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沈鳳書並沒有置身事外，兩句聖言帶給他的是除了異象之外，比所有人感觸更深更直觀的靈氣滋養。

溫暖，平和，中正，磅礴，謙謙如玉，這次進入體內的靈氣給沈鳳書的就是這樣的感覺，一點都不霸道，平靜自然，看似溫潤，卻又勢不可擋，以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遊走遍沈鳳書的全身，讓沈鳳書感覺異常的舒服。

這兩句即便在原來的地球也能算是真正的「聖言」，《周易》開篇第一句，這可是連孔聖人都要推崇的五經之首。外加老子《道德經》中的一句，這要不是聖言，還有什麼是聖言？

因為這兩句話，導致沈鳳書的書法都自我感覺有了蛻變。

突然出手寫字，是因為沈鳳書是真的有感而發，自然心目中也多了一些對於這兩句話的理解，是以，這兩句話中，尤其是第一句當中那種君子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氣質也讓沈鳳書的書法中多了一種平和但堅韌的神韻。

一直臨摹練習的楷書書法終於有了蛻變，不再是強行學習的顏筋柳骨，而是有了沈鳳書自己的神韻骨架，一種不那麼咄咄逼人但又堅韌不拔的堅強骨架，形神兼備。

至此，沈鳳書的楷書書法一舉從小成跳到了出類拔萃的大成境界。

再有人看到沈鳳書的楷書，只會琢磨體會他的字形當中蘊含的神形筋骨皮肉，而不會再評價他臨摹的有了幾成水準，完全就是質的飛躍。

這是沈鳳書自修行以來，第一次將一項技藝從零開始一直研習到大成，就連畫技都不算，畫技畢竟有鄭康平的底子，前世用慣了電腦的沈鳳書毛筆書法加上原身也真的是零基礎。

寫完字的那一刻，生花筆，稱心紙和沈鳳書直接產生了一種無以名狀的勾連，這不僅僅是靈氣滋養的連接，也不是神識控制的連接，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得心應手的感覺。

是一種只有沈鳳書拿著生花筆，使用稱心紙，才能寫出最理想效果的冥冥之中的命運連接。相對應的，明玉硯就還差點意思，畢竟是新得的，沒有足夠的默契和使用習慣，還沒到這種人器合一的地步。

那是一種如果沒有納米戰甲，沈鳳書覺得自己就應該選擇生花筆或者稱心紙做自己的本命法寶那種感覺。

很舒服，很自在，靈氣直接的改變就是越發的醇厚，儘管用醇厚來形容靈氣實在是有點彆扭，但沈鳳書暫時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彷彿自己體內的靈氣經過了長時間的醞釀才會變成這種充滿歲月深邃的意味。

這種變化，絕對是靈氣上質的提升，修為不自覺的提升了一大截。

唉！明明說躺平就好的，怎麼無意間就又這樣了呢？煩惱！

當然，這話沈鳳書不敢說。被侍女們取笑是一回事，要是在兩位尊長和兩個姐姐面前得瑟，被教訓得了便宜賣乖可就不值當了。

還是一個人靜靜的喝茶吧！當著長輩也不好意思一個勁喝酒，就是可惜茶還差了點。

沈鳳書靜靜的感受著靈氣在體內滋養的舒坦，一直等了幾泡茶的功夫，兩個姐姐才清醒過來。

不過兩個姐姐也不說話，只是每人給了沈鳳書一個埋怨的眼神，隨後一起和沈鳳書喝了三泡茶之後，兩位長輩才先後睜開眼。

「虧大了！」一看到長輩們睜開眼，沈鳳書立刻一臉肉疼的開始表演起來。臉上那個痛惜，如同丟了幾萬塊一般。

明明是來忽悠兩個長輩的，結果說著說著就丟出去兩句聖言。雖然自己也得到了莫大的好處，可是看起來很顯然，美女師祖和浩渺仙子得到的好處更大。

到了她們那個境界，日常的靈氣積累已經無法帶給她們修為上的提升了，主要還是心境的變化，對於世界的感悟。兩句聖言分別對應兩人的行事方式，說不得這一下她們就能又有精進。

「少不了你的好處，不用演了！」美女師祖直接沒好氣的給了沈鳳書一句：「太浮誇了！」

恨不能讓所有人都看出來想要好處的憊懶樣子，真是讓人無語。如果有其他人敢在美女師祖面前做出這種貪婪的表演，美女師祖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直接一掌拍死。

問題是眼前這個人是沈鳳書，是自己親徒孫的弟弟，而且剛剛才給了自己一句聖言，這人情可大了去了。哪怕是神門修士，也無法無視這種程度的因果。

當然，最重要的是，沈鳳書還沒說領袖宗門到底應該做什麼。所以，暫且留著他的性命，看在如雪的面子上，給他點好處吧，總不能讓他那一聲師祖白叫，顯得自己太小氣，平白被對面道門的浩渺仙子小覷。

