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哎喲，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緊接著，楊寡婦哭嚎著從路邊沖了出來。

「娘，我的腿......我的腿被他們軋斷了啊！」楊虎抱著他的腿嚎得更大聲了。

「我苦命的兒啊！」楊寡婦癱坐在楊虎的身邊，一邊拍著地一邊乾嚎道：「你才三歲，你那死鬼爹就走了，留下咱們孤兒寡母。

現在娘好容易把你拉扯大了，又被這些殺千刀的軋斷了腿，這可叫咱們孤兒寡母的以後怎麼活喲！」

楊寡婦的聲音本來就刻薄尖細，她這一嚎吸引了不少在地里幹活的村裡人圍攏過來看熱鬧。

「這虎子的腿真軋斷了啊？」

「楊寡婦母子倆雖然討嫌，可也確實可憐，要真是三牛和阿遠把虎子的腿軋斷了，他們還是應該對人家負責的。」

......

村裡人大多淳樸，雖然平日里被楊寡婦母子倆騷擾得煩不勝煩，但是這種情況下難免還是起了憐憫之心。

陳氏雖然彪悍，可她剛才幫著扶板車上的酒缸沒看清楚前面的情況，不知道到底撞沒撞到楊虎，這時候也只能拉了拉挨著她身邊的顧三牛，悄聲問道：「三牛，你和老四剛才推著車，有沒有感覺撞到了人？」

顧三牛皺著眉頭，臉上滿滿的都是憤怒，「娘，剛才板車連跛都沒有跛一下，我們怎麼可能會撞到人？」

顧三牛脾氣本來就隨了陳氏，比較暴躁，話說完，立即就放下了板車的把手，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娘，我去好好跟他們說道說道！」

那邊楊寡婦聽到這話，立即就跳了起來，「你們軋斷了我家虎子的腿，還不認賬？

陳秀娘、顧三牛，我告訴你們，今天你們要麼賠十兩銀子給我家虎子看腿，要麼我跟虎子就搬你們家去住，你們一家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我和虎子養老！」

看熱鬧的村裡人聽到楊寡婦的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十兩銀子啊！

村裡大部分人家裡一年到頭也掙不下二兩銀子，除了一家人的吃喝花銷根本就剩不了兩個子兒。

恐怕村裡日子最好過的里正家裡也拿不出十兩銀子的巨款來，更別說是供著顧遠讀書，窮得家徒四壁的顧家了。

剛才跟陳秀娘打聽過酒罈子的青山媳婦兒田翠花先在人群里開口道：「楊寡婦，三牛和阿遠的板車撞了虎子，這請大夫吃藥該著他們出錢是沒錯。

可這板車撞一下能有多嚴重？還能把虎子撞得殘廢一輩子？你張口就要人賠你十兩銀子，要不就養著你們娘兒倆，我看啊，你們這就是故意訛人！」

蘇晚不禁多看了田翠花一眼，剛才陳秀娘已經跟她說了，顧青山跟顧大勇同輩兒，算是顧遠隔房的叔叔，田翠花這個人好打聽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是村裡有名的大喇叭，但人沒什麼壞心思。

其他村民也紛紛附和，「就是啊，楊寡婦，你和虎子平時在村裡坑蒙拐騙也就算了，現在一開口要這麼多，還想讓大勇一家養你和虎子，你簡直不要臉！」

楊寡婦吊著一雙三角眼瞪著那人，一雙手叉腰，聲音尖利的說道：「她顧大勇家的兩個兒子把我家虎子的腿撞斷了，他家不賠錢不養著我們母子，你賠錢你養著我們啊？」

都是一個村的，說話那人也知道楊寡婦母子倆的無賴程度，頓時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蘇晚看到一邊的顧遠放下了手裡的板車把手想要站出去，她拉了拉顧遠的衣角，小聲說道：「我來。」

顧遠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知道蘇晚要怎麼做，不過她想要處理就讓她試試也沒什麼，就算把局面弄得更糟糕了，也還有他兜底。

蘇晚朝楊寡婦母子倆走了過去，清洌洌的目光落在楊虎的身上，「楊虎，你的腿是斷了是吧？」

「我跟我娘家隔壁的土郎中學了一些跌打正骨的手段，我幫你看看。」

楊寡婦立即想要阻止，但是楊虎一雙眼睛卻是色眯眯的在蘇晚的身上打轉，還咽了咽口水，別看這小丫頭乾巴巴瘦瘦的，可小模樣長得是真的標誌。

那不盈一握的小腰和渾圓的小屁股摸一把肯定爽上天！

楊虎這麼想著，就給他媽使了個眼色。

知子莫若母，自己兒子那點花花腸子楊寡婦門兒清。

不過若是她兒子真跟顧遠的這個小媳婦兒有點那什麼，小媳婦兒跟了他兒子，那不僅打了陳秀娘的臉，還白撿了一個媳婦兒，這可是大好事啊！

「哎喲，哎喲......」楊虎一邊抱著腿哀嚎著，一邊還抽空調戲蘇晚道：「哎喲，小娘子還會看跌打損傷啊，那你快給我看看，我好像不止傷了這條腿，另一條腿怎麼也痛起來了，小娘子你一併給我看看啊......」

這樣的話，別說是一個小姑娘，就是周圍圍觀的一眾婦人都紅了臉。

顧遠那麼溫和的一個人，都握緊了拳頭，陳氏更是氣得順手從旁邊人的手裡抄起了一根扁擔就想往楊虎的身上砸，「老娘今天就把你全廢了！」

旁邊的人連忙拉住了，「大娘，你先別衝動，待會兒再把虎子打出個什麼好歹來，他們更賴著你們家了！」

蘇晚沒搭理的楊虎的話，一雙纖細的手一隻握住了楊虎膝蓋的位置，一隻握住了楊虎的腳踝，「這腿還真的是斷了啊，來，我給你接上啊！」

「咔！」

「啊——」

只聽一聲脆響，楊虎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那張無賴的臉上瞬間失了血色。

這一下，他別說調侃蘇晚了，連說話都在打哆嗦，「你你你......你個小賤人，你敢掰斷老子的腿！」

蘇晚一雙靈動的小鹿眼眨了眨，一臉無辜的說道：「你這腿剛才不是已經被撞斷了嗎？何來被我掰斷一說啊？

難道你剛才腿沒斷，是故意裝斷腿，想訛我們家的？」

「我......」楊虎又氣又急又痛，倒抽著涼氣根本說不出話來。

楊寡婦見兒子的腿真的已經斷了，咬了咬牙，挺身而出，「不管我兒子的腿是剛才被車撞斷的，還是被你掰斷的，反正我兒子的腿斷了跟你們家脫不了干係，你們家必須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