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和希爾站在天空中，靜靜地看著下方的山谷。

阿格萊亞不願意影響希爾的領地，將所有的神聖之力都凝聚在了噴泉附近，然後頑皮的包含了迷宮幻陣所在，毫不吝惜大量的神力，將幻陣進化了。

不死族如果再進去，就不是簡單的跑路可以解決了。

不知道會迎接多少海上風暴，冰山襲擊。

不過他們大概會更喜歡。

說不定那些有了魔獸的都會想法設法跑進去玩。

希爾倒是覺得不錯，對於不需要信仰的天生神祇來說，不死族真的挺好用。

他們繞圈的時候，就算罵罵阿格萊亞都沒什麼問題，只要經常念叨就可以，不死族雖然嘴巴不饒人，但反而很少會帶上真正的惡意去咒罵神祇。

對於他們而言，阿格萊亞在神祇的身份前，先是個小姑娘，這天然就會讓他們嘴巴上客氣點。

只是抱怨阿格萊亞的話，小姑娘早就不會有什麼感覺了。

她都聽過多少不死族罵威廉的話了。

法蘭看了眼不覺得山谷有什麼問題的希爾，難得覺得有點頭疼：

的確，希爾得到了很多好處。

但對於法師而言，這地方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希爾的山谷里，自然的氣息一直很濃厚，後來又加上了太陽神力，雖然銀月的力量很隱蔽，渺渺然然的讓人很難感覺到，但法蘭自然不會發現不了。

現在又多了水神的力量，還是神明誕生之地，那水系神力雖然就集中在山谷中央那噴泉附近，但就像神力的主人一樣，散發著張牙舞爪的氣勢。

外面的小鎮上，還有時空神系的力量在。

以後怎麼辦，這裡難道要成眾神祝福之地嗎？

希爾要蓋神殿，都不需要向這些神明祈禱了，建好了就能天然成型。

他可是一個走法師之路的多法則術士！

都快成眾神代言人了！

「如果有人開始信仰水神，想要進你的山谷膜拜怎麼辦？」法蘭無奈的問。

「山谷外拜拜就行了啊！」希爾不在乎的說，「阿格萊亞現在還小，不能接收信仰力。對她的成長很不好。她會聽我的話的。以前我怕她會急功近利，所以有空就給她念叨那些被信仰坑了的事迹。」

法蘭瞥了他一眼：希爾就是仗著貴族之神已經徹底屏蔽撒拉爾才敢這麼胡說。

「海魔獸呢？」法蘭提出了被海神的出現，影響最大的群體。

這些海魔獸，當年裝死不想管惡魔的事情，不就是不想要頭頂多個海神嗎？

他們早就把海洋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就像荒野中那些半神一樣，並不是所有大地屬性半神都盼著大地女神的復甦的。

就算荒野再麻煩，那也是他們的地盤，甚至連神明都無法入內。

但一旦大地女神復甦，荒野就再也不是人類的禁區了。

他們寧可要破碎的荒野，也不想要完整的大地，更不想要頭頂有個輕易能控制他們生死的主人。

海魔獸，比起大地上的那些半神，自由自在的時間更漫長。

他們已經佔領了海洋的每個角落，當然不願意出現任何一位海神。

誰沒事閑的，希望頭頂空降一位老大啊！

而且海魔獸半神能這麼多，都是因為水系沒有主神，泉水又是個自動放棄了神職的傻子。

所謂的半神，實際上就是能操控一點法則，卻又沒有強大到以這點法則就能封神。

否則就會說他們是未來的神祇了。

就像威廉，從來沒人稱他為半神。

但是海魔獸半神多少都摸到了一點點水系法則的邊。

現在就不行了，阿格萊亞在星空中控制法則的力量越熟練，海魔獸們的權力就越少。

如果阿格萊亞決定收回這些法則控制權，海魔獸半神們，就再也沒有進步的可能了。

而阿格萊亞，一定會收回的。

已經藉助法則之力成為半神了的，不會因為法則被收回就跌回傳奇，但也就這樣了。

但是以後再有海魔獸想成為半神，就得向水系主神阿格萊亞祈禱恩賜了。

就像矮人和精靈中的半神，人類各神殿中的教皇，實際都是這種。

海魔獸們，現在一定很恐慌。

從古至今的通天之路，變成了必須敲門得到主人同意以後才能進入的小路了。

希爾看了眼星空：「那是阿格萊亞自己的事了。這件事，只看她的意願，而不是海魔獸的意願。她還沒徹底長大之前，有足夠的時間讓這些魔獸好好想想該怎麼選擇。」

「你的海龜朋友貝克斯，現在應該在挨揍吧？」法蘭突然說了一句。

「老海龜不會這麼傻的，這是他們族群最後的希望了。阿格萊亞一定會還這個奇特的情分。」希爾笑了笑，「從他做事的風格就能看出來，他很懂得權衡利弊。已經有了定局的事情，他只會尋找最有利的路走。」

