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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先生的金絲雀 - 第287章 鬥毆字體大小: A+
     

    六點四十、邵從亦是有些立不住了。

    看了眼付婧道:「你去找找。」

    而此時、君華酒店停車場,慕晚的黑色林肯停在停車位上,一輛白色的賓士瞬間橫亘在自己跟前。

    後座,本是低頭翻閱文件的姜慕晚一頓,側身向前望去。

    只見白色賓士的駕駛座被拉開,一身藏藍色西裝裝扮的人踩著一雙裸色高跟細下了車,華亞背脊挺直,渾身散發著一種商務女精英的氣質。

    她倚門而站,面含淺笑望著姜慕晚,帶著淡雅自信的淺笑。

    身前,半夏見是華亞,轉身回眸望了眼姜慕晚,後者淺笑了笑,如同見了老友那般伸手將膝蓋上的文件悉數擱在身旁,而後、踩著七八公分的高跟鞋推門下車。

    與華亞商務精英的裝扮不同,姜慕晚一身高級定製款的淡藍色旗袍在身,顯得整個人高貴優雅,有那麼幾分當家主母的風範。

    停車場內,華亞站在門邊笑望姜慕晚,而後者,站在車旁,以同樣的姿態望著她。

    「怎麼?華總是來恭迎我的?」姜慕晚問,話語間帶著幾分弔兒郎當、、

    華亞低眸,再抬眸之間,唇邊笑意深了深:「倒也不是。」

    說著,她低身從駕駛座門邊抽了份文件出來,扔在黑色林肯的引擎蓋上,啪嗒、砸響了車內警報聲。

    立在車邊握著車門的人伸手哐當一聲帶上了車門,踩著銀色高跟鞋朝引擎蓋而去,拿起上面多的文件,一圈圈的繞開線圈,將文件抽了出來。

    入目,姜慕晚視線一沉,片刻,抬眸望向華亞,後者道:「一份文件而已,登不了什麼大雅之堂,但也絕對能讓姜總頭疼幾天了。」

    「c市的人不知姜總的江山有多壯闊,不見得我不知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華亞對姜慕晚的了解勝過c市的任何一個人。

    連日來的打探,更甚是知曉了這人在c市放出了多少料。

    慕晚將文件塞回去,而後將手中文件袋子又扔到了引擎蓋上,不顯山不露水道:「我請華總上台去給c市人名群眾科普科普?就這點東西你也想拿到我跟前來威脅我?華亞、離了首都你的腦子當真是越來越不行了,策劃策劃搞不過我們,風控風控搞不過我們,這些陰嗖嗖賤兮兮的手段你到是玩的溜。」

    姜慕晚聲響不大,但說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極有力量。

    「那得得益於姜總的指點,」首都不是c市,c市也不是首都。

    在c市不能用首都的那一套來行事,在首都更不能用c市的那一套來行事。

    這二者之間是有區別的。

    「09年1月,達斯成立餐飲行業風控部,姜慕晚、僅這一點你今日就能被萬人唾罵,」她姜慕晚要做的不是拿到華眾,其真正的目的是想讓華眾改名,變成達斯的附屬品。

    說句狼子野心也不為過,

    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姜慕晚她幹起來是一件又一件且樂不思蜀。

    完全不顧仁義道德,不在乎外界的看法。

    她想要的是得到華眾並且將它變成所屬品。

    姜慕晚笑了笑,落在引擎蓋上的手緩緩敲了敲,挺拔的背脊,高雅的姿態無一不給人一種遺世而獨立的美感,她輕啟薄唇,吐出涼薄且毫無溫度的兩個字:「罵我的人何其多。」

    這c市上上下下的人,誰沒有問候過她祖宗十八代的?誰人不說一句她姜慕晚是個狼子野心的白眼狼,被萬人罵?

    她姜慕晚要是怕這個就不會動手整頓華眾。

    她姜慕晚若是有什麼仁義道德也走不到現如今這一步。

    「罵你的人何其多,但罵宋家的呢?」華亞悠悠涼涼開口,擒在唇邊的笑意深了又深。

    見姜慕晚目光盯著她,華亞再度悠悠開口:「宋家二女,靠天吃飯,宋家門庭,難以攀援,這首都多少人因宋家高貴而對你們望而卻步?又有多少名利之人垂涎你們又不敢有所動作?姜慕晚、你說,若是首都的人知曉你姜慕晚不過如此,會如何?高潔聖雅的門庭里出來的不過也就是這等貨色。」

