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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驚悚遊戲里封神 - 第575章 來自未來的溺水者(日+293+294)^……字體大小: A+
     
      牧四誠看著白柳前所未有的表情,怔了一會,才開始匯報:「……我和佳儀匯合過了,在最後一層,那裡有這艘飛船的構造圖,我下去看看?」

      因為白柳的不勁,說話的聲音都開始變輕了。

      「走吧。」白柳收斂回了視線,朝著最下一層前進,走到一半,突然出聲,「牧四誠,方的圍攻重點是我。」

      牧四誠一驚:「什麼,是你?!那要快點和唐二說,將主攻的保護重點挪到你身上……」

      「不行。」白柳抬眸看向牧四誠,「主攻的保護重點會是你,我已經和唐二協商好了。」

      牧四誠急了:「但圍攻重點是你啊!你知道唐二那主攻在賽場上會完全以你的命令為先,你說什麼信什麼,你說圍攻象是我,就完全不會懷疑你的!」

      「到時候方圍攻過來,根本擋不住!」

      「就算圍攻重點是我,到時候根本擋不住。」白柳語氣非常冷,冷到帶出一種威脅感,「你和任何一隊員,都絕不能以保護我為先。」

      「我知道你很容易衝動,動作和戰鬥意識也很敏銳,移動速度又快,到了那時候,你會一時間衝過來給我擋刀,所以提前警告你,絕不行。」

      牧四誠還想在說,白柳用漆黑到一點光都透不進去的眼睛望著:

      「牧四誠,這是命令。」

      「你要在賽場上違抗戰術師的命令嗎?」

      牧四誠張了張口,最終咬牙說:「……我知道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白柳為什麼會這麼……這麼緊張。

      牧四誠從來沒有看見過白柳如此緊繃,甚至是充滿戾氣地玩遊戲,就算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候,這傢伙也能談笑風生,但現在比賽還沒開局,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一樣,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了。

      這只是……一場遊戲而已啊,最糟糕的結果,也不過是認輸走。

      白柳往前走,難得有些慶幸自己穿了這麼累贅的厚衣服,不然以牧四誠此的敏銳程度,肯定能察覺到此刻放在衣服里的手正在顫抖。

      但從白柳的表情上看來,根本看不出會這樣,平靜到毫無波瀾,任g誰都會覺得依舊能預料全局,掌控全局。

      其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手會顫抖,為什麼心跳會那麼快,為什麼在猜到白六要做什麼的時候,會那麼的……恐懼。

      不要死啊。

      白柳聽到自己內心深處某聲音在很輕地說,那是很輕的,少年的聲音——你不是怪物嗎。

      【不要死在我前啊,謝塔。】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會靠近我的了。】

      白柳很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側過頭抬手微微擋住眼睛,不讓牧四誠看到自己的表情,攥進自己的手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被恐懼帶著走,開始分析。

      這已經是世界線之外的地方了,那這就不是遊戲,不存在退出遊戲這選項,只是暫時還不能和說,這種極端的情況會讓這群拼盡全力來保……而且這種世界線之外的場景,有相危險的不定因素——

      ——白六可以隨時登入這艘飛船,因為這位於世界線之外,登入進來不算干預世界線。

      如果白柳單槍匹馬上白六,並不恐懼,但這裡不光有,有……

      有……

      白柳閉了閉眼睛,想起了在五棟樓里,白六笑著舉著靈魂狙擊槍,准其的笑容:

      【擁有感情,使你變得軟弱了,白柳。】

      牧四誠推開門,一種溫暖的『潮』氣撲而來,夾雜著暖『色』的光暈,唐二皺眉眼含擔憂看向,木柯遞給一杯暖茶,劉佳儀剛剛開口的話頓住。

      「你怎麼了?」察覺到了什麼,蹙眉,「你臉『色』好差,白柳。」

      「不太適應這裡的環境。」白柳接過暖茶,喝了一口,輕笑一聲,垂眸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飛船構造圖在什麼地方,我看一眼。」

