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王榭看着張藝的變臉絕技，不由也樂了。

不過隨着一道道菜上來，王榭吃的滿嘴流油，張藝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於是張藝招手叫來了服務員。

「你們這上的菜，好像和我點的不一樣啊。」

服務員拿眼睛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埋頭大吃的王榭，小聲對張藝說道：「對的，有8道菜是我們大小姐送的。」

「送8道菜？」張藝有些不了解，自己一共才點了12道菜，謝家宴竟然一下給贈送了8道？

但是看到服務員一直在偷瞧王榭，又回想了下剛才提到的大小姐，張藝不由嗤笑着搖搖頭。

「年輕是真好啊。」

酒足飯飽，張藝也沒有再客套。

「《嬰寧》版權怎麼說？」

王榭剔剔牙，漫不經心的回到：「非要《嬰寧》不可嗎？」

「嗯？」

張藝聽到王榭這話有些好奇，但是知道這小子肯定優勢瞞着自己，於是開口問道。

「那你有什麼推薦。」

「《聶小倩》怎麼樣？」

聽聞王榭的話，張藝稍微回憶了下《聶小倩》的內容。

但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嬰寧》現在第一，《聶小倩》才第五，熱度還是相差很大的，為什麼要推薦《聶小倩》？」

王榭賣了個關子，反而開始報價了。

「《嬰寧》800萬，《聶小倩》不要版權費，但要總票房的20%分成。」

「20%，你還不如搶錢來得快。」張藝假裝生氣道。

但是張藝知道，王榭肯定有后招的。

畢竟《嬰寧》影視版權外面已經有人叫到了2000萬，800萬已經算是王榭給的最大的友情價了。

而且《聶小倩》雖然要20%分成，但是如果票房不好，20%分成甚至可能還到不了2000萬。

最主要的是，看這樣子王榭和秦川似乎很是要好的樣子，這第一部要是火了，他以後還想要其他的版權呢。

王榭嗤笑了一聲，也不廢話，直接扔出了一份打印好的劇本。

張藝接過來，才發現是一份劇本。

《倩女幽魂》？竟然連劇本都寫好了？

於是張藝二話不說，直接翻著劇本開始細細看了起來。

直到40分鐘后，張藝才將厚厚的劇本合了起來。

張藝作為老牌導演，當然是看得懂劇本的好壞的。

特別是劇本經過系統的改造后，不僅十分完善，甚至連所有的分鏡頭腳步都詳實無比。

在導演位置上栓條狗都能拍好。

張藝在心裏如此評價道。

而且劇情邏輯自洽，故事情節十分新穎有趣，而且還是以愛情故事為主的，肯定能大爆。

怪不得敢開口要20%的分紅。

短暫的沉默過後，張藝長嘆了口氣。

「秦川老師的劇本寫的真好，就連我都想要拍了。」

聽到張藝誇獎自己的馬甲，王榭並沒有在意，而是他更認真的琢磨起了張藝的另一句話？

於是不由好奇的發問。

「張導不是自己拍嗎？」

王榭確實應該有些好奇，畢竟這次張藝也確實有些反常。

他也對這次的影視版權太過於重視了，甚至親自出馬和自己談版權問題。而且談好后，看樣子還不是自己拍。

要是不是張藝自己拍，那麼自己的影視版權還要給他嗎？

畢竟不是誰都能趕得上徐老怪的。

看到王榭臉上的疑惑之色，張藝當然是知道原因的。

不由苦笑着回答：「你放心，你的分鏡腳本都畫成這樣了，肯定不會拍懶的。。」

但是王榭心裏還是有些沒底。「那究竟是哪位大導演拍啊？」

「是許靜導演。」

「哦，是許導演啊。」王榭一邊嘴上說着，一邊腦海里迅速轉動，想要找找這個許靜導演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支使得動張大導演。

等等，許靜，那不就是。

「嫂子？」

看着王榭有些驚訝的看着自己。

張藝黑臉上也微微有些發熱，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要是嫂子的話，那沒什麼問題，她的《緝毒》我也看過，能絕對過硬，只要照着拍就沒問題。」

張藝看着王榭點頭，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於是將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下。

