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鳳書剛剛有了這個心思，心神放鬆之際，蒼生印上，忽然反饋回來一股熟悉的人皇紫氣。

走的時候怎麼走的，來的時候就怎麼來，原路返回。

人皇紫氣回饋身體的剎那，沈鳳書體內剛剛正要作亂的各種靈氣，就被瞬間壓了下來，再次恢復到了平衡狀態。

沈鳳書敏銳的發現，從自己體內抽走的人皇紫氣和蒼生印回饋回來的人皇紫氣，隱約有些細微的不同，但具體不同在哪裏，沈鳳書卻一時之間無法判斷。

不過不管了，人皇紫氣失而復得，這是好事，沈鳳書才不管那許多。還是那句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只是片刻間，沈鳳書就感覺識海內的人皇紫氣已經恢復，靈氣中同樣也恢復，紫霄神雷的威力再次回到了沈鳳書的身上。

讓沈鳳書驚訝的是，自己的神識和靈氣都已經恢復了，可蒼生印中依舊還是有源源不斷的人皇紫氣傳過來，這讓沈鳳書又驚又喜。

喜的是人皇紫氣可是好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驚的是自己的人皇紫氣可是和大燕國一脈同體，這要是多了不同國家的人皇紫氣，那帶來的或許可就不僅僅是好事了。

這可是上古人皇之祖的印璽，其中蘊含的恐怕也是上古人皇紫氣，和大燕國的能匹配嗎？不會打起來？而且，上古人皇的國度早就灰飛煙滅，王朝也傳續了不知道幾十幾百代了，會不會接下來兩股人皇紫氣就會在自己體內大打出手？

蒼生印中的人皇紫氣還在源源不斷的傳過來，沈鳳書等了良久，期待中的「國戰」並沒有發生，一切如常，無論是神識還是靈氣，沈鳳書依舊還是如指臂使，反倒是因為人皇紫氣越來越多，效果越來越好。

好一會之後，蒼生印上終於沒有更多的人皇紫氣反饋了，應該是存儲在蒼生印中上古人皇紫氣已經消耗殆盡了。

沈鳳書很疑惑，從始至終，就沒有第二股人皇紫氣，一直都是同樣的一種。這是蒼生印汲取了自己大燕國的人皇紫氣，然後把上古人皇紫氣也轉變成了大燕國的人皇紫氣嗎？

「你平常就是這麼修行的？」還沒等沈鳳書研究透徹，耳旁就聽到了城主老哥的聲音。

「是啊！」沈鳳書睜開眼，看着旁邊的城主老哥笑道。手一招，稱心紙生花筆還有蒼生印就隨手收回，剩下的那些，由小白慢慢的收拾。

「難怪身上的氣息這麼雜！」城主老哥總算是恍然了：「在哪裏作畫，就吸收哪裏的天地元氣。不一樣的地方，氣息自然也不同，但還是被浩然之氣壓制平衡，也是一條不錯的路。可惜……」

「可惜什麼？」沈鳳書湊趣的追問了一句。

「就是資質差了點。」城主老哥微微搖頭：「稍稍資質好點，各大書院能搶破頭啊！」

有句話城主老哥沒說，藏在了心裏。沈鳳書這樣的狀況，恐怕修行上限也不會有多高。不過這樣的資質都已經混到築基了，還能要求更多嗎？多少人一輩子都徘徊在築基邊緣，沈鳳書比起那些人來，已經很幸運了。

「現在這樣就挺好。」沈鳳書笑的開心：「我不貪。」

「知足常樂！很好！」城主老哥讚許的點了點頭，然後轉了個話題：「修行上幫不了你，不過你那支筆不錯，如果能和昨天給老哥用的那支珠圓玉潤筆融合，效果會更好。名教的東西就這點好處，能取長補短互相融合。畢竟是大宗師用的東西，多年的浩然之氣加持，用來寫寫畫畫，收穫的浩然之氣也會更多。」

還有這種好處？沈鳳書大喜，回頭就琢磨怎麼融合在一起。

城主老哥似乎並沒有看出蒼生印和沈鳳書的變化，但沈鳳書並不認為他沒有察覺到蒼生印里的人皇紫氣，畢竟帶在身邊這麼多年，怎麼也應該有些了解了。

「老哥，這蒼生印里的人皇紫氣，到底是對應哪一個國家的？」放着城主老哥這樣的高手怎麼可能不請教，沈鳳書立刻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不對應任何一個國家。」城主老哥果然研究過，沈鳳書一問他馬上就回答道：「最開始肯定是對應上古人皇的人皇紫氣，但後來隨葬之後，另有傳國大寶傳世，就算有人皇紫氣也應該消散的。但後來幾十幾百個朝代傳下來，開始幾乎每朝每代的君主都自詡是上古人皇苗裔，後來的朝代更是追認上古人皇為人道共祖，蒼生印中的人皇紫氣也就和任何一個國家無關，但也和任何一個國家有關。」