    「華亞、未免自己親爹死了,你就要禍及我的家人吧?」

    五月底,華亞父親因癌症去世。

    都說禍不及家人,是以從一開始,姜慕晚即便知曉此事也未曾言語,直至今日,華亞拿宋家說事。

    直至今日,她站在自己跟前侮辱宋家門庭。

    本是話語平平的二人話鋒一轉,臉面上均是露出森冷寒氣。

    華亞此行的目的本是不讓姜慕晚參加活動。

    但顯然,在此時的交談中,這已經不是重點。

    哐當,華亞伸手甩上車門,邁步向著姜慕晚而去。

    未有半分言語,直接動了手。

    商場女強人的氣場素來不輸任何人。

    霎時,君華酒店停車場內,一身旗袍的姜慕晚與一身職業裝的華亞扭打成一團,且出手都是有招有式。

    無疑都是練家子。

    半夏見此,猛的推開車門出去,頃刻之間,恰見華亞伸手摁著姜慕晚的肩頭將她砸在車窗上。

    砸的姜慕晚微微眯了眯眼,猛然間,猛抬膝蓋,頂在了華亞的腹部,隨即抬腿將她踹在了林肯的引擎蓋上。

    「想打架?我奉陪到底,」言罷,她伸教踢掉了腳上礙事的高跟鞋,剛剛還精緻盤起的髮絲此時微微零亂。

    「二對一?」華亞冷呵了聲。

    姜慕晚視線落在半夏身上,挑了挑眉,後者會意,往後退了退。

    大病一場,身體不如扔在恢復當中,在加上今日著一身旗袍,難免有些受制。

    華亞揮舞著拳頭過來,她偏頭躲過,一腳踹在她的側腰上。

    一秒之間,華亞扶著倒車鏡一腳踹了過來,慕晚後背砸在了另一輛車上,霎時、警報聲響遍停車場。

    華亞緊跟過來,姜慕晚一個側身,摁著她的腦袋砸在了引擎蓋上。

    咚的一聲,結束了這場為期不長的扭打。

    白色寶馬的引擎蓋被砸凹進去了一塊。

    一旁,半夏見此,驚住了。

    她原以為眼前的這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卻不曾想到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她下手時,沒有半分顧慮,這樣一個女人,叫人望而生畏。

    姜慕晚站在白色寶馬車旁,望著倒在地上的華亞,低眸瞧了眼,微微急促的喘息聲告知半夏,她也並非輕而易舉的參與鬥爭。

    「半夏,」女主人涼薄的嗓音是響起。

    半夏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向著慕晚走去,低聲喚到:「太太。」

    「拖起來,扔她車上去,留個聯繫方式給這位車主,讓她找我們談賠償之事。」

    「明白,」半夏點頭回應。

    姜慕晚轉身,行至車旁穿上鞋子,而後彎身拾起地上的文件,面色冷沉將文件扔在車裡。

    站在車邊穩了穩心跳。

    被顧江年圈在身邊養了許久,姜慕晚明顯覺得自己此番體力不支。

    穩了許久才穩住。

    正欲轉身,電話響起,那側、付婧急切的話語聲傳來:「在哪兒?」

    「停車場,」她答。

    而後將手機拿開看了眼時間,六點五十二,還有八分鐘。

    不遠處,一輛林肯車內,有兩人驚心動魄著。

    一個是顧江年,一個是余瑟。

    前者是因擔心她身體,後者是因見不得這種廝殺紐打的場面。

    莫說是半夏,就連羅畢坐在車內都驚呆了。

    他怎也想不到,自家太太還是個練家子。

    那下手的狠勁兒,

    又狂又狠。

    似是思及什麼,有些擔憂的望了一眼坐在後座的自家先生。

    這日,顧江年推了半天空出來,去了夢溪園,遊說余瑟同自己來參加這場宴會。

    她的本意,是想拒絕的,也確實如此做了,但奈何顧江年並不准備如此放過她,他苦口婆心使盡手短的規勸她,頗有一副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架勢。

    最終,余瑟挨不住這人遊說,答應了。

    顧江年寓意何為,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實則、從華亞開始動手時,他便坐不住了,只是、忍住了。

