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法官正文卷第三百八十九章槍手到位不得不說,這王安石真是的張斐福星。
正是因為有王安石在旁邊搗亂,導致文彥博他們是既覺得趙頊有些衝動,但又擔心自己要是反對的話,趙頊又扔給王安石來變,那可真是要了親命。
他們只能也支持。
由富弼來掌舵,他們也比較放心。
但其實趙頊一點也不衝動,他自小就崇尚法家,因為他受夠了被西夏、遼國羞辱,而法家是可以幫助他富國強兵的,故此他非常欣賞王安石,王安石就是走法家路線。
不曾想,這中途又殺出一個張斐來,直接將這「法」都給變了。
但是這最後一堂課,是更加堅定趙頊修法的決心,其實他也覺得這儒家的禮教阻礙富國強兵,是需要改變的,只不過他也不敢表露出來,而張斐的法制之法,是能夠削弱禮教。
關鍵,修「宋刑統」的政治意義是要遠勝於王安石變法,就如同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可是思想啊!
趙頊能不心動嗎?
而此時此刻,始作俑者張斐,正站在自家的大門前,被一干賓客折磨著。
「三郎,真是恭喜,恭喜,聽聞你可是我朝最為年輕的博士。」
「哪裏!哪裏!員外裏面請!裏面請。李四,快些將黃員外請進去。」
「是。」
這古人就是如此,當官不當官,地位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張斐升為博士的消息一經傳開,周邊的人是紛紛上門道賀。
認識張斐的人,即便是商人,也都有些政治覺悟的,這個博士就是肯定法制之法的合法性。
這麼一看,三郎必定是前途無量。
畢竟他們並不知道張斐與趙頊之間的關係。
不該就是這天不作美,這陰霾的天空,眼看一場大雪就要來臨。
凍得張斐跟條狗似得。
「三郎!」
忽聽得一聲動情地呼喊。
張斐還當是誰,這定眼一看,錯愕道:「老侯?」
「三郎!」
侯東來眼中含淚地衝上前來,嗚咽道:「三郎,你可得答應我,今後可可千萬別這麼幹了,我是上有老,下有小.。」
「等等會!」張斐一頭霧水道:「你在說什麼?」
侯東來道:「別再自己罵自己了。」
張斐眨了眨眼,突然反應過來,「你也進去了?」
侯東來傷心欲絕,「你不知道?」
張斐訕訕道:「你沒跟我說啊!」
「.?」
侯東來真哭了。
張斐趕忙安慰道:「好了!好了!這一切都過去了,咱們干報刊的,進局子,哦不,進衙門,不都很正常的么,多進幾次就習慣了。」
侯東來嚇得臉色蒼白,「這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他不是住小院,他是住台獄,可真是將他給嚇死了。
我小來何德何能,能住台獄。
張斐呵呵道:「放心,我現在可是博士,我的文章,就是學問,誰還敢輕易質疑。」
侯東來一怔,「倒也是的。」
張斐順口問道:「最近正版書鋪的生意怎麼樣?」
侯東來似乎想起什麼,「最近那符家的報刊賣得很不錯,有超越咱們的趨勢。」
「符家?符世春?」
「對對對。」
「什麼情況?」
「他的報紙專門是刊登那些青樓歌妓的趣事,賣得很是不錯,不但那些公子衙內愛看,就連普通市民也都愛看。」
「嘿看不出那小子挺有商業頭腦的。」
張斐笑了一聲,又道:「咱們不是還有晏公的詩詞集么,這本書必定爆賣,而且可以賣到其它州縣去。」
侯東來點點頭:「最近我都在盯着這事,三郎放心,一定讓你滿意。」
正當這時,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三郎,恭喜,恭喜。」
只見陳懋遷走了過來。
侯東來向陳懋遷拱手一禮,然後便跟着李四進去了。
「老陳。」
張斐道:「你來的正好,先別忙着恭喜,咱們還有一筆買賣沒有落實。」
「什麼買賣?」
「嘖就是這宅子啊?」
張斐鬱悶道:「你不是忘了吧,我這馬上就要成婚了,你這宅子還不給我搞定?」
他曾拜託陳懋遷幫他買下這間和許家那間宅子。
陳懋遷忙道:「這你可真不能怪我。」
張斐道:「不怪你怪誰,怪我?」
「當然得怪你。」
陳懋遷道:「原本我都已經給你談妥了,可你這又是足球聯賽,又是弄慈善基金會,如今更是一鳴驚人,這宅子是肯定買不了了。」
「老陳,你當我傻呀!這跟我買宅子有啥關係?」
「這你還不懂么,你往這一住,立刻就飛黃騰達,你信不信,你若搬走,這宅子的租金至少也要翻三倍,人家還會願意賣嗎?如今那邊都還要求明年漲租金。」
「日了狗了.這玩房地產的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你小子在罵誰呢?」
只見馬天豪和樊顒走了過來。
樊顒趕緊上前,拱手道:「三郎,恭喜,恭喜。」
「多謝。」
張斐隨手一拱。
「你們在說什麼?」
馬天豪問道。
陳懋遷道:「就這宅子的事。」
馬天豪呵呵道:「這事我也聽說了,對方不肯賣了,不過這有啥可啥愁的,以你現在的實力,賣一間好一點宅子就是。」
樊顒也點點頭。
這地段雖然好,但也太小了一點。
張斐嘆道:「但是岳父大人可能不太願意。」
馬天豪道:「這還不簡單,許主檢一年多少俸祿?」
張斐錯愕道:「什麼意思?」
馬天豪道:「讓老陳使使手段,將那宅子的租金也給抬上去,你岳父大人自然就不會租了。」
在房價面前,檢控官就是個屁。
你買得起嗎!