      劉佳儀疑慮地盯著白柳的側臉,木柯也看著不轉眼,明顯還想再問,但白柳很快將的注意力帶了過去。

      「這飛船,是四層構造的。」白柳望著懸浮在『操』縱板上的飛船圖,從下往上看,然後點了一下最後一層,「我在這裡,四層是一些怪物的生產線,再往上,是一些核心異端的生產線。」

      劉佳儀目光落在白柳臉上沒動,開口分析:「我懷疑這裡是系統後台。」

      「我看到了箱上的標籤。」

      白柳的手指頓了一下,很快冷靜地接上了:「我也是這觀點。」

      「不光如此。」唐二眉頭擰緊,「我還懷疑這裡是白六的世界線存檔點。」

      「你看這幅圖。」

      唐二划動飛船圖,浮現出了一副嶄新的圖,這層圖里有658顆地球的位置,旁邊是各種各樣的註解和存檔說明。

      「……這應該是我所在的世界線,還沒有出現存檔點,還在遊戲運行中。」唐二深吸一口氣,竭力冷靜下來才繼續分析,點了一下之前的【地球】,「但在這裡,這裡,都已經是遊戲結束的狀態了。」

      「白六都已經用異端污染了這些世界線,這些世界線都已經遊戲結束,被存檔了。」

      「我覺得不。」木柯看向浮空的圖,輕點桌提問,「如果說這些世界裡的遊戲已經結束了,進入存檔點時間停止的狀態了,那這些世界線應該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需要了,那為什麼我從四層上來的時候,那些流水線還在源源不斷地生產道具和異端,運輸向這些應遊戲結束的世界線?」

      「合的猜測只有一。」

      木柯抬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柳:「那就是這些世界線里的遊戲,根本還沒結束。」

      「不可能。」唐二迅速搖頭否認了,「在我離開每條世界線的時候,整世界線都被不同的異端嚴重污染了,遊戲裡大分的玩家都已經化成了怪物留在了遊戲裡,遊戲運營已經停止了。」

      「我親眼看著遊戲運營停止,確認我方失敗,我才會被允許跳到下一條世界線,而且那時候全世界都是異端,現里的每都在產生痛苦,基本也都被異端污染到神志,是怪物了,白六也根本沒有繼續運行遊戲收割痛苦的必要了。」

      「這樣嗎?」木柯似有所悟,「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這些還在運輸向這些已經存檔的世界線的道具和異端,是怎麼回事呢?」

      劉佳儀盯著白柳,眼睛眯了一下:「白柳,你有什麼想嗎?」

      「我的想就是——」白柳語氣平淡,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這些世界線里,【預言家】和【邪神】的遊戲的確結束了,【邪神】如願以償地用自己的衍生物走私異端污染了整世界線,這些世界線都以【預言家】的失敗而告終。」

      「但【邪神】在這些世界線里的遊戲,還沒結束。」

      唐二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想起了在五棟樓里遇見的那【唐二】說過的話——

      ——在你離開之後,時間仍然在流動。

      所有的痛苦,都還在繼續和循環,無窮無盡地向神供奉著,沒有停止的那一刻。

      「我曾經很疑『惑』,【干葉玫瑰】這種會耗盡所有生命力的異端,為什麼會被投放到每世界線里。」白柳語氣平和地繼續說,「明明這東西並不符合【邪神】的原則,【干葉玫瑰】會使死亡,而死去的是無再產生痛苦或者是價值的。」

      「祂喜歡的異端,應該是能維持的基礎生命力,讓一直清醒地,懷有一定微弱的希望無放棄,因此而無窮無盡地產生痛苦的異端。」

      「——就像是黃金之國那樣?」木柯輕聲反問,「因為知道喬治亞在守護著,所以國民會永遠懷有希望,等待著喬治亞的歸來,嗎?

