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書鐵券，是皇帝賜予功臣能夠免罪免死的憑證，即使是功臣的後人也能用上。大夏開國至今，丹書鐵券送出去的也就兩份，蘇悅靈便是第三個擁有丹書鐵券的人。

容季知道這朝廷上下，肯定有大臣看悅靈和隨君不順眼，但沒想到有人甚至連慎刑司的官員都收買了。

但凡他心中對他們夫妻少一分信任，都可能會因爲第一份供詞而產生芥蒂。

哼，那些人也不看看自己和悅靈他們的差距。

但凡他們能有悅靈和隨君的一成能力和忠心，他都不會吝嗇重用他們。

這兩年來，容季越發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他的大限只怕就在這幾年了。太子容昭固然和榮王府親近，如今看着也有明君之相，但他不能保證太子即位後會一直都不變。

這丹書鐵券，也是給他們夫妻和他們後裔的一份保證。

至於龐素昕，她的命已經沒必要留着了。她繼續留着的話，若是落到有心人手中，可能會成爲霍亂朝廷的一把刀。

容季不可能留下這麼一份隱患，果決地選擇了斷她的性命。

至於龐家，念在龐家對此不知情的情況下，也就不治他們的罪了。

元隨君倒是能猜測出一二——他那皇帝舅舅無非是他哪天走了，人走茶涼，這纔給他們家留下這份憑證。

衛國公主府。

他們怕又被打臉了。

見到蘇悅靈，她站了起來，要向她行禮。

寧寧是女子，他們還能捏着鼻子認了。但若是元隨君也來這套，這無疑是在他們的雷區上跳舞，他們肯定不能忍。

她甚至還被帶到慎刑司……只怕捲入了更深的內幕。

……

蘇悅靈對此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大夏曆史上是出現過藩王造反的事情，所以朝廷對於藩王的存在十分敏感。

龐夫人露出苦笑，“也就是你願意信任我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指示她的。”

悅靈願意說這些實話，想來聖上是真沒有要降罪龐家的想法，但龐家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蘇悅靈嘆氣，“大概是當時落水了，湖水進了腦子吧。放心，皇上知道你們家只有她這麼一個蠢人，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

他們直接就被震驚了。

龐夫人嘆了口氣，“多謝你同我說這些。”

容季有些鬱悶，怎麼龐素昕這樣無德之人卻有這樣的機遇。

蘇悅靈接過皇帝讓人送來的丹書鐵券，有些茫然。

她也不理解，家裡的姑娘都是一樣的教養，怎麼龐素昕會如此愚蠢和膽大妄爲。

於是很快的，京城消息靈通的權貴們都收到了這條消息。

她停頓了一下，問道：“她如今情況如何？”

雖然沒想明白，但蘇悅靈還是將丹書鐵券給收了下來——這可是好東西啊。

她心不在焉地喝着茶，也虧得碧玉送上來的茶溫度適中，這纔沒將給她燙着。

說起來他們也倒黴，龐家大姑娘和皇后的侄子原本是再妥當不過的親事，卻被龐素昕給攪和了。

她和悅靈的交情擺在那邊，昏了頭纔會讓孫女做這種事。

至於蘇悅靈，皇上倒是有這想法，但蘇悅靈親自進宮拒絕了。

蘇悅靈眉頭皺了起來，“我們之間何必這麼生分。她是她，你們是你們。”

另一邊，他們也安慰自己，蘇攸寧作爲女子，她手中的權利她的子女繼承不了，遲早要被收回來的。

她扭頭問元隨君，“我最近好像沒立下什麼功勞吧？”

像丹書鐵券這東西頒發出去，都得讓史官記錄下來的。若是沒有記錄，別人都能僞造了。

因爲還得回去後跟家人說這事，龐夫人神色匆匆離開。

蘇悅靈從皇宮回來，喝了一會兒茶，換了套新衣裳，正好見龐夫人。

顧皇后笑道：“正因爲她沒有半點私心，皇上纔會如此信任她。”

容季一感動，還讓史官一定要把這事給記載下來，還讓史官得多誇幾句。

要是皇帝真給了她藩王的權利，那她就得去自己的封地了。

或許是被這事給震驚到，當皇帝下旨給瓊華公主蘇攸寧更多職權時，朝廷基本都沒什麼人跳出來反對。

於是遠在耀州的蘇攸寧很快就收到了皇帝舅公送過來的大驚喜。

所以拒絕，必須得拒絕！

其次，在其位，謀其職。蘇悅靈覺得自己不像寧寧和隨君，是天生愛操勞的性子。她揹負不起那麼多人的人生。

這個蘇悅靈還真不清楚，主要是龐素昕是重生的事還真不能說出來。

好些人私下打聽這事，可惜都沒打聽出真相。於是他們只能自己腦補蘇悅靈是不是又有不能放在臺面上的功績。

她雖然不能干預朝廷的政策，但卻能夠號令當地的軍事大權，使用當地的財政，權勢和開國時的藩王相差不了多少。元隨君作爲親王，職權還比不過自己的女兒。

她回憶了一下，嗯，最近的她好像也就去了一趟祁州，把龐素昕送到皇帝手中，其他什麼事都沒做啊。

龐夫人臉色一白，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她糊塗啊。”

蘇悅靈雖然有的時候也會回自己的封地定南州，但她呆在京城這邊更多，而且偶爾她也得去耀州。

蘇悅靈背地裡到底又做了什麼？皇上怎麼忽然賞賜她這東西？

容季被拒絕後，不由和皇后感慨，“悅靈還是這個性子，視權勢如洪水猛獸。”

皇上肯定不敢給其他宗室王爺這麼大的權力。

……

反正有鍋就往康王府身上丟。衆所皆知，康王府是想造反而不成的蠢貨。

她想了想，說道：“她試圖聯絡康王府的舊部。”

龐夫人雖然先前就收到蘇悅靈的信箋，知道她不曾因爲龐素昕而怪罪他們龐家，但沒見到本人，這心還是懸在半空中始終無法落地。

蘇悅靈在京城中呆到初十，便讓下人收拾行李，準備去耀州。

主要京城這邊能玩的她基本都玩遍了，一直在這邊有些無聊。但耀州就不一樣了，還有不少地方她還沒去過。

臨出發前，蘇天寶的妻子楊純熙登門同她說一件事。

蘇悅薇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