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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321 底線字體大小: A+
     

    顧老太太深吸一口氣,擰著眉頭,接著道:「元宵那晚,雷氏偷偷跑來府里找我,要挾我收留她,還說要是她逃不了,就乾脆拼個魚死網破,她會告訴錦衣衛,我暗中勾結庾家。」

    「雖然我問心無愧,可我娘家戚家與庾家都在潁川,這事攀扯起來就沒完沒了。」

    「嫆姐兒,你馬上要嫁入康王府了,這個時候,萬一家裡出點事,朝中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怕是又有人會跳出來,反對你和康王的婚事。祖母心疼你啊,怕耽誤了你的親事,這才……哎!」

    「後來分家的時候,我們從府里搬出來,雷氏母子卻不願意離開,現在看來,雷氏應當是投靠了淵哥兒……」

    顧老太太無力地揉了揉眉心,滿臉的疲憊與心焦。

    她說得半真半假,這番說辭其實錯漏百出。

    顧簡與王氏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王氏忙道:「嫆姐兒,你也知道你祖母一向最疼愛你了,事事都為你考慮,就怕你的親事再生什麼波折。」

    「哎,都是一家人,本來也不該說兩家話。」顧簡也長長地嘆了口氣,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

    「祖母……」顧雲嫆心中感動,又扶了扶顧老太太的背。

    祖母收留雷氏是錯了,但是顧淵未免也太狠了,完全不顧念一點骨肉親情,固然二房曾經承了原本屬於長房的爵位,現在也已經失去了爵位,長房與二房已經是兩敗俱傷了。

    顧淵卻還不肯罷休……

    她從前一直覺得顧淵是個面冷心熱之人,是她看錯顧淵了,自打顧燕飛回來后,顧淵變了,變得不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大哥了。

    「嫆姐兒,」顧老太太緊緊地握住顧雲嫆的手,老眼滿含淚光,懊悔地說道,「是祖母錯了,祖母不該讓你二姐姐回來的,給你平白添了這麼多波折,是祖母對不起你。」

    「你若是有機會出去,不用管我們,只要你好好的,祖母就滿足了。」

    顧雲嫆心中淌過一股暖流,眼眶泛酸,反手握住了老太太冰涼的手。

    她知道顧簡與王氏有自己的私心,唯有自小把她養大的祖母是真的疼愛她,為她考慮。

    「祖母且稍安勿燥。」顧雲嫆定了定神,雙眸亮如晨星,不慌不忙地說道,「有我呢,我與康王的婚期只有三天了,我總得從這裡出嫁吧。」

    「錦衣衛是封不了幾天的,明天司禮監就會來府里讓我試大婚的禮服。」

    顧雲嫆嫁的是郡王,不需要自己做嫁衣,她嫁衣的是誥命服,是由司禮監那邊準備的。現在婚期將近,司禮監那邊早就定好了明日來讓她試嫁衣。

    顧雲嫆目光灼灼,她相信,以康王的耳目靈通,想必很快就會知道這裡的事,康王絕不會任由錦衣衛作威作福的。

    顧家其他人也明白顧雲嫆的意思,心頭再次燃起了希望,連原本頹然的顧瀟也重新振作了起來。…

    如顧雲嫆所料,康王楚祐在一炷香內就知道了這件事。

    楚祐一向錦衣衛的動向,一聽說錦衣衛去了蘆葦衚衕的顧宅,就特意命親信去調查到底出了什麼事,這才知道了顧老太太窩藏庾家餘孽的事,而且,顧宅已經被錦衣衛查封。

    楚祐擔心顧雲嫆的安危,心急如焚,立刻進了宮。

    他本是想告上錦衣衛一狀,讓皇帝趕緊放人,快刀斬亂麻地了結此事。

    卻不想,此刻的乾清宮出乎他意料的熱鬧。

    皇帝坐在上首的金漆雕龍紋寶座上,身著一襲杏黃蟒袍的大皇子楚翊坐於下首,下方殿堂兩邊,蕭首輔、王康尹、何烈乃至衛國公等天子近臣都在。

    東配殿內瀰漫著一股肅穆的氣氛,楚祐不由心一沉,就聽皇帝溫和而不失威儀地說道:「雷氏,你這份口供非同小可,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殿堂中央,跪著一個柔弱婀娜的美婦,在這金碧輝煌的殿宇映襯下,她的身形顯得尤為單薄,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下似的。

