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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307 起浪字體大小: A+
     

    「阿芩本來會怎麼樣,他就會怎麼樣。」顧燕飛的聲音平靜無波,如切冰碎玉,透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

    荷包里的那道符是顧燕飛昨天所繪,叮囑了路似一定要親手交給華家那位公子,並要對方親口承認他就是華熙。

    正所謂「言出法隨」。

    韋嬌娘的眼睛亮晶晶的,親自給顧燕飛斟茶,默默地敬了顧燕飛一杯。

    兩人默契一笑。

    街上陸續有人進了茶鋪,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剛剛那件事:

    「剛剛落馬的人好像被送到前頭的醫館了。」

    「那位公子好像在發高燒,身體還在抽搐,抽得就跟羊癲瘋似的……說是快死了,真是可憐,年紀輕輕的,聽說今天才剛定親呢。」

    茶客們唏噓不已,愈說愈熱鬧。

    「是啊是啊。」後面又有一個身形豐腴的中年婦人進來了,興緻勃勃地與前面的那些茶客們搭話,「萬大夫說,那位公子得的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一種邪術。」

    「還說……」

    說到這裏,中年婦人露出一種古怪複雜的表情,欲言又止,似是不知道當不當說。

    立刻就有另一個年輕的婦人好奇地扯着她的袖子追問道:「大姐,萬大夫還說什麼?」

    中年婦人還有些猶豫,另一個剛進茶鋪的老者替她說道:「萬草堂的人說,是那位顧二姑娘乾的。」

    茶鋪里靜了一靜。

    周圍的那些茶客全都聽到了,一個個瞠目結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可能?」那年輕婦人下意識地拔高了嗓門,「顧二姑娘那可是一位慈悲心腸的小神仙,救了很多小孩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老者怒了,沒好氣地說道,「剛剛是我親耳聽到的,說的就是顧二姑娘,不信的話,你儘管去萬草堂問好了。」

    這番話自然也傳入到了顧燕飛與韋嬌娘耳中。

    兩人驚愕地面面相覷,手裏的茶杯都停在了半空中。

    「……」顧燕飛的小臉上露出罕見的怔然,挑了下柳眉。

    這下倒是有趣了。

    胡說八道!韋嬌娘氣得小臉都青了,差點沒拍桌子,卻被顧燕飛眼明手快地按住了手腕。

    韋嬌娘不由轉頭去看顧燕飛,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似是會說話般,憤憤不平地說着:到底是誰在胡說八道!

