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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大法官 -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不可逆字體大小: A+
     

    北宋大法官正文卷第三百五十六章不可逆這說了半天重典,突然又回到興秦之法上面。

    這本也是此堂課的題目。

    按理來說,這也是應該的。

    但是這個轉折令大家感到十分意外,尤其是富弼、文彥博等人。

    因為重典是法家中一個很重要的思想。

    那麼反重典,就是反法家。

    而張斐對於重典的那番辯訴,是深得不少人認可,那就辯論而言,應該是從那裡折返回來,是更優的選擇。

    不曾想,張斐卻選擇訟學造成官府消耗的這個論點給折返回來。

    別說那些學生,富弼他們都是面面相覷,這二者有何關係?

    關鍵減少官府治理成本,這是法家的優點啊!

    王安石本來就是要拿這個點去跟張斐辯論的。

    宋朝就是面臨這個問題,恰恰也是因為事為之防,曲為之制,導致整個行政機構變得非常臃腫。

    制置二府條例司就是針對這個問題進行的權益之計。

    但新政仍舊面臨這個問題,反對派太多了。

    王安石是情不自禁地問道:「此二者有何關係?」

    張斐故作一愣,然後詫異地看向王安石。

    王安石竟被他看得有些心虛,趕忙解釋道:「真是抱歉,我無異打擾,只是對此感到困惑,你們繼續上課。」

    蔡卞立刻道:「王學士之言,亦是我們所惑。」

    張斐點點頭,沒有過多計較,他也知道攔不住,但必須要施加壓力,否則的話,又會爭吵不休。

    他沉吟少許,「在春秋戰國時,孔子周遊列國,為何儒家始終未得認可?如果採納孔子之學,又能否成功?」

    大家面面相覷。

    葉祖恰搖頭道:「恐怕不能。」

    「為何?」

    張斐問道。

    葉祖恰答道:「儒家是講德治,此需教化,教化又需時日,而當時的情況,各國相互攻伐,未有喘息之機,秦國啟用商鞅之前,國家面臨生死存亡,儒家自然難以得到重用,即便重用,也難以成功。」

    上官均補充道:「可自漢朝獨尊儒術以來,百姓深受教化,哪怕改朝換代,儒家思想依然是深入人心,可見只要給儒家時日,法家是不敵儒家。」

    蔡卞道:「此言差矣,秦國能夠成功,那軍功制是功不可沒,沒有田地獎勵,秦國士兵自不會在戰場上奮勇殺敵。

    可田地是從何而來?不僅僅是依靠佔領他國土地,更多是從秦國當時的貴族手中得來的,此也是法家之功。

    而儒家是以忠孝仁義立國,是要維護那些貴族的權益,即便儒家教化成功,也無田地獎賞士兵,在武力上面,是絕非法家的對手。」

    王安石一眼瞧中此人,這不就是我要的人才嗎?

    上官均哼道:「田地總有獎賞完的一日,而仁義則是綿綿不盡,你贏得了一時,也贏不了一世,事實也證明,法家就只贏得一時。」

    蔡卞道:「生死存亡之際,這一時就是一世,凡事還是要審時度勢,不能拘泥守舊。」

    二人是針鋒相對。

    其實他們爭論的也是法家和儒家的一個主要矛盾,法家是追求不斷地發展進步,而儒家則是追求效仿聖人,比較守舊。

    但這已經是老生常談。

    故此後面那群那群老夫子,看得很著急,你們怎麼自己爭起來了。

    呀呀呀!這小子真是太狡猾了,竟然挑起儒法之爭,好讓他的法制之法從中漁翁得利。

    嚴復他們正欲制止時,張斐竟然先開口道:「你們這些回答,其實都沒有問題,都是對的,但是這也充分反應出,你們的儒學可真是學得一塌糊塗。」

    嗯?

    教室裡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說我們律學不好,那也就罷了,竟然說我們儒學一塌糊塗,關鍵你張三憑什麼這麼說?

    蔡京問道:「老師為何這麼說?」

    張斐反問道:「儒學是承.?」

    「周禮!」

    「當時的天子是.?」

    「周天子。」

    「對呀!」

    張斐點點頭道:「孔子推得是周禮,講得是君臣,你們說諸侯能用他嗎?你們講儒學,卻不講忠孝,你們的儒學是不是一塌糊塗。」

    這.。

    尷尬呀!