    「皇上,妾身所言句句是真,半句不敢作假。」美婦楚楚可憐地說道,兩眼通紅,含著點點淚光。

    「庾家早有謀反之心,五十年前,就接回了前朝太子,還以此為名目集結前朝餘孽,在豫州悄悄開採礦山,走私食鹽,還私自打造武器,早有不臣之心。」

    「據妾身所知,庾家有兩份賬冊,一份是庾氏明面上的產業,另一份記得就是這些見不得人的產業,所有的賬冊都藏在庾氏老宅里,庾思的幾個弟弟、叔父也都知道這些事。」

    「還有……京城的章記鹽行幕後的東家就是庾家,庾家就是借著章記鹽行販賣私鹽牟利!」

    雷氏斷斷續續地說了一通,聲音輕輕的,且帶著些微的顫音。

    從頭到尾,她的小臉一直是低垂著,盯著下方的金磚地面,完全不敢看皇帝與周圍其他人。

    說完最後一句后,她把頭伏了下去,卑微地跪伏在地,一動不動,身子在不住地顫抖著。

    此時殿宇內甚是安靜,周圍的蕭首輔等人對她的話也都聽得非常清楚,神情全都變得凝重起來。

    庾家是世家,庾家若是涉及謀反,那麼可想而知,皇帝對其他世家的打壓肯定又會更重。

    接下來,對世家而言,將會是一場異常艱難的戰役。

    蕭首輔等人不露聲色地交換著眼神,思索起他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一時間,他們也顧不上別的了。

    後方的楚祐將寒冰般的目光投在瑟瑟發抖的雷氏身上,眼神中多了一絲鄭重之色。

    他一向不喜皇帝,也覺得皇帝德不配位,但他是大景朝的王爺,當然不想庾氏助前朝皇室復辟,像庾氏這種毒瘤,必須儘快剷除,若任其壯大,後果不堪設想。

    這輕重利害楚祐還是知道的。

    楚祐思緒飛轉,不露聲色地走到了何烈的身邊,一舉一動帶著重若雷霆的力度,讓任何人都無法無視他的存在。…

    他的到來,吸引了在場眾人的注意力。

    連坐於下首的楚翊都淡淡地朝楚祐這邊看了一眼,唇角微翹,一手輕輕地撫著腰側配的雞血石小印。

    蕭首輔與戶部尚書王康尹卻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這雷氏是錦衣衛從顧家二房的宅子里搜出來的,那麼顯而易見,康王這時候進宮怕是為了顧雲嫆了。

    何烈一派坦然地對著皇帝抱拳道:「皇上,臣已經令錦衣衛前去查抄章記鹽行,今日就能審出個結果。」

    「請皇上恩准臣即刻派錦衣衛前往豫州徹查庾家同黨!」

    說話間,何烈還故意斜了楚祐一眼,眉間掠過一抹挑釁的神情。

    他們錦衣衛從不怕事,行事只需對皇帝一人交代,這便是錦衣衛立足朝堂的根本。

    「何指揮使,」楚祐的眼睛如同一潭寒水般冰冷徹骨,冷哼道,「一碼歸一碼,庾家謀反,罪無可恕,你要緝拿庾家人,本王不攔你,可你們錦衣衛今日封了顧家,莫非是存心破壞本王的親事嗎?」

