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在葉禁城對衛紅朝發出指令時，葉如歌正跟葉凡告別，隨後帶著保鏢和秘書回住地。

她對強勢的老太太自小頭疼，哪怕嫁人後也敬畏三分，所以回到寶城沒有住入葉家大本營。

而是在海邊的天涯海角落腳。

這是恆殿在寶城的一處物業。

車隊駛出望子花園，穿過兩條繁華街道，然後駛入沿海大道。

只是快要抵達天涯海角時，葉如歌下令在觀景亭停車。

於是車隊在盤山道的轉彎處停了下來。

這個位置很突兀，轉彎的地方延伸出一塊狹長空地，直抵波濤洶湧的海面上空。

「呼——」

夜風一吹，不僅無比清冷，還帶著一股凌厲。

葉如歌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站在了觀景台的欄杆旁邊。

很快，秘書霍青揚也跑了出來，手裡拿著一件衣服焦急喊道：

「夫人，夫人，外面冷，多穿點衣服。」

她跑到葉如歌的背後，給她披上手裡的風衣。

「謝謝青揚。」

葉如歌頭也沒回，只是聲音輕柔了下來：「青揚，你我認識多少年了？」

霍青揚微微一愣，隨後擠出一句：「十五年了。」

「我十一歲時父母車禍，奶奶病死，房子也被親戚搶走，全家剩下我一個，在龍都可謂孤苦伶仃。」

「在我要流離失所甚至餓死街頭，是夫人派人收留了我。」

「夫人給我吃給我穿，還資助我讀了十幾年的書。」

「我畢業后，夫人更是把我帶在身邊做生活秘書。」

她也神情溫和起來：「不僅讓我賺了不少錢在龍都買房子，還讓我見了很多世面。」

葉如歌苦笑一聲：「也就是說我待你不薄？」

「夫人恩同父母。」

霍青揚眼皮一跳，聲音弱了弱：「我一輩子銘記夫人的恩情。」

葉如歌抬起頭望著遠方的黑夜：「你真是這麼認為？」

霍青揚微微低頭：「夫人是我的貴人。」

「這麼感激我，為什麼還要搞小動作？」

葉如歌的聲音突然多了一分凌厲：「把我當成貴人當成父母，為什麼要陷於我不仁不義？」

霍青揚身軀一顫，下意識開口：「夫人，你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啊？」

「你怎麼會不明白呢？」

「你不明白的話，李寒幽怎會出現M999航班，你不明白的話，金屠強怎會帶著血刺營等著葉凡？」

葉如歌轉過身來盯著霍青揚：「你不明白的話，我派出去營救葉凡的人，怎會半路被人堵住了呢？」

霍青揚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夫人，我真不知道你什麼意思，你說的這些，全部跟我沒有關係啊。」

「這個時候了，你還撒謊？」

葉如歌眼裡流露一抹失望：「如果我沒有證據的話，我怎麼會揭穿你？」

「我跟葉凡的電話，除了我們彼此知道內容外，還有就是多次站在我旁邊的你了。」

「如非你泄密出去，難道是我想殺葉凡，或者葉凡自己找死？」

「還有，知道我今晚為什麼要去望子花園吃飯嗎？」

「就是想要看看，你見到葉凡時是什麼樣表情，會搞出什麼樣動作。」

「今晚談話的內容，你全都錄了下來吧？」

她伸手去拿霍青揚懷裡的手機：「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你把餐桌上的東西全給了你背後的人。」

霍青揚身軀一顫，俏臉多了一抹蒼白。

「你現在是想我慢慢問你呢，還是你自己主動招供？」

葉如歌語氣帶著一股子淡漠：「你該清楚我的性格，背叛我還不老實，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夫人，對不起，對不起。」

霍青揚顫聲說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

葉如歌冷著臉沒有說話。

「是衛少，他被葉凡斷手，很生氣，但葉凡又被你庇護，他很難找到空檔報復。」

「他就找到我收買了我，希望把你跟葉凡的來往全部告訴他。」

霍青揚哭喊著說道：「不管消息有沒有用，只要給他資料，他就每次給我一百萬。」

「我以為他只是報複葉凡，我真沒想到他要殺人啊，還是讓金屠強他們動手。」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怎麼都不會跟他合作。」

「夫人，對不起，是我一時財迷心竅，我願意把五百萬拿出來，我願意向葉凡道歉。」

她眼淚啪啪啪掉落：「求你給我一個改過機會，夫人，我真不是有意的……」

「財迷心竅？賠禮道歉？」

葉如歌聲音越發變的尖銳起來：「葉凡差點被你害死，說對不起有用嗎？」

「夫人，對不起，我該死。」

霍青揚再度抹著眼淚喊道：「我知道自己錯了，還是大錯，只是看在我跟你這麼多年份上，給我一次機會。」

「給你機會，誰給我機會？誰又給葉凡機會？」

葉如歌冷冷看著霍青揚開口：「而且事到如今，你依然不老實，你還想著矇混過關？看來這人對你真的很重要啊。」

霍青揚著急喊道：「夫人，沒有啊，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

「如果你說的都是實話，或許我真會給你一次機會。」

葉如歌眼裡有著無法掩飾的疼惜：「可惜你到這地步依然跟我耍心眼。」

霍青揚身軀一顫，眸子深處劃過一抹驚慌。

「衛紅朝確實收買你，但不是他主動打你主意，而是你貼過去告訴他，說你可以給他帶去情報對付葉凡。」

葉如歌看著霍青揚輕聲作出推測：「衛紅朝急於報複葉凡，自然會答應你這個內應，殊不知他也掉入陷阱了。」

「所以明面上指使你的人是衛紅朝，是他跟葉凡有恩怨報復，但實質上這隻不過是一個幌子。」

「一個遮掩真正幕後黑手，以及便於你脫身的幌子。」

「你讓衛紅朝入局，不過是看中他半個葉家人身份，一旦你事情敗露，我也不會追究到底。」

「同時，為了給葉凡一個公道，我還會跟衛家衝突起來，這樣就會削弱恆殿或者葉家實力。」

「我甚至懷疑，李寒幽和金屠強不是衛紅朝派來的……」

葉如歌聲音猛地一沉：「說，你背後的人究竟是誰？他為什麼要挑動葉家和恆殿內訌？」

喝斥中，幾名護衛靠了上來，目光深沉盯著霍青揚。

霍青揚牙齒一抖，隨後痛哭流涕：「夫人，真是衛少啊，沒其他人啊。」

「你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了？」

「當初葉凡跟山本他們醫術大比，你當我沒看到你跟誰眉來眼去？」

葉如歌俏臉一寒喝道：「是不是汪翹楚？」

霍青揚的哭聲下意識停滯，臉上多了一股震驚。

顯然她沒想到葉如歌會說出這一個名字。

「砰！」

下一秒，霍青揚左手一抬，一槍打入了自己下巴。

她連慘叫都沒發出就直挺挺倒地。

眼睛瞪大，很是凄然，但又異常堅決。

幾個護衛沖了上來，踢開霍青揚的槍，隨後俯下身子檢查。

很快，一個護衛就對葉如歌搖搖頭：「夫人，人死了。」

看到霍青揚這樣自殺，葉如歌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拿出電話轉身撥打出去：

「禁城，給你一個晚上，查清金屠強是不是衛紅朝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