    蔡卞他們的臉上的表情是極為豐富。

    那些老夫子也是直搖頭,你們這些小子,真是不爭氣,竟然連這一點還得讓一個珥筆來提醒。

    悲劇啊!

    葉祖恰就辯解道:「我們爭得是興秦之法,就事論事,當得情況,這恐怕只是一個次要原因。」

    當時那情況,周天子哪裡還護得住,孔子也不傻,他也不會過分要求這一點的,孔聖人的情商那絕對是一等一的。

    「這是當然。」張斐點點頭道:「但你們都是考生,如果明年科舉考這個問題,你們要不回答這一點,可能就都不會上榜的,我身為老師自然有必要提醒你們。」

    富弼、曾公亮等人都笑了起來。

    學生們是齊齊拱手道:「多謝老師提醒。」

    「這是我分內之事。」

    張斐輕描淡寫一句,又道:「從你們方才的爭論來看,有一點可以明確,就是法家的效率更高,是遠勝於儒家。」

    說到這裡,他稍稍一頓,又向後面趙頊,「官家,可否允許臣說一句不得當的話。」

    趙頊笑著點點頭。

    張斐這才繼續說道:「如果秦始皇來我朝,就只有兩個結果,要麼他給急死,要麼他將大臣都給殺了。依法收稅,這是多麼簡單的問題,但在我朝愣是能夠吵翻天,更鬱悶的是,吵到後面,無疾而終,秦始皇他能受得了嗎?」

    學生們都樂了。

    大臣們就尷尬了。

    你小子罵誰呢。

    但趙頊很愛聽,真是知己啊!道出朕心中的委屈。

    在我大宋治國是真的不易啊。

    張斐又道:「方才說得消耗問題,法家就能夠用最低的消耗,干成最大的事,因為任何事,皇帝一句話,就能夠解決,誰敢說不?」

    蔡京好奇道:「既然法家萬般好,為何老師又說要引以為戒。」

    「因為壞就壞在這裡。」

    張斐道:「太簡單了,所以秦始皇要是來我朝,他要麼急死,要麼將大臣都給殺了,他不可能認同事為之防,曲為之制的理念。

    這由奢入儉難,政治亦是如此,你已經有最快的捷徑,為什麼還要去繞遠路?遇到河流阻路,搭什麼橋,這多浪費時日,兵貴神速,直接就扔幾百人進去,將河道填了就行了,多麼簡單。

    法家的節省消耗,只是節省君主和國家的消耗,但是這節省出來的消耗必然會是成倍的加到百姓身上。」

    這一番話說得那些老夫子是無比舒爽。

    這一點說得相當不錯。

    就是這麼回事。

    「但這還不是最致命的。」

    張斐道:「如果法家可以只用於一時,那法家是要強於儒家的,但問題就在於,法家是不可逆的。秦國在危難之際,用法家來興國,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要再不圖強那就完了。

    但是在統一六國之後,又能否廢除法家,再用另一套方案來治國,那也是不可能的!」

    蔡卞突然打斷他的話,「老師此言差矣,扶蘇素有賢明,若當時扶蘇即位,或許能夠避免秦朝的滅亡。」

    張斐笑道:「扶蘇上位,就是再有賢明,他也是個名聲比較好的秦二世,結局是不可改變的。我都可以直接告訴你,扶蘇上位,若以仁政治國,寬容的對待子民,會發生怎麼樣的情況。

    情況就是他發現自己想象的太美好,執行起來,當時秦國的問題,他是一個都解決不了,然後被迫再回到法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蔡卞見他恁地自信,不禁好奇道:「老師此番言論,可有依據?」

    趙頊他們也很好奇地看著張斐。

    這個素有爭論,也有很多人認為扶蘇也難以力挽狂瀾,但也不會說得這麼絕對,畢竟這是沒有發生的事情。

    但那只是他們所認為的。

    張斐笑道:「當然有啊!而且方才你們自己都說出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

    誰說的?

