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雲引著走向邊上一條小道，總算在轉角之處看到一些綠植。

說是小花園，其實還真是誇大了，不過就是一個不足二十平米的小院落。

可能是平時用來待客用的，做了一個精巧的小涼亭。

「我這府中平時也很少待客，見笑了。」

李香雲把人引到涼亭之中，只見桌上已經擺上一些水果。

至於說是花園，只有角落裏幾度頑強的野花，兩棵小樹，還有一些看不出名堂的綠植。

「這樣挺好的，小巧有致，」金芊芊收回打量的眼神，笑着說道，「今日是我們突然上門打擾了，真正的失禮的是我們。」

「咱們兩家也別說那些客套話，」李香雲一揮手，就有幾個丫頭捧著茶水點心過來。

金芊芊看到這些腳步穩健的丫頭，就知道這些人應該都練過。

而且對相貌來說，也就李香雲身邊的大丫頭長的還算秀麗，其他的皮膚都有些黝黑。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點心，我讓人到你底下鋪子裏看着要了幾樣。」

李香雲把點心盡量擺在金芊芊面前。

「我這府中廚房的廚娘實在是不擅長這一些，沒辦法像其他府中做出那特色的糕點。」

金芊芊在沒來之前就已經聽說過了，曹大人對這些不講究，這曹大夫人又是他們老兩口一手養大的，性格習慣也都有幾分相近。

也因為這樣，他們成了京中的一大奇聞，也是最不喜歡待客的人家。

金芊芊笑着說道，「這敢情好，如此一來，我店中的生意又可以多幾個固定的客源。

要不要是像那些府中個個都有自己的糕點，那我這生意也別做了。」

「這事還真有道理，」李香雲一直注意到她眼中的神色，沒有半絲嫌棄，反倒一臉的平靜，臉上的笑容也更真了。

「不過你這鋪中的糕點味道還真是不錯，我也經常去採買過來……」

……

古文恆此刻被帶到曹向前的書房。

剛一準備行禮，曹向前立刻開口制止道，「我這裏沒有那麼多虛禮，坐……」

古文恆用餘光掃視書房，沒想到這書架上面還真的擺了一些書。

「我知道你這一次過來，是想打聽益省那邊的情況，」曹向前說道，「早些年我在那邊呆了十幾年，這朝堂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那邊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聖上會派你這個文弱書生過去，不過你放心，那邊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可怕。

除了一開始可能適應不了那邊的氣候，會有些身體上的反應，但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在那邊生活會比這邊便利很多。」

曹向前盡量把那地方描述得好一點。

「我雖然離開那個地方很多年了，但還有幾個相熟的老部下在那邊。

我已經修書幾封，你過去他們不會為難你。」

古文恆連忙站起來道謝，他又不是那些懵懂，剛出官場的新秀，能借勢，讓自己更快的打入進去，當然是更省事了。

曹向前知道他今天過來的主要來意，更加詳細的講解那邊的風俗，還有一些當地官政的詳情。

在書房中呆了大半個時辰，古文恆這才告辭離開。

他和金芊芊也從這一趟開始，接連幾天都在不停的拜訪。

古文恆選了一個下午，在上京的天福酒樓，宴請翰林院之前的同僚。

不管之前關係如何，古文恆都無區別對待，一同邀請了過來。

除了幾個已經調往他處的，大家都如時赴約。

何南因為有心算這一項技能，這幾年不停的幫各部門對賬，積累下很多人脈，現如今，也官升一級，坐上了當年古文恆修撰的位置。

「真是沒想到，當年咱們同科，你現在已經步入三品大員了，而我還在六品徘徊。」何南這些年一直有跟着通信，再加上他的性格，一碰面毫無生疏感，也沒有距離感，居然很自然的勾着他的肩說道。

「那咱們怎麼跟人家比，」寧宇晨笑着說道，「咱們要是有古大人的一半本事，也不至於在翰林院裏呆這麼長。」

「呵，既然嫌棄，那就趕緊想辦法調走，」劉侍講還是那一張冷臉，「就怕連調走的本事也沒有，還不安分。」

寧宇晨，「……」

古文恆立刻邀請大家進入包間，「諸位大人裏面請，看看需要些什麼酒水飯菜盡量點。」

「不愧是當過地方官的，這口氣就是豪爽。」寧宇晨走到後面，小聲的嘀咕著。

站在他旁邊的曹侍講停頓一下腳步，等到人都進去了，這才抬腳跟了進去。

古文恆要招待，自然不會小氣，天福酒樓的招牌菜和酒水都一一擺的上來。

看着擺滿珍餚的飯桌，這下子不只是寧宇晨，其他人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們偶然間也會到這裏打打牙祭，對這裏的飯菜價格心中都有底。

這一桌下來得百多兩銀子，人家眼都不眨的就點了。

「這也太破費了，」何南看到大家都不做聲，嘴角嘲諷的笑着。

他漫不經心的拿起桌上的酒壺，「我說古大人，這都到自己家吃飯了，你還這麼摳，這好歹也算個上好頂級的花雕，這酒可打發不了我。」

一旁的安大人很好奇的看着何南，「這酒已經頂好了，那頂級花雕不得上百兩銀子？」

「那得兩百多兩，」何南熟練的喊來店小二，「你們老爺也忒小氣了，趕緊把這酒水給換了。」

古文恆揮手讓店小二下去，「這還真不是我小氣，這頂級花雕都是有數的，今年的貨已經沒有了，等下次到貨了，咱們找機會再來小酌。」

「聽你們這話，難道這灑樓是古大人的？」安大人詫異的看着他們。

其他人也同樣的表情，知道古夫人是皇商，可也知道是肥皂香皂的那一攤子，這怎麼跟酒樓扯上關係了？

何南就是故意那麼說的，有些人既然眼紅，那就該讓他的眼睛脫框。

「這有什麼奇怪的，古夫人手底下的產業可不止這麼一點，放心吧，咱們吃不窮古大人的。

今日都敞開肚子來吃喝，否則下一次這樣的機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