    「那人是誰?」余瑟問,話語微顫。

    顧江年目光從站在車旁喘息著的姜慕晚身上收回,「競爭對手。」

    男人落在身旁的手緩緩緊了緊,看了眼時間,望著余瑟道:「不早了,上去吧!」

    電梯口內,慕晚呼吸逐漸平穩,站在電梯口裡等電梯。

    忽覺身後有人走近,側眸望了眼。

    剛剛平穩的心又急速跳動起來。

    顧江年與余瑟站在身後且二人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自己身上。

    余瑟目光倒是較為平靜。

    反倒是顧江年的目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三足鼎立,無人言語。

    空氣漸漸逼仄。

    尷尬的氣氛席捲而來。

    若是往常見了余瑟,定然會客客氣氣的喊一句顧夫人,。

    可此時、在知曉了余瑟知道她與顧江年二人的關係之後,無了半分言語。

    余瑟亦是。

    若姜慕晚還是哪個姜慕晚,與顧江年沒有關係,今日見面,怎麼著都會點頭問候一聲,而後客客氣氣的喊上一句姜小姐。

    可此時、只剩下了無言。

    而顧江年呢?站在身側成了夾心餅乾中的奶油。

    無論他此時想著誰開口說話都不妥。

    向著余瑟,姜慕晚會有意見,向著姜慕晚,余瑟定然心中不平。

    有那麼一瞬間,他只想道一句,男人不易。

    電梯的到來打破了這場尷尬的沉默。

    姜慕晚站在電梯前,有些猶豫不決,甚至想讓他們母子二人先行上去。

    余瑟對姜慕晚的印象,很刻板,刻板的將她和姜家那群豺狼虎豹歸結到一處去。

    卻忽略了一些本質上的東西。

    直道今天看見她在停車場穿著一身高級定製款的旗袍與人搏鬥,她才猛然理解顧江年說的那句心靈上的救贖從何而來。

    她深知顧江年的不易,直至今日見了姜慕晚,才將不易二字引申到姜慕晚身上。

    電梯內,慕晚背脊挺直站在一旁,凌亂的髮絲披散在腦後。

    身旁,站著余瑟和顧江年。

    這種時候,如果只有顧江年,姜慕晚不說撒嬌賣萌也絕對會上去求一番安慰。

    可此時、她不敢。

    這種感覺,如何言明?

    大抵是你看著別人家地里嫩油油的大白菜想去拱時,結果發現主人在。

    不得不老老實實的站好,以防被主人家當成人販子弄進派出所。

    肩胛骨陣陣疼意傳來,她不好伸手去抓,反倒是小弧度的繞了繞肩膀。

    顧江年見此,有些擔憂的話語哽在喉間,想開口,擔又顧及余瑟,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莫名的有些羨慕那些婆媳關係好的家庭。

    最終,未有直言片語。

    不言語、有兩點,一來、怕促進二人矛盾。

    二來、希望余瑟能多想一分。

    他在賭,賭余瑟能多想那麼一兩分。

    須臾,慕晚身旁一隻細長的手腕深了過來,指尖握著手帕,遞到她跟前。

    瞬間,一股愕然之意爬上她的心頭,姜慕晚呆了數秒。

    她未曾想到,在如此情況下,余瑟會有如此舉動。

    莫說姜慕晚,就連顧江年都未曾想到,望著余瑟的目光中震驚盡顯。

    余瑟此舉,無疑是給了彼此一個台階下。

    給自己台階,也給顧江年和姜慕晚台階。

    三人的關係里,於顧江年而言是難兩全的,母親和愛人他都不好只向著一方,所以、他站在一旁即便看見姜慕晚在揉肩膀也沒有開口言語出來。

    無疑、他賭贏了。

    余瑟從某種情況下而言仍舊是心疼顧江年的,不想看見他陷入兩難的境地,也不想看見他處在婆媳關係中左右為難。

    這一塊手帕,遞的是家庭和諧。

    也是成全。

    成全姜慕晚跟顧江年二人的這段婚姻。

    自己往後退了一步,站到了自己該站的位置上。

    余瑟無論從哪方面而言,都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深知自己該站在什麼位置上,無論是顧江年創業,還是顧江年顛覆顧家,她都站在自己該站的位置上,不去叨擾他,給他增添過多的煩勞。

    對與顧江年跟姜慕晚結婚一事。

    她從短暫的不願接受之後,仍舊退到了自己合適的位置上。

    無疑,余瑟是個深明大義的母親。

    姜慕晚不得不承認,自己心頭漏了一拍,望著遞過來的那塊手帕,緩緩的伸出手,握在掌心間,忍住心頭顫慄,道了句:「謝謝。」

    余瑟目光落在姜慕晚身上,慈愛的目光泛著些許溫軟:「有空回夢溪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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