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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大法官 - 第660章 戰與和字體大小: A+
     
      在乘坐馬車前往皇宮的路上,張斐神情是愈發凝重,這事越想越頭疼,他現在無暇深思他去與不去的問題,而是王安石和司馬光之間的矛盾。

      在此之前,他剛剛撮合王安石和司馬光在京東東路的問題上做出妥協。

      如今京東東路那邊還只是剛剛開始,如果他們二人在對熙河用兵一事上鬧得太僵,那將會直接影響到京東東路。

      這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可來到皇宮,見到趙頊,張斐立刻是神情大變,立刻上前道喜,「恭喜官家賀喜官家,復我中華故土。」

      趙頊似乎也非常開心,哈哈一笑,「同喜!同喜!別站著,坐坐坐。」

      等張斐坐下後,趙頊立刻就先與他痛飲三杯。

      完全感覺得到,趙頊內心是非常澎湃的。

      放下酒杯,趙頊又是感慨道:「當初朕答應採納王韶開邊策略,心裡多少是有些忐忑,畢竟當時財政困難,若要興兵,阻礙不小,朝中亦有不少人反對,好在王韶沒有辜負朕的一番苦心,一連收復熙河五州,這是自太祖太宗後,我朝最大規模的一次領土收復。」

      此時的小皇帝,說話那都是揚眉吐氣。

      這功勞要是放在唐朝,那真心是有點寒磣,但是放在北宋,那可真是了不得,因為自趙匡義北伐失敗,宋朝收復領土的事業,那真是非常坎坷。

      這一次就收復熙河大部分領土,並且完成對西夏包夾之勢,能不振奮人心嗎?

      張斐趕緊又是送上一番馬屁,滔滔不絕。

      在這種事上面,怎麼拍馬屁也是不會錯的。

      趙頊也是投桃報李,笑呵呵道:「此番戰役,你也是功不可沒,正是因為你的軍事審判,讓我軍前線士氣大振,才能連戰連捷。」

      這話倒也不假,雖然歷史上熙河開邊,最初也是非常成功的,因為當地羌人、吐蕃人都不團結,相互攻伐,王韶拉一波,打一波,取得非常大的成功。

      但軍事審判,以及前兩年的裁軍無疑加速了這一過程,因為有軍事審判,前線將軍不需要那麼忌憚文官,我先打著,你們要彈劾,反正打完之後再去軍事皇庭審理就是,再加上裁軍,導致前線將士能夠拿到足額軍餉,士氣當然高啊!

      「不不不!官家過獎了。」張斐連連搖頭,又道:「這都是官家英明,我我哪有什麼功勞,說來也真是慚愧,我都不知道那邊在打仗。」

      他是真不知道,其實他在河中府的前兩年,王韶也在河中府,他都沒有問這些事。

      趙頊笑道:「你或許是不知道,但這與你可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那王韶的捷報中,就對你的公檢法是青睞有加,點名要你去熙河五州建設公檢法。」

      張斐神色一變,點頭道:「這事我方才也聽我岳父大人說了。」

      趙頊瞧他神色有異,不禁問道:「那你可否願意去?」

      張斐反問道:「官家是否想我去?」

      趙頊幾乎沒有猶豫,就道:「雖然這邊也有很多事務需要你處理,但是熙河那邊是更需要你。那邊有不少羌人和吐蕃人,若是管理不當,只怕會動亂不止,疲於應付。

      而王韶在奏章中,寫得也非常合理,他認為若以儒學去教化那些羌人和吐蕃人,是有違當地習俗,恐會適得其反,但是律法,人人皆知,公檢法要更適合在當地推廣。

      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軍費問題,目前熙河五州賦稅微薄,不足以支撐當地軍費開支,所需軍費,皆是從西北各州送去,耗費甚多,故此王韶建議在當地大興貿易,以商稅為主,補缺軍費。