    誰都知道錦衣衛是皇帝的人,楚祐這句話就是在指責皇帝故意阻礙他的婚事。

    「不敢當。」何烈揖了揖手,「臣是公事公辦,顧家人窩藏庾氏餘孽,理應同罪論處!」

    楚祐眸中閃過一道刀鋒般尖銳冰冷的亮光,俯視著伏地的雷氏,冷冷地質問道:「雷氏,你說,是誰窩藏了你?」

    趴伏在地好一會兒的雷氏這才直起了上半身,兩眼一陣發黑,身子也不由晃了晃,愈顯嬌弱可憐。

    雷氏咽了咽口水,顫聲道:「是顧家的老太太……戚氏。」

    說話時,她怯怯地往楚祐的方向看了一眼,形容可憐,泛紅的兩眼含著淚水,似乎被楚祐銳利的目光與迫人的氣勢嚇到了,蒼白的臉陡然間發青。

    「無親無故,顧老太太又為何要要收留你?」楚祐的眼鋒死死地釘在雷氏身上,步步緊逼地再問道,不給對方任何思考的機會。

    雷氏咬著下蒼白的下唇,這一次,沒敢抬頭看楚祐,沾著淚珠的眼睫輕輕地顫了好幾下,聲音也抖得更厲害了。

    「戚家從前朝起,就依附著庾家,是庾家的附庸。」

    「這些年來,戚家一直以庾家馬首是瞻,庾家答應將來有朝一日能成事,就給戚家封王封地,讓戚家能一步登天。庾思說,戚家那裡應該藏有他父親的書信為憑。」

    「這些事,都是庾思送妾身逃走時,親口告訴妾身的,妾身知道得也不多……」

    雷氏的身子簌簌發抖,抖著嘴唇,宛如風雨中的一朵殘花,柔弱而又無辜。

    她用手緊緊地攥著裙裾,好一會兒,情緒才稍微穩定了一些,接著道:「妾身起初躲在庾思安排的一間宅子里,可等了又等,庾思的人都沒來找妾身,後來又聽說錦衣衛四處在京城中搜查庾家人……妾身怕極了,實在不知道怎麼辦,就只能帶著孩子去找顧老太太。」…

    「這段時日,是顧老太太一直幫著妾身,否則,妾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帶著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根本就撐不到現在。」

    說完,庾氏布滿淚痕的小臉又垂了下去,眼睫劇烈地顫了兩下。

    楚祐煩躁地將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直至深淵。

    事情比他預想得麻煩。

    庾家竟然涉嫌謀反,謀逆罪可是重罪,足以滅九族。

    若是顧老太太明知庾家有謀反之心,還窩藏雷氏母子,那麼這樁罪名可不小,往嚴重的說,甚至可以同歸為謀逆。

    這是要流放充軍的大罪!

    這下,他想要保下顧簡他們,怕是和當初想要保下庾家一樣難了。

    楚祐飛快地思索著該怎麼辦,只是彈指間,心思百轉。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想要保下顧家二房,也唯有斷尾求生,舍小保大了。

    楚祐暗自咬牙,濃眉一跳,在極短的時間內做了決定,抬眼看向了前方龍椅上許久沒做聲的皇帝,「皇兄!」

    楚祐深深地盯著皇帝的眼睛,仰起下巴,氣勢十足,「就算顧家罪涉窩藏庾氏餘孽,那也是顧老太太一人之過,和顧家其他人無關。」

    「一人之過?」楚翊溫瀾爾雅的聲音忽然自前方響起。

    一直半垂著眼眸的俊美青年掀了掀眼皮,準確地朝楚祐的方向看了過來,眸光清亮如晨星。

    儒雅的青年不緊不慢地說道:「宣仁四年十月底,定西將軍胡定國鋌而走險自,殺雍州布政使朱冶,自號東征大元帥,起兵雍州,於宣仁五年二月被擒,胡家滿門抄斬。」

    「宣仁十年臘月,朱憲熙暗中聯絡朝中大臣,在朝賀宮宴上刺殺先帝不成,反被禁軍圍剿,朱憲熙拚死一搏,挾持七皇叔威脅先帝,最後朱憲熙被斬殺在御花園。先帝為此雷霆大怒,下令屠滅朱憲熙十族。後來因為此案牽連甚廣,錦衣衛展開全面搜捕,包括當時的內閣首輔李庸等人皆受牽連,或抄家或流放。」

    楚翊娓娓道來,不曾怒容,不曾叫囂,卻別有一種令人嘆服的氣勢。

    他就像是一座山巒,巍峨地屹立在那裡。

    而楚祐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當年先帝一怒之下下旨屠滅朱憲熙十族的事,一直為那些個自命清高的言官文人所詬病,覺得先帝心太狠。

    可楚祐知道,先帝是因為心疼自己才會如此,先帝是以此威嚇天下,讓那些心懷謀逆之心的逆臣再不敢對自己出手。

    楚翊定定地與楚祐遙遙對視,笑容溫文爾雅,反問道:「七皇叔覺得先帝判得對不對?」

    「……」楚祐一時語結,目光陰鷙,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作為兒子,自然不能質疑先帝對他的一片慈父之心。

