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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先生的金絲雀 - 第53章 何其倒霉?字體大小: A+
     

    你若問姜慕晚,用何來形容此時此景。

    顧氏江年,真特么是個掃把星。

    高速上,將將見面的二人連敘舊的話都未說完。

    便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行車事故給打斷了。

    姜慕晚拉着扶手心驚膽戰,面色微微寡白。

    而身旁,男子一聲粗口憑空而起。

    前方,一隊排序整齊的黑色林肯車隊以平穩的速度向前駛去。

    車內、徐放握著方向盤,手心儘是冷汗。

    透過倒車鏡看了眼後方打着雙閃的車,心頭微微沉了沉。

    回憶數分鐘之前,徐放只覺車內空氣一陣逼仄,靠在後座的男人鐵青著臉,落在膝蓋上的手背青筋直爆,周身攏著一層陰霾。

    數秒------沉靜的車內有手機鈴聲響起,這人似是未曾聽到。

    鈴聲響了停,停了響,因着首都這方事態嚴重,徐放擔憂錯過要事。

    於是、謹小慎微開腔:「老闆。」

    「別上去,」顧江年突兀開腔。

    「什麼?」徐放疑惑。

    「別上去,」顧江年在道,話語陰狠,明顯有了不耐煩之意。

    徐放這人,察言觀色本事若說二流,只怕是無人敢自稱一流。

    他看了眼後方車輛,在思忖了一番他們此時的處境。

    本就是爭分奪秒來處理事情的,不然何苦放着專機不坐,讓一眾老總分艙而坐?

    於是,權衡利弊之下,徐放使了點手段,將旁邊一輛灰色的大眾給別過去了。

    這叫什麼?隔山打牛?借車傷人?亦或是?繞道而行?

    身後一聲巨響響起時,徐放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自家老闆。

    見其面色稍有好轉,提起的心,狠狠的落了下去。

    姜家慕晚,何其可憐?

    顧氏江年,萬分小氣。

    徐放後來才知道,這二人,可謂是頂頂絕配,一個小氣,一個記仇。

    真可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七月,盛夏的陽光鋪灑下來,將整個城市都置於火爐之中。

    熱的人們不敢輕易踏足出去。

    七月初,君華首都執行總裁的醜聞被狠狠壓下去,僅是一夜之間,半分波瀾也未曾見到。

    而顧江年的手段,也是極快的,配合警方做一切調查,眼睜睜的看着警察將人送進監獄。

    能坐上君華執行總裁位置的,說白了,得識抬舉。

    你若是識抬舉,顧江年可以讓你在監獄中安度晚年,若是不識,另當別論。

    首都執行總裁的位置,牽連了大大小小官員與利益,一個企業做到如此,若說中間沒點彎彎道道只怕是無人相信的。

    與其說顧江年此番來給人擦屁股,不若說是來穩住一眾合作商那顆躁動的心。

    七月二日傍晚時分,看守所已過探視時間,可有一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出。

    看守所內,昏暗的環境中透著無限燥熱,七月的天,離了空調該是何其艱難?

    男人坐在玻璃房的這一端,挺拔的身子斜斜靠在椅子上,指尖夾着根雪茄,,冷漠無情的目光落在對面人身上,潔白的襯衫不消片刻汗濕了大片,衣衫緊貼著後背,即便如此,這人端坐的姿勢依舊高雅,如同那天上月,讓人高不可攀。

    「熱嗎?」男人突兀的話語聲響起。

    拋開了一切該問的,而是問了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驚得對面的人渾身一顫。

    「顧董,」男人垂首喊了如此一句話。

    「恩、」顧江年溫聲淺應,沒了在商場時的冷厲,那溫溫淡淡的一句恩,既然讓人覺得帶着半分溫情。

    「對不起,」男人再度開口,話語間帶着輕顫、細細聽來,甚至還有半分哽咽。

    顧江年其人,對下屬要求極高,君華提拔上來的一眾高管,哪個不是家庭和睦的?

