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威爾森看著希爾，這個向來沉穩的孩子，難得會露出這種目瞪口呆的表情：「雖然利用月精靈有些不好，但我當初可是真的想娶她的。

她是真的很漂亮的熊，我真的沒想到，原來轉化形態失敗的德魯伊還會有清醒的一天。

如果不是維吉尼亞出生的時候，她居然突然恢復了記憶，有點受刺激，我是真的想過把她們母女一起帶回來的。

只是月精靈的喜好，你也知道。如果喜歡，她不會在意和一頭大地之熊在一起，但她不喜歡我熊的模樣，除非我能一輩子保持人形。

可我就是一頭熊啊！絕對不會為了她的喜好妥協。

不過，話說回來，也可能當初選擇和她在一起，考慮了太多感情以外的東西，所以我也遭了報應。

維吉尼亞，說不定是月精靈里最像狩獵女神的。」

希爾晃了晃腦袋，把自己腦子裡進的水全都晃了出去，其實海威爾森當初是真的想和那個月精靈德魯伊過一生的，這他在記憶里看到了。

就是這傢伙說話很喜歡避重就輕，大概是怕希爾覺得他這樣做不夠善良。

但是海威爾森大概只看到了希爾屬於善良陣營，卻忘記了他可是人類貴族家庭長大的孩子，只是帶著點目的性選擇妻子，只要不想坑害對方，希爾可不覺得這算什麼罪過。

希爾看了眼已經衝進水裡盡情戲水的伊哈布，果然能做族長的，實力不用最強，但手腕一定要足夠。

「可我比奧雷利奧小這麼多。」希爾忍不住問，「這是為什麼？」

「大地女神的靈魂可不是一塊塊碎裂的，總是有一些碎屑飄散在外界的，甚至可能在星辰之間。」海威爾森輕輕的嘆了口氣，「你的那個靈魂碎片，也是真的小，否則銀月女神就會把它拼回大地母親神魂里去了。

我們懷疑你那碎片跟著維吉尼亞那邊離開，就是為了吸收那邊的碎屑，那群精靈，不是把木系法則從大地法則里剝奪掉了嗎？

木系法則蘊含著生命的氣息，應該帶走了不少小碎屑。

你在那邊，雖然沒法轉生，但是卻壯大了不少。

直到你母親的出生，這是你最好的一次機會了。

精靈皇城裡，會誕生一個純粹的人類，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我估計她是差點覺醒了水晶花的血脈，那可是要直接送命的。

