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阿瑟·薩克勒扶住船舷，不可思議地喊道。

作為傳奇大老，他的感知最為敏銳，第一時間就發現鏡花城的光影在導彈擊中的一瞬間有微微的波光晃動，這是幻象法師利用幻象戰鬥，誘導敵人攻擊時常有的現象。

但是這麼大一個鏡花城，怎麼可能是由幻象師幻化出來的？這需要多高的智力，多強的感知，以及多麼深厚的法力才能幻化出這樣的東西出來？

「不對，之前的戰鬥中，鏡花城的防禦法陣是真的。防禦法陣的大小也剛好完全籠罩了說明不久之前，鏡花城的確是真的。只不過當我們將它團團圍住之後，他們放了一個幻象，然後鏡花城偷偷潛入了水下——對了，定是這樣！」

想通這點的薩克勒立即吩咐馬克·弗格遜：「通知四艘潛艇，讓他們關注海底下面是否……」

薩克勒的話剛剛說完，就見水下湧起了浪花，海下火光隱隱，似乎正在戰鬥！

「【海虎】、【海熊】、【海狐】、【海狼】，接到信號請回答：海下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馬克·弗格遜急忙問詢四艘潛艇。

很快，一艘潛艇給出了答覆：「聯盟力量號！我是海狐！海虎、海狼突然叛變，向我艦和海狼艦發射了魚雷！」

馬克·弗格遜的眼睛瞪得熘圓，正要詢問細節，卻聽到另一個無線電回復：「放屁！聯盟力量號，我是海虎！是海狐突然向我們發動了襲擊！我懷疑他們已經被控制了！我們被偷襲，動力系統發生故障，請求上浮！」

接着是一陣嘈雜的無線電信號，似乎海底仍在進行戰鬥。

弗格遜和薩克勒、司徒爾坦貝克面面相覷地聽着無線電中海虎、海熊、海狐、海狼四艘潛艇在吵架罵娘，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判斷。

「停！你們四艘艦艇全給我停火，我有話要問單獨問你們！」薩克勒頭都大了。

「問個屁！你先發魚雷給我把海狼這判徒打沉再說！再不打，我們就要沉了！」無線電中傳來一句怒罵聲。

「海狼還在攻擊海熊嗎？」弗格遜回頭問自己的副官，「查水下雷達信息！」

副官應了一聲，還沒等他離開，【聯盟力量號】卻突然發生一陣勐烈的搖晃！

「什麼情況？」薩克勒急忙問。

「水下！這個樣子，應該是有魚雷擊中我們了！」弗格遜臉色蒼白。

「能通過魚雷發射的方向反向追蹤嗎？有可能是鏡花城！」司徒爾坦貝克說。

「——不是，魚雷是來自附近的底特律號驅逐艦！」弗格遜一查艦隊受損情報，頓時臉上難看之極。

「不好了，你看！」司徒爾坦貝克一指海上。

只見二十四艘艦船，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居然開始互相炮擊起來！各艦的防禦法陣紛紛自動升起，一道道絢爛的火花在防禦陣上爆發。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薩克勒面色蒼白，有些慌了手腳。

「你們聽！海上的歌聲。」司徒爾坦貝克畢竟是老行伍，面對突發情況更加鎮定，他立即在紛雜的炮火聲中，捕捉到了非常隱約的歌聲重唱。

歐洲地區有着長年獵殺人魚的歷史，司徒爾坦貝克本人也有幸親手抓住過一隻美麗的人魚，還將她玩弄過後挖出了她的「人魚舍利」服用，因此對這種心靈控制的歌聲非常敏感，立即便反應了過來：

「這是人魚——不對，大洋洲，應該是交人。而且還不止一隻。這些交人的歌聲對我們出神以上沒有影響力，但對於入化者以下有着絕對影響力，能輕易讓人發狂——」

司徒爾坦貝克說到這裏，突然開口吟唱。

那是光明聖騎士的「聖母讚歌」，也是一類心靈輔助性法術，能夠用嘹亮的聲音驅逐其他控制系聲音，並極大地強化受眾的心靈強韌度。

在他的歌唱之下，身邊的水手、副官等人的表情逐漸恢復正常。

但很快，他們的表情就再次綳不住了。

因為附近兩艘船突然對準「聯盟力量號」開炮，巨大的震動差點將整個船都掀翻！

「好樣的！果然請你來是對了。不過交人不是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就算被人類攻擊，也只會逃嗎？難道這城裏的不是交人，而是混亂中立的塞壬？」弗格遜讚揚了司徒爾坦貝克一句，然後問道。

「現在糾結這個沒有意義！不要多說了。給所有船長下令，行動中止！所有艦長儘快控制住船上成員的暴走進攻，沿反方向撤退！退到盤洲群島去！保留實力要緊！」薩克勒在最關鍵的時候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這次行動，包括之前的盤洲戰役，其根本目的是為了貫徹他背後的大老闆：弗朗西斯·蝠山的「將一切可能影響社會變革的因素全部控制在自己手裏」的旨意。畢竟，能讓冒險者多出一個修鍊系，對冒險者的實力影響實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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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無論這個影響有多大，都不可能比自己斷送半個北美海上力量來得重要。

如果這大半個北美海軍真被自己斷送在這裏——蝠山大老非得把自己弄死不可。

眼下自己這邊實際操炮的水手似乎是被交人干擾了神智而互相開炮打了起來。最好的辦法，還是各家船長出面控制自己的人，然後先退一步，等想好辦法怎麼對應交人，比如給所有人戴上耳機后，再從長計較為好。

薩克勒這邊給出命令，各船的船長也紛紛展開行動。不久后，各船之間的相互炮擊總算漸漸停息下來。

可就在這時，一個清脆而異常嘹亮的歌聲突然從大海的深處響起。

這歌聲之響亮，完全不是之前交人們的歌聲可比。就連司徒爾坦貝克都是一陣精神恍忽。

「出神級交人王！」薩克勒頭皮都發麻了。

交人乃是海上群控的王者。非常典型的範圍控制，來得多控得多。早知道對方有出神級的交人王，自己這邊就壓根不應該帶這麼多人來。

果然，片刻之後，各船之間再一次響起了炮擊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