      王韶認為河中府已經證明,公檢法非常有利於商業發展,故此,他是強烈要求朝廷立刻派你去當地建設公檢法。」

      張斐聽得是頻頻點頭,「這王宣撫使的眼光,還真是不錯啊。」

      趙頊哈哈一笑,又問道:「那你意下如何?」

      張斐沉吟少許,道:「官家,當地那些酋長可還在?」

      趙頊道:「此番戰役能夠取得如此大的成果,就是在於王韶誘降了許多酋長。」

      張斐又問道:「不知公檢法如何面對這些酋長?」

      這些酋長,可不比京城官員,人家手裡兵強馬壯,你跟他們去將法律,你這不是搞笑嗎?

      趙頊皺眉道:「也就是說,你認為公檢法並不適合熙河地區?」

      張斐搖搖頭道:「倒也不是,其實王宣撫使說得很對,在那裡法制之法是要勝過儒家之法的,而且,通商加上公檢法,也的確能夠讓當地民生快速恢復,一旦民生恢復,地區也就安定了下來。」

      趙頊聽得是稍稍點頭,靜待下文。

      張斐道:「但問題也很明顯,公檢法強調的是依法治理,但目前來看,難以約束那些酋長。」

      趙頊問道:「那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行!」

      張斐點點頭道:「但得分步進行,也就是讓王宣撫使在交通要衝上,設立特別行政區域,專門用於各方百姓進行貿易,然後再在這種貿易重鎮,建設公檢法,如此一來,就可以避開那些大酋長,同時也能讓當地的百姓慢慢熟悉公檢法。

      我相信,很快公檢法就會俘獲當地百姓,支持者會越來越多,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之前肯定受到很多壓迫,待時機成熟後,再慢慢向周邊推廣,順便利用公檢法去削弱那些大酋長的勢力,從而穩固朝廷對當地的統治。」

      趙頊眼中一亮,點點頭道:「不錯!不錯!朕看此策可行,此事朕就全權交予你處理。王韶那邊你放心,既然他點名讓你去,自然會協助你建設公檢法的,不會給你添加麻煩的。」

      張斐道:「官家,此事說來容易,但做起來可就難了,目前來說,我是沒有一點把握。」

      趙頊眉頭一皺,「倘若你都沒有把握,那朝中更無人可擔此重任。」

      張斐道:「我沒有把握,是因為我對那邊的情況,一點也不了解,倘若我貿然前去,一旦失敗,必然會有很多人,藉此來攻擊我,將所有責任都推卸到我的身上,而這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因為我軍才剛剛攻占熙河地區,一切都尚未穩定,到時我若完了,那公檢法也會面臨很大的衝擊。」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但若是另派人前去,情況可又不一樣,即便他們失敗,到底還有我在,只要我沒有出手,就不能說是公檢法在當地失敗。到時我再去,必將事半功倍。」

      趙頊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想先派一支人馬過去探探路。」

      張斐忙道:「正是。」

      目前他就是公檢法的化身,他若失敗,那就真的不可挽回,如果派別人去,即便失敗,大家還是會寄予他希望的。

      趙頊道:「可是若另派人去,朕不放心。」

      張斐道:「如果劃分特別行政區,那就不用太過擔心,在局勢失控之前,王宣撫使馬上就能夠取代。」

      趙頊稍稍點頭,覺得張斐考慮的也不無道理,那邊什麼情況,目前都不太清楚,貿然前去,萬一失敗怎麼辦,後面派不出人,大庭長都不行,那誰人能行,這對公檢法衝擊會非常大,又問道:「那你說該派何人前去?」

