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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大法官 - 第576章 別無選擇字體大小: A+
     
      第576章 別無選擇

      啪啪啪!

      「好!」

      「判得好!」

      這觀審的百姓們,是用掌聲和助威聲,將那羅大伍給送下庭去。

      連槓精都未出現,看來這古往今來,都是非常痛恨這種老賴。

      羅大伍本就鬱悶死了,聽得那些叫好聲,不禁罵道:「干你們鳥事,老子又沒欠你們的錢。」

      「你還罵人,你這廝往後休想逃,我們都會盯著你的。」

      「對,我們都會盯著你的。」

      羅大伍嚇得一哆嗦,當即不敢言語,埋頭快步離開。

      然而,這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趁著這間隙,那官員們也都在竊竊私語。

      一個實習檢察員向蘇轍小聲問道:「檢察長,《宋刑統》好像並沒有此懲罰條例?」

      又有一個問道:「是不是這張庭長弄錯了,根據《宋刑統》雜律規定,諸公私以財物出舉者、任依私契、官為不理,家資盡者役身折酬、役通取戶內男口。

      可這役身折酬與和撲賣勞力可不是一回事。」

      蘇轍道:「張庭長有更改部分條例刑罰的權力,且也不太可能是弄錯了,因為他身邊還有許主簿,以及四個助審官。」

      說到這裡,他回過頭去,向那六個實習官道:「但他這項權力,將受到我們檢察院的監督,故此你們也要好好想想,這二者區別是什麼,哪種懲罰更好?」

      檢察員面面相覷,似乎一時並未太多頭緒。

      古代學習律法的人,多半還是死記硬背,故此許遵才會成為法律界的奇葩,他在這方面非常靈活,擅于思考。

      「勞力強制執行?」

      陸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這張庭長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身旁的鄭獬道:「介夫兄為何這麼說?」

      一旁的好友也問道:「此與役身折酬有何區別?」

      陸詵面色嚴肅道:「這役身折酬,其實就是變相讓欠債者賣身為奴,但通常也因此受盡剝削,所還之力,是遠多於所欠之債。甚至不少債主趁機霸占其妻女,但也有些人,就如羅大伍這種潑皮無賴,反客為主,又使得債主是苦不堪言,故此近年來,但凡那些公正廉明官員,一般是不會這麼判的。

      相比起來,這撲賣勞力,顯然是更好的選擇,雙方就還是契約關係,出錢的和監督的並非是一個人,這也避免了役身折酬的弊端。」

      他常年在外地當縣官,對此是非常清楚的,判役身折酬,百姓承擔的後果更苦,索性打頓板子,意思意思,然後你們自己解決,許多百姓爛命一條,還有跟地主博弈的空間。

      這也是司馬光他們反對青苗法的一個重要依據,百姓跟富戶是有博弈的空間,官府下場,百姓和富戶都成魚肉。

      鄭獬捋須點點頭:「言之有理。」

      卓群道:「要說二者誰更優,那自然撲賣勞力更優。但這也會給皇庭帶來更多麻煩,還得監督,還有撲賣,役身折酬,就比較簡單,後續也與官府沒有太多關係,還是僅限於百姓之間的交易,更符合民從私契,官為不理。」

