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霍魚怒道，「你們加入守夜人時，我怎麼說來著？」
「我對你們沒有別的要求，只有一樣，那就是無條件接受我的命令。」
「你以為你現在抗命很講義氣，很英勇，很值得驕傲？」
「屁！你是在浪費兄弟們寶貴的時間，你在拖我的後腿！」
霍魚毫不顧忌地將任源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讓其他人進入【祁連】空間中，自己還能想辦法逃脫。
要是都留在這裡，那只能全軍覆沒。
任源嘴唇抽搐了幾下，眼中有些委屈。
霍魚嘆了口氣，轉過身去看向崩。
崩對著霍魚聳了聳肩，攤出一隻手示意他繼續。
不得不說，作為敵人，崩已經很有風度了。
默默對視了一會，霍魚一字一句地說道：「長夜將至，我從今開始守望，至死方休。」
任源呆呆地聽了一會，不由自主地跟著說出了聲：「我將盡忠職守，生死於斯。」
聲音在安靜的雪原上迴蕩，熱血且悲涼。
「我是黑暗中的利劍，長城上的守衛。我是抵禦寒冷的烈焰，破曉時分的光線，喚醒眠者的號角，守護人民的堅盾。」
不善言辭的齊泰張開了口，越來越多的守夜人加入了宣誓的隊伍中。
「我將生命與榮耀獻給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誓詞完畢，雪原再次陷入沉默。
崩旁邊，那位僅剩的唯一名副將突然冷笑出聲：「守衛長城，長城在哪呢？」
「我們來到地面半個月了，也沒見你們把長城建好。」
眾多守夜人對他怒目而視，但也沒辦法反駁。
人類的長城計劃確實沒有完成，雖然工人們已經努力非常工作了，但受到生產力和科技的限制，長城不是那麼好建的。
就在這時，原本不善言辭的齊泰卻開口說道：「用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守夜人們眼睛一亮，紛紛驕傲地挺直了胸膛。
沒錯，在必要的時刻，長城不再是一堵牆，我們華國軍人就是長城！
聽到齊泰說完這一句話，霍魚微微一笑，再次釋放了【祁連焉支】空間。
這一次，戰場上剩餘的守夜人全部消失，無人抗命留在原地。
是因為他們怕了嗎？
不，是因為他們相信霍魚，相信自己的領袖。
崩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頭盔里的眉頭緊鎖著。
團結、有血性、互相信任
這一刻，崩看到了人類身上有著太多的美好特質。
如果藍星人類皆是如此，如果人類的軍人皆是如此，那麼我們不可能真正消滅他們。
崩第一次心中生出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消滅一個生命很簡單，消滅一個種族也很簡單
但要想打滅一個種族的頑強意志，比登天還難。
崩看向霍魚，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你們做這一切值得嗎？活著不好嗎？」
霍魚咧嘴一笑，臉上露出了痞氣的表情：
「我們只活一世，但我們的民族要活百世。」
「民族的精神不能在我們這一世被打斷了脊樑，這種苦我們受過，而且再也不願意受了。」
「地底人。」霍魚認真地看向崩，「今天，你絕對抓不到任何一名活著的華國守冰人。」
崩緩緩點了點頭：「好，我等著。」
「你先處理你的事吧，我們還有的是時間。」
崩看了看霍魚身後，白小墨等人並沒有像守夜人那樣進入【祁連】空間。
包括小魚、小團和小薇，同樣都沒有進入。
看到霍魚的視線移來，白小墨冷著臉回應道：「我也不是守夜人，沒理由無條件接受你的命令。」
吳翊同樣說道：「我是你的副站長，從理論上講，咱們是平級。」
霍魚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兩個人的確是他的軟肋，不可能像命令屬下那樣把他們打發走。
「小墨、老吳，別鬧了，你們先進去，我有計劃的。」
霍魚語氣輕柔，且帶有一絲不耐煩。
哄白小墨就算了，以後沒準都是一家人了，哄哄自己也不吃虧。
吳翊你個大老爺們，怎麼還特麼用老子哄著？！
要不是強敵在側，老子先揍你小子一頓。
白小墨和吳翊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猶豫。
主要是霍魚在這方面還是很有信譽的，從來沒有騙過他們，沒準他真有辦法呢。
如果自己賴著不走，反而可能破壞了霍魚的計劃。
「好。」白小墨點了點頭，「我們走，如果你死在這裡，我殺光所有地底人替你報仇。」
霍魚一陣語塞。
這很白小墨。
白小墨和吳翊都同意進入【祁連】空間了，霍魚將目光投向剩下的三個小傢伙。
隨著【堅毅不倒】的失效，小團已經暈厥過去了，霍魚二話沒說就把它收走。
一抬頭，看到小魚還在一臉賤笑地看著自己，霍魚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去一個手刀把小狼崽打暈。
剩下一隻小雪鴞瑟瑟發抖，努力睜大圓眼睛，試圖萌混過關。
「行了，別裝了，趕緊進來吧。」
將所有自己在乎的人和動物安頓好後，霍魚總算沒了後顧之憂。
令霍魚不解的是，松下柱竟然沒有進入【祁連】空間。
之前松下柱幫助守夜人對付敵人的行為，霍魚是看在了眼裡的。
所以剛剛他順手也想要把松下柱收入空間中，沒想到對方竟然拒絕了。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霍魚無暇顧及松下柱的感受。
人都要為自己負責，松下柱一瞬間的善念，並不能挽回他曾經犯下的錯誤。
如果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那些苦修幾十年好事做盡的善人，又算是什麼呢？
霍魚淡然地拎著天空之槍，慢慢走到崩的面前。
崩的身後，越來越多的地底人戰士不斷集結，雖然在之前的戰鬥中損失了一小部分，但數量仍有上萬人之多。
一人vs一萬人。
這是一場結局早已經註定的決戰。
崩身旁的副官冷笑一聲，就要走上前。
崩伸出手攔下了他，說道：「我親自來。」
副官只得不甘心地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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