張斐不禁眼中一亮,看向陳懋遷。
陳懋遷低聲道:「這倒是不難,但這麼做好嗎?」
張斐眨了眨眼,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可什麼都沒有聽見。」
「我也什麼都沒說。」馬天豪張望着,「聽說那幾個兔崽子早就來了。」
張斐嘆道:「在裏面打麻將,他們都快將我家快改成麻將館了。」
「什麼麻將?」
陳懋遷錯愕道。
馬天豪頓時眼中放光,笑哈哈道:「很簡單,走走走,我教你玩。」
你們TM在裏面玩麻將喝酒吹牛皮,我TM站在這裏受凍,真特么操蛋!張斐雙手抱胸,繼續瑟瑟發抖,忽覺背上來傳來一股暖意,回頭一看,只見高文茵幫他披上一件厚厚的斗篷,「天兒這麼冷,可別凍著自己了。」
張斐輕輕握着他的手,笑道:「有夫人在,我怎麼可能凍著。」
高文茵嬌羞一笑,忽然目光往旁一瞥,趕忙抽出手來。
張斐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年紀比他稍長,留着一小縷山羊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向拱手一禮道:「請問這是張三家嗎?」
張斐點點頭道:「我就是張三。」
「你就是張三?」
那年輕人詫異道。
「對啊!」
「那她是?」
那年輕人突然又看向高文茵。
張斐道:「他是我夫人。」
「你夫人?」
那年輕人更是疑惑道:「那我妹是?」
張斐被問懵了,「你妹是誰,你來問我?」
高文茵突然打量了下這年輕人,「這位莫不要許大郎?」
那年輕人拱手道:「正是,在下許凌霄。」
張斐的大腦彷彿突然短路了,獃獃地看着許凌霄,嘴唇微微張開。
許凌霄道:「你為何這麼看着我?」
「大大舅哥!」
張斐突然一把熊抱住許凌霄,「哎呦喂!大舅哥,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不再回來,我這雙手都要起繭了。太不容易了。」
「哎!你是作甚,快些放手,你你這成何體統,小妹!小妹!」
許凌霄嚇得面色蒼白,忽見院中行來一道倩影,他趕忙喊道。
「大哥!」
正好許芷倩從后屋行出,見到許凌霄,頓時激動不已,快步前來。
許凌霄是一個純純的文人,連推人都不太會,故此許遵常打趣他們兄妹,性格搞錯了,急得揮舞著雙手,「小妹,快.快些將他拉開。」
許芷倩豈不知張斐為何這般激動,不免噗嗤一笑。
「你還笑,快些拉開他呀。」
「張三,你幹什麼,快些放開我哥。」
許芷倩這才上前來,將張斐給拉開。
「抱歉,我太激動了。」
張斐抹了下眼角。
許凌霄惱怒地看他一眼,趕緊將許芷倩拉到一邊,小聲嘀咕道:「小妹,他就是你未來的夫君?」
許芷倩羞澀地點點頭。
許凌霄道:「這簡直就是個瘋子,爹爹怎能將你許配給這種人。」
許芷倩忙道:「哥,他平時不是這樣的,或許或許是看到哥,太過激動了。」
「是是呀!」
張斐走過來,搓着手,一臉諂媚道:「抱歉,大舅哥,我方才真的是太激動了一點點。」
「你你別過來。」
許凌霄趕忙退後幾步。
張斐很是尷尬地望着許芷倩,好似說,你快些幫我說上兩句。
「霄兒?」
忽聽得有人喊道。
「爹爹!」
張斐回頭看去,只見許遵和司馬光走了過來。
許凌霄立刻快步上前,也不管這天有多冷,直接跪倒在地,「孩兒不孝,未能!」
「行了,這天這麼冷,快些起來。」
許遵彎身扶起兒子,又道:「還不快見過你司馬叔父。」
許凌霄可是非常崇拜司馬光的,當即躬身一揖,「晚輩許凌霄見過司馬叔父。」
司馬光打量了他,笑道:「這才兩年未見,霄兒成熟了不少啊!」
許凌霄道:「晚輩還有許多方面要向司馬叔父學習的。」
一說到學習,司馬光不禁狠狠瞥了眼門前的張斐,指着他道:「有你妹婿在,我可不敢當。」
「啊?」
許凌霄一臉疑惑地看着司馬光。
「你司馬叔父說笑的。」
許遵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珍兒呢?」
許凌霄道:「我們方才回家,見爹爹和小妹都不在家,一問才知小妹在張家,於是孩兒就先過來看看。」
這時,張斐也走了過來,「岳父大人,司馬學士。」
許凌霄往旁挪一挪,真是被這廝嚇到了。
司馬光皮笑肉不笑道:「恭喜啊!這回可是如你所願了。」
張斐訕訕道:「司馬學士是知道的,我又不想當這國子監博士。」
「國子監博士?」
許凌霄不免大驚失色,他就是國子監出來的學生。
許遵小聲道:「爹爹待會再跟你說。」
司馬光道:「我說得也不是這事,我是要恭喜你開宗立派,成為一代宗師。」
張斐道:「司馬學士此話怎講?」
司馬光道:「方才官家已經決定根據你的法制之法進行修法,你得發表一些文章,來闡述你的法制之法。」
張斐鬱悶道:「這文章我可不會寫。」
司馬光道:「所以我來幫你寫。」
許凌霄都傻眼了,他們在說什麼?
忽聽右邊有人言道:「還有我。」
許凌霄偏頭看去,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只見王安石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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