      役身折酬,到底是將事情局限於債權人和債務人之間,官府只是做出判決,但是勞力撲賣,官府是需要參與的。

      蔡延慶笑道:「這就是為何要政法分離,以前官府事務龐雜,難以顧全,如今皇庭專事司法,他們公檢法是有能力做到的。」

      卓群聽得直點頭,「這確實是政法分離一大優勢。」

      其實宋朝律法規定的很好,既然不能強制賣妻兒,又不能強制賣田賣牛。

      但問題依舊,效力差。

      說白了,就是執行力。

      稍作休息後,第二樁官司很快就開始審理,如這種民事訴訟案,皇庭也是追求一點點效率的,如果在這種糾紛案,花費過多精力,到時遇到大案,根本就忙不過來。

      同樣也是債務糾紛。

      是一個名叫衛方城的地主狀告一個名叫陳六根的農夫。

      這是一樁典型的高利貸官司。

      導致外面圍觀的群眾們,立刻是陣營明確,普通百姓當然希望能夠輕判農夫,因為他們也都有可能借高利貸。

      而柳長青等一干地主、士紳們,則是相對比較忐忑,他們當然希望重判,但是他們對於張斐這個人已經不太信任。

      至於官員們則是相當期待。

      其實如這種案子,真是太稀鬆平常,也正是因為如此,導致階級矛盾是日益加深,這其實也是青苗法出來的一個原因。

      換而言之,其實官府處理的並不好,才會變得越發嚴重,如果司法能夠很好的管控,王安石也沒理由推出青苗法。

      由此可見,熙寧黨爭,就是宋朝社會基本面貌。

      從王安石的新法條例中,可以看出各種問題,從司馬光他們反駁理論,也能看出各種問題。

      這種問題不一定矛盾,可能是同時存在的,解決一部分問題,可能會使得另一部分問題放大。

      張斐再一次仔細審查過狀紙後,抬頭喊道:「衛方城。」

      「在。」

      但見中年胖子挺著獨自大肚子應道。

      張斐道:「根據你之前遞上來的狀紙和借據來看,你借據上的利息,若以我們皇庭規定的利息法來折算,我們估算肯定是要超過一倍,但是你也在狀紙上說明,可以將利息降一半,那你現在是否還願意保留這一點。」

      衛方城聽得是連連點頭道:「保留!我願意保留!此借據是在皇庭針對利息立法之前所立,不過小民也非常尊重皇庭,故此小民願意主動將利息降到皇庭規定之內。」

      舔狗!

      大舔狗啊!

      一些地主對此很是不爽啊!

      你這不是主動投降嗎?

      簡直就是地主界的敗類!

      官員們也相當不爽,你這是欺軟怕硬啊!

      我們就不要面子嗎?

      今後別落在我們手裡。

      張斐笑著點點頭:「非常感謝你的支持,其實我們皇庭也不會追究以前的契約是否合規,但利息是決不能這麼算的。」

      此話一出,許多百姓不禁是面露喜色。

      這充分說明,皇庭的法令,是必須嚴格執行的。

      以前官府也有諸多限制,但沒卵用,許多官員幾乎都不管這事,讓百姓自行解決,那不等於沒立一樣。

      張斐又偏頭看向右邊那個二十八九歲,垂著頭,惶恐不安的漢子,「陳六根。」

      「小小民在。」

      陳六根整個都劇烈地抖動了下。

      張斐笑道:「你別害怕,我們皇庭是不打板子的。」

      陳六根木訥地點點頭。

      官員們則是不爽地瞧了眼張斐,你在暗示誰呢。

      張斐問道:「根據借據上來看,中間還有一個名叫武氽的擔保人,為什麼他今天沒有來?」

      陳六根忙道:「是我不讓他來的這這不管武兄的事,當時武兄也是為了幫我,如今他家裡還有很多活要干,我我不想再連累武兄,我會承擔這一切的。」

      這債務人對官府還是有著天然的恐懼,上官府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皇庭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

      張斐笑道:「這皇庭傳票是不能由你來決定的,收到傳票的人,若無特別情況,還是儘量出席,不過這一次就算了,若有需要,我們會再傳武氽。」

      「多謝庭長,多謝庭長。」陳六根是連連道謝。

      張斐笑著點點頭,又問道:「根據借據上來看,你前後向衛方城共借了三筆錢,供十五貫。本庭長好奇的是,你為什麼借要這麼錢?」

      陳六根道:「是為小兒治病。」

      「是嗎?」張斐比較關心地問道:「不知令郎的病,可有治好?」

      「好了!已經好了!」陳六根是受寵若驚地點點頭。

      「那就好!」

      張斐松得一口氣,別借了錢,病還沒有治好,那真是一齣悲劇,但如這種悲劇是有很多的,又問道:「那你可有想過還錢?」

      「有。」

      陳六根直點頭道:「其實小民一直都有在還,除了一家人的吃喝,剩餘的,小民全拿去還錢了,但這錢是越還越多,小民實在是實在是還不起了。」

      「是嗎?」

      張斐道:「那你還了多少?」

      陳六根撓著頭道:「具體小民也算不清,小民種得一些青菜,還養的母雞,以及干零碎活賺得一些錢,都馬上給他們衛家送去。」

      張斐看向衛方城,「他說得是真的嗎?」

      衛方城忙道:「大庭長,我這三份借據,都是三個月到期,如今早就到期了,他卻一直拖著不還,那錢只能算是拖延的利息,要不是小民見他們家可憐,小民還不會要那些。」

      許芷倩小聲道:「關於此事,我讓李四去打聽過,陳六根實在還不起,故此有點余錢就給衛方城送過去,喜歡他能夠緩幾日,究竟能不能算利息,還真不好鑑別,關鍵他們並沒有立字據。」

      「我知道了。」

      張斐點點頭,又向衛方城問道:「那為什麼這回你要將陳六根告上皇庭,是你家急需用錢麼?」

      衛方城道:「那倒不是,只是當初說好,陳家和武家用田地來抵押借錢,如今他們拿不出錢來還,我都沒有逼他們立刻將地契交給我,只是說,在他們還錢之前,就當他們是我家的佃農,這田裡的糧食,打擊六四分,我拿六成,他們拿四成,他們卻還不願意,天天跟上門跟我胡攪蠻纏,我這沒有辦法,只能來皇庭告狀。」

