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詩的手裏握著一把刀,目光悲凄地望着席晨瀚。
「晨瀚,我們真的回不到,過去了嗎?」
穆雲詩的一句話,將所有人都問住了。
雨小喬看向席晨瀚,也想聽一聽,席晨瀚到底會怎麼回答。
但現在這種情況下,答案顯而易見。
不管他們能不能回到過去,只怕席晨瀚都會回答穆雲詩,他們可以回到過去。
雨小喬有些傷心。
這是一道無解的題,也是一道無法探究真心的題。
因為穆雲詩的手裏握著刀子,只要席晨瀚的回答,不滿她的意,那把刀子就會沒入她自己的皮膚吧。
雨小喬從穆雲詩的眼睛裏,看到了穆雲詩對席晨瀚深入骨血的愛。
尤其握緊在穆雲詩手裏的一把刀,若是再更接近一分,真的會將穆雲詩的脖頸劃出一條血口子。
雨小喬也有些害怕了。
如果穆雲詩今天真的傷害了她自己,她的心裏也一定很難安。
雨小喬此刻有些後悔,不該找到這裏來,想問個清楚。
安子喻看到雨小喬的退縮,趕緊抓住雨小喬的手,輕輕用力,暗示了她一下。
安子喻無聲地對雨小喬說,「別被她騙了!她在耍手段!我不相信,她會真的自殺。」
雨小喬有些迷惘,這種情況,哪裏還能有清晰理智辨分真假?
席晨瀚望着穆雲詩,向前一步,沒有回答穆雲詩的問題,只是對穆雲詩說。
「雲詩,聽話,把刀子放下來,有話我們好好說。」
穆雲詩趕緊搖頭,退後一步,更緊的握着手裏的刀子。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不想被人指責斥罵!我知道自己做錯了,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就是放不下你,忘不掉你!」
「晨瀚,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靈魂,早已深深住在我的靈魂里!沒有你,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支撐……」
「當年我墜入大海,失去所有的記憶,忘了你是我對不起你……」
「可是後來當我想起來所有的時候,我想起了你,我好高興,感覺自己的心終於活了。」
「若不是一直有着想要回來找你這個念頭支撐,我真的不知道這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但是我沒有想到,結果卻是物是人非,你已經有了另一半,而我已經成為了你的過去。」
「你知道我的心裏有多痛嗎?萬念俱灰的感覺,這個世界一片漆黑,活着已經沒有任何樂趣,失去了所有的支撐,不如去死……」
「我覺得我的人生徹底完了!能支撐我活下來的力量,也徹底離開了我……我不知道我還在堅持着什麼……」
穆雲詩哭了起來,握著刀子的手不住顫抖。
「我知道我自己做錯了,我不該在你結婚後,還試圖想要介入你們之間。」
「可是我是真的愛你啊,我放不下,我管不住我自己的心。」
「你教教我,到底有什麼辦法才能讓我忘了你,重新開始我自己的生活?讓我不要再這麼痛苦!」
穆雲詩的一席話,說得聞者動容。
就連雨小喬也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罪人,怎麼傷害了一個這麼無辜的人。
安子喻趕緊又用力拽了雨小喬一把,小聲對雨小喬說。
「多麼高明的智商,玩你分分鐘一百個來回。」
安子喻見雨小喬說不出話來,上前一步,擋在雨小喬的面前,瞪着穆雲詩道。
「你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為什麼不選擇知錯就改,反而用這樣的方式讓大家都不好過?」
「你到底是什麼居心,你自己很清楚吧?」
穆雲詩當即一臉惶恐,不住地搖著頭,「不是的!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她蒼白著一張臉,清麗的眸子無辜又脆弱,聲音細弱地喃喃。
「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啊!我是真的管不住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晨瀚,你相信我嗎?我是真的太愛你了,不捨得離開你,我才做了錯事!」
「我現在知道錯了!既然忘不掉你,我就結果我自己!這樣你和小喬就能幸福了。」
「我也再也不會介入你們的婚姻了!只有我死了,這段痛苦才會結束……」
「雲詩!」
穆雲詩抓着刀子,就要刺入自己的脖頸,席晨瀚大喊一聲,趕緊衝上前,一把握住了穆雲詩的手腕,阻止她刺下去。
穆雲詩不肯將刀子交給席晨瀚,一番掙扎,不知怎的穆雲詩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心,鮮血頓時溢了出來。
「啊……」
大家都嚇壞了。
席晨瀚趕緊趁機奪下刀子,遠遠丟開。
「雲詩,雲詩,你怎麼樣?」席晨瀚緊張的摟住,不住顫抖的穆雲詩。
穆雲詩望着自己染滿鮮血的手,渾身哆嗦的更加厲害。
她像個被嚇壞了的小孩子,緊緊靠在席晨瀚的懷裏,淚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晨瀚,我的手……我的手……」
席晨瀚也很痛恨,趕緊喊傭人,快點拿醫藥箱來,給穆雲詩處理傷口。
穆雲詩抱緊席晨瀚不肯放手,就好像一旦鬆開了席晨瀚,席晨瀚就會插上翅膀,從她眼前飛走了似得。
「雲詩,聽話,你的手現在需要上藥。」
席晨瀚望着穆雲詩染滿鮮血的手,心中很是揪痛。
這可是一雙畫畫的手,如果受了傷,穆雲詩就再也不能畫畫了。
必須給穆雲詩儘快處理傷口。
他已經不能許給穆雲詩一個未來,她那麼深愛畫畫,如果毀了她的手,就是毀了她的整個人生。
席晨瀚想拉着穆雲詩坐下來,處理傷口,可穆雲詩就是不肯聽話。
「晨瀚……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席晨瀚見她這個樣子,只好說,「好好好,我都原諒你,快點處理傷口!你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見穆雲詩這樣遍體鱗傷,席晨瀚的心裏真的不好受。
雨小喬看到穆雲詩緊緊抱着席晨瀚,而席晨瀚溫聲軟語的哄著穆雲詩。
這樣的畫面,無疑是千萬根利刺,狠狠刺着她的雙目,連帶着她的心也在這一刻痛的失去了知覺。
安子喻輕輕握緊雨小喬的手臂,小聲勸慰,「只是權宜之計,你不要放在心上,不如我們先回去,晚上再單獨和席晨瀚談。」
「晨瀚……」
雨小喬輕輕呼喚了一聲。
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接收到了席晨瀚嫌惡又惱怒的目光。
「小喬,你鬧夠了沒有!非要在這個時候,過來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