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告訴我你只想做好人好事，什麼都不要。」霍魚笑著說道。
王怔怔地看向霍魚，又轉過頭去，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和期望。
「我想要，我的族群活下去。」他的聲音中竟有一絲祈求，「無論是活在哪裡，哪怕是在南北極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我只希望他們能活下去。」
「我希望他們不再活在黑暗中，早上起床時能看到新生的太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我希望他們能感受到親情、愛情、友情，不再做墟終端的傀儡，擁有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成為真正富有感情的高級生命。」
霍魚心中有所觸動。
但他還是斬釘截鐵地拒絕道：「對不起，不可能！」
「藍星只有一個文明能夠存在，你們地底文明必須離開！」
「換句話說，或許你這個王有和我們和平相處的想法，但你能保證下一代王和你一樣嗎？」
「戰爭太殘酷了，我們這一輩經歷就足夠了，我們的後代不應該生活在戰爭的惶恐之中。」
聽到霍魚這麼說，王也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華國文化中有一句話，叫做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
如果自己是人類，也絕對不會允許地底文明和自己生活在一個星球上的。
「讓他們去月球怎麼樣？」王真誠地看向霍魚，「他們會好好生活，不會來地球打擾你們的。」
「不行！」霍魚差點被逗笑了。
這位王看上去挺聰明的，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
討價還價哪有這樣的，還去月球？
倒不是不相信地底文明能在月球生活，人類都能登上月球了，更何況科技更加發達的地底文明。
只是生活在月球，和生活在藍星有什麼區別啊？
月球不過是藍星的衛星，如果地底文明依然有進攻的想法，很快就能捲土重來。
那時候怎麼辦？自己和他們談誠信嗎？
「那就讓他們離開太陽系，去尋找新的家園。」王咬牙道，「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如果你還不能接受，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而且，你們人類要幫助他們，給他們提供必要的生存物資。」
儘管王的語言很嚴厲，但是態度和語氣卻充滿了懇求。
霍魚深深看著王，思考了片刻，終究是點了點頭。
即便自己不答應王，戰勝地底文明後，也沒有更好處理他們的辦法。
將他們全部圈養起來嗎？
那是養虎為患，人家能聯合自己推翻墟終端，未必不能聯合別人推翻自己。
將他們全部殺死嗎？
道德不道德先不提，如果人類一方一旦露出了將他們趕盡殺絕的想法，這些地底人就會立刻逃竄到世界各地。
或許大部分地底人都會被捉拿歸案，但那倖存的少部分人，絕對會成為藍星最大的隱患。
王看到霍魚點頭，立刻欣喜道：「那就說好了？一言為定。」
王向霍魚伸出了一隻手。
霍魚遲疑了一下，還是握住了那隻手：「一言為定。」
「太好了。」王終於將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我那被人工智慧圈養數萬的族群，終於算是迎來一絲光明了。」
霍魚有些同情地看向對方。
說實話，這個地底文明也是挺慘的。
明明是高度發達的文明，控制了整個藍星，可以說是未來可期，可偏偏弄出了終端墟這個東西。
事實證明，非我族群其心必異，人工智慧也不行。
霍魚拿出早就已經兌換好的高級血統因子，準備一口吞下。
突然，他看向王，有些嚴肅地問道：「吃下這個東西，我會陷入深度睡眠，你趁這個時候把我殺死怎麼辦？」
王笑了笑，說道：「沒關係，我會讓你放心的。」
他看了看霍魚身旁的武士刀，又開口道：「刀能不能接我一用？」
霍魚點了點頭，將武士刀遞了過去。
王拿起武士刀，端詳片刻，笑著說道：「好刀。」
下一秒，他突然抄起手中刀，對著自己的大腿揮下。
唰——
寒光一閃，兩根大腿齊根而斷。
鮮血噴涌而出，又在王的控制下很快止住。
儘管如此，空間中依然充斥著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王面不改色，又對著自己的左臂砍去。
唰——
左臂也斷開後，他一臉虛弱地癱倒在地上：「你拿起刀，再把我的右手砍下來。」
「這樣的我無論如何都對你做不了任何事了，你就可以高枕無憂地解開最後一道基因鎖了。」
霍魚面色複雜地看向倒在血泊中的王：「做到這種程度，值得嗎？」
王慘笑一聲：「沒什麼不值得的，我只能活一世，但我的種族還要活萬世。」
「來吧，斬下我的手臂，然後去做你的事情吧。」王虛弱地說道，「不過你儘量快點，如果我死在了這裡，這個空間也就失效了。」
霍魚默默接過武士刀，最後看了王一眼。
下一秒，他直接把高級血統因子扔進了嘴中。
「算了吧，我對砍人胳膊沒什麼興趣。」霍魚默默閉上眼睛，最後說道，「更何況，即便你想對我下手，我的先祖也未必會答應！」
說罷，霍魚再次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王掙紮起身，看著沉睡中的霍魚，眼神複雜。
他明白，自己如果趁這個時候對霍魚下手，一刀解決了霍魚的性命。
那麼自己這個王依然能當下去，自己的族群也會延續下去。
但，前提是要在終端墟的控制之下，做一群沒有自由的奴隸。
王嘆了口氣，重新躺了回去，閉目養神。
快了，快了，很快就要解脫了。
自己可不能這麼快就死了，還得再堅持一下。
朦朧之中，霍魚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那個洞穴。
洞穴之中，一臉笑意的黃帝看向霍魚：「你這個小傢伙，來得挺快啊。」
其他的先祖也面帶微笑地看向霍魚，紛紛起身相迎。
霍魚心中一暖，每次來到這裡，他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心安。
很快，霍魚的表情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向前兩步，對著幾位先祖深深鞠躬：
「晚輩霍魚，拜求各位先祖。」
「人族蒙受大難，求先祖助我突破基因鎖，挽救人族與危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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