      蔡京嘀咕道:「此人真是挺精明的。」

      葉祖恰問道:「蔡大何處此言?」

      蔡京道:「如今是按地契收稅,而之前朝廷已經規定佃農不承擔地稅,若依他的說法,這田是他的,但稅不用繳,且陳六根永遠都還不上。」

      「原來如此。」葉祖恰嘆道:「這些自耕農如何是這些狡猾富戶的對手。」

      官員們則是都看向張斐,他們都不需要思考這個問題,遇到太多太多,但往往沒有太多解決辦法。

      張斐卻只是點點頭,又看向陳六根,「衛方城所言,可屬實?」

      陳六根哀求道:「大庭長,如果我將六成的糧食都給了他,那那我一家老小根本就挨不到明年,而且我也不是說不給,我想先還一石糧食給他,讓他通融一下。」

      衛方城哼道:「你現在欠我二十幾貫,一石才值個幾百文錢,你這是想還到何年去?」

      張斐又向陳六根問道:「陳六根,你家裡還有多少田地?」

      陳六根一聽這話,當即就哭了起來,「庭長饒命啊!我家就只剩下十畝田地,如今全家老小五口人都靠十畝田地活著。」

      「你先別哭。」

      張斐道:「這些我都得問清楚,我才能夠做出判決。你說你家只有十畝田地,卻要養活五口人?」

      陳六根抽泣了幾下,「小民小民還從村裡的富戶家租了二十畝田地耕種。」

      張斐又繼續問道:「那你妻子呢?」

      陳六根道:「小民妻子還得在家照顧兩個孩子和年邁的母親,平時也只能縫縫補補,干一些零碎的活,掙點小錢。」

      張斐又問道:「你兩個孩子多大了。」

      陳六根道:「女兒已經有十歲了,兒子才五歲。」

      「母親呢?」

      「家母四十六。」

      「四十六?」

      張斐想了下,這四十六在宋朝幾乎都是奶奶級別的人物,當然算是上有老,又繼續問道:「那你妻子平時又要照顧孩子和老人,哪有空干零碎活。」

      陳六根道:「我家女兒挺懂事的,能幫忙帶帶弟弟,家母若身體無恙,也幫忙做做飯,就是一些重活,得小民的妻子做。」

      張斐點點頭,又問道:「你妻子的針線活怎麼樣?」

      「小民的妻子還算是手巧的。」

      陳六根回答之後,又是困惑地看著張斐。

      這旁邊的衛方城,也是猶如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審案,還是在嘮家常啊!

      鐵證如山,你直接判不就行了嗎?

      田地給我,再強制他勞力撲賣,那就差不多了。

      「嗯。」

      張斐點點頭,思忖少許,又看向衛方城道:「衛方城,你希望陳六根如何償還你的債務。」

      衛方城道:「小民知道他家也困難,也不想逼他將地契抵押給我,反正在他沒有還清之前,就當那些土地是他租我家,而且我也願意給張庭長一份面子,每年收穫可五五分。」

      張斐笑著點點頭:「非常感謝你能夠給本庭長一分薄面,但是你認為,這麼償還,他們一家人能活得下去嗎?」

      衛方城遲疑片刻,「張庭長,我當初可也是一番好心,才借錢給他兒子治病,總不能總不能讓我不要這錢啊。」

      「當然不是。」

      張斐道:「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故此我們皇庭首先一定保障你們的權益,儘量確保你們能夠拿到合法利息和本金。」

      「多謝庭長,多謝庭長。」衛方城激動地連連點頭。

      張斐又瞧了眼狀紙,「你現在訴訟是,連本帶利一共二十五貫錢。」

      衛方城點點頭:「是的。」

      張斐道:「那好!就以這個數額為準,不再增加任何利息,在一年半之內,陳六根必須還清所有的債務,也就是二十五貫。」

      其實這個利息還是高了,如果衛方城不自主動降一半利息,張斐肯定不會給這麼多,但是沒有辦法,這份借據是立在皇庭到來之前,裡面又是各種折算,這新法管舊事,還是要給予一定的通融。

      不能完全將利息限制死。

      衛方城主動退讓一步,皇庭也得退讓一步。

      但他這一番話說完,那衛方城都已經傻眼了。

      關鍵陳六根也是惶恐不安,這一年半怎麼可能還得清啊!

