

黑人說道：「你去哈莉酒店，訂最豪華的套房，再去餐廳點最貴的套餐，用餐結束之後，套房管家會主動詢問你有沒有特殊需求，他們只收現金！」

羅南一聽就明白，需要金錢開道。

他問了哈莉酒店地址，記下來之後，繼續盤問。

見問不出有用的消息，去另一邊盤問博努奇相同的問題，與黑人的回答在主要內容上沒有出入。

大概博努奇自認為是個純正的義大利人，回答時說了不少怒罵吉普賽人的話。

說哪怕到了今天，他們仍然是群卑鄙無恥的小偷和罪犯。

殺手罵小偷……

羅南沒有手軟，將三名殺手送去見上帝，收割到靈魂碎片，反手取出來，放在屍體上面，點燃靈魂之火，燒成灰燼。

也算取之於人，用之於人。

提上一皮箱四十多萬歐元現金，開上博努奇擦乾淨的菲亞特，羅南離開這間倉庫，去找哈莉酒店。

安東尼奧莊園的致命危險警覺，讓他打消了摸進去的想法。

不能摸進去，對方總會出來。

但階層之間不說完全隔斷，也差不了太多，一般人很難摸到頂級富豪和政要的真正行蹤。

至於哈莉酒店和巴雷特家族？

羅南專門給伊爾莎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查查這邊的相關消息。

天黑之前，伊爾莎回了消息。

辛迪加和MI6的雙重情報顯示，哈莉酒店的主人叫艾琳-巴特雷，她的丈夫和兒子死於安東尼奧家族策劃的一場陰謀，雖然艾琳因為表哥在梵蒂岡擔任某項重要職務，讓安東尼奧家族投鼠忌器，但她無力報仇，甚至因為孫女的安全，不得不立誓永不踏出哈莉酒店一步。

這是一個渠道，羅南決定過去看看。

梵蒂岡，城中之國，中世紀時所有教宗國的中心，一度掌控大半個歐洲。

羅南駕車來到羅馬城西北角，在梵蒂岡高地東側，找到了掛著哈莉酒店招牌的一棟樓。

比起大路酒店，這只是座小樓，但與梵蒂岡比鄰而居。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羅南提著皮箱進入，先訂了豪華套房，接著進入一樓餐廳，點了最貴的義大利菜套餐。

哈莉酒店與其他酒店不一樣，只收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