本來前兩天張藝和許靜通電話，許靜只是簡單的提了提想拍的意願，張藝就記在了心裏。

畢竟兩人也沒有什麼大矛盾，現在已經都快知天命的年紀了，張藝覺得他倆的關係還能搶救下。

他覺得要是自己悄悄拿下了影視版權，當作驚喜送給許靜，許靜一定會很感動。

畢竟馬上要過年了，一個人過年還是很孤單的。

所以才有了這次和王榭的飯局。

王榭也不免有些唏噓。

看看，愛情把這位「暴君」都逼成什麼樣子了。

「咚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

包廂的門敲響了。

稍微收斂了下情緒，張藝才開口道：「進。」

包廂門打開。

門口站着一位俏生生的姑娘，懷裏正吃力的抱着一整罐「佛跳牆」。

謝歡歡來了。

今天的謝歡歡可能因為室內有空調的緣故，只是穿着高領的紅色毛衣和藍色的牛仔褲。

看着這位姑娘款款的走進來。

張藝不免看了眼面前的小號「佛跳牆」，不由有些疑惑。

「佛跳牆上過了啊？」

只見謝歡歡調皮的笑了笑，「這個是給王榭的。」

隨後對着王榭眨了眨眼睛道：「對吧，王榭老師？」

聽着「老師」兩個字拉的格外長，王榭不由有些無奈的站起來。

「張導，給你介紹下，謝家宴的現任主廚，謝歡歡。」

隨後朝着謝歡歡道：「張藝大導演，你應該見過吧。」

謝歡歡看了眼張藝，當即說道：「當然，鼎鼎有名的片場暴君，在電視上見過好多回了。」

聽着謝歡歡如此調侃自己，張藝也不免失聲笑了起來。

「這個小姑娘真有趣。不過主廚不是謝老先生嗎？什麼時候換了這位漂亮的小姑娘了。」

看着有人誇獎自己，謝歡歡的雙眼也彎了起來：「我爺爺今年退休了，現在的主廚是本姑娘了。」

張藝看着如此可愛的小姑娘，不由也來了興緻：「那看來小姑娘的廚藝不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主廚。」

謝歡歡聽聞此語，不由挺了挺胸膛：「那當然，本姑娘可是特級廚師、國宴廚師雙認證的。」

說完還不由拿眼睛撇了撇王榭。

而王榭此時則認真的看着謝歡歡的臂膀，也沒有看到那個「特」字的認證啊？

隨着謝歡歡進來，包間內的氣氛也似乎有些奇怪了起里。

張藝看了眼王榭，再看了眼謝歡歡，不由透露出一股「我都看出來了」的眼神。

「你們啊，可真有意思。」

王榭似乎沒有聽到張藝的打趣，而是繼續研究著謝歡歡的胳膊，想看看能做出發光料理的特級廚師徽章藏哪了。

反倒是謝歡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很快。

張藝就借口家裏有事，付完賬后離開了。

而王榭看着張藝走遠，不由摸摸頭，也就要開口告辭了。

「好了，那這樣我也要回去啦。」

聽到王榭的話，謝歡歡的眼神瞬間暗了一下。

「那好吧，我送送你。」

套上紅色羽絨服，謝歡歡依舊抱着罐子，陪着王榭慢慢往出走。

除了謝家宴大門，王榭才發現。

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啊，真不錯。」

「是不錯。」

看着雪花一片一片落到了自己和謝歡歡的頭上和衣服上。

小姑娘似乎被洞的抖了起來。

王榭不由開口勸道，「就送到這吧，外面太冷了，你快回去暖和暖和吧。」

謝歡歡咬着嘴唇搖了搖頭，繼續陪着王榭往前走。

王榭無奈，只能放慢了腳步。

沉默的兩人走了一會，眼看快到打車的地點了，謝歡歡不由用烏黑的眼睛看着王榭說道：「王榭，我……」

看着謝歡歡第一次這麼扭捏的樣子，王榭不由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謝歡歡猶豫了一下，才改口說道：「沒什麼，就是想說，認識你這個會做菜，還能和我談的來的朋友，真的很不容易。」

王榭不由摸摸自己腦袋，好奇的問道：「以前你都沒有朋友嗎？」

「沒有。」謝歡歡有些情緒莫名的說道：「沒有像你這樣的朋友。」

「啊？」王榭有些更疑惑了。

「以前都是一些關係普通的同學，而且平常放假也基本跟着爺爺練廚藝，所以和其他人也不是很聊得來。」謝歡歡情緒有些更低落了。

看着往常歡快的女孩現在卻有些落寞的樣子。

王榭不由輕聲安慰道：「沒事，我又遇見了那個老人，他又給了我幾張失傳的菜譜，等我整理好了給你。」

是的，所謂失傳只指地星失傳，又不是地球失傳了。

而謝歡歡這時候也沒有聽出來王榭編的瞎話，而是盯着王榭說道：「王榭，你真好。」

「還行吧。」王榭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很快，一輛空着的計程車停在了兩人面前。

王榭撓撓頭，和謝歡歡告了別。

當王榭正打算拉開車門上車的時候，謝歡歡又喊了一聲。

「王榭...」

「怎麼了？」

拉開車門的王榭有些疑惑的回了頭。

「嗯...你把這罐佛跳牆帶上，我專門給你做的。」

「嗯，好的，謝謝了。」

「不用。」

上了車的王榭關上車門，懷裏抱着「佛跳牆」的罐子。

司機看了眼王榭，不由開口道：「女朋友嗎？」

「啊？跟我說話嗎？」王榭看了眼司機，「不是，就是一個好朋友。」

司機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真是個好姑娘啊。」

王榭回頭看了眼雪地里的一抹火紅。

也隨聲附和道。

「確實是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