      除非他們一家人兩天吃一頓。

      衛方城訕訕道:「大庭長,這這這一年半未免太久了一點吧。當時契約上是抵押土地,如今早已經到期,不應該是將那些土地判給小民麼。」

      「你說得不錯,也理應如此。」

      張斐點點頭,但旋即又道:「如果你能夠證明,陳六根將這些土地抵押給你,還能夠維持他們家基本的生活保障,那我一定會將這些土地判給你的。」

      衛方城不語,但顯然也不滿。

      這關我屁事。

      張斐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道:「正如我方才所言,在債務糾紛中,我們皇庭首先是要保證你們債權人的合法權益,如果陳六根家有多餘錢,而不還給你,我們皇庭自然強制執行。

      但是我們必須也要確保債務人的基本生活保障,因為這裡面涉及到國家和君主的利益,如果他們一家人都失去生計,可能會餓死在路邊,也有可能會做出違法行為,這都會破壞地方的安定,而捍衛國家和君主的利益,也是我們皇庭判決的最高原則,同樣,也是律法所不允許的。」

      這聽著就嚇人,衛方城哪裡敢說話。

      張斐又繼續道:「我知道你可能不滿,畢竟長達一年半,而中間是沒有利息的,但是首先這一點,你不是急需錢,這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活。

      可如果讓他們今日就還清,那可能會使得他們一家人都活活餓死。

      所以,這其實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也許這並不完美,但別無選擇。」

      衛方城鼓起勇氣道:「但是前面那個官司,庭長可不是這麼判的。」

      這個問題,恰恰問出不少人心中的困惑。

      張斐笑道:「你問得很好,這兩個官司就是錢債糾紛,但是本庭長判決標準是有些不一樣的,這是因為,之前的羅大伍是完全沒有還錢的意識,期間是一文錢都沒有還,而且他也不是沒掙到錢,只是拿去賭了。

      而陳六根是在努力還錢,他借錢是源於無奈,還不上也是源於無奈,我們的判決不同,也是基於這一點,對於我們皇庭而言,誠信是非常重要的。然而,之前本庭長也給予了羅大伍一次機會。

      相比較起來,陳六根更應該得到這個機會。」

      衛方城偷偷瞟了眼陳六根,見他神情慌張,靈機一動,是呀!一年半他也還不上啊!於是道:「既然庭長都這麼說了,那我也會遵從的,但若他再還不上,那又怎麼辦?」

      張斐道:「我們皇庭會確保除他們家人生活保障外的所有餘錢,都用於還債,如果還是還不上,那就只能延期。」

      衛方城是徹底無語了。

      張斐話鋒一轉道:「不過既然是本庭長定下這日期,那麼是能確保他還上的。」

      陳六根突然道:「張庭長,小民!」

      不等他說完,張斐指著旁邊的馬小義笑道:「快叫聲馬警長好。」

      陳六根愣了下,行禮道:「馬警長好。」

      張斐道:「正好警署方面有一批制服要做,你可以請求馬警長將一些制服給你妻子做,到時就應該能夠還上這錢。」

      陳六根頓時喜出望外,「馬警長!」

      他才剛剛開口,馬小義便豪爽道:「小事!小事。」

      張斐笑問道:「馬警長,他們鄉村那邊有分署嗎?」

      馬小義道:「應該是有得。」

      張斐道:「馬警長到時吩咐一下,讓陳六根去分署聯繫。」

      馬小義點點頭,又向陳六根道:「老陳,你交了稅麼?」

      「交了!交了!」

      「你到時就去你交稅的地方詢問,他們就會告訴你怎麼做的。」

      「多謝馬警長,多謝張庭長,多謝,多謝。」

      「多謝大庭長!」

      「多謝大庭長!」

      這時,院外突然響起陣陣高呼聲。

      但見那些百姓們是歡欣鼓舞,打心裡為陳六根感到高興,或許也是為自己而感到高興。

      張斐卻是毫不留情地一敲木槌,「肅靜!肅靜!」

      歡呼聲,戈然而止。

      但是一些百姓眼中,還是閃爍著激動的淚光。

      以往要是這種情況,賣妻賣田是必然的,不可能給你再拖一年半,還特麼找活計給你干。

      相比起來,之前的官府,那就是一個屁。

      張斐又向衛方城道:「衛方城,如果你沒有意見,待會下去,可與陳六根簽訂一份還錢契約。」

      衛方城一臉不爽,「既然張庭長判了,那小民也只能遵從,但是小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張斐問道:「但說無妨。」

      衛方城道:「張庭長這麼判,只怕今後少有人敢借錢給別人。」

      「這個借錢是你情我願之事,不借也不違法。」

      說到這裡,他環目四顧,朗聲道:「不過據我所知,最近官府將會執行青苗法,提舉常平司會以每月兩分的利,放貸給有需要的百姓,具體我不大清楚,若有需求者,可自己去那邊問問看。」

      這兩天可能都是一章,因為只能用九根指頭碼,但我儘量會多碼一點。

      大家多多見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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