    顧燕飛搖了搖頭,勾唇一笑,露出唇畔一對淺淺的笑渦,眼神平靜如水,示意韋嬌娘稍安勿躁。

    茶鋪里的茶客們越說越熱鬧,越說越起勁。

    「說不通啊。」那年輕婦人猶是不信,「萬草堂的人又怎麼會知道是顧二姑娘給那位公子下了邪術?」

    旁邊好幾個茶客也覺得有理,紛紛道:「是啊,空口白牙,無憑無據的。」

    「總不能是個人病了,就說是顧二姑娘害的吧。」

    「誰不知顧二姑娘仁心仁德,救人無數,就似那觀音轉世般!」那中年婦人兩眼發亮,目露崇敬之色,把顧燕飛誇了又誇,「她肯定不會害人!」

    「也不知道那萬草堂的東家存得什麼心,非說是顧二姑娘以邪術害人!」

    「哼!」那老者嗤笑着拈鬚道,「要說救人無數,人家萬草堂的東家那也是救人無數。萬草堂的神葯青黴散就是東家親自研製出來的。」

    「我的孫兒之前摔得胳膊骨頭都折斷了,高燒不退,看了好幾家醫館都沒看好,後來是靠着萬草堂這神葯給治好的。」

    「萬草堂的東家有這等本事,想必也是頗有門道,肯定不是胡亂說的!」

    說起萬草堂的東家,老者佈滿皺紋的老臉上滿是感恩之色。

    「東家?」韋嬌娘抓住了關鍵詞,一邊執起茶壺,一邊壓低聲音問顧燕飛,「燕飛,你知道萬草堂的東家是誰嗎?他怎麼胡亂說話!」

    「顧雲嫆。」顧燕飛篤定地吐出三個字。

    什麼?!韋嬌娘再次驚呆了,慢慢地眨了眨眼,手一滑,茶壺差點沒脫手。

    顧燕飛很順手地把茶壺從韋嬌娘的手中接了過來,給兩人都添了大麥茶,大麥茶獨有的焦香味隨着縷縷熱氣散發開來。

    顧燕飛悠然自得地喝着茶,目光望向了萬草堂的方向。

    這家醫館賣的所謂「青黴散」分明就是《太祖手札》裏才有記載的青霉素,皇帝早就讓錦衣衛把這間醫館的底子給翻過來了,把幕後的東家查得清清楚楚。

    顧燕飛自然是從楚翊那裏得知這些事的。

    韋嬌娘還沉浸在這個消息帶來的震驚中,嘴裏喃喃念著:「居然是顧雲嫆。」

    兩人竊竊私語之時,茶鋪里的眾茶客還在爭執不休,有人覺得萬草堂的東家說得是真,更多人覺得顧二姑娘心善,不可能會害人。

    兩方人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這事到底跟顧二姑娘有沒有關係,等著看就是了。」又有一個老嫗從茶鋪外走了進來,興緻勃勃地插嘴道,「我剛從萬草堂過來,那位墜馬的公子性命垂危,他的父母說要去顧府找顧二姑娘討個公道呢。」

    「如此甚好!」旁邊的一個打扮樸素的藍衣書生附和道,「是非曲直,當面對質就是!」

    「他們還有臉去找你對質?」韋嬌娘壓低聲音對顧燕飛道,目光望着萬草堂的大門口,簡直要笑了,眼神冰冷。

    她算是知道了,這無恥之徒到底有多無恥了。

    他們兒子的命是命,阿芩的命就不是命了?!

    阿芩從小嬌氣,是在父母兄長的嬌寵中長大的,過去的十五年過得順風順水,還從不曾遭過這樣的大罪!

    韋嬌娘心頭似有一股火在灼燒着,每每想到路芩躺在床上虛弱昏迷的樣子,她就恨不能忍,既恨華家人卑劣,又怨路二夫人實在糊塗。

    茶鋪里更喧嘩了。

    周圍的好幾個茶客也都覺得這讀書人所言有理,紛紛點頭,認為就該當面對質。

    藍衣書生還想再說什麼,恰好看到了跟在老嫗身後的一個青年書生,忙改口喊道:「韓兄,你可來了!我們等你好一會兒了。」

    韓書生快步走到了藍衣書生他們的那一桌,拱了拱手,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道:「小弟來晚了。」

    藍衣書生上下打量着他,忍不住道:「韓兄,你怎麼看着失魂落魄的?」

    韓書生坐下后,喝了口茶,神情複雜地說道:「剛剛我去了趟萬草堂……」

    同桌的幾個書生面面相覷,心裏覺得奇了:他們這位同窗平日裏一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今天居然會跑去萬草堂看熱鬧。

    韓書生又喝了口茶,語氣艱澀地接着道:「我剛好聽到萬草堂的東家說,這位顧二姑娘是先定遠侯顧策的女兒。」

    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茶鋪里瞬間嘩然。

    不僅是同桌的幾個書生驚詫不已,連周圍的其他茶客也都驚住了。

    一時間,「顧策」、「揚州」、「南越」、「降敵」等等的詞在茶鋪里此起彼伏地響起。

    韓書生連喝了好幾杯茶,眸色漸深,閃過一抹濃重的陰影。

    去歲皇帝登基后,就下旨開設了恩科,去年秋天的秋闈與今春的春闈都是恩科。

    科舉三年一次,恩科那是可遇而不可求,他家中貧寒,為了趕恩科,過年前就來了京城,暫居在寺廟中。關於顧二姑娘的種種傳聞,此前他也聽了不少,原來對她的義舉還頗為敬佩。

    直到今日他方知,原來那位人人稱頌的顧二姑娘竟是那個顧策的女兒!

    「韓兄,你在萬草堂里可還聽到了什麼?」藍衣書生定了定心神,追問道。

    有些閃神的韓書生這才回過神來,把那位墜馬的華公子與路家三姑娘定了親,但路家三姑娘不願嫁,顧二姑娘為了幫好友而對華公子下咒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

    「豈有此理!」藍衣書生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義憤填膺地說道,「這顧二姑娘就因為好友不願意嫁,居然公然害人,這可是天子腳下啊,未免也太目無王法了。」