至於浩渺仙子，始終都是微笑，等美女師祖說完，她才淡淡的接了一句：「看你好像也不是很迫切的樣子，這功勞算到你姐姐頭上。」

聞言沈鳳書立刻就恢復了正常，不那麼肉疼了。給誰都一樣，給姐姐更好。自己近期的確好像不缺什麼，還不如讓姐姐們更優越一點，在宗門地位更高，好處更大。

「師祖那份也算到如雪姐頭上好了。」沈鳳書馬上轉向了美女師祖那邊建議道。都是疼愛自己的姐姐，可不能厚此薄彼。

「好！」美女師祖沒二話，一口答應。給自己的徒孫更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肉爛在鍋里，完全沒有問題，還可以給的更大方。

雖然兩個絕頂高人都異口同聲的沒有誇讚沈鳳書，但心中卻全都有類似的想法，小沈探花，可惜了啊！哪怕資質只有他兩個姐姐的一半，那該有多好？

就剛剛前後幾盞茶的功夫，她們都能明顯的感覺到沈鳳書的提升，這還是沈鳳書始終無法提升渣資質的前提下，如果換成如冰如雪，說不得至少得提升一個小境界了。

兩句聖言，就讓沈鳳書要提的建議在她們心目中重了至少十倍。要知道，沈鳳書甚至都沒用聖言來抵消兩個宗門撐腰的人情，儘管她們心目中這兩篇聖言還不夠，可沈鳳書居然還如此信心滿滿，豈不是覺得他的建議更加重要？

「小沈，我們兩宗們的這種地位和做法，在你心目中，都還不算是定規矩，對嗎？」聖言的事情先揭過，浩渺仙子十分認真的沖沈鳳書問道。

「算！行事規矩當然算規矩，毫無疑問。」沈鳳書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傻子才說不算，沈鳳書又不傻，但他馬上補充道：「只是，還有另一種顯而易見的標準，沒有被人定下來，之前沒人做過，昊天門和天玄宗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讓修行更加的規範一些。」

「規範？」美女師祖十分的不解了。難道她們現在修行到了這個境界，竟然一直是不規範的嗎？

「我的意思是，可以更直觀更明顯的量化一些標準。」沈鳳書趕緊又解釋了一句。

「量化？」浩渺仙子準確的抓住了沈鳳書話語中的字眼，問了出來。仟仟尛哾

「舉個例子吧！」沈鳳書一時來說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詞，還是舉例說明更簡單：「我們常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那麼問題來了，尺有多長呢？」

別說兩位長輩，就連經過了沈鳳書初等數學熏陶的兩個姐姐，都是一臉的懵圈，什麼意思？尺有多長？就一尺那麼長唄！這還算問題？

「出去街上找十家布莊的尺子，雖然誠信經營每家的尺子都差不多長，但是，終歸還是有極為細小的區別的。」沈鳳書詳細說到：「那麼，哪一把尺子才是真正準確的？一尺到底是多長？」

現代物理研究的基礎，就是各種標準單位，國際米原器，國際千克原器等等。沈鳳書要給這兩個大宗門出主意定標準，怎麼能少了這幾種大殺器？

「有人說一尺是一百顆粟米的長度。有人說是以某位聖人身高為一丈，是為『丈夫』，一尺就是一丈的十分之一。還有人說是以成年人大拇指和中指伸直的長度定為一尺。」沈鳳書連說帶比劃：「諸多說法，各國甚至還有各國的標準，可這天下還沒有一個宗門或者一個組織，能給出一個絕對權威的定義，到底多長是為一尺。」

「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規矩規矩，規是圓規，矩就是尺子。」看著兩位長輩，沈鳳書笑道：「這尺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說什麼吧？這個尺的標準，是不是可以由兩大宗門精確而無歧義的權威定義出來並通行天下？」

美女師祖和浩渺仙子以及兩個姐姐都陷入了沉思。尺是常用的長度單位，可她們從來都沒有從源頭考證過尺的由來，更沒有想過有多精準。

權威定義，通行天下，沈鳳書說的這兩個詞讓兩位長輩十分的動心。正如沈鳳書所言，這才是應該由領袖宗門定的標準啊！

「尺是這樣，那斤是不是也應該定個標準？度量衡都得有吧？」沈鳳書笑道：「書院已經成功的讓全天下文字都統一了，道門神門難道甘落於人后？」

在長輩和姐姐們琢磨的時候，沈鳳書索性把國際米原器和國際千克原器的做法搬了出來。

「定義出來就行了，還有必要這麼苛刻的保存嗎？」美女師祖聽到沈鳳書描述的那些異常嚴密苛刻的保存條件，忍不住皺眉問道。

「絕對有必要！」沈鳳書斬釘截鐵的回答道，看著美女師祖不以為然的表情，沈鳳書十分認真的問道：「師祖研究過熱脹冷縮嗎？」

看來有必要給這個世界的頂尖大佬們上一堂自然啟蒙課，激發她們對於科學的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