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質變化修行的時候自然知道，我現在說破大天，你也不信。」蒙面女子也不知道是實話實說還是敷衍，但她對沈鳳書的感覺很在意：「還是沒感覺嗎？」

沈鳳書很老實的搖了搖頭。

「很好，至少你沒騙我。」蒙面女子直接笑了起來：「你要真有感覺，那才怪了！」

什麼意思？現在沈鳳書在對方的夢中，無法清晰的感受自己的身體感覺，聽這意思，還有別的說法？

是了！沈鳳書瞬間明白了過來，剛剛蒙面女子只是一直在試探，她根本就沒有調動人皇紫氣進入自己體內。

如果沈鳳書當時胡亂編一些謊言說自己有各種感覺，那恐怕結局會非常不好，十分的不好。

「那現在呢？」蒙面女子又問。

「左臂有點癢，但其實很舒服。」沈鳳書老老實實的跟着自己的感覺飛快的回答道。

「這樣呢？」蒙面女子彷彿在試驗。

「右腿發熱，就像泡腳一樣，很舒服。」沈鳳書依舊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嗯，現在有點更熱了。」

……

一連串的試探，基本上都是集中在沈鳳書的四肢。想來蒙面女子也知道，四肢就算是有些不妥，也不至於傷筋動骨，直接操作人皇紫氣進入內腑或者腦袋，那才是大兇險。

這樣謹慎的對待，讓沈鳳書對於人皇紫氣越發的忌憚起來。怪不得不管是名教還是佛門，還是道門，都對人皇紫氣諱莫如深，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觸碰，也只有這些神門出身的傢伙，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終於，在至少用了十幾種方法試驗了人皇紫氣進入沈鳳書的四肢之後，蒙面女子開始打算把測試的範圍擴大到了胸腹內腑之間。

「前輩，你的修行，是不是人皇紫氣越多越好？」就在蒙面女子即將要進行的時候，沈鳳書忽然開口問道。

「那當然！」蒙面女子一怔，隨即立刻笑着回答道：「怎麼，你還有增加國運的手段？」

「別的不敢說，增加國運的小手段還真有一些。」沈鳳書充滿自信的笑道：「不敢說讓大燕朝萬世不易，但多坐幾百年的江山還是很容易的。」

「哦？」蒙面女子是真的來了興趣：「有什麼辦法？」

「最簡單的，就是讓大燕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沈鳳書這個時候必須要表現出來自己有用，否則的話，試驗完畢，自己絕對逃不掉被清洗滅口的命運：「不過只是這些還不夠。」

「還需要什麼？」蒙面女子笑吟吟問道。

「生活太安逸了，很多人就會不思進取，反倒是容易墮落。」沈鳳書不緊不慢的說道：「所以，就得時不時的找點他們能解決的小麻煩，但又不能太損傷根基。最好是周邊有一個不算是多強大但能帶來麻煩的鄰居，同仇敵愾之下，更容易讓大燕朝上下萬眾一心，如此才能歷久彌堅。」

「有道理！」蒙面女子仔細琢磨一番，不由自主的微微點頭：「你小小年紀，這方面倒是頗有見地。了不起！」

「還有，前輩！」沈鳳書繼續開口：「前輩直接將歸元書院挖坑埋了，朝堂上只剩下一家，短期內看起來是朝堂少了爭吵，國事也容易推行了，但有個致命的缺陷。」

「什麼缺陷？」蒙面女子倒是沒想到沈鳳書竟然質疑她之前的舉動，忍不住問道。

「缺了制衡。」沈鳳書毫不客氣的指了出來：「一家獨大的後果，就是其他治國方略再無出頭之日，而這一家也會漸漸的丟了進取心，為保證自家地位，一定會沉浸在打壓其他學派之中無法自拔。不用百年，大燕朝就會垂垂老矣。」

這一次，蒙面女子思索琢磨的時間更長了，好一會之後，才再次點頭：「有道理！這卻是我考慮的簡單了，不夠周全。」

感嘆完，等了一會，卻發現沈鳳書沒有繼續往下說，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就看到沈鳳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蒙面女子只是一怔，隨後立刻就明白了沈鳳書的意圖。她修行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心眼沒耍過，沈鳳書的這點小心思，根本就瞞不過她。

「沈公子是個聰明人！」蒙面女子贊了一句，笑着問道：「可是想要一個承諾或者保證？」

大家都在互相耍心眼，沈鳳書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微笑着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蒙面女子巧笑嫣然：「只要你能保守秘密，還能幫我繼續增強大燕國的國運，我就答應你，你能增加大燕國多少年的國運，就讓你多活多少年，當然，前提是你不耍花樣，如何？」

