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大家不笑。

沈鳳書和大家也算是一起結伴而行這麼長時間了，基本上他什麼狀況大家都心裏有數。資質十分差，剛開始修行不到一年，築基了？開什麼玩笑？

全天下資質最好的驚才絕艷的修行天才，從開始修行到築基，至少也得三五年的時間。

近五十年來，號稱修行資質頂尖，傳說中道門魔門一時瑜亮的冰仙子和雪魔女，就是五歲開始修行，十歲築基，就算是拋卻學習各家典籍理論的時間，至少也得是兩三年的時間。

沈鳳書這種渣資質，還不到一年，就比冰仙子和雪魔女還要厲害？除了這是個笑話，還能是什麼解釋？

笑過之後，看着沈鳳書不動如山的拿着茶杯品茗，小蠻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沈鳳書對他們不錯，不能這麼讓他沒面子。

「沈大哥，我們不是笑你。」剛說到這裏，單純的小蠻就又有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丁劍比較能忍，板著面孔，能看到嘴角的肌肉用力的跡象。一塵小和尚低着頭趕緊念大明咒分散注意力，不然又要笑出來了。

「我有識海！」沈鳳書緩緩的放下茶杯，渾身充滿了強大的自信，穩穩的說出了口。

呃！三個正在偷笑的小菜鳥一下子彷彿被掐住脖子的雞仔，忽然笑不出來了。

沈鳳書有識海？轉頭想想，好像真的是啊！

不管是被硬撐開的識海，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反正沈鳳書是真的有識海了，無可辯駁。

「你還沒有錘鍊好筋骨皮髓。」小蠻大聲的爭辯道。

「我有識海！」沈鳳書慢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回答道。

小蠻無語。

「你還沒有內練一口氣強化內腑。」一塵小和尚追加了一句。

「我有識海！」沈鳳書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唇齒留香的說道。

一塵無語。

「你有過內視祛毒凈化身體嗎？」丁劍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我有識海！」沈鳳書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說道。

丁劍直接被噎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靈氣修為，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內視祛毒啥啥都沒有，但偏偏有了識海。按照現在定義的修行境界，拓開識海算是築基成功，那沈鳳書還真的算是築基高手。

一個修行資質差到了極點，本身還沒修行幾天的小傢伙，竟然直接就築基成功了？

冰仙子雪魔女五年築基的強悍記錄，被一個修行渣渣用了短短的半年多就給破了？不，確切的說，沈鳳書還沒開始修行的時候，就已經拓開了識海，一天築基？修行從築基起步？全新的記錄？

上哪說理去？冰仙子雪魔女要是知道，怕不會一口老血噴出，從此一蹶不振吧？

「開個玩笑，不用太認真。」沈鳳書見小夥伴們的愕然表情，很享受了一番之後才解釋道：「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放心，我感覺很好，真的好，不騙你們。」

沈鳳書用了至少三頓飯的口舌，才讓他們三個明白自己現在是真的越來越好，而不是裝的，更不是越來越嚴重。

接下來才開始認真的討論。其實主題也還是和沈鳳書的修行有關。

現在大家都知道沈鳳書的修行資質並不好，各種屬性實在是太均衡，不突出，而眼下各門各派對於類似這樣的情況，通常都是拒之門外。甚至於連修行功法中，也鮮少有考慮到這種情況的。

幸運的是，少有並不是沒有。

「先說好啊，佛門我肯定不考慮的。」大家都是好意，沈鳳書也不會拒絕，但還是趕緊把話說在前面：「不是說一塵你啊，是我受不了佛門那許多清規戒律。」

「我也破了很多戒了。」一塵小和尚頭一低，心虛的說道。

「其實名教的浩然之氣是最適合的。」小蠻看了一眼沈鳳書：「沈大哥文采不用說，棋藝也極高，手法自成一派，畫也已經略有小成，雖然資質所限，但浩然之氣最多只是修行慢點，勝在穩妥。」

「名教也不用考慮了。」沈鳳書搖頭道。

自家文采自己知道，那是地球上的前輩們數千年的智慧結晶，要不是記憶力好，哪來的文采？棋藝是阿爾法狗Zero和伏羲，和自己又沒多大關係。浩然之氣是要通過這些方面的感悟一步步修行，並不是天降浩然之氣吸收了就行，沒那麼簡單的。

「名教也不行的話，魔門倒是有不少人琢磨過這方面的修行。」沈鳳書這麼說，小蠻並不意外。既然書院不行，那就另找別的法子。

她早就知道沈鳳書其實一直對琅嬛書院沒什麼好感，和安師兄也只是個人的交情，與書院無關。

沈鳳書沒多解釋，就讓小蠻這麼認為吧。當然，他對琅嬛書院也的確沒好感，畢竟沈鳳書的原身就是因為琅嬛書院的變相拒絕而死，他本人也是因此才得以佔據了前身的身體借屍還魂。所以他可以聽到琅嬛書院被滅門而無動於衷，只關心安正靈一個人。