      張斐道:「關於庭長,我倒是有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何人?」趙頊急忙問道。

      張斐道:「藍田縣呂大均,不知官家可認識?」

      「呂大均?」

      趙頊沉吟少許,「可是那呂大防的胞弟?」

      「正是。」

      張斐點點頭。

      趙頊納悶道:「此人知曉公檢法嗎?」

      他以為張斐會推薦蔡卞他們,哪裡知道張斐卻舉薦一個與公檢法的毫無關係的人去。

      張斐道:「此人對於公檢法研究的非常透徹,在河中府時,就是他創立《藍田鄉約》來阻止公檢法入鄉。」

      趙頊聽罷,就很是不爽,道:「那你還推薦他去?」

      張斐笑道:「他研究過我,我也研究過他,雖然他尚禮教,但是他有一點特質,是很多人都沒有的,包括蔡卞、上官均他們,非常適合去熙河五州。」

      趙頊問道:「什麼特質。」

      張斐道:「就是禮不分士庶,法不分華夷。去熙河五州建設公檢法,最難的一點,就是如何去看待當地漢人、羌人、吐蕃人。務求要做到一視同仁,否則的話,公檢法是必然失敗,當地也無法得到有效的治理。

      關於這一點我還尚未教過蔡卞他們,但是呂大均卻推崇這個思想,這是至關重要的,讓他去的,是能夠很好的安撫當地百姓。

      除此之外,呂大均雖然目前不在公檢法任職,但是他懂得立法,也懂得守法,公檢法的規矩,已經在河中府建成,我相信他擔任庭長後,是絕對會遵守公檢法的制度,而不會輕易破壞,這也是非常重要的。」

      其實張斐對呂大均是研究過的,但不是因為在河中府交過手,而是因為《呂氏鄉約》在法律界,也有著很深研究價值,他因此也研究過呂大均這個人,此人不但剛直不阿,通曉律法,關鍵還有著天下一家思想,這個是很關鍵的。

      如果崇尚華夷之分,然後再將這個思想用於公檢法,再用於羌人、吐蕃人、漢人混雜一起的熙河之地,那肯定會出問題的。

      趙頊有些猶豫,推薦一個不太熟的人給他,又道:「可是他與王宣撫使是否合得來?」

      張斐道:「既然王宣撫使都建議讓我去,我想他與任何人都合得來,畢竟我更不近人情。反正,他也只是去探探路,實在不行,我再過去。」

      趙頊稍稍點頭,「那檢察院方面?」

      「這個。」

      張斐不禁撓撓頭,「蘇檢察長還得坐鎮河中,而河中又關乎前線的軍糧,可不能讓他去,唯一的人選,就是范鎮范老先生。」

      「范鎮?」

      趙頊雙目一睜。

      前不久,因青苗法之爭,他已經讓范鎮致仕,這才過去多久,又將他提拔上來,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張斐也知趙頊的疑慮,但他還是道:「官家,目前公檢法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是寥寥無幾啊!」

      趙頊糾結半響,道:「朕倒是不介意,但是范鎮和王韶是肯定會內訌的。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張斐道:「官家所指,是不是文公、司馬學士他們都在極力反對熙河開邊的戰略?」

      趙頊詫異道:「你知道?」

      張斐道:「我岳父大人跟我說了一些。」

      趙頊道:「那你還這麼安排,別說司馬君實他們不會答應,就是先生也不會答應的。」

      王韶是王安石力薦的,而范鎮更是保守派的核心骨幹,將他們湊在一起,這能夠成功嗎?

      張斐道:「正是因為我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才建議讓范老先生前去。」

      趙頊好奇道:「為何?」

      張斐道:「官家,對內咱們怎麼講道理都行,但是對外還是得團結一致,如此才能發揮出威力來。如今,官家獲得大勝,之前反對的人,這心裡肯定不好受。

      如果這時候,官家去跟他們耀武揚威,去貶低他們,那他們對這個戰略,肯定是會拼死反對,只要那邊出問題,他們就一定會站出來指責,官家所面臨的壓力,將會成倍增加。

      正好王宣撫使指明讓公檢法去!」

      趙頊打斷他的話,「其實他是想讓你去,而不是公檢法。」

      張斐點點頭道:「這我也知道,但他寫得是公檢法,官家何不讓司馬學士他們也參與進來,共同努力治理好當地,這樣大家的壓力都小,成功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想不到你考慮的這麼細緻。」趙頊神色動容,又道:「就算朕願意妥協,他們也不會願意的。」