沈鳳書依舊含笑看着她，卻沒說話。

「小壞蛋！」蒙面女子知道沈鳳書的意思，空口無憑，他要更多的保證，當下淺笑一聲：「我以心魔起誓，這下總可以了吧？」

「多謝前輩！」沈鳳書這才笑出聲來，沖着她拱手道謝：「晚輩自當盡心儘力，也請前輩手下留情，發現不對，立刻收手。」

「放心！」蒙面女子笑着點頭道：「我三十年才等到你這麼一個可以讓我參考的人，我可捨不得你在這種試驗的時候就出事。」

雙方從一開始就在耍心眼鬥智斗勇，直到現在，才算是勉強達成了一點小小的協議。心魔大誓對於所有的修士都有極大的約束力，沈鳳書也總算是可以稍稍放心一些。

大量的人皇紫氣開始進入沈鳳書的體內，飛快的將他的胸腹也包圍。

那一瞬間，沈鳳書如同被直接丟進了沸騰的開水鍋里，全身上下無處不痛，劇烈的痛苦差點讓沈鳳書直接暈厥過去，就連開口叫停都做不到，只能用還能動的幾根手指狂打手勢。

「這才只是開始，忍着點。」見到沈鳳書示意停下來的手勢，蒙面女子卻是絲毫不為所動，繼續控制着人皇紫氣進入沈鳳書體內。

或許真是沒到極限，隨着人皇紫氣增多，沈鳳書身上的痛苦反倒是減輕了少許，至少他現在可以說話了。

「開始會十分痛！」沈鳳書誠實的描述著自己的感覺：「痛到撕心裂肺不能動彈，但堅持一段時間之後，應該是習慣了，就不那麼痛。」

「哼！」蒙面女子也是冷哼了一聲，似乎沈鳳書在夢中感受到的痛苦，她也感同身受一般。

「前輩有沒有封住我的口？」沈鳳書忽的問道：「突然這麼痛，我會忍不住叫出聲，驚擾了周圍還好，要是驚動了皇宮侍衛，恐怕會給前輩引來麻煩。」

「放心！」聽到沈鳳書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擔心會影響到自己的佈局，蒙面女子心中微微感嘆，果然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啊！一個毫無誠意的心魔大誓就讓他徹底的相信了自己的話語，怪不得被自己那個老朋友輕鬆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過她終究還是多解釋了一句：「你這個宅子周圍數里方圓的所有人全都在熟睡做美夢，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的。」

「那就好！」沈鳳書似乎鬆了一口氣：「前輩要不你還是把能試驗的都試驗一遍吧！否則分幾次實在是太疼了，該受的罪一次受完吧！」

「好！」蒙面女子絲毫沒有客氣，馬上控制着人皇紫氣淹沒了沈鳳書的腦袋。

轟！沈鳳書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陣劇震，隨後就感覺自己彷彿陷入了滿天雷霆的洗禮之中。無數的電光在自己的身體內外瘋狂的穿行，無數的雷霆在自己的耳邊狂響，身體瘋狂的在電流刺激下顫抖著，抽搐著，別說開口，就連動彈一下小指都無法做到，只能隨着人皇紫氣的沖刷無規律的顫抖著。

蒙面女子死死的盯着沈鳳書，彷彿要看穿他的一切。可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只是在那邊無意識的顫抖抽搐著，彷彿已經變成了一個白痴。

持續了好一會之後，沈鳳書的抽搐依舊，但卻沒有進一步的變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蒙面女子此刻已經興奮到快要說不出話來：「增加了國運，增強了人皇紫氣的人，絕不會被人皇紫氣反噬丟掉性命，哈哈哈哈！」

沈鳳書的抽搐她已經完全不管，這就是一個試驗品而已，只要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他的生死已經無足輕重。這種情況也好，不懂得修行法門，不知道如何引導人皇紫氣，就只能在人皇紫氣的沖刷之下慢慢的變成一個白痴。真以為人皇那張龍椅是可以輕鬆坐的？

金殿忽然間黑了下來，對面的綉榻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蒙面女子的身影也同樣消失無蹤，空空蕩蕩的只剩下沈鳳書一個人在龍椅上抽搐顫抖，彷彿沒有盡頭。

現實中的沈鳳書躺在自己的卧室床上，身體不停的在顫抖抽搐著，如果有經驗豐富的修士在的話，一定可以看出此刻他的睡床下正散發着陣陣紫氣，一如皇宮中的人皇紫氣，那些紫氣已經將沈鳳書團團包裹，形成了一個紫氣包裹的繭子，很快人就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天空中忽然之間電閃雷鳴起來，無法形容的雷霆轟隆隆鑿傳了天際，整個京城的上空，一片連綿不絕的閃電，如同一個巨大的雷電網，牢牢的籠罩住了整個京城。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顫抖抽搐的沈鳳書，身體忽然間停止了顫動，翻身起床，一套皇宮侍衛的衣甲瞬間覆蓋了全身，身形飛速的竄了出去。

哪怕在行動間，沈鳳書依舊雙目緊閉，呼吸均勻，就好像依舊還在夢中一般。可他的身形卻無比的矯健，直撲皇宮。

皇宮之中，一道濃稠如實質一般的紫氣，衝天而起，其間依稀能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