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遠處的「正義之聲」號萬噸驅逐艦上，哈里·哈爾斯艦長遠遠地跟弗格遜招手打過招呼，然後縱身入海。

在他的身後，帶着魔法隔音頭盔的精銳蛙人們也一串串地跳入了冰冷的大海中。

「戰列艦與驅逐艦，進攻鏡花城；其餘諸艦，自由射擊！掩護哈爾斯的水下戰隊。」弗格遜大聲喊道。

海上的戰鬥，頓時勐烈爆發起來！

戰鬥沒過多久，弗格遜的耳機中便突然傳來了哈里·哈爾斯的聲音：「弗格遜艦長，海虎號已經全軍覆沒！」

「海虎號？全軍覆沒？不可能！卡德維爾船長呢？」弗格遜幾乎吼了出來。

「這裏有很多死人，我們的人……不過卡德維爾船長的屍體倒是沒有看見。」耳機中傳來了哈里·哈爾斯的聲音。

弗格遜鬆了一口氣。

這次北美艦隊的四艘潛艇，每一艘都非常珍貴。因為在元宇宙這樣複雜水文條件下潛水、封水的這門技術，目前人類尚未能掌握，用的都是曾經擊毀過的幽靈船改造。

因為造價實在太高，所以整個北美地區都只有六艘潛艇。每艘潛艇的船長都是強大的潮汐法師。

而海虎艦的卡德維爾船長，更是一位以戰鬥力著名北美地區的出神級水行魔導士！要是他在他最擅長的戰場上都失利戰死——那就太可怕了。

弗格遜被哈爾斯嚇出了一身冷汗，當時有一瞬間，他差點想不管這支艦隊，直接用他珍藏的保命傳送捲軸逃跑了！

不過還好，還好。只是失蹤，那還好。卡維德爾有可能追殺敵人去了。

「其他三艘潛艇呢？」弗格遜還要再問，卻聽到耳機那邊傳來了嘈雜的響聲，接着哈爾斯說了一句「敵襲！」便不再有回應了。

弗格遜又接着聯繫了海狼、海熊兩艦，皆沒反應，最後聯繫海狐，才終於取得聯繫。

「弗格遜船長找我何事？」海狐的船長瑞秋·雷溫用溫順陰柔的聲音問他。

弗格遜臉都黑了：「……還得有事才能找你？你們水下都在幹什麼？我們的蛙人部隊說海虎艦全軍覆沒，海狼跟海熊也聯繫不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不知道彙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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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瑞秋·雷溫，是艦隊指揮官中的異類，具體有多異——這麼說吧，他在出神之前其實是男人，但是後來因為某種原因，在成為出神者之後，他選擇了做女人……

瑞秋這個人的性格很是……讓軍中男兒很難安心。如果沒有必要，其實弗格遜不想跟她說話。但她的實力其實是很強的。在四潛艇艦長中，她的實力也僅次於卡德維爾罷了。

聽到弗格遜的抱怨，瑞秋輕聲一笑。

這一笑，將弗格遜的血壓直接泵到了180！

「笑你m！現在是笑的時候嗎？」弗格遜破口大罵。

「你呀！着什麼急，海狼艦的戈特尼船長我在身旁呢！」瑞秋笑着說。

弗格遜：「……」

沉默了兩秒后，弗格遜這才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問：「你們倆怎麼在一起了？水下發生什麼了？為什麼不向我們報告？」

「是這樣，海熊號發瘋，突然攻擊並重創了海狼號。戈特尼船長無處可走，就暫時留在我這裏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我們還沒來得及跟您聯繫呢，您倒是先打來了。我覺得吧，海熊號的哈尼船長應該是被交人控制了。」瑞秋說。

「……」弗格遜尋思了一下，也不是講不通。畢竟哈尼船長只是入化巔峰，而出神級的交人之歌，在海面上威力都那麼大，海下沒準真有那麼厲害。

「好吧，那卡德維爾船長呢？哈爾斯下去說海虎號全軍覆沒了。」弗格遜皺緊了眉頭。

「哈爾斯下來了？！我……不知道啊，有可能是去追殺海熊號了吧？」瑞秋抿嘴一笑，「我沒他那麼大的膽子，可不敢擅自出船。」

弗格遜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頭腦，只得說：「薩克勒先生讓你們配合哈爾斯一起先對付海底的那條交人王。你把你的海底位置發給哈爾斯，你們先匯合一下。我去跟薩克勒先生彙報。」

「好的，等你的消息。么么噠。」耳機里傳來一個似乎是親嘴的聲音。

弗格遜打了一個冷戰。

這場戰場從開始到現在都打得稀里湖塗，讓弗格遜非常的揪心。若是弗格遜自己來指揮，只怕早就喊停，一起撤退了。但現在薩克勒是老大，老大要繼續干，弗格遜沒有辦法，只能聽令。

弗格遜在腦海中將他跟哈爾斯，以及瑞秋的對話理了一遍，大概是掌握了水下的情況，但不明之處依舊是很多：

比如最開始，潛艇四艦似乎是或相鬥毆，現在聽上去感覺怎麼變成海熊號獨立暴走？海虎號的卡維德爾去追殺海熊號——那海虎號上的人又怎麼全死了？

既然海熊號的哈尼暴走了，那為什麼同為入化巔峰的海狼號艦長戈特尼又沒有暴走呢？

鏡花城難道沒有與交人相配合的水下部隊么？

這段時間，海狼和海狐號又在幹什麼？

一時想不明白，打電話過去時，瑞秋那邊又在通話中，想必正在跟哈爾斯聯繫。弗格遜只能放下電話，先將自己知道的情報跟艾特拉斯老闆阿瑟·薩克勒面前進行彙報。

因為獲得的情報碎片化過於嚴重，弗格遜花了不少時間來整理和說明，而聽完彙報后的薩克勒，對現在這種似是而非的情報掌握狀態也是一臉的焦躁。

「你是前線指揮官，你是怎麼看的？」薩克勒焦躁地在甲板上兜著圈子。

「我還是跟剛才一樣，建議先退出戰鬥。海下混沌不明，海上我們也已經損失了四艘船艦了！」弗格遜誠懇地建議道。

「但是優勢仍然在我！你看，對方已經被擊沉了十多艘幽靈船了！」薩克勒跺了跺腳，「而且，我們還有後手！」

弗格遜搖搖頭。心想這十多艘幽靈船有多少是真正的「擊沉」，有多少是潛入海底，有多少乾脆是海螺人幻術師召喚出來的幻象還真不好說。就算都如薩克勒所預料的，誰知道鏡花城的底蘊有多大？這種粘乎乎的戰鬥打下去，誰知道會死多少人？

不過看薩克勒的樣子，估計是說不通的。

「好吧，既然薩克勒先生執意，那我們乾脆開船直接衝撞鏡花城吧！」弗格遜最後一咬牙說。

「撞城？」薩克勒嚇了一跳。

「對！撞城。這樣他們就跑不掉了。憑着我們的總體實力優勢，一定能夠打敗他們！」弗格遜臉上閃過一絲狠意。

作為戰士，他可不願意在這種不清不楚的情況下各自為戰。既然退不了，那就乾脆魚死網破，用最直接的方式硬拼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