      」嗯。「白柳抵在『操』縱台上的手指蜷縮,的語氣低了下去,「沒有希望,就沒有痛苦,沒有得到過,失去的時候就是麻木的。」

      「干葉玫瑰能導致的痛苦的確是巨量的,但只在一時期內,到後期,所有都會漸漸麻木。」

      「後來,我明白了為什麼祂還是允許了【干葉玫瑰】的出現和蔓延。」

      白柳抬起頭,目光凝直地望著懸浮的658「地球」圖片:「——因為祂可以讓時間不斷循環。」

      「祂只需要將存檔點定在所有都最痛苦的那時刻,然後在所有都即將麻木的時候,重新撥動時間,跳轉到那存檔點,讓時間循環,里的就會源源不斷地產生痛苦。」

      「這機制聽起來很耳熟,吧?」

      「這不就是……」木柯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柳,「——遊戲副本嗎?」

      「所以說,我每次登入的副本,根本不是什麼遊戲副本,而是這些被污染的世界線中,某被放置了存檔點,正在不停循環的地方?!」

      白柳閉上了眼睛:「……是的。」

      「那些被運輸過去的異端和道具,異端是用來重置副本後,重新散布污染副本,讓和之前保持一樣,道具並不是分發給那條世界線的,而是分發給登入那條世界線【遊戲副本】的玩家的。」

      「——也就是我自己。」

      「【邪神】的遊戲,在這些【預言家】輸掉局的世界線里,還在以一種更為殘酷的方式繼續下去。」

      「我自己的世界線也是這樣,如果不能贏了遊戲,【邪神】就會將其世界線正在循環的副本以相同的方式布置到我的現里。」

      「難怪……」木柯恍惚地坐在了椅上,「難怪會那樣。」

      「而且白六的惡劣還不止於此吧?」劉佳儀的臉『色』也十分難看,「我在遊戲中還遇到了一些從循環中跳脫出來的npc,大分都是和邪神交易過的,所以這些都是真存在的,擁有循環的記憶,在被源源不斷地折磨著。」

      「——這就是因為和邪神交易之後,向邪神交付痛苦的方式,嗎?

      ——不斷循環的七遊戲,越來越『逼』真真的npc,以及和邪神交易之後,從循環中跳脫出來,心懷希望而和邪神交易,最後卻變得越來越痛苦的主要遊戲物,在被玩家登入之後,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折磨著。

      冰河世紀的博士,密林邊陲的亞歷克斯,陰山村的殭屍道,邪神祭里的小葵……

      「如果這次我輸掉了和邪神的遊戲。」劉佳儀直直地看向白柳,「也會變成別遊戲裡的這樣的npc,是嗎?」

      「不會。」白柳抬眸,眼瞳漆黑,語氣清明,「你不會的。」

      ——因為這是,最後一條世界線了。

      「這系統飛船,就相於一大型的中轉中心,將玩家從我所在的658世界線,轉移到其世界線里的副本上,在遊戲結束之後,再將玩家傳輸回來,並同時分發獎勵和積分。」白柳很快地繼續分析了下去,「不僅於此,這艘飛船還相於一大型的異端走私渡船。」

      唐二「走私異端」很敏感,迅速地看向白柳:「怎麼走私的?」

      「我在來這裡的時候,注意看了一眼這條飛船生產異端的流水線源頭。」白柳平靜地繼續說了下去,「並不是使用某種原材料生產的,而是從虛空中從各條世界線中提取上來的。」

      「也就是說,白六先是用異端污染世界線,在異端在這條世界線里源源不斷地生產之後,然後再從這條世界線里用系統後台抽取異端,存儲在這輛巨大的系統後台飛船中,在進入下一世界線的時候,用存儲在這條飛船的異端污染下一條世界線。」

      「相於所有失敗了的世界線,都變成了白六的異端生產工廠。」

      白柳看向臉『色』黑沉到無以復加的唐二:

      「也就是說,只要白六手裡還有一條世界線還在繼續運轉生產異端,那麼就能源源不斷地利用系統後台從這條世界線里抽取異端,然後再將異端作為獎勵分發給登陸到其世界線的玩家,利用這些遊戲裡的新世界線的玩家,將異端走私向新的世界線。」

      「只要有遊戲存在,有玩家會因為欲望進入遊戲,異端管局永遠收容不完走私過來的異端。」

      「你就算殺了每條世界線里衍生物白六,這艘世界線之外的最大的走私系統後台飛船還存在,你也阻止不了異端蔓延,之前祂說殺了衍生物白六遊戲就結束了,其並不是這樣,白六誤導了你。」

