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夫人摸索著抓著寧宇晨的手，「兒啊，你一個人養家，娘也是想幫你節約一點是一點。」

「娘，這日子也不至於過成這個樣子吧！咱家沒到買不起柴火的地步。」寧宇晨小心的扶著老太太，「再說這麼多下人閑著，這說出去也不像話。」

「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在這上京，只要跨出門就得花銀子，咱們家又沒有那金山銀山，自然該節約一些，就節約一些。

還有，別以為我一個老太太啥都不懂，姨娘其實就是半個奴才，讓一個奴才做點事怎麼了？」

肖婉瑜指甲狠狠地掐入手，血跡順著她的指甲縫往外流，滿腦子裡全部都是奴才二字。

想到之前放在別院的那些嫁妝，心中更是堅信那是自己留的後路。

要是真的把那些東西帶進寧家門，可能真的能哄著這個老太太幾天好臉色，可以後呢？

「娘，我這在外面都累了一天了，回家還不能消停了。

就算姨娘只是半個主人，但也好歹佔半個主，讓那些婆子去做吧，別總因為這些事吵來吵去的。」

寧老太太差點氣個仰倒，聽聽這是什麼話？真當她老太婆眼瞎，心也瞎？

才進這個女人的房間幾晚，一向聽自己話的兒子現在居然偏幫著她？

只要是在繼續下去，她這個老太婆在這家裡還有容身之處嗎？

「娘知道你這一天也累，那你先到房間去休息一下，娘讓人把飯菜給你端過去。」

寧老太太朝著方圓的房間叫道，「方氏，你相公都回來了，還不趕緊帶著孩子出來，整天躲在房間里，像什麼樣？」

寧宇晨表情有些微微的不自在，這些天他早出晚歸，都盡量避著方圓。

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他都已經有很多天沒有見她們母子仨了。

也是今天被古文恆給氣到了，否則他不會這麼早回家，此時應該在哪個小館喝點小酒，等到天黑了才回來。

寧老太太雖然也不喜方圓，可對孫子孫女那是真心的疼愛，看到這兩天兒子因為一個妾室，漠視兩個孩子，心裡也不得勁，這才會更變本加厲的折騰這肖姨娘。

等到方圓牽著兩個孩子出現在院子里，淡淡的跟老太太和寧宇晨打著招呼，就轉身走向飯堂，等著開飯。

「......」寧宇晨，「先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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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恆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這才掀開帘子下馬車。

早已經按耐不住，等到二門的李翠翠一看到兒子進來，連聲叫了幾句好。

第一次看到兒子一身官袍，她雙眼泛著淚花，這孩子從小沒得過家裡什麼惠，卻給整個家族帶來了榮耀和庇護。

「娘，您來了。」古文恆一改之前嚴肅的臉，笑得格外的歡愉。

「娘就是想來看看，你這日子過的好，我也就放心了。」李翠翠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讓她覺得陌生又熟悉的兒子。

面孔還是一樣的面孔，但是和兒媳身上卻又透露著一絲不一樣。

「這一路辛苦了，這幾天先在家裡好好休息，等過兩日我休沐了，到時候帶您到這上京到處走走。」古文恆扶著老太太往內院走。

金芊芊，「我讓人去叫四哥和樂歡，咱們先吃飯，這一路也辛苦了，有什麼話咱們接下來的日子可以慢慢說。」

李翠翠拍拍金芊芊扶著自己的手，「我就是想過來看看，過兩天就回去。」

「這怎麼可以？不是說好的到這邊過年嗎？」古文恆已經看到匆匆趕來的四哥和侄子，朝他們點點頭。

古元水停下腳步，捂著胸口，轉頭跟一旁的侄子說道，「那還是你七叔嗎？」

古樂歡疑惑的看著他，「四叔，你說啥？」那不是七叔，還會是誰？

「我怎麼覺得這心跳的有點快？有些不太真實。」上一次老七穿的是喜慶的狀元紅袍，可跟這莊嚴的官袍是兩回事。

李翠翠，「娘過來看看就可以了，我年紀大了，還是習慣住在族人多的地方，這樣也可以多些人聊聊天。

再說過段時間你爹就該回來了，但是沒我在家裡盯著，他還不知道要翻出多大的浪。」

古文恆，「娘，你這都操勞了一輩子，要是不想管，就由他去吧！」

李翠翠停下來看著古文恆和金芊芊，「那可不成，都說老來伴，哪有這麼分開的？」

金芊芊皺眉，正要開口勸說，李翠翠又接著說道，「我這麼大半輩子都熬過來了，現在日子好過了，我更不能允許有人來破壞。

你爹他這也是一時糊塗，一朝乍富，心有些飄了。

可不管怎麼說，他雖然現在折騰出一些事，可以前也確實為這個家勞累過，就算我現在對他已經失望透頂，但是也不妨礙我把他當做親人。

再說有我盯著，也省得他到時候以長輩的優勢，對你們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

以後你們也別給我買太多東西了，足夠養老就行，也算是全了你們的孝心。」

金芊芊還是有些替她不值，古文恆用眼神制止她，「娘，這些以後再說，來了就安安心心的呆上一段時間，也讓兒子儘儘孝心。」

李翠翠被扶到主位坐下來，一眾奴僕就已經開始把菜端在桌子上。

「這也太過豐盛了，」雖然在村子里也有人伺候，可還真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

就連表面鎮靜的古元水都悄悄的挪了兩下屁股，這怎麼坐著有些不自在呢？

酒飽飯足，古文恆把老太太送回去休息，就帶著兄弟侄子來到前院的書房。

「四哥，家裡現在怎麼樣了？都還好嗎？」

雖然老太太說一切都好，古文恆卻不這麼覺得，相信有很多事情都是瞞著她的。

古元水打量著這一間四面都是書的書房，心裡暗暗咂舌，村裡的孩子買一本書都得幾錢銀子，那這一整間書得費多少銀子？

現在聽到弟弟在問話，他立刻來了精神，手舞足蹈的講述著他這一段時間的豐功偉績。

「我可告訴你，以後其他幾個村子要是求上門，你一概往族裡面推，省得他們次次都得寸進尺。

反正這一次他們那些孩子在想入學，那就得按照咱們定的規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