「魔門？哪個宗門？」沈鳳書有點意外，如雪姐在天玄宗也沒有找到過合適的修行方式，小蠻居然知道？

「一個小宗門。」小蠻飛快的回答道：「大宗門找的弟子都是天資絕佳的，怎麼可能研究這種？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宗門裏的修士，就是修行方式有點……殘忍，要吸食凡人精血，造下不少殺孽，後來犯了眾怒被殺了。不過沈大哥可以不用殺人，只要花錢就能買到很多人樂意，每個人來一點點精血，也足夠了。」

「小蠻，有前途啊！」沈鳳書看着小蠻，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一陣誇。

隨後轉過頭來對着丁劍和一塵就是一陣教育：「看看人家小蠻，活學活用，知道怎麼合理利用財富。那個魔門修士就是個傻瓜，明明用一點世俗的財富就能溫和的辦事，非要殺人，被人替天行道了吧！傻了吧！你們以後也學着點。」

還可以這樣？丁劍和一塵兩個直腸子目瞪口呆。需要凡人精血修行，竟然還可以買來？可仔細一琢磨，從他們之前看到的聽到的那些來看，好像……也不是不行啊？真的可以？

這一瞬間，丁劍和一塵兩個人忽然間對於自己的修行道路有了點動搖。從來修士修行都是遠離凡塵的，和普通人沾不著邊，高高在上的，最多是在某個時刻需要更多感悟了，才會到紅塵中歷練一番。可這一刻，兩人卻發現並非絕對如此。

「吸血就算了吧！」沈鳳書教育完兩人，轉過頭來笑眯眯的否決了小蠻的建議：「我一張嘴就一股血腥味，誰受得了啊！」

「我就知道。」小蠻並不意外，嘟囔了一聲，然後接着說道：「那就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沈鳳書雖然自己給自己規劃了一條修行的路線，但是也只是建立在鄭康平的修行經驗上，一家之言。沈鳳書並沒有小覷天下人的意思，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多了去了，說不定就真有人能找出來別的解決辦法。

「有一群散修，也是面臨你這種情況。」小蠻沒賣關子，飛快的說道：「但他們資質比你好點，幾代人抱團研究了上千年，總算是讓他們找到了一種法子。」

「厲害！」雖然不知道那些人用的是什麼辦法，但光是幾代人堅持上千年不氣餒的找辦法，這種鑽研精神就值得佩服。沈鳳書作為一個研究人員，對這樣的態度十分認同，想都不想的就開口贊了一句。

「他們自創了一種功法和一個陣法。」小蠻也是很認可這些人：「在陣法配合下，靠消耗數十倍數百倍甚至更多的資源，修行那種獨特的功法，同樣可以做到正常的修行，而且修行速度和境界並不低於上等資質的修士。」

「資質不佳靠資源堆，也是一個辦法。」丁劍在旁邊點頭：「只要找對方法，未必就不能修行到極致。」

「我們上哪找數十倍數百倍的資源啊？」單純的一塵小和尚沒多想，直接問出了這個可愛的問題。

「安師兄給了我們每人十幾個空間戒指。」小蠻看着比她還要可愛的小和尚笑道：「另外，秘境裏安師兄告訴我們每人一個地點，你覺得那些地方放着什麼？」

「歸元書院那些弟子們的家底。」小和尚就算是再天真，也能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了，隨即臉色一喜：「太好了，這下沈大哥不就有辦法了？」

小和尚心中就從未想過那些是安正靈給他的，是他的東西，能幫上沈鳳書，他都沒有起過佔據的念頭。

「好！」丁劍手一晃，做了個瀟灑的收劍動作，再抬手的時候已經換了一柄劍胚，撫摸了一下，轉頭問沈鳳書：「這法子你覺得怎麼樣？」

看着三個人盯着自己的目光，沈鳳書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安師兄給每個人的東西，他們都沒想過要據為己有，而是先想着為自己找到解決方法，這感覺，真的很溫暖，很開心。

「小蠻，你這法子是從哪裏找到的？」感動之餘，沈鳳書沒忘記問一個問題。

「就是那些空間戒指里的，其中有一個戒指裏面有幾本書，有一本是記載了各種修行軼事的，裏面就有。」小蠻飛快的回答道。

看沈鳳書皺起了眉頭，小蠻丁劍和小和尚都大惑不解，小和尚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沈大哥！」

「你們不覺得，這本書出現的太巧合了一些嗎？」沈鳳書抬頭看着大家，疑惑的問道：「正好我需要，這本書就正好出現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