      「祂騙了你,衍生物根本不是關鍵。」

      「白六從一開始,就在出千。」

      白柳靜了一會:「只要有遊戲存在,有這系統後台存在,你永遠贏不了祂。」

      「那就炸了這系統後台吧?」一直抱胸靠在旁邊的牧四誠冷不丁地開口,直直地看向白柳,「炸了,系統不存在,遊戲也不存在,一切就結束了。」

      白柳冰冷地否決了:「不行。」

      「這系統後台,絕不能炸。」

      牧四誠煩躁地嘖了一聲:「不是說有這系統後台存在,就絕贏不了白六嗎?為什麼不能炸?!」

      劉佳儀和木柯同時看過去,唐二頓了頓,目光凝練:「這系統後台上全是異端,最好銷毀。」

      白柳移開了和這些視的目光,的呼吸不平穩了一瞬:「……給我看一眼你在這遊戲裡的分配身份。」

      牧四誠因為之前被白柳凶了,現在還在置氣,一直沒搭話,現在白柳問起,還是回答了:「我給你看過了啊。」

      「我是這裡編號0004的守衛員。」

      劉佳儀伸出板:「我是0601的守衛員。」

      「我是0005的守衛員。」木柯舉手示意。

      「我是0002的守衛員。」唐二看向白柳,「我作為守衛員,任務是護送你這你拿到飛船的控制權,成為這飛船的船長。」

      白柳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前展示出來的板,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反應,呼吸心跳頻率,不要在這些前『露』出任何馬腳。

      【系統提示:玩家唐二/木柯/劉佳儀跳出世界線之外後,被剝奪了玩家身份。】

      【重新核身份。】

      【真身份:0658世界線運輸產物,形異端,編號0601/0005/002】

      【玫瑰獵/血緣巫/刺客】

      【系統飛船後台靈魂儲存地點——一層。】

      【系統溫馨提示:唯有真正的玩家才能見到真,您怪物所見之世界,並不一樣。】

      白柳緩慢環視了一圈,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因為在這系統的後台的判定里,玩家也是異端,所以你的技能身份才會叫怪物書。

      你也是怪物。

      你的靈魂……也綁定在了這系統後台上。

      所以系統後台,不可以炸。

      「先按照遊戲的流程走吧。」白柳握住暖茶的杯,垂眸看著水裡的波紋,聲音輕不可聞,「先贏比賽,從這裡出去再說。」

      ……手不要再抖了。

      再抖就要被看出來了。

      「好的。」木柯順著白柳的話往下說,看著白柳毫無血『色』的唇,臉上的擔憂藏不住,「白柳,你是不是暈船?」

      「有點。」白柳握拳嗆咳了一聲,又冷靜如初地繼續看向懸浮圖,「這飛船的下兩層構造圖我都了解了,二層從說明來看,似乎全是各世界線的文件資料,記錄存檔點和世界線的具體信息的。」

      牧四誠嗤笑一聲:「白六這傻『逼』還挺閒,記了一整層。」

      「世界線的存檔點然要好好記錄,這是非常重要的文件資料。」唐二望向二層,從看到這幅圖之後,眉頭一直緊皺著沒散,「我之前繼承了【預言家】權限的時候,在一絕密檔案中看到過,異端處局也有存檔點。」

      「是記錄【預言家】方的存檔點。」

      唐二看向白柳:「你看過那存檔點的。」

      「——異端0001,名為【未來】。」

      「據說那就是【預言家】記錄下的存檔點。」

      「但我從來沒有看過。」唐二目光幽深,「因為就連記錄下這些【存檔點】的預言家都說,這是直視之後,會令瘋狂的【未來】。」

      「【預言家】說,獵是絕禁止觀看【未來】的。」

      白柳問:「為什麼?」

      唐二頓了頓:「因為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這裡,就是飛船的『操』控室了吧?」劉佳儀撥弄著『操』縱台,放大了圖片,指著飛船最上層一頂艙說,「在飛船的最上,標籤是0層,下有扇大門,我應該就是要找鑰匙開這扇門,進入這裡奪得飛船的『操』控權。」

