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而是我,」韓瑾瑜說,「我現在送你去機場,你必須要馬上離開,也不要先回x縣,有點危險,先回宋家。」
宋家那邊畢竟是顧及到宋翊的身份,所以必然不敢輕易牽扯上。
但是,看著宋疏影的表情就已經是陰鬱了。
她抱著手臂,看向韓瑾瑜:「所以,現在又是要把我排除在外了么?什麼都不告訴我?什麼都不讓我知道,然後索性再一消失就消失幾年?」
這是宋疏影的一塊心病,也是韓瑾瑜不可說的秘密。
就在韓瑾瑜要開口說話的同時,宋疏影擺了擺手:「好吧,我聽你的,現在送我去機場,不要讓我留下來妨礙了你。」
車子啟動,在道路上平穩的行駛著。
韓瑾瑜的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前面的道路上,他說:「疏影,五年前的事情,確實是我的錯,剛開始是我不知道,後來知道了,我是應該一切都告訴你,但是……知道多一分,就多一分危險,所以,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知道我一走就是五年的話,我會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不要等我……」
宋疏影笑了一聲,目光嫵媚,「你怎麼知道我是在等你呢?」
韓瑾瑜一時語塞。
跟宋疏影比口才,韓瑾瑜永遠都比不過。
宋疏影安靜下來,嘆了一口氣,「那如果是已經等了呢?」
韓瑾瑜一時間沒有說話,等到過了許久,前面的路上遇上一個紅燈,車輛停下,宋疏影才聽見韓瑾瑜低沉的聲音:「哦,那就跑不掉了。」
宋疏影聽了這句話,倒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韓瑾瑜應該是知道宋疏影的脾性的,越是不讓她如何,她就偏要如何,就比如說你不讓她等,她就偏偏會等。
宋疏影抿了唇瓣,別開臉看向車窗外。
高雨說,韓哥比你受到的苦更甚,就原諒他。
可是,沒有經歷過那種日復一日被一點一點消磨掉的希望,就沒有資格這樣說,她和韓瑾瑜之間,早已經不是原諒不原諒簡單兩個字了。
車窗外,白天金燦燦的陽光將窗外綠葉上找出白光。
不過,她看的出來,現在的路線,並不是去機場,等到了目的地,是一家醫院。
宋疏影的手指搭在安全帶上,「需要我下去陪同么?」
「要。」
宋疏影臉上展現出迷人的笑容,「好。」
醫院裡,張老已經上了呼吸機,病床邊上趴著已經快哭斷了氣的,是張艾。
「爺爺……」
張夫人手裡拿著一串佛珠,自從去年開始,她便信了佛教,開始了吃齋念佛,手中的佛珠幾乎便不離手了。
宋疏影這一次看見張夫人手中佛珠,才聯想到,為何上一次去張家吃飯,張夫人會只吃桌上的素菜而不沾葷腥。
「韓哥,你們來看爺爺了!」
張艾看見從病房門外進來的宋疏影和韓瑾瑜,雙眼在一剎那放出光彩,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淚。
張老似乎也是聽見了張艾的聲音,渾濁的眼睛轉動了一下,向這邊的韓瑾瑜看過來,從喉嚨里咕嚕了兩聲,呼吸面罩上面就蒙了一層模糊的水汽。
宋疏影沖著張艾笑了笑,比出一個噓的手勢來:「小聲,你爺爺需要靜養。」
張艾立即就閉上了嘴巴,一雙眼睛靈動波閃,揉了一把還紅著含淚的眼睛。
張夫人倒是吃驚了一下,之前她勸過幾遍不讓張艾哭,但是張艾的眼睛就好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眼淚一直往下掉啊掉,甚至讓張夫人都生氣的訓斥了她,才算是偃旗息鼓了一會兒,不過現在,竟然宋疏影一句話就給說的不哭了……
這個宋疏影……
她特別觀察了一下宋疏影,似乎是真的有所不同。
能看得出來,張老師有話對韓瑾瑜說。
張夫人找醫生來看了一下,情況還是不錯的,便暫時將呼吸機給撤了,說:「病人的情況還不算穩定,最多十分鐘。」
張夫人點頭:「謝謝醫生了。」
張家真的已經敗落了,敗落也僅僅就是這麼幾天的工夫,不管是家族中的企業,還是通過洗白的產業,全然都被暫扣。
而張老,也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已經到了垂暮。
張夫人俯身在張老身邊,說:「我就在門外,你有事就叫我。」
張老從喉嚨里哼了一聲出來。
張夫人和宋疏影、張艾三個人一同出了門,這裡並不是vip的病房區,在外面的公共座椅上,坐著有正在打點滴的病人。
張家竟然已經敗落到這種地步了么?