    「無法無天,真是無法無天了!」

    藍衣書生斯文的面龐氣得通紅一片,額角暴起幾根青筋。

    同桌的另外兩個書生也全都是滿腔義憤。

    他們都是讀書人,生平最厭惡那些欺男霸女之事。

    韓書生勾出一個冷笑,嘲諷道:「有其父必有其女,顧策的女兒還真不愧是他的女兒,心狠手辣!」

    方才對顧二姑娘讚不絕口的年輕婦人有些不敢置信,直接去問那韓書生道:「你說的真的嗎?顧二姑娘她真的是顧策的女兒……」

    「是真的!」韓書生的聲音像是從牙關中擠出,神情鄭重,眼眸中佈滿了一道道血絲。

    他身姿筆挺地坐在長凳上,置於桌上的一隻手緊握成拳,削瘦的身子繃緊如一張拉滿的弓弦。

    「對了,顧二姑娘定是顧策之女。」旁邊那老者怒聲道,「前不久,我就聽說顧氏女要給顧策翻案,還以為只是流言。現在看來,這件事也是無風不起浪!」

    「什麼?!」韓書生難以置信地失聲道,「要為顧策平反?!」

    「因為顧策一人之過,揚州死了數萬無辜的百姓,為此,我大景不但賠款,還割了黃水洋水域給南越,才換來了兩國議和。」

    「顧策就是大景的罪人!」

    「哪怕是將其挫骨揚灰,也難消其罪!」韓書生咬牙切齒道,忍不住憤而拍桌。

    幾個同窗交換了一個眼神,藍衣書生好言寬慰道:「韓兄,節哀順變。」

    旁邊的一個中年茶客若有所悟,就隨口問了一句:「聽這位韓小兄弟的口音,似是揚州人?」

    「我是揚州台陵城人。」韓書生的聲音更艱澀了,兩眼充血。

    同桌的幾個同窗面露同情之色。

    他們也都知道韓書生的家在台陵城,九年前,南越大軍突襲揚州時,韓書生在白鹿書院就讀,因此躲過了一劫,而他的家人全都死在了台陵城,無一活口。

    韓書生眼圈更紅了,如血似火,仰首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透著幾分言語難以描摹的悲憤。

    九年前,他正月離家去書院前,父母兄嫂弟妹還言笑晏晏,闔家歡樂。

    不過短短三月不見,台陵城乃至周邊村鎮十室九空,他的父母兄嫂弟妹全都死了,他成了無根的浮萍,從此孑然一人……他的弟妹死的時候甚至還不滿五歲!

    那一年,南越人退兵后,他也曾回過台陵城一次,整個村子全空了。

    所有人都死了!

    他認識的人都死了!

    一股如海浪般洶湧的情緒猛地將他整個人覆蓋,淹沒……

    他滿腔怒意與悲愴洶湧難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如果顧策還活着,他真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可顧策死了,早在九年前就死了,屍骨不全……

    一聽這韓書生的家在台陵城,眾人全都恍然大悟,立刻猜到了這個書生的親人十有八九都死在了九年前的那場戰火中。

    眾人紛紛對韓書生投以同情的目光。

    藍衣書生拍拍韓書生的肩膀,又道:「這顧二姑娘不過區區一名小女子,哪是她想翻案就翻案的,最重要的還是看朝中的意思。」

    他人也紛紛附和。

    直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驀地響起:「有道是,朝中有人好辦事,人家顧二姑娘朝中有人。」

    眾人不由看向了聲音的主人,一個方臉的中年茶客。

    「誰?」有人脫口問道,「難道是衛國公?聽說顧二姑娘救過衛國公的命!」

    「錯了錯了!」那中年茶客嗤笑地搖頭。

    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他才道:「是大皇子。」

    「大皇子?!這怎麼可能呢!」藍衣書生覺得不太可能,「當年大皇子是因為顧策之過才去了南越為質子,整整八年!」

    最恨顧策的人應該是大皇子才對。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中年茶客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這顧氏女手段了得,把大皇子迷得神魂顛倒,是大皇子的心肝寶貝,心頭肉!」

    「為了討她歡心,前陣子大皇子還去了無量觀祭拜顧策的牌位!」

    眾人再次一驚。

    茶鋪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瀰漫起一股壓抑的氣氛。

    「……」顧燕飛靜靜地望着那一桌的幾個書生,瞳孔一點點地變得深邃。

    風一吹,她頰畔的幾縷青絲被風吹起,有幾絲零散地拂着她雪白無瑕的面頰,使她周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悲涼。