      「不過這艘飛船是直梯設計,和異端管局有點類似。」唐二盯著飛船的構造圖說,「要到0層,就要先穿過二層和一層。」

      白柳看向那飛船構造圖,靜了一會,放下茶杯,撐著桌起身:「那走吧。」

      「去0層。」

      木柯看了一眼茶杯,茶杯中還有沒有散去的波紋。

      抿緊了嘴唇,抬頭看向白柳離去的背影。

      飛船二層,存檔點世界線信息儲備室。

      岑不明登入系統飛船之後,幾乎一瞬間就意識到了這裡是哪裡,看著系統板上給出的誤導信息冷笑一聲,迅速地下令:「往飛船高層走!」

      倒是要看看白六這賤都記錄了些什麼。

      岑不明咬牙,耳邊傳來陸驛站平靜得仿佛早已經看透一切的聲音——【不要再『插』手了師弟。】

      【未來,或許不是你想像的樣,但總的來說,不是一badending。】

      這一而再,再而三背棄自己初衷的傢伙,知道什麼啊?!

      明明是預言家,只敢零碎地通過自己技能去窺探神的劇本,得到一堆狗屁不通的詩詞預言,看都看不懂,明明手裡有【未來】這樣威力無窮的大異端,可以清晰地看到【未來】的片段,但居然被陸驛站用來做了存檔點,一次世界的未來都沒有看過?!

      岑不明想看,都還被陸驛站嚴肅阻止了,氣得岑不明揍了陸驛站一頓,陸驛站仍由揍,就是堅決拒絕看【未來】。

      後來岑不明也漸漸學會了忽視這異端的存在。

      陸驛站和說什麼好結局和壞結局,岑不明都是笑話聽的,一字都不信,因為知道陸驛站這……

      唯一看過的未來——

      ——是自己的未來。

      【師弟,我這其相軟弱,我不敢看任何我有過交際的的未來。】

      【我一點也不想什麼預言家,我恐懼所有的未來不是我期待的樣。】

      【我害怕自己誰都救不下來。】

      陸驛站站在『操』練場旁邊,風將身上穿的一支隊隊長的隊服吹得來回晃『盪』,陸驛站回過頭,眉眼彎彎地,笑著說:

      【但我看過我自己的未來。】

      【那是不錯的未來。】

      岑不明朝著最上一層前行,冷酷地說:「再往上一層走。」

      「別看窗外,會精神值降低。」

      岑不明從閃爍著螢光的巨大透明窗戶前走過,低著頭,孤注一擲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長很長。

      ——長到和685條世界線投進船艙的影練成一條線。

      飛船的窗外能看到群星流動的樣,銀藍『色』的碎塵環繞著每地球,緩慢地在太空中流轉,仿佛深海里的水母環繞著下墜的獵物,閃爍出來的光暈,明明是非常美輪美奐的樣,就像是水族館裡被為刻意營造出來的美景,但就是給一種,進入深海之後的溺水感。

      總讓覺得,在這浩無邊際的宇宙中,好像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位置,只能不斷地下沉,下沉,找不到飛船降落的地點。

      就像是極點的永夜,永遠藏在陰魂中的山村,一年一度祭典煙花之前的黑暗——

      ——沉沒了魚的許願海。

      「不往下兩層看看嗎,隊長?」有隊員輕聲提問。

      「不用去看了。」岑不明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肩上異端管局的隊章在銀藍『色』的光下泛起微光,語調平靜又冷漠,「都是些只用毀滅的異端和怪物罷了。」

      岑不明走到通往一層的電梯前,頓了一下,伸手拉開了直梯,走了進去。

      「在這遊戲裡,只用向前走就行了。」

      「咔噠——」

      「即將進入一層。」

      電梯向上運行,然後停止,電梯開的一瞬間,走在所有前的岑不明抬起頭,看清一層的構造的時候,岑不明的表情和動作都停滯了一兩秒。

      ——漆黑到底的走廊,若隱若現的海水腥味,兩旁貼著標籤的異端收容處,隱藏在陰影中躁動的想要靠近過來的異端。

      這和異端處局的最底層,一模一樣。

      ——所謂的【形異端】收容處。

      岑不明頓了幾秒,然後抬步踏出了電梯:「走吧。」

      另外三兩隊的隊員這環境很警惕,雖然沒有下去過異端管局的底層,但這一看就是異端管局收容異端的常見配置,紛紛轉頭看向岑不明,語氣嚴肅:「隊長,這裡和……我工作的環境一樣。」