      張斐道:「我會去說服他們的。」

      趙頊驚訝道:「你能說服得了?」

      趙頊驚訝道:「你能說服得了?」

      他真不相信。

      這裡面涉及到黨爭,黨爭就是不講道理,你怎麼去說服。

      張斐笑道:「這不就是我的作用嗎?」

      趙頊暗自思忖著,他畢竟年輕氣盛,其實還想耀武揚威的,但張斐的那番話,也令他感到擔憂,你現在多囂張,萬一那邊出問題,那到時打臉的就有多狠,這攻城容易,守城難啊,更何況那邊還不全是漢人,一旦失敗,這確實會給他帶來很大的壓力。

      政治的藝術,就是妥協,而不是鬥氣。

      再三思量後,趙頊道:「那行吧,你先去跟他們商量一下,如果他們都答應,朕也不反對。另外,警署方面,就讓曹棟棟他們去吧。」

      「他們可不行。」

      張斐趕忙道:「那幾個小子,一旦打仗,他們絕對會帶著皇家警察往前沖得,那可就徹底完了,警署的作用主要是穩定後方。不過我倒是覺得曹總警司是非常合適的人選。

      與皇庭和檢察院不同,警署是最容易與百姓發生矛盾的,而那裡剛剛被收復,目前又是軍隊直接管轄,到時警署去接管,極有可能與當地士兵發生矛盾,派往當地的警司,必須要有一個分量夠重的人壓陣。」

      趙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也剛剛好,王韶是王安石的人,范鎮是司馬光的人,曹評是他人,可以達到一個平衡。

      反過來說,一旦平衡破裂,那就是無盡的內耗,相互拖後腿。

      可見凡事都有兩面。

      這種操作,其實是非常危險的。

      趙頊還是有些擔憂,於是道:「你先去跟他們商量,到時再說吧。」

      「是。」

      張斐點點頭。

      可哪裡還用張斐去找他們,這剛出皇宮,來到皇城範圍,張斐就被司馬光給劫走了。

      「官家找過你了?」

      見到張斐,司馬光便直接問道。

      張斐點點頭。

      司馬光又問道:「可是讓你去熙河之地,建設公檢法?」

      張斐又點點頭。

      司馬光皺眉問道:「那你還有答應?」

      張斐道:「我拒絕了。」

      司馬光面色一喜,又是問道:「為何?」

      張斐如實道:「王韶急於讓我前去,定是那邊有很多問題沒法處理,我毫無準備,就貿然前去,若出問題,必然是責任在我,畢竟我如今是許多朝中大臣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正在到處找機會對付我。」

      司馬光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微笑來,「你小子果然沒有令我失望,考慮的十分周詳。千萬不能去,這就是一個陷阱。

      雖說熙河五州,那是我中原舊土,但自唐朝紛亂,那片土地長達百餘年未再受到中原掌控,說是舊土,實則更似新疆,當地百姓早已不知中原之事,人心不齊,想要徹底掌控,這絕非是公檢法可以完成。

      當初官家決定熙河開邊,我就不贊成,如今西北民力尚未恢復,他們就急於拓邊,即便取得大勝,他們根本就無法從當地收上稅來,這又得耗費西北民力,同時還得削弱我軍在西線的防守力量。

      果不其然,那邊現在正面臨著這個問題,王韶為何點名讓你去,不是他崇尚公檢法,而是他要利用你的才能,去解決當地的軍費開支。

      但要解決這個問題,只能從西北運送糧食,西北財政剛有起色,若要籌集軍費,必然是要增稅,若是你來開這口,必然會讓公檢法失去西北百姓的支持。」

      張斐點點頭道:「這我都知道,但問題是最初你們就沒有阻止這一戰略,事已至此,難道讓我袖手旁觀,我雖是一個珥筆,但蒙聖恩眷顧,才有今日的成就,我不可能不管不顧,畢竟當官又不是鬥氣。」