法蘭點了點頭：「我還是不太習慣，把魔獸和人等同，必須得改掉這個缺點。以後能和我打交道的魔獸，像老海龜或者默克爾那樣的，不會少了。

其他世界中的魔獸，說不定會很強，我必須得注意。」

「外祖父，應該還會留在這裡一段時間吧？」希爾眨眨眼，雖然法蘭一直說要離開，但這還是第一次，說的這麼明確。

「阿德里安，的確有點找到路的模樣了。」法蘭微微一笑，「而且，我也不再擔心，你也離開后，魔法塔的傳承問題了。」

希爾也跟著笑了，阿格萊亞也許不會幫什麼忙，但真的有人敢出手傷害阿德里安，她絕對不會不管。

對於法蘭而言，在希爾成為法則傳奇以後，最擔心的就是阿德里安和魔法塔的傳承了。

但現在，他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

只要等等看，阿德里安能找到什麼樣的學生就好。

他雖然不會插手，但如果阿德里安真的蠢到收了個傻貨學生，法蘭也得及時阻止。

人品沒問題，不代表，腦筋不會短路。

就像威廉那兩個哥哥，愛德華那種人品又差腦袋又蠢得就不去說他了，查爾斯人品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在貴族階層都屬於不錯的了。

但誰敢委他以重任？

腦袋一熱，干出什麼事情都正常。

只要不是這種學生，就是悟性差點，或者跟阿德里安一樣偏科，法蘭都忍了。

「阿德里安叔叔，不是一直說要帶煉金學院的學生去中心城實踐？那邊不是還有很多小事情可以讓他們邊做邊學嗎？」希爾側頭問，「應該已經去了吧？」

「前兩天就到了，阿德里安在學院弄了一次考核，合格的都帶去了。不合格的繼續和波恩重新學習基礎知識。

據說帶走了二十多個，他出的考題我看了，能過的話，和那些學了5年左右的煉金學徒差不多。

他們平時還要上法師課，這樣的成績的確不錯。

看來，對於我們這些沒什麼權力慾望的魔法塔而言，國王學院是個不錯的培養學徒的地方。

省了很多事。

而且還可以優中選優，不用選了一個繼承人，失敗以後再重新培養了。」

希爾瞄了一眼法蘭。

「沒錯，說的就是你那個蠢貨媽媽，還有你。」法蘭面無表情的說，「如果不是為了她，我去做的什麼王宮大法師，就是覺得那裡對女法師而言更穩定。

誰不想把自己的一切傳承給自己的孩子？

誰能想到，她什麼都沒像月精靈，就貪戀美色這方面像了呢？

好不容易你的資質不錯，阿德里安每次從你那邊回來都樂呵呵的，覺得省了好大力氣。

就等著一切結束，把你接到身邊就好了。

偏偏你覺醒成了術士，阿德里安回來以後可是哀嚎了很久的。

你以為他為什麼這麼難找學生，他看誰都拿你小時候來對比，總是能找出點缺點來。」

希爾只能保持沉默。

法蘭今天挺高興，要不從來不肯說這些。

看來的確是少了很多壓力。

比起傳承來，阿德里安的生命得到了保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無論是希爾還是法蘭，其實都明白，阿德里安不可能成為可以跨越星空的那種傳奇了。

頂多兩系法則的保護，阿德里安根本無法在星空中立足。

星空中那無形的力量，不僅僅是針對身體上的，還有每個人的精神海。

法蘭眼神奇特的說：「果然，人類就是欺軟怕硬的生物。以前，你這裡要是有什麼好處，四周都藏滿了人，今天的好處最大，連個人影兒都沒。」

希爾差點笑出來。

雖然沒有人，但肯定都在看，這麼多精神力，希爾又不是感覺遲鈍了。

法蘭就是直接罵這些傢伙呢！

「既然沒人來找事，我就回去了。」法蘭面帶笑意的說，「術士塔那邊會來找你嗎？」

希爾明白法蘭在說什麼。

術士塔為了保住一個信仰水神的位置付出了那麼多，現在再放棄，已經回不了頭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那麼想要碰觸水系主法則的支系法則，就得得到主神的同意。

但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希爾自己又不是神明，管不了那麼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