      丹尼爾好奇地跟在身後,饒有趣味地量著這飛船的一層:「所以說這就是你這古怪的獨眼龍工作的地方?」

      「不准這麼說隊長!」有隊員生氣地想要和丹尼爾爭吵。

      丹尼爾眼睛一眯,就要拔槍,岑不明幾乎眼神都沒有偏移,單手翻轉,將丹尼爾握住槍的手壓在身後,將丹尼爾撂翻在地。

      岑不明眼睛俯視,右腳踩在丹尼爾正在掙扎的肩膀上,那隻鷹一樣的右眼含著一種警告和殺意,聲音低沉嘶啞:「你可以隨便叫我。」

      「獨眼龍,單眼瞎,都可以,隨便你。」

      「但不要讓我看到你我的隊員拔槍。」

      「不然——」

      「你就殺了我?」丹尼爾渾不在意地嬉笑接話。

      「我就殺了白柳。」岑不明漠然地說,「在你即將見到,和交戰,讓認可你能力的前一秒。」

      丹尼爾的表情徹底黑了下來,陰惻惻地盯著岑不明,隔了好一會才將自己手裡的槍收起來,岑不明撤回自己的腳,丹尼爾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煩悶地嘖了一聲,無聊地問:「……為什麼要來這裡?」

      「不能直接下去殺了那些隊員,讓教父看看我的能力嗎?」

      「在你沒有找到鑰匙,掌握這遊戲通關的秘訣之前。」岑不明神『色』冷淡,「就算你用槍抵住你教父的頭,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隊員的感情沒有你想的那麼深,比起那些無關緊要的馬戲團成員而言,白柳更在意的是遊戲的輸贏。」

      ——畢竟是在其世界線,能隨意地用靈魂碎裂槍崩掉自己的隊員,只是因為不好用的畜生。

      「……這倒也是。」丹尼爾『摸』了『摸』下巴,有些愉悅地笑起來,「不重要正好。」

      「我不希望教父有重要的東西,這只會妨礙前進。」

      「……那些隊員,不到必要時刻,不要開槍。」岑不明往前走著,突兀地開了口,「這是戰術師的命令。」

      丹尼爾奇怪地看向表情毫無波動的岑不明的側臉,挑眉:「我以為你不喜歡?」

      岑不明沒說話,有些不愉地別過了臉,單眼半闔地審視著丹尼爾,語氣低沉:「——那也不代表我要你用靈魂碎裂槍殺死。」

      「而且只是非必要時候。」

      岑不明的語氣又恢復了冷漠,握緊了自己戴了死神戒的右手:「必要時候,我會親手殺了的。」

      銀『色』的指環冰冷又割手,握緊的感覺就像是握緊了一塊刀片,有種不適的鋒利感。

      ……明明是用行刑的心態登入這和白柳的遊戲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條迴廊的時候,岑不明就又想起了那晚上——那白柳被唐二抓進異端管局,陸驛站用自己的隊長證登入最後一層,去攔住正要釋放所有異端的白柳。

      那時候,岑不明接到了有使用了預言家權限的通知,趕了回來。

      也趕到了最後一層,然後冷漠地看著屏幕里陸驛站舉起雙手,擋在舉起槍的白柳前的時候,說你要做這件事的話,就先殺了我吧。

      那一瞬間,岑不明甚至是有些期待白柳『射』殺陸驛站的,守在旁邊,再怎麼都能救下陸驛站這蠢貨一命,而那時候,白柳也做了越線的事情,抓捕白柳這今晚攪了這麼大『亂』,還蓄意『射』殺無辜民眾的異端合情合,陸驛站沒有攔的由。

      再也不用和陸驛站這一根筋的蠢貨陷入這種【方一定要做了壞事才能行刑】的邏輯悖論旋渦里的。

      遊戲也在那一刻結束了。

      但陸驛站就那麼等著,就那麼舉著雙手等白柳放下槍,從岑不明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陸驛站眼眶裡有光在晃動,雙手都在顫抖,聲音也在發顫,但陸驛站還在笑:「我說了,在你真的做了錯事之前,我永遠不會你拔槍的。」

