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南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嘴角，有些火辣辣的，吐了口唾沫，還帶著血絲。

他反而是有些笑意，白了一眼躺倒在地上掩面等死的賴胖子，顧知南看向有些沉默下來的眾人，開口。

「有煙嘛？」

「有的。」

王朗和衛康時幾乎同時開口，兩個人都不是資深煙民，但身上肯定會備著。

大概是真的許久許久，又或者是這具身體從來沒有讓煙進過肺，顧知南深吸一口的時候嗆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慢點啊，你這一下子那麼大口，誰頂得住？！」

王朗看著顧知南的樣子開口說話，哪有開始就猛吸一口的……

顧知南哈哈笑一聲，站到賴景明身邊，往他嘴裡塞煙頭，又要了一根，點燃，叼在嘴上。

顧知南靠在橋欄邊上，仰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一絲絲煙霧升高，卻很快就被風吹散，這一場雨霧也散了，只剩下寂寥的深夜和寒風。

煙頭突然驟紅，過肺而出的煙霧讓顧知南身前顯得有些模糊，看著手指上還剩下一半的煙，顧知南伸長腳踹了一下賴景明。

「別裝死了，男子漢大丈夫，哭個毛，別說出去是被我打的，我丟不起這臉。」

賴景明叼著煙，爬起來，也靠在顧知南身邊的橋欄，臉上有些臟，是他自己用手抹的，卻深吸了一口煙，有些憨憨的撓撓腦袋。

「不打了的話，就算你服了？」

「滾！」顧知南也笑了。

「嘿嘿嘿。」賴景明用袖子擦了擦臉，坐在顧知南身邊，一如他們在杭城的公園草坪。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從來沒見過。」

賴景明看著顧知南手裡燃盡只剩下煙頭的香煙，剛才顧知南只是第一口嗆到，隨後熟練的像個老煙槍！

什麼時候學會的……

顧知南把煙頭塞進啤酒罐里，喃喃道。

「夢裡吧，一場很遙遠的夢了。」

「夢裡？」

司徒宏偉也坐到了賴景明身邊，隨後是王朗和衛康時坐在顧知南另一邊，顧枳久收拾好了地面的垃圾，把帕克拉到身邊，也坐了下去。

一行七個人，有如夢初醒的，有不知是夢是現實的，有醉生夢死的，也有夢想堅定的，更有一出生就可以沒有夢想的，因為什麼都只是伸手就有，可他們現在全都被都市拋棄的人，坐在深夜的橋頭，發獃。

「痛不痛？」

顧知南接過王朗又遞過來的一支，重新點上，既然已經放縱了，那就徹底一點吧！

賴景明揉揉身上，火辣辣的痛，他哀嚎一聲。

「你下手是真的狠！」

「還好，八成力，能記住這身痛就行，時不時想一想，你為什麼會挨這一身痛，其實還好，比心痛好太多不是嘛？」

顧知南吐出一個煙圈，咧咧嘴。

「一直站在原地，麻的不是你的腿，可能是你的腦子，我們不怕掉眼淚，但是要值得，是吧，胖子。」

賴景明揉揉自己的臉，好像明確了什麼目標，眼裡泛光。

「不怕！小英就很值得！所以你不阻止我和小英了？！」

「神經，我就只是單純想打你，另外我可不記得小英答應跟你在一起，就我所知你在小英那裡的地位比我低，很多！」

「……」

賴景明哭喪著臉，不過隨後又笑了，摸摸自己口袋沒有找到煙，又向王朗要了一根，點燃，似乎是有些滿足。

「我也喜歡慢慢來。」

「知南下手不夠狠，希望你別有下次了，不然下次換我來。」

司徒宏偉不知什麼時候也叼著一根煙，吐出一個煙圈，有些不懷好意的看看賴景明身上的肉。

賴景明看看司徒宏偉砂鍋大的拳頭，有些縮了腦袋。

「年輕人，事情說開了就好啊！」

衛康時也有些笑意，他今晚陪了一晚上這幾個年輕人，也重新體驗到了年輕的樣子，有些開心，也不遮掩了。

「其實我過來的目的也不純，是過來要劇本的，原本想充當一下兩邊和事佬，哈哈哈。」

「看出來了。」顧知南看了看衛康時，煙霧繚繞的文藝仔，他笑了笑：「畢竟誰會三更半夜的說過來談談心呢，我又不是法國的金髮美女。」

「哈哈哈，往事隨風，就不要再重提了嘛！」衛康時大笑，這小子還真記仇，當初不就是在安歌面前多說了兩句，估計是真被打了，想到那個安靜清冷的女孩子也會打人，衛康時就覺得好奇！

「胖子，女人嘛，真不是我說，跟著王哥走，要多少有多少，真心值幾個錢啊？！」

王朗是不懂愛情，也不懂那種感覺，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個世界上他現在唯一羨慕和崇拜的大概就是顧知南了，然後順便羨慕一下他的愛情，是那樣的純粹。

「不過我倒也挺想體驗一下的，說不定也挺好，說不定我也會跟胖子一樣，但說不定我也會跟知南一樣，誰說得准呢……」

王朗伸手搭著顧知南的肩膀，借著酒意，有些笑意。

「我的人生生來就註定了，一生榮華富貴，條條大道通羅馬，我生來就在羅馬，跟你們認識真是太好了，我好像也開始羨慕起人間煙火了，真不錯。」

你再凡？！

顧知南想了想，決定忍了！！！

「王少可以隱藏身份，找家小公司上班，來一個霸道總裁竟在我身邊，或者我的租客是霸道總裁，不然女總裁的貼身大少也行。」

顧知南摸著下巴想著，眼睛有些亮光。

「要不我再開本書，去女頻？王少隨便幫我沖沖榜唄？主角名字必是你！」

王朗奇怪的看著顧知南，隨後輕聲道。

「跟哥說說，昨天的仙劍，為什麼沒更？開新書？嗯？」

「……」

淡了淡了……

我跟大少說理想，他和我聊現實……

顧知南裝死擺爛，王朗無奈的白了他一眼，拍拍手，看了一下昂貴的手錶。

「凌晨四點了，知南來首歌唄，突然想聽聽歌了。」

「你也知道四點了？唱個屁，手機聽不香嘛？非要我扯個嗓子在哪裡嚎？」

「這不是手機沒有那個味道嘛！」

王朗嘿嘿笑了笑，賴景明突然抬起頭，大概是有些酒意侵襲，有些迷糊了。

「和你吻吻吻吻吻，你吻的太逼真！」

「滾！」

「不是你他嗎？！」

賴景明這一聲嚎叫把顧知南等人嚇了一跳，顧知南擼起袖子，還沒有動手，王朗和司徒宏偉就先一步動手了。

「你嚎個屁！？那他嗎是愛情嘛？那特么是麻花情！」

王朗抽回手，瞪著賴景明，司徒宏偉也瞪著他。

「大晚上的別比我再扇你啊！你那是唱歌嘛？不知道的還以為知南真把你送早市了！沒醉就繼續喝，今晚陪你放縱一次！」

賴景明一隻手捂著腦袋，看著司徒宏偉硬塞過來的啤酒，人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