為了能夠活命，水晶花血脈就被其他三族的給中和了，最後只留下了大地之靈的血脈。

就這一點也夠了，所以你就跟著她去了人類世界。

其實也很僥倖的，你能出生，還順利活下來都是奇迹。那畢竟是一點點碎片，就算曾經是屬於神明的也一樣。

我懷疑你在出生前，還融合了別的靈魂。

人類跟我們這些魔獸種族不一樣，他們的嬰兒可是會流產的，而且可能是在產生靈魂以後的死亡。

這樣的靈魂之火乾淨空白，如果在消散之前你正好遇到了，你非常容易就能把靈魂融合到近乎完整。

否則估計你也很難出生，還要在血脈里等很久。」

希爾冷靜的想，不，那半個靈魂沒那麼聰明，也沒那麼幸運，是我自己送上門的。

很多事，海威爾森沒有說的更多，但是希爾拼湊了一下水晶花尤尼佛羅拉和他的話，大概就都明白了。

希爾命中注定只會從梅蘭妮的肚子里出來，只有她各種血脈都有，最後卻正好四種血脈一起互相抵消了。

雖然她只留下了人類的血統，但是卻帶著各種潛伏著的基因。

希爾忍不住笑著拍了拍身邊的大杉樹，感覺著祂喜悅的笑聲，問出了心裡的疑惑：「世界樹神器是這個世界法則的具現嗎？」

「法則具現怎麼可能是有形體的？」海威爾森失笑道，「祂是宇宙里那位世界樹給大地女神的禮物。

當初這個世界差點毀掉的時候，大地女神不是直接用祂支撐世界嘛！

那個時候祂吞掉了具現出來的中心法則。

否則的話，矮人和精靈怎麼只弄走了那麼點法則，其他的都讓祂收在世界中心了。

只有大地法則因為女神的重傷變得特別不穩定，才讓他們得了手。」

希爾沉默的點點頭，那些事，即使現在海威爾森說的很輕鬆，但在那個時候，大概傷心憤恨都不足以形容大地之熊的狀態。

「一切都過去了。」希爾輕輕的安撫著海威爾森，「大地女神很快就能蘇醒了。」

「是啊！」海威爾森的語氣里還帶著淡淡的不可置信。

「人類挺不錯的。」阿格萊亞突然接了一句話，「那些不死族也挺厲害。」

「不要接收人類的信仰啊！」海威爾森趕緊叮囑小海神，「他們的信仰是可以改變和消失的，很可怕。

女神以前的祝福，對人類來說，倒是挺好的，只要信仰給他們帶來好處的神明就行。

但是對神明而言，就真的很麻煩，稍微不注意，就完蛋了。

我一直看著人類那位貴族之神來著，他一開始還挺英明的，我跟他打交道也停順利。

可惜他為了成神，公開接受人類的信仰，最後整個人都變了。

大部分時間都很正常，但是偶爾就像腦袋突然壞掉了一樣。

他其實正式升上星空的時候，就有點不對勁了，幸好他當初把人類的安危設置成了自己的底線，只要有什麼事影響到這件事，就會突然清醒過來。

別看他現在把自己切了一半，看著已經挺正常了，但說不定過個幾萬年，又會變傻子。

阿格萊亞這麼可愛，不要跟他學。」

「他成神是誰教的啊？」希爾好奇的問，海威爾森可不會教貴族之神這東西。

「其實也不能怨他。」海威爾森想了想，「當時，他是國王，人類最強大的騎士，生命卻是有極限的。

然而被他壓在下面的那個玩鎚子的人，卻被矮人帶著就要成神了。

自己眼看著是要死的，敵人卻要永生，偏偏自己的國民已經有很多被強大的力量誘惑了。

就算是最差勁的牧師，那也是職業者啊！

他那時候問我，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只能告訴他，突破力量的極限，成為半神就可以活很久。

但我又不懂，人類的極限怎麼突破。

最後，他才轉向了精靈那邊，那群傢伙當然會教他，就是沒說明白。他們可不會不知道信仰神的缺點。

有時候，真的沒辦法，只能看著他越走越偏。」

「愛情女神……」希爾一直不理解，這兩位的關係是怎麼回事。

「那個小姑娘啊……」海威爾森語氣變了，「貴族之神那傢伙，真的是注孤生的蠢貨。

他喜歡月精靈，不喜歡持盾廝殺的女騎士。

他小時候也過得挺慘，是被月精靈救助的。

那群傻乎乎的傢伙，雖然做事混亂，但是順手救人一命的事也沒少做。

尤其是狩獵的時候，她們很習慣先擊殺傷害人類的那些。

貴族之神從小就很憧憬那些身姿優雅，輕盈美麗的月精靈。

但是選擇成為人類的領袖以後，他也放棄了娶個精靈妻子的夢想，他很多事可能做錯了，但是保持人類權力的獨立性，卻絕對夠英明。

無論是不是出於愛情，只要他的妻子是月精靈，人類就只會成為精靈的附庸，實力相差太大了。

愛情女神，是後來追隨在他身邊的一個女騎士，她能因為無畏的愛情成為人類的神祇，你就該明白，他那幾百上千年，真的為了貴族之神付出了很多。

貴族之神雖然一直沒接受她，但也對她挺好。

怎麼說呢？飛蛾撲火的愛情，雖然可能會不接受，但肯定不能不感動。

我也沒想到，他倆就這麼糾纏了十幾萬年。

這次，愛情女神，大概要如願了。」

希爾愣愣的想，貴族之神倒是真的很有原則，雖然是個固執的混蛋，但這方面倒很正派。

而愛情女神，可以算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的典型案例嗎？

轉頭看到好奇的聽著的阿格萊亞，希爾猛然一驚：「阿格萊亞？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還是愛情女神的力量不夠強！」海神認真的分析道，「如果她夠強，早就能把貴族之神徹底打敗，帶回自己家了。

月精靈也別想跟她搶男人，敢來的全殺了不就行了？」

海威爾森翻了個身，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希爾：你可真行，把孩子教成這個德行嗎？

希爾憋了口氣，用眼神瘋狂示意：這就和他沒關係，阿格萊亞是混亂系的女神，這是她先天的個性。海洋女神，有點掠奪性不是很正常？

雖然可能對不起阿格萊亞以後愛上的男性，但希爾寧可她是這樣的性格。

海威爾森看到希爾居然真的一聲不吭，忍不住開了口：「如果他還是不喜歡阿格萊亞的話，不如換一個？公的那麼多，下一個說不定更好。」

阿格萊亞側著頭想了想，才點點頭：「也沒錯，打敗了還不想跟著我的話，那就換一個更好的。」

「很好！」海威爾森翻身坐起來，兩隻巨大的爪子拍了起來，「我家的孩子，就該這麼洒脫！」

這是我養的，希爾心裡冷笑，你養的，叫維吉尼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