      說到後面,他是一臉正氣。

      司馬光神情一變,老臉微微泛紅,「我我也不是讓你不管,但問題是,除了增加西北百姓的負擔,幾乎沒有其它的辦法解決。

      而且一旦出問題,他們就會將責任全部推倒我們頭上。上回河中府一事,他們可就是這麼幹的。」

      上回王安石將河中府的功勞全部算在新政頭上,這事引起保守派很大的不滿。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張斐是義正言辭道:「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更得為之努力,不然西北百姓承受太多負擔,不是嗎?」

      司馬光愣了愣,打量張斐片刻,「你小子今兒可不一樣,以往你滿口都是利益,今兒張嘴就是天下大義,你這是在故意諷刺老夫吧。」

      「不敢!」

      張斐當即破功,嘿嘿一笑,又無奈道:「主要是我沒得選,那我不如說得正義凜然。」

      司馬光道:「你不是拒絕了嗎?」

      張斐道:「我只是拒絕現在去,我是建議官家先派過人去探探路,熟悉當地情況,到時我再過去。」

      司馬光嘆了口氣,「我就說嗎,你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拒絕了官家,原來如此。」

      張斐訕訕道:「司馬學士,這不打也打了,地盤也拿下了,我們就得想辦法,減輕百姓的負擔,減輕國家的負擔。如果我們不想辦法,讓他們胡來,我們又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你就不怕這是在助紂咳咳,此事絕非你想得那麼簡單。」

      司馬光直搖頭,「其實拓邊熙河,從戰略上來說,那是絕對正確的,這能使得西夏腹背受敵,使得我國處於戰略優勢。但打仗是要求天時地利人和,此三樣如今都不在我軍這邊。如今國家財政是入不敷出,內部矛盾重重,絕非拓邊好時機。可這一點他王介甫他就不知道嗎?你可有想過,為何王介甫仍然急於推動熙河拓邊?」

      張斐微微皺眉道:「王學士一直都想收復故土。」

      「他是有這雄心壯志,但不急於這一時。」司馬光道:「王介甫之所以這麼著急,就是希望藉此得到官家更為堅定的支持。

      你好好想想,如果不興兵打仗,那國家就不會迫切的需要大量的財政支出,那麼王介甫又憑什麼去極力推動朝廷斂財。

      唯有積極拓邊,對外興兵,王介甫的地位才會更加穩固,因為新政的主要目的,就是為國斂財,到時官家也離不開他。

      但這可是非常危險得,這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到時邊境官吏,都會積極推動對外作戰,屆時,國必危矣啊。

      我們公檢法在此中發揮的作用,就是要限制住他,避免以對外興兵為由,盤剝百姓,讓他知道,如今國家根本承受不住對外興兵,窮盡西北民力,收復一塊土地,又引來無數麻煩,這當真值得嗎?」

      當真如此嗎?雖然聽起來,好像是有些道理,但是王安石斂財,本也是為打仗啊!張斐還真不好判斷,王安石有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但是他認為司馬光有一點說得對,就是皇帝和宰相的態度,將會決定邊境官員對外事處理的方法,可能會引發更多的戰事。

      張斐思量一會兒,問道:「所以司馬學士是希望,利用公檢法捍衛西北百姓的利益,避免王學士在當地增稅。」

      司馬光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在不對百姓增稅情況的下,就不可能滿足熙河拓邊,到時王介甫必然是會原形畢露。官家現在還年輕,根本不知道,打一場仗,他只得一時之痛快,而百姓卻得承受十年之苦。

      如那漢武帝有文景之治的支持,尚且差點打得國破家亡,那唐太宗雄才偉略,文治武功,但也知簽下渭水之盟,待會國力恢復之後,再圖霸業。

      而我大宋如今一窮二白,還背負著三冗之重,憑什麼去開疆擴土啊。」

      說到後面,司馬光真是淚眼汪汪,人家什麼家境,咱們什麼家境,這能比嗎?