「人道共祖？」沈鳳書聽到這個詞，立刻就想起了黃帝炎帝，後來所有的華人都稱自己為炎黃子孫，也應該是一個道理。

「所以每朝每代不管是國家生滅，還是是皇帝廢立，只要人道未絕，蒼生印里的人皇紫氣都會緩緩增加。」城主老哥接着說道：「只是增加的不像本國本朝的玉璽那麼明顯而已。」

「原來如此！」沈鳳書差點忍不住狂笑起來。

現在沈鳳書知道自己隱約察覺到的那點不同到底是哪裏不同了，原來是和大燕國的聯繫斬斷了。

一直以來，沈鳳書都在擔心自己體內的人皇紫氣和大燕國息息相關，大燕國衰敗，自己的人皇紫氣估計也得衰敗。現在蒼生印竟然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果然是天大的驚喜啊！

城主老哥送的這個印章，可是最好的禮物了。

心滿意足的沈鳳書又在城主府里蹭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這才起身告別，帶着小白小青離開了城主府。城主老哥親自笑眯眯的送出府門。

一路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今天的人們看沈鳳書的目光和昨天又大不同。如果說昨天還有一部分人懷疑沈鳳書是狐假虎威，扯著城主的大旗招搖撞騙的話，那今天就再沒有人這麼想。

城主大人派出貼身護衛親自邀請，並且還在城主府住了一夜，城主大人親自送出來，這顯然不可能是騙子。

小青就很享受許多人敬畏的目光，沈鳳書和小白倒是相對坦然。路上也經過了不少店鋪，所到之處，全都是一片熱情的目光。

「我記得，城主老哥說很快會給我一個交代的。」走了一會，沈鳳書忽的一拍腦袋，疑惑的沖白娘子問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城主老哥交代了什麼？」

兩女都是搖頭，她們一直和沈鳳書在一起，也沒看到城主大人的交代。

不過很快，沈鳳書就知道城主老哥的交代是什麼了。

就在回家的必經之路上，那處大宅子的外面，黑壓壓的跪着一大群人。

沈鳳書走近些，就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全都是昨天那條街上的店夥計和掌柜的，一個不落，全都在那邊跪着。還有一些沒見過的，也都乖乖的跪在那邊，讓沈鳳書很是納悶。

遠遠的有人在看，卻沒人敢靠近。沈鳳書走上前，隨手揪起一個傢伙，一看，是第一個羞辱拒絕自己的店夥計。

「喲，是你啊！」沈鳳書看着這個滿臉沮喪差點哭出來的傢伙，忍不住笑罵道：「何苦呢？昨天讓你多拒絕我幾次，攢夠了次數還了城主大人的人情就完了，結果你非不肯，今天還得來這一出。」

「公子你大人大量！」夥計真的是要哭出來了，只剩下懇求了。

「空口白牙就讓我大人大量，未免也有點太想得美了吧？」沈鳳書冷哼一聲，不滿的說道。

這是打算不依不饒了，就在店夥計和旁邊那個掌柜的面如死灰的時候，沈鳳書才慢悠悠開口道：「我的侍女昨天收到了驚嚇，把你們店裏賣的東西上好的玩意送兩件過來，這事就這麼過了。你們也一樣，別跪了，回去準備東西吧！今天得讓你們好好放放血。」

刷！一片跪倒在地的人眼睛全都亮了起來。

不要自己的性命，只要店裏經營的兩件上好的玩意，所有人全都是鬆了一口氣。沈鳳書肯要東西，那就好辦了，無非就是損失帶財物而已，而且沈鳳書沒有指明要那些珍貴的稀罕玩意，只說是上好的玩意，這其中的意思，都是做生意的，能不明白嗎？這是人家放了他們一條活路。

「多謝沈公子！多謝沈公子！」一群人這個感恩戴德啊，當場此起彼伏的磕頭道謝。

「滾滾滾滾滾！」沈鳳書不耐煩的揮手：「把我回家的路都堵上了，趕緊滾！」

一大堆人如蒙大赦，趕緊麻溜的閃人，沒聽沈公子說嗎，把回家的路都堵上了，還不趕緊閃開？

再往前幾步，沈鳳書就看到了另外的一小群人，其中還有一個熟人，身形很熟，臉面也有點熟，如果再鼻青臉腫一些，那就更眼熟了，分明就是那個史天華史公子嘛！

「沈公子，小兒無狀，衝撞了沈公子，老朽萬分抱歉，還請沈公子見諒啊！」一個年紀不小的老頭走上前來，沖着沈鳳書就是一鞠躬，表情嚴肅，跟向遺體告別一般。

「當面鑼對面鼓的，打也打了，沒什麼見諒不見諒的。」沈鳳書身形微微閃過一邊，避過了對方這一鞠躬。

看起來沈鳳書是一點都不在意，可老頭卻直接苦笑起來，人家這是不打算就這麼輕鬆揭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