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天反問，「我媽？」

「是的。」傭人欲言又止，但想著莫莉人都死了，還是說道，「夫人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明確的說了，莫小姐即便將孩子生下來，也是野種之類的。」

葉小天的臉本身就夠難看的了，此時，他的憤怒到了極點。

顧北城一個沒攔住，他便衝出去了，顧北城想著他肯定是回葉家了，也沒追去。

葉母此時還不知這個消息，正在家和貴婦們打麻將。

見他突然出現在家門口，臉色難看的要命，葉母以為是莫莉告狀了。

便主動讓麻將友離開，待客廳安靜下來才說，「她向你告狀了？」

葉小天望著她，「媽，這樣做，你高興嗎？」

「高興。」

「她死了。」

葉母一個沒反應過來，「什麼？」

「莫莉割腕自殺了。」葉小天望著她，淚流滿面，「因為結婚這件事，她死了，媽你還高興的出來嗎？」

葉母有些不相信，「真死了？」

「孩子還不到五個月，那是你的親孫女孫子！你怎麼能說出野種那樣的話！」他情緒激動，第一次沖自己的母親叫囂，「現在你滿意了！」

「難道沒有莫莉你還不活了？沒有她，媽再給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已經找到了，今天就見面！」葉母見不得他這幅樣子。

「見！」他直視著自己的母親，「今天見面，明天就結婚！兒子自然捨不得媽你去死，更不想讓你不開心，既然你那麼想讓我娶你想要的兒媳婦，那兒子滿足你，但願媽你永遠也不要為你的行為後悔！」

他轉身疾步離開。

葉父從卧室里出來，看到自己的妻子身子搖晃，他數落道，「你看看你辦的什麼好事，把人逼死了。」

「她該死！死了就死了！正如我願，要不是她勾著小天，小天會到現在這樣除了她誰也不要嗎！」

葉父不想跟她爭執太多。

默默嘆了口氣。

葉小天重新回到名苑小區的別墅院內，下了車，他緩緩地邁步進去，站在這院子里，以往的回憶襲來，葉小天的手微顫，他的心彷彿被生生的扯了出來，疼的他覺得眼睛都是模糊的。

他心裡像是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她死了。

回首她這短暫的一生，的確是葬身在自己的手裡。

床上已經被換的乾乾淨淨，沒有了她的血跡，卧室里卻還保留著她的味道。

滿滿當當，都是關於她的回憶。

葉小天躺在床上，只覺得自己心裡很難受。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對莫莉，早已不是僅僅習慣。

自己想要她一直陪在身邊，不過是因為愛她。

他是愛她的。

意識到這一點，葉小天只覺得來的太晚了。

不知不覺躺在這裡睡著了，等他醒來的時候，黑漆漆的房間里像是無止境的空洞一樣，讓他厭倦。

他打開檯燈，點燃一支煙，指縫裡的猩紅徐徐的升著薄煙，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十分唐突。

葉小天拿出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讓他眉頭皺的十分的緊，一點都不想接電話。

由於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起，他還是接聽了，聲音有些低啞，「喂。」

「小天哥，我聽說莫莉出事了，是真的嗎？」

「嗯。」

「小天哥，我知道你的心情一定很難過，如果你要把自己灌醉，我陪你。」孫維維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

「不用了，我很煩，不要找我。」

他騰地將電話給掛斷了。

孫維維看著手機屏幕，倒沒有失落，反而仰天笑了幾聲，「真是天助我也啊，我還沒出手，她倒是自己先把自己作死了。」

「維維姐，看來，老天都在幫你。」

孫維維但笑不語。

——

靳傾言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安小檸看。

「幹什麼這麼看我？」

他盤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的望著她，「我發現，你是個操心的命。」

「我也覺得我是個多管閑事的命。」

靳傾言伸出手指戳中她的額頭，「葉小天不是個善茬，若是被他知道莫莉沒有死在你這裡，小檸，你有麻煩了，莫莉的事兒，要是好管，早在前幾年我就管了，這件事不好管。」

「管他好管不好管，看看葉家將莫莉都欺負成啥樣了，我有法寶。」她掏出自己的面具，「二百萬買的，以後莫莉上街，讓她戴著這個，愛往哪兒逛往哪兒逛，誰認得出來。」

靳傾言望著這張面具臉，「那天，我跟林明熙去見面，在街道上拉住的人，真的是你。」

「不是我是誰。」她將面具重新放在那裡，「你們男人想的長遠，想的範圍比較大，但女人總是感性的，看到莫莉這個樣子，我覺得我應該幫她一把，如果她能這麼一輩子帶著孩子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我也算是為自己積德行善。」

靳傾言抱住她，親昵的蹭著她的臉，「就是這樣的你，才讓我更加的愛，這輩子都不能沒有你，你呢?」

「我啊，我這輩子有沒有你都能活得很好。」

「……」

「看來你要多多努力，讓我愛你也愛到那一步，才行。」

「我會努力的，不過，小檸，咱們打個賭吧。」靳傾言沉吟了一聲，「打賭如果你能再次懷孕，不管能不能生下來你都要再嫁給我一次。」

「如果我能生下來，我就再嫁給你一次，否則，別想。」

「……小檸。」

「大檸也沒用。」她堅決不受他的蠱惑，「我跟你復婚就是三婚了，我要慎重慎重慎重，怎麼能隨便就跟你復婚呢，你也太沒誠意了。」

「好，我們可說好了，要是你再懷孕並且生下來，你就要跟我復婚，不得反悔。」

「當然。」

「我不放心，我得去讓范世辛給我打個協議送來。」

「靳傾言，你夠了。」這還是他么，人家都是女的生了孩子怕不能嫁人吧，他可倒好，怕她帶著拖油瓶不嫁給他，也是醉了。

「我不夠。」靳傾言立馬安排給了范世辛。

於是，大名鼎鼎的范隊長，就這麼在寒冷天兒中風塵僕僕的趕來了，只為送兩張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