    顧策的惡名已經持續了兩世,人人都罵他是大景朝的罪人,恨不得他永世不得超生。

    上一世,她自身難保,無能為力,只能聽着旁人唾罵他,指責他,貶低他……

    「啪!」

    韋嬌娘重重地拍桌,指著那幾個書生斥道:「書獃子,胡說什麼呢!」

    「虧你們讀了這麼多書,就只會人云亦云,我看是越讀越糊塗了!」

    「像你們這種人就是考上了進士,將來去了地方為官,也就是弄出些冤假錯案,害人害己!」

    韋嬌娘聽她祖父衛國公說過九年前的那一戰。

    祖父說,當年顧策降敵的事其實疑點重重,先帝忌憚勛貴,本可藉著顧策這件事對其他勛貴示威,可先帝沒有這麼做,反而輕輕揭過了,甚至沒給顧策定下一個明確的罪名。

    事出反常,必有蹊蹺。

    照他看,先帝十有八九是心虛。

    那一桌的書生們全都朝韋嬌娘望了過來。

    藍衣書生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先是怒,再是不屑,冷哼了一聲道:「不知所謂,竟然還有人要維護顧策這等降敵的罪人!」

    「吾等男子漢,別跟個不知是非對錯的女子論長短。」另一個書生介面道。

    幾個同窗想要安慰韓書生一番,卻見韓書生驀地起身,目光微凝,那堅毅決絕的表情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韓兄!」藍衣書生擔憂地看着韓書生,生怕他受了什麼刺激。

    「我要去告御狀!」韓書生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為了我死去的家人!」

    顧策死了,自己既不能質問他,也不能親眼看他受刑。

    但有一件事,是現在的他能做的!

    他決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顧策那等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罪人被平反!

    否則,他讀那麼多書,又有何用?!

    「等等!」藍衣書生連忙也起了身,對上韓書生堅定的眼眸道,「我陪你一起去!」

    「我們一起告御狀去!」

    「大皇子殿下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為顧策平反,我們豈能坐視不理!」

    同桌的另外幾個書生也都義憤填膺地站了起來,紛紛附和,連帶旁邊一桌的幾個讀書人也說要同往,還有人說要去喊同窗一起,頗有一呼百應的架勢。

    這些書生都彷彿沒看到韋嬌娘似的,簇擁著韓書生離開了,一個個熱血沸騰,目露異彩。

    茶鋪里的其他茶客們看得目瞪口呆,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往這個方向發展了,緊接着,茶鋪里再次嘩然,空氣中瀰漫着一種異常亢奮的情緒。

    什麼跟什麼啊?!韋嬌娘兩道英氣的濃眉蹙了起來,眸色沉沉。

    她霍地起身,心急如焚地丟下一句:「燕飛,我回去找祖父!」

    韋嬌娘也知道輕重,書生意氣,這些書生湊在一起,事情可就鬧大了,怕是會在朝堂掀起一陣風浪。

    這件事本與顧燕飛不相干,是自己為了幫路芩才把她拖下了水,自己有脫不開的責任。

    再說了,明明就是華家要害人,現在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她得趕緊去找祖父,不能坐以待斃,讓自己與顧燕飛陷入被動的境地!

    韋嬌娘越想越急,利落輕盈地上了馬,顧燕飛看着她,思索了一下,終究沒去攔。

    「燕飛,回見。」韋嬌娘匆匆地騎馬走了。

    而顧燕飛慢吞吞地喝完了杯中的大麥茶,給了茶錢后,便牽着她那匹汗血寶馬往萬草堂方向去了。

    萬草堂外,圍觀的那些路人稍微散去了一些,還有十幾人在那裏探頭探腦。

    街道上,路過的人看這裏熱鬧,也好奇地圍了過來,打聽這裏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些嘈雜的喧囂聲根本就沒有傳入顧燕飛耳中。

    顧燕飛停在了大門外,轉頭朝萬草堂里望去,一眼就捕捉到了前堂里鶴立雞群的顧雲嫆,顧雲嫆一臉正色地寬慰著華大夫人與華大老爺。

    「……」顧雲嫆眉頭一動,似有所覺,轉頭準確地朝顧燕飛的方向看來,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靜靜地相交在一起。

    她倆的眼神都很平靜,如一池靜死水,就這麼靜靜地相互看着對方,似在互相衡量,無聲地膠着著。

    顧燕飛唇角一揚,對着顧雲嫆展顏一笑。

    陽光透過上方的枝葉層層疊疊的過濾,落在她臉上,風一吹,光影在她的小臉上搖曳、跳動着,愈發顯得她的這個笑容生動之極。

    這笑容太過璀璨,太過生動,可看在顧雲嫆的眼裏,卻不太舒服。

    又是那種眼神!那種彷彿在看她,又彷彿根本不是在看她的眼神。

    顧燕飛唇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分,根本不在意顧雲嫆是何反應,她看的是顧雲嫆周身的氣運。

    這才二十來天不見,那金燦燦的金氣中夾雜的黑氣又變得更多了,彼此糾纏在一起,絲絲縷縷的黑氣像一張蛛網般將金氣纏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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