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寧看見那隻粗笨的金鐲子,也驚呆了。
現在的首飾,花色款式都很簡單,而且也就這兩年開始流行結婚買點金貨。
而眼前這隻鐲子,大概有一厘米寬,上面雕刻着一圈不知道什麼花的花紋,看上去就沉甸甸金燦燦的。
盛安寧估摸了一下,如果這個鐲子是實心的,估計有七八十克重。
就算在後來,這麼又粗又笨重的金鐲子,一般都是給歲數大的老太太當壽禮,而一般人都帶五十克以下,做工精緻的鐲子。
不僅盛安寧驚呆了,其他人都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有周朝陽突然冒出一句:「這麼大個鐲子一定很貴吧。」
陸長風嘴角噙著笑意,把鐲子推到周朝陽面前:「我也不知道該給你買什麼禮物,我家也沒有什麼家傳的東西可以給你,所以我就買了這個。」
周朝陽竟然有些局促了:「這也太……貴重了。」
還有那麼一點點不好看啊。
周紅雲看了鍾文清一眼,笑了起來:「好了,朝陽,給你你就收下,好歹是個物件,以後可以留給你們的孩子。而且長風有心了,這東西買得好。」
陸長風點頭:「對,收下吧,我也不會買東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周朝陽咧嘴笑着:「挺好看,挺喜歡。」
接下來,一家人就詳細地討論了結婚的事情,陸長風沒有家人在,周南光和鍾文清就全權負責。
好在現在結婚還是很簡單,所有人在一起吃頓飯,算是見證了兩人結婚。
飯後,鍾文清讓周朝陽送陸長風出門。
兩人出了門,周朝陽憋在心裏一晚上的話終於問出了口:「你早就知道藏區那個人是我?」
陸長風停下腳步,看着周朝陽:「之前只是感覺熟悉,回了魔都后,有一天突然想起那一個月發生的事情,然後也總是想起藏區的那件事。」
剛想起來時,他是拒絕回憶的,甚至不想想起任何一個細節,畢竟一個大男人追着個小姑娘喊姐姐,那個畫面,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寒而慄。
可是越不想,那些畫面偏偏往腦海里鑽,在眼前不停地閃現。
最後能清晰地想起和周朝陽相處的點點滴滴,他也想明白,他為什麼會纏着周朝陽,因為她身上有着他從來都沒有的活力和朝氣。
還有那股如朝陽初升一般的生命力,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
他貪戀她的美好,所以才會黏着她。
也才會在恢復記憶后,總覺得自己弄丟了很重要的東西。
後來,每個難熬的,被眾人指著的夜晚,他都會反覆咀嚼和朝陽相處的那一個月,那是他人生最溫暖的時刻。
到後來,他無意又想起了在藏區,那個髒兮兮救了他的年輕小戰士,一直以為是個大男孩。
可是那雙眼,和他記憶里朝陽的眼重合在一起。
他就找人調查,結果發現,他受傷的那是個時間段,朝陽和他在一個營區。
所以,不是她是誰?
可能想起的次數太多,感情什麼時候萌生的?
陸長風自己都說不清楚。
周朝陽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人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我還救了你兩次,所以,你是不是因為我這個,才要和我結婚的?」
陸長風失笑:「不是,那還不至於,剛才在周叔和嬸兒面前說的也都是心裏話,我是想過離開的。」
』可是周時勛也給他心裏下刺,說宋修言對周朝陽多好多好,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結果宋修言還找上門,讓他有了深深的危機感,如果看着周朝陽嫁給宋修言,他能笑着祝福嗎?
好像不能。
那等於把他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一點兒溫暖搶走了,他肯定不願意。
所以就算周朝陽不來找他,他可能也會去找朝陽。
周朝陽使勁噘嘴,不樂意地大步朝前走,嘴裏還嘟囔著:「陸長風,你就好好珍惜我吧,要不是我,你就是打光棍的命。」
陸長風忍不住莞爾,笑着追上周朝陽的腳步:「朝陽,謝謝你。」
是發自內心的感謝,讓他以後終於有了歸處。
周朝陽斜睨他一眼,傲嬌地輕哼,腳步卻放慢了不少,並排慢悠悠的朝外走着,還讓陸長風好好說說怎麼想起她的。
兩人從大院一路走出去,碰見不少人。
院裏人也都知道周朝陽要結婚,現在看朝陽和個男人並排走着,猜測著這就是朝陽的對象。
也有人認識陸長風,畢竟陸長風在周家住過一個月,傻乎乎地在院裏到處跑着,還是有不少人見過。
驚訝之餘,還覺得周朝陽運氣不錯,等於撿回來個對象。
要不,就周朝陽那個脾氣性格,有幾個男人能承受住?
……
宋修言知道周朝陽的婚禮定在九月二十八,默默地坐在院裏,看着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奶奶知道孫子心事重,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陪着宋修言坐在院中,一起看着月亮:「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你爸媽他們應該回來,你休息不休息?」
宋修言搖頭:「還不知道呢,奶奶,你是不是在擔心我?我沒事的。」
宋奶奶嘆口氣:「傻孩子,我還不了解你?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可是這人世間不如意事有八九,沒了朝陽,還會有晚霞在等你。」
「奶奶不是說朝陽不好,而是她要結婚了,就不是你能惦記的人了。」
宋修言笑了下:「奶奶,放心,我沒那麼脆弱。而且我也不會去做破壞別人感情的事情。我剛才只是在想,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你遇見的早就是你的。」
都不如那個出現剛剛好的。
宋奶奶贊同:「所以,我們不能鑽牛角尖,不要讓奶奶擔心。」
宋修言握著宋奶奶的手:「放心,我沒事,我剛才還在想,朝陽要結婚,我得給他們準備一份結婚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