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深昨晚一夜沒睡,他身心俱疲。
神情冷漠地越過阿姨,大步往衣帽間走。
阿姨站在原地,剛剛她是脫口而出的話,擱在平時,她只是猜測,她是絕對不敢在傅硯深面前放肆的。
見他沒搭理自己,阿姨知道自己越矩了,不敢再多言,準備離開。
阿姨剛踏出房間,被從衣帽間衝出來的傅硯深叫住,「站住。」
阿姨以為自己惹怒了傅硯深,立刻低下頭,剛要道歉,聽到他在她頭頂問,「為什麼這麼說?」
阿姨聞言咻得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傅硯深。
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阿姨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
只一眼,又迅速低下頭,不敢再看。
她猜不透傅硯深這話的意思,也想不明白,但先生都問了,她便一股腦地把自己猜想全說了出來。
「我昨晚在門口聽到了先生你問太太,既然那麼愛孩子為什麼要把孩子拿掉。」
「太太她沒辦法啊!當時孩子已經胎死腹中,太太她再捨不得再不想拿也得拿掉啊。」
傅硯深聽到胎死腹中,整個人如被雷擊。
他一把扣住阿姨的手臂,滿眼的不敢置信。
「你說什麼?孩子是胎死腹中?不是晨曦為了和我離婚自己狠心拿掉的嗎?」
「怎麼可能啊先生!」
阿姨聲音不由拔高,一時都忘了自己對傅硯深的懼怕。
她語氣無比肯定地說道:「太太那麼愛寶寶,她怎麼可能會為了和你離婚而拿掉?」
阿姨這兩句話,像兩記重拳,直擊傅硯深面門,把他敲醒。
他看着面前這個四十多的婦人。
她雖然和晨曦相處得還不錯,但畢竟只是家裏的一個阿姨。
一個阿姨,在面對晨曦拿掉孩子的問題,都能無比肯定地說,晨曦那麼愛孩子,怎麼可能?
而他呢?
他與晨曦親密無間,是她最信賴的枕邊人。
可在面對晨曦拿掉孩子這件事情,他做了什麼?
他為什麼就從未想過,晨曦那麼愛孩子,她就算親口承認,也可能有其他原因。
「先生,孩子真的是胎死腹中,太太在醫院門口親口跟我說的,你真的誤會太太了!」
「謝謝!」
傅硯深雙眼通紅,真誠對阿姨道了聲謝,奪門而出。
晨曦是因為孩子胎死腹中而不得已拿掉孩子。
他當晚去找秦醫生的時候,她為什麼會說,是晨曦自己要打掉的?
……
傅硯深眼神冷冽地看着跪坐在地上聲淚俱下的秦醫生,把她交給了唐斯年處理。
他在醫學界的地位,他一句話,秦醫生必會身敗名裂。
這樣的人,不配當醫生。
他起身離開醫院,上車,直接去找罪魁禍首。
顧夕顏正和客戶談工作,辦公室門被傅硯深一腳踹開。
他身上的戾氣太甚,客戶都不用傅硯深開口,嚇得咻的一下起身,奪門而出。
顧夕顏看到傅硯深,並未把他的怒氣放在眼裏。
他又不會拿她怎麼樣!
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
傅硯深目光落在顧夕顏的臉上,他好像從未真的認識過她。
之前她設計晨曦爸爸,他一直以為,她只是因為不甘心,想要得到他才會用盡手段破壞他和晨曦的關係。
可他萬萬沒想到,她會惡毒到,在無意中得知晨曦胎不穩,竟動起給秦醫生錢,讓她欺騙晨曦,說孩子胎死腹中,讓晨曦把孩子打掉。
秦醫生拒絕後,她才會設計晨曦爸爸。
她究竟是有多歹毒的心,才能生出活生生打掉一個成型孩子的想法,還付諸於行動。
他眼神越來越冷,三兩步就拉近和顧夕顏的距離。
顧夕顏冷靜全無,看着傅硯深充滿殺氣的眸子,她內心有些害怕,「傅硯深,你要做什麼?」
說話間,她想起身離開,卻被傅硯深一把掐住脖子,把人按進了椅子裏。
「呃——」
他力道太重,顧夕顏瞬間覺得呼吸困難。
臉脹得通紅,抬手去掰傅硯深的手。
但他力道太重,她扯了半天,一點用處都沒有!
「傅硯深,放手,你又發什麼瘋?」
她最近忙着工作室的事情,都還沒抽出功夫給他們添堵。
傅硯深沒理顧夕顏,他大手力道越收越緊。
顧夕顏感覺到肺部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眼底生出恐懼。
傅硯深冷眼看着她痛苦的模樣,在她窒息之前才鬆開手。
缺氧的感覺太難受,顧夕顏一獲得新鮮空氣,立刻貪婪地大口呼吸。仟韆仦哾
呼吸太急,劇烈咳嗽起來。
眼淚鼻涕都咳了出來,狼狽之極。
她痛苦地捂住胸口,半晌才緩過來。
顧夕顏憤怒之極,氣昏了頭,在稍稍緩過來后,對着傅硯深怒吼,「你瘋了,你剛剛差點掐死我!」
她怎麼也沒想到,傅硯深竟然捨得對她動粗!
「顧夕顏,我不會掐死你,我只會讓你生不如死!」
從她膽敢對他孩子動歹毒心思那刻,他對她就不會再留任何情面。
對她,他已厭惡之極!
傅硯深一臉冷漠地抽出紙巾,擦拭剛剛掐過她的手心,擦完后,一臉厭惡地丟至桌上,轉身大步離開。
……
悅景溪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