    叔侄倆一個殺氣騰騰,另一個淺笑宴宴。

    靜默了好一會兒,楚祐一字一句地說道:「顧雲嫆是本王的王妃。」…

    這句話似乎在宣誓主權,也是在警告皇帝與楚翊不要欺人太甚。

    他的嫆兒是他的底線。

    楚祐的眸中迸射出猛虎般懾人的凶芒,氣勢逼人,不容任何人進犯他的領地。

    楚翊淺淺一笑,優雅地撫了撫衣袖,轉頭朝皇帝那邊望去,正色道:「父皇,依兒臣之見,太后這樁婚指的不行,父皇還是下旨解除了婚約吧。」

    「幸好這樁婚事還未成……」

    楚翊的語氣始終溫和舒緩,可話中之意卻如鋒利的長劍,銳氣逼人。

    寥寥數語之間,他與楚祐就像是刀劍交擊般,互不相讓,火花四射。

    楚祐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鐵青一片,差點想說「你敢」,但勉強忍住了。

    以他如今對這皇侄的了解,楚翊還真敢。

    他的婚事最適合發言的人其實是太后,可太后不喜顧雲嫆,一心希望他娶越國帝姬,楚祐也只能對著蕭首輔、王康尹等人投以求助的眼神。

    等來的卻是一片安靜,沉寂如死,連殿外的鳥鳴聲都顯得有些刺耳。

    蕭首輔等人沒有說話,全都躬身站立著,心思在無聲的交流間達成了一致。

    在他們看,康王與顧雲嫆的這樁婚事不成才好,顧雲嫆之父顧簡沒了爵位,在朝中也毫無立足之地,這樁親事對於康王來說,根本就沒什麼益處。

    一旦婚事取消,那麼康王就能娶越國帝姬了。

    該說的,蕭首輔其實都讓袁哲勸過康王了,朝堂的局勢風雨驟變,不過短短數月間,發生的事太多了,眼看著皇帝在大皇子的助力下幾乎快坐穩了龍椅,而康王明顯處於劣勢明顯……他們不能再任由局勢這般發展了。

    在漫長的靜默中,楚祐死死地盯著蕭首輔,面容緊繃,滿臉陰雲。

    楚祐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蕭首輔等人的心思。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在場的所有人排擠在外,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楚祐徐徐地環視眾人,目光在楚翊、皇帝、蕭首輔、王康尹、何烈等人的身上一一掠過,心涼如冰。

    他們這些人各懷心思,各有所圖,卻在一件事達成了一致,他們全都想要拆散他與顧雲嫆。

    一瞬間,楚祐感受到了一股幾乎令人窒息般的壓抑,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楚祐也不再說話,重重地拂袖而去。

    這件事他必須另行計較,只要皇帝沒下旨,這婚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後方,蕭首輔等人神情複雜地望著楚祐離開的背影,依然沉默,依然堅定。

    開弓沒有回頭箭。

    心煩意亂的楚祐頭也不回地出了宮。

    不知不覺中,天空中聚集起了一片濃濃的陰雲,沉甸甸的,彷彿隨時要墜下來似的。

    楚祐在宮門口上了馬,策馬沿著朱雀大道離開。

    「啪!啪!」…

    楚祐高高地揮著馬鞭,反覆地抽打著馬臀,一下接著一下。

    他心裡急著想見顧雲嫆,在街道上肆意地縱馬而行,馬蹄飛揚。

    「得得,得得得……」

    路上的行人見有人縱馬,趕緊往兩邊避讓,那些路邊的小販也連忙去拖擺在地上的籮筐、貨物。

    路邊的一個蔬菜筐被馬蹄踢到,籮筐飛起的同時,一些蔬菜也從籮筐中飛了出來,胡亂地灑在了街上……

    「我的菜!」一個四十幾歲的小販驚呼了一聲,心痛極了,就看那策馬之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沒有一刻停留。

    「這什麼人啊!居然在市集縱馬!」那小販蹲下身,從地上撿起被踩壞的一株青菜,卻也根本不敢去追縱馬之人。

    可想而知,敢在京城中縱馬的人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

    小販也只能自認倒霉,嘴裡罵罵咧咧,緊接著,就看到另一匹棕馬在距離他不過兩尺的地方飛馳而過,馬上的年輕人以尖細的聲音喊著:「王爺,王爺……」

    「這是個王爺啊。」路邊的一個婦人難以置信地說道,「這也太霸道橫行了。」

    「是啊是啊。」又有一個老婦也湊過來說話,緊緊地蹙著眉頭,「聽說大皇子溫文儒雅,這什麼王爺跟大皇子相差也太大了吧!」

    「這是哪個王爺啊?」

    「我瞧著好像二十來歲的樣子,這麼年輕的王爺應該不常見吧。」

    「……」

    後方的那些百姓議論紛紛,揣測紛紛。

    可這些紛雜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到楚祐的耳中,心事重重的他完全沒注意自己撞翻了別人的攤子。

    「啪!」

    楚祐不知第幾次地將馬鞭重重揮下,一路快馬加鞭地抵達了蘆葦衚衕的顧宅,

    顧宅的大門口,守著四個挎著綉春刀的錦衣衛。

    楚祐利落地飛身下了馬,把韁繩一丟,就不管不顧地往大門內衝去,守衛的幾個錦衣衛不客氣地將刀鞘一橫,不讓他們進去。

    「讓開。」楚祐慢慢地吐出兩個字,每個字都重若千鈞,冷若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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