    「就是消耗啊!別得賬很難算,但是財政還是比較容易算的。」

    張斐無奈地搖搖頭,「方才都已經說明,治理國家,是需要花錢的,而儒家之法的治理成本,是要遠高於法家的。那麼當扶蘇在調整政策后,秦國財政必然會先一步崩潰,因為當時秦國財政本就不好,同時失去法家治理下的豐厚利潤,同時治理成本還在大幅度提高,這三管齊下,會是個好結果嗎?」

    上官均搖頭道:「扶蘇可以先削減朝廷支出,然後再慢慢調整。」

    張斐笑道:「你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沒有籠絡民心之前,還先將原先的支持者全都給得罪,那興許比秦二世還快。」

    蔡京道:「大亂之後,可用道家的無為而治來休養生息,然後再用儒家。」

    這廝很巧,他拿歷史的變化來套,但他所知的歷史實在是太短了。

    張斐呵呵笑道:「在秦國當時的情況,要採取無為而治,馬上就會四分五裂,分崩離析,你想無為,可人家都想有為,別說六國陰魂未散,關鍵法家可又不講忠孝倫理的,人家只講強權的。正如陳勝吳廣所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那麼結果就只有兩種,其一,扶蘇馬上回歸法家,再用法家打贏這場戰爭,他贏了之後,肯定就會認為,還是法家好,這一改政策,國家就亂了,結果就還是離不開法家。

    如果他輸了,就是劉邦,劉邦即位之後,就肯定不會再用法家,如果他也用法家,那大家就要問他,為什麼要推翻秦朝。」

    要談這個話題,那張斐可比他們強多了,他們才多少年的歷史觀,張斐多少年,全球那麼多國家,真是用血和淚告訴大家,你若這麼做,會發生怎樣的情況。

    要知道那現代社會是一個全球性的大家庭,信息發達,就是再落後的國家也比秦朝的基礎要好很多,但他們就還是陷入這無限輪迴中,怎麼也回不去。

    這就是人性。

    只有擁有文明底蘊,教育發達的國家,才能夠進行自我調整,避免陷入這種輪迴之中。

    亦或者完全交給更強大的外人來統治,統治好之後,再去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爭取回來,但那還得寄望於別人處於虛弱的狀態。

    法家的恐怖之處就在於,韓非子之後,法家大乘,變成一套非常完善的思想體系,就不是軍功制那麼簡單,是能夠滲透到每一個角落,而且是最有利君主統治,屬超級集權制度。

    如果調整的方案,肯定是要往回走,給予百姓更多的自由和財富,然後自己省吃儉用。

    以秦朝那個體量,這怎麼可能。

    就是扶蘇答應,別人也不會答應的。

    但只用法家的手段,而不照辦他的整套體系,那就還是可以的。

    富弼突然問道:「如果採取法制之法呢?」

    張斐稍稍一愣,搖搖頭道:「那也不能,問題依舊,秦國財政是完全寄託於法家,而法家統治的成本又是最低的,可以從儒家變成法家,但無法從法家變成儒家,除非是重新來過。」

    蔡卞道:「依老師之言,這秦國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但我寧可選法家,也不願容他人欺辱。」

    趙頊和王安石同時點了下頭。

    張斐笑道:「這法家能夠成功,就全賴你們這些懶人啊。」

    蔡卞錯愕道:「老師為何這麼說?」

    張斐道:「司馬學士曾言,天地所生貨財百物止有此數,不在民間,則在公家。

    法家就是用暴力驅使所有貨物都放在公家,節省官府統治成本的代價,就是加重百姓的負擔。可為什麼他們就不願意多想一步,民富國也富。

    就如我們王學士則提出,富其家者資之國,富其國者資之天下,欲富天下則資之天地。」

    王安石眼中一亮,原來是友軍。

    可轉念一想,不對,他就是我的人,我為何要質疑他?

    深深自責。

    原來是這麼回事,你早說呀。

    方才他可是緊張死了。

    主要是皇帝聽得很入迷。

    上官均哼道:「嘴上說誰不會。」

    王安石神色一變,暗道,這小子科舉最高只能排在第十。

    張斐呵呵道:「這剛說完蔡卞,你小子又犯這毛病。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百姓向過更好的生活,理所當然,君主想要更好的國家財政發展,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要是你的作用就只是讓國家和百姓都原地踏步,那你倒是給官家一個用你的理由?

    雖然我讓大家以法家為戒,可是我不認為商鞅有錯,秦始皇有錯,因為他們在當時代表的就是進步。但是,如果我朝的百姓生活和國家財政,還跟秦朝保持一個水平,這難道不一件令人很絕望的事情嗎。」

    王安石立刻看向司馬光。

    缸!

    不。

    光!

    懂了么?

    這就是官家用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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