    對於那些小三小四環繞,花邊新聞滿天飛的人,永遠都坐不上君華高管之位。

    只因、顧江年早年間道過如此一句話:「逢場作戲無人言,假戲真做得掂量。莫讓自己那些不該有的慾望影響公司聲譽。」

    商場上,多的是逢場作戲的男男女女、

    但假戲真做,得付出代價。

    更何況是他這般帶着小三醉駕鬧出人命,顧江年怎會容得下他?

    「你對不起的是你的妻子,不是我,」男人手中雪茄煙霧繚繞,微眯着眼,用及其平靜的話語回應他。

    「你帶着情人鬧出人命,她本可棄你不管不顧,但卻被社會輿論壓着不得動彈半分。」

    男人涼薄的話語從嗓間溢出來。

    「你年邁的父母與年幼的子女都成了她的負擔。」

    「顧董,」另一頭,男人捂著面龐低泣出聲,這個前兩日還在商場上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成了階下囚。

    顧江年真的只是在為他妻子抱不平嗎?

    不是。

    他今日坐在這裏,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目的的。

    男人手中雪茄煙霧不斷,他靜默無聲的看着,坐在這燥熱的小格子間里,渾身冒着熱汗。

    直至良久之後,男人才入主題:「你的妻兒父母可以不因你受任何干擾。」

    顧江年其人,最善瓦解他人之心。

    「顧董需要我做什麼?」低泣的男人猛的抬起頭望向他,絕望的目光中又透出些許希翼。

    顧江年這人啊!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是有目的的。

    如他這般段位的人,怎會跟一個階下囚坐在看守所的小隔間里侃侃而談?

    這日晚間,徐放見顧江年出來,只見他身上襯衫濕了大半,汗津津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健碩的身材。

    「顧董,」見人出來,徐放緊忙收了手中電話,跨步迎上去,面兒上表情稍有些難看。

    「恩、」大抵是太過燥熱,在那個小格子間里留了太多汗,男人面色不佳。

    這一聲不咸不淡的恩帶着些許涼颼颼。

    「c市那邊,出事了。」

    徐放小心翼翼的話語聲讓顧江年前行步伐一頓,側眸,男人陰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等著下文。

    看守所門口,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可此刻,不得不說。

    「恆信前日新開的游輪上出了人命,」恆信集團乃c市數一數二的重工企業,說是余家的產業,但無人知曉,這背後的大股東是c市首富顧江年。

    恆信承包了整個c市瀾江的游輪,相當於霸佔c市的半個旅遊圈。

    「說清楚。」

    「恆信游輪開業當日從織品酒業進了一批酒,那批酒有問題,游輪上全員食物中毒,有兩位七十歲歲以上的老人當場沒搶救過來,織品酒業是楊家的企業,這應該是姜副總的手段。」

    徐放說完,不敢看顧江年的面色,只知曉,在這六月三伏天的夜晚,他只覺身旁的風都是陰森森的。

    垂在身旁的手,冷汗涔涔。

    身旁男人陰鬱的目光如同死亡之風似的,緩緩吹過來。

    ————c市————

    瀾江十號碼頭,救護車呼嘯聲不斷,來來去去的往各大醫院送人。

    路邊,一輛黑色平治停在停車位上,後座的女人眉眼清冷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看着來往醫護人員抬着擔架急速奔走。

    看着眾人面色慘白,顫顫巍巍的從碼頭出來,看着一眾聞風而來的記者舉著相機猛拍。

    看着余江面色陰沉站在碼頭出入口。

    有些人,生來無情。

    曾經有人這般形容過姜慕晚。

    縱使她頂着一張有溫度的臉,也掩飾不了她是個無情之人的事實。

    她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身旁人的命,不是命。

    織品酒業是楊家那萬畝森林中最後一顆果實,而姜慕晚,偏偏對他這顆僅剩的果實,下了毒藥。

    讓楊家,徹底站不起來。

    讓楊珊,徹底沒了後盾。

    你瞧,姜慕晚何其有手段?

    弄死楊珊明明不費吹灰之力,可她偏要一寸一寸的磋磨她,一根一根的抽掉她的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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