      「——既然這樣,如果你真的要去做什麼壞事,那就請你在真的去做之前,殺死這無能的我吧。」

      岑不明知道陸驛站白柳猶豫不決的態度,但那一刻,岑不明看到了,除了陸驛站正在抖的雙手——

      ——白柳握住槍的手,也在抖。

      這抖動非常輕微,非常細微,陸驛站這近距離站著的傻都不一定能發現,因為白柳的表情在是太冷靜了。

      但岑不明發現了,甚至發現了,這精明又警惕,連自己擁有靈魂的隊員都會反覆核查忠誠,甚至在發現有一絲背叛跡象的時候就將其擊殺的冷血怪物,甚至因為注意力全在陸驛站身上,白柳沒有發現這裡的陰影處,還藏了一。

      這太不可思議了。

      ——就像是岑不明一次見到十八歲的白柳,傷痕累累又濕漉漉地從學校山上的許願池裡爬出來,還救出了一懷有惡意的同學一樣。

      那時候的白柳已經意識不清了,但死死地抓著那同學的手,沒有讓那同學溺死——而這是懷有殺意的一同學的手。

      這是岑不明一次【白六】的衍生物手下留情。

      岑不明沉默地藏在樹蔭中,看著陸驛站上前將白柳背起,白柳神志已經模糊了,的手從陸驛站的肩膀上無力地滾落下來,看起來只有陸驛站的一半多寬,虛弱到像一隻失去巢『穴』,沒有任何庇護的小動物。

      那時候的岑不明想要殺白柳,可能都不需要槍,只需要上前將從陸驛站的肩膀上推下去,白柳就會自己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無聲無息地凍死在這學校後山上。

      陸驛站將白柳送到了山門口,然後急匆匆地趕回來處許願池裡的異端後續,臨走的時候雙手合十鞠躬拜託了岑不明:「麻煩幫我照看一下白柳,看著好好地回宿舍。」

      岑不明雙手抱胸,滿臉冷漠,所然地想拒絕,但陸驛站抬起頭,直勾勾地望著:「白柳作為你想要行刑的一名,難道你不想多觀察,多了解嗎?」

      「我並不想多了解自己要處死的犯。」岑不明冷酷地轉過頭。

      「至少在處死之前。」陸驛站卻非常執著,「看看是不是你真的要行刑的象吧?」

      岑不明靜了很久,被陸驛站強行地推到山頭,跟在虛脫的白柳身後,看著回宿舍。

      十八歲的高中生,單薄的襯衫,走一步晃兩下,時不時嗆咳,需要扶牆休息才能繼續走的樣……

      岑不明煩躁地收回了視線,的心臟里有種奇怪又暴烈的情緒在衝撞。

      有一瞬間,甚至都想衝下去質問白柳,你明明是想殺那霸凌你的蠢貨胖的,你為什麼停手了?

      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為什麼要讓我看到你的這一?!

      ……這樣的白柳,在是太像了,沒有辦把做一異端。

      岑不明沒有辦像是殺死一怪物一樣,殘忍地殺死這會因為寒冷在湖裡顫抖,埋在陸驛站肩頭無聲落淚,把欺負自己的同學從死亡拉回來,拔槍自己朋友會手抖的傢伙——

      ——沒有辦殺死這活生生的,有感情,會落淚,會痛苦的白柳。

      但是……真的會改變嗎?

      那麼多條世界線,在每條世界線,都有那麼多做了相同錯事,害了無數的異端,一次又一次死在的槍下,『露』出因為沉淪於欲望的醜陋孔——

      ——更何況是欲望的集合體本身,邪神白六的衍生物。

      ……只是換了名字,擁有一些微薄的感情聯繫,真的就會做出那麼大的改變,甚至違背了自己誕生的初衷嗎?

      岑不明沒有辦相信,無像是陸驛站那蠢貨一樣,六百多世界線過去了,還擁有信任一怪物的能力,只能警惕,殺戮,將一切危險掐死在搖籃里——

      ——這是獵誕生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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