      張斐問道:「司馬學士可有跟官家說過這一番話。」

      司馬光道:「當然有說過,我建議官家,暫且先休養生息,整頓吏治,恢復民生,積蓄國力,待國力充沛之後,再圖霸業。」

      說這裡,他長嘆一聲,「可惜官家未有聽從我的建議。」

      張斐道:「如果司馬學士只是說了這幾句話,那我也能理解為何官家沒有聽從司馬學士的。」

      司馬光眉頭一皺,「為何?」

      張斐回答道:「我非常認同司馬學士的顧慮,但司馬學士若想說服官家,就必須要拿出類似於諸葛亮《隆中對》的一整套完整的戰略計劃,需要幾年恢復期,何時出兵,幾年滅西夏。官家想要收復故土,不想被動挨打,這絕不是錯誤的戰略思想,因為乞討是換不來和平的。」

      這一句話直接就問到司馬光的軟肋,他考慮地非常周詳,他能想到這麼做,會遇到怎樣怎麼樣的問題,後果又是怎樣,畢竟他是研究歷史的,以史為鏡,可知興替,但他又拿不出更好的戰略來。

      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

      從這一點來分析,司馬光是沒有達到王安石的境界,更加不能跟房玄齡、杜如晦他們相提並論。

      宰相之才,必須是要有大戰略。

      司馬光最好就是干到副宰相,專門去分析戰略上的不足,這他是非常擅長,但想要完成雄圖霸業,就還得用王安石這樣的不世之才。

      如果他們二人合作,以王安石為主,司馬光為輔,其實是一個非常經典的組合,王安石能夠提出謀略,司馬光能幫他修補,可惜他們性格又是如此像似,嘴比鴨子還硬。

      司馬光也雞賊,故作不以為意:「只要國力強盛,還怕無人獻策嗎?但凡事都有先後之分,在國力孱弱的情況下卻積極對外興兵,那只會導致內憂外患,國破家亡。」

      張斐點點頭,道:「但如果我們公檢法不積極參與,我們又拿什麼去限制他們損耗西北民力?真到那時候,官家還會考慮到公檢法嗎?」

      司馬光微微皺眉,撫須問道:「你有何良策?」

      張斐道:「如今是他們需要我們,這就是我們談條件的最佳時刻。我們必須讓官家保證,在熙河之地,未有徹底穩定之前,不能再進一步對外用兵,只能鞏固防守,否則的話,國家根本負擔不起。」

      司馬光道:「官家能答應嗎?」

      張斐道:「不答應,那咱們就不管,反正也管不過來。」

      司馬光猶豫了一會兒,「但你能在不增稅的情況下,解決熙河的財政開支嗎?」

      張斐道:「不管王宣撫使建議我去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的建議是非常正確的,熙河地區最大的優勢,就是貿易,而公檢法地區的確促進貿易發展,若想解決熙河財政,這也是唯一的解法。

      不過我也沒有十足把握,故此我會先派人過去,探探路,然後我再過去。」

      司馬光又問道:「那你是舉薦何人前去?」

      張斐道:「呂大均和范鎮。」

      司馬光眼中一亮,但同時又疑惑道:「王介甫那邊會答應嗎?」

      范鎮跟王安石吵得互相罵娘,王安石會答應嗎?

      張斐道:「我會說服了王學士,現在是他有求於我們,而且到時由司馬學士你來舉薦,我們必須得讓人知道,是他們有求於我們,而非是我們主動介入。

      如此一來,也就不怕到時若出問題,他們將責任全部歸咎於公檢法。」

      司馬光思索半響,道:「你若有辦法解決,那我可以答應你。」

      張斐笑道:「我只是覺得我們得一塊想辦法解決,這總比抱著一塊死要強吧。」

      司馬光哼道:「那也得王介甫答應,你先說服他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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