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狂山和薛言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在回到車廂后，薛言開始吩咐柳釋轉道前往無眉山寨。

燕狂山此時思維終於跟上了，一拍手掌道：

「殷無眉死了的話，你倒是可以接收她留下的勢力。

那三十六個通脈境可能有些問題，但下面的數百位凝氣境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薛言卻並未報以如此樂觀的態度，只是嘆了口氣道：

「希望一切真能如城主你所想的這般順利。」

數日後。

還沒有進入無眉山寨，燕狂山已經發現淡淡的血氣溢散而至。

而接下來三人所目睹到的就是屍體，殘破的屍體，死相凄慘的屍體，被凶獸分食的屍體，映入眼帘的除了屍體外，就是無所不在的血紅。

薛言上前開始查探死因，隨即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道：

「看不出招式路數，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

燕狂山看了一眼已經傻掉的柳釋，然後對薛言傳音道：

「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價值了，再加上這一路上他知道的太多，需要我順手送他一程嗎？」

薛言搖了搖頭，回道：

「柳釋本身的能力不差，六扇門也需要一個擅長內務的人才來打理，如今他再無退路，反而用的更加放心。

只是比起他一人，我還是更希望多出幾百個凝氣境的下屬，哎。」

然後三人走遍了山寨，在柳釋的帶路下，他們發現整個無眉山寨的財物也被掃蕩一空，剩下的除了屍體就是被鮮血浸紅的泥土。

「這秦凡......他無憂山莊都這麼富了，怎麼還一副雁過拔毛的作風！」一向冷靜的薛言也是有些穩定不住自己的情緒。

畢竟他這個玄陽域六扇門的負責人是真的窮，朝廷撥出的銀子雖然不少，但那是用來支撐六扇門的運轉。

剩下的要招募人手，而自己計劃的一系列操作基本都繞不開錢，這年頭空有算計，沒錢照樣寸步難行！

燕狂山則是微微皺眉道：

「這不是秦凡的作風，之前四海幫的玄陽分舵被滅，下手沒有這麼狠絕，而且一些財物也留了下來。」

薛言不確定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滅了玄陽分舵和滅了無眉山寨的不是一伙人？」

燕狂山沉默片刻道：「也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那無眉山寨所積累的這麼多財富，是一個人就能悄無聲息扛走的嗎？」薛言不解道。

燕狂山點了點頭：「機巧宮研製出一種空間裝備，是通過大宗師的武道意念開闢一種特殊的礦石所造。

只不過這東西的價值極高，除了各大勢力會備上一些，僅有少數先天境能夠買得起。」

「算了，回去吧。」薛言也不再糾結，只是有些可惜道，「那《天梟地枯大隕魂念》估計也到秦凡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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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山莊。

秦凡翻了翻手中的小冊子，然後隨手扔到一旁，書籍的封面寫著幾個大字《天梟地枯大隕魂念》。

而正在跟風陌大眼瞪小眼的月飄零，轉過頭不解道：

「主上，這可是傳說中達到天階之上的《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的七式之一啊！」

秦凡不在意的說道：

「湊齊了七本才是天階之上，湊不齊就是一本普通的地階中品的精神秘術。

話說夜府達到金牌級別的殺手，

所必修的《天移地轉大移穴法》也是七式之一，怎麼不見你這麼上心。」

月飄零認真道：「我只是覺得主上有機會可以將這七式湊齊，畢竟世人都知道《天絕地滅忘我殺拳》在朝廷手中。

加上夜府的《天移地轉大移穴法》，以及主上扔到藏書樓落灰的《天絕地滅大紫陽手》和《天濁地沌大混元功》。

算上這個已經五缺二了！」

秦凡嘆了口氣：

「剩下兩門才是最難搞的，特別是疑似達到天階上品的《天誅地滅弒仙神指》，憑我們的情報都未查探到一絲蹤跡。

算了先不談這個，說正事吧。

關於墨韻嵐。」

提到這個名字，月飄零神情一肅，而風陌則是周身溢散出一股強烈的殺氣，兩側的座椅瞬間被碾成齏粉。

「風，冷靜！」

聽到秦凡的聲音，風陌深吸了口氣，殺意收斂之時，雙手卻不自覺的握緊，他的聲音這時竟有一絲顫抖。

「十七年前，我無法忘記這個女人像是隨手拍死蚊蠅一般，將我的父母殺害，而我只能裝傻充愣的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秦凡沉默了，他緩緩閉上雙眼，那個殘忍的血夜再次浮現於腦海中，一群黑袍人如同漠視生命的死神，肆意的殺戮，盡情的嘲弄，以及可笑的慈悲。

秦凡前世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顯赫的身份，沒有傳奇的經歷，只是芸芸眾生的一員。

得知自己重生異界后，也是經歷了懵逼，興奮，恐慌，擔憂，釋然一系列情緒才平復下來。

隨即他開始試著接受這一切，全新的天地，全新的家庭，以及全新的自己。

可是好景不長，那一天過後，一切都變了，被廢的身軀無時無刻不表明在這個力量至上的世界，他是沒有未來的。

甚至那無法通過任何方式減輕的痛苦，更是在不斷地提醒自己，死亡或許才是最佳的選擇。

但秦凡活下來了，因為不甘，他必須活著，即使遭受比死更難以忍受的劇痛，他也要苟延殘喘的活著。

復仇！不僅是報父母之仇這麼簡單，這已經是融入他身體內，每一滴血液所爆發的執念，也是他自願套在身上的一層枷鎖。

每次在他想死的時候，這是唯一可以讓他努力活下去的理由，就算現在他的身體已經恢復，那刻在精神里的創傷也無法痊癒。

「她不過是一條放出來咬人的狗，而且還不算其中最強壯的一條，從始至終我們的目標都是牽著狗繩的人。」睜開雙目的秦凡，臉上已經沒有了那熟悉的微笑，聲音更是冰冷到了極點。

風陌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他記得當初闖入無憂山莊的那些黑袍人里，地位最低的恐怕就是墨韻嵐。

她雖是十七年前玄陽巨城的城主，但可能連為何要對付無憂山莊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