宋疏影看了一眼身後的張夫人,張夫人對張艾說:「奶奶有點渴了,艾艾下去,給奶奶買杯紅豆水。」
張艾點頭:「好啊,影姐姐要喝點什麼?」
宋疏影說:「礦泉水就好。」
等張艾走到走廊盡頭的電梯旁,宋疏影便看向了張夫人,她知道,既然張夫人現在支開了張艾,一定是有話要單獨和她說。
此刻,從走廊另外的病房內推出來一輛擔架車,醫生護士緊急的從走廊中經過,叫了兩聲:「借過,借過。」
張夫人站的位置有些偏靠中間,眼看著輪子就要碾壓上她的鞋面,宋疏影急忙拉了一下張夫人。
「謝謝。」
張夫人撫了一下身上衣服的褶皺,才看向宋疏影,「我有事想要求宋小姐幫忙。」
宋疏影眼皮一跳。
求……
張夫人用了一個字,是「求」。
「張夫人您不用客氣,有什麼我這個小輩能幫的上忙,就一定會幫的。」
這句話,也算是回答的滴水不漏了,能幫得上,也要看到底是什麼忙。
張夫人笑了笑,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撲簌開的魚尾,不過,一雙丹鳳眼,看起來卻也是十分漂亮,能夠看得出,往前倒退二十年,張夫人絕對是那種古典的美女。
「這個忙,宋小姐肯定是能幫得上的,」張夫人說,「只是,我希望宋小姐能幫忙勸一下艾艾,能讓她在最近這幾天,就去美國,找她父母。」
「她想要在這裡陪著你和張老,我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不,」張夫人搖了搖頭,「老爺快不行了,就算是他還能活一年,也註定到現在只能活一個月了……」
宋疏影沒有明白,張夫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剛剛開口想要問,已經看見從電梯內匆匆跑下來的張艾,張夫人已經抓住了宋疏影的手。
「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拜託了,宋小姐,這對於你來說,也就只是說幾句話的工夫,但是我們這邊張家,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奶奶,你在和影姐姐說什麼呢?」
張艾將紅豆水給張夫人,從口袋裡又拿出來一瓶礦泉水遞給宋疏影。
張夫人笑了笑:「宋小姐有話想要對你說。」
宋疏影目光陡然凜了一下。
張艾問:「姐姐,你有話對我說?」
宋疏影目光移開,看向張艾:「嗯,姐姐有話對你說。」
張夫人說:「我去醫生辦公室,問一下你爺爺的情況,你和宋小姐說會兒話。」
等張夫人離開,宋疏影拉著張艾坐在了公共座椅上,問:「上一次的生日宴會怎麼樣了?」
上一次張艾特別穿衣打扮,而且還買了特別的禮物,就是想要去跟他們班長表白,但是卻沒有想到,人家已經有了女朋友了,就坐在身邊,當她說完表白的那一段話之後,人家當場的接吻就狠狠的打了她的臉。
「不怎麼樣了。」
從張艾臉上,看的出一絲落寞,宋疏影便知道了。
張艾覺得委屈,眼圈便紅了,眼淚說掉下來就撲簌簌的掉下來。
宋疏影這一瞬間甚至覺得,也許張艾在張老病床前哭,並不完全是為了張老,應該有很大一部分的可能性,都是在哭自己的這段夭折的暗戀吧。
宋疏影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來一包紙巾來,遞給張艾,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艾艾,你有沒有想要去國外,去更廣闊的世界去看看呢?」
「嗯?」
張艾原本不覺得想哭,但是,宋疏影提起來之後,她就莫名的委屈想哭了。
「如果你走更多的路,看更多的人和事物,就會發現,現在你執著於的一些東西,根本就是無意義的,你以為你是在天空中飛翔的鳥兒,但是根本就都是井底之蛙,」宋疏影說,「就比如說你現在看中的這個男生,其實也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是的,」張艾抬起頭來,說,「我想要找一個像是韓哥那樣的男朋友,能夠保護我,替我遮風擋雨的真正的男人。」
宋疏影聽見張艾的這種比喻,忽然就笑了出來:「沒有吧,你韓哥也是一個普通人,我們都是普通人,不要把別人看的太神化了,都是一樣的。」
張艾躊躇了一下,問:「影姐姐,你很喜歡韓哥,是么?」
「嗯。」
「是愛么?」
宋疏影微微怔了一下。
是愛么?
「是吧。」
「那喜歡和愛有什麼區別么?」張瑤搖頭,「我分不清楚。」
「等到你有了你想要嫁的男人,或者說是非他不嫁的人,」宋疏影看著前面醫院白色牆面,說,「想要他身邊只有你一個女人的時候,那就是愛。」
張艾眨了一下眼睛:「那姐姐你呢?是不是非韓哥不嫁呢?」
這個問題,宋疏影現在並沒有回答。
她並不知道,在一起兩年,等了五年,才終於等到韓瑾瑜回來,如果到了可以嫁的時候卻不嫁,那是不是有點虧了?
宋疏影這樣想著都不禁搖了搖頭笑了。
張艾又問了一遍:「是不是?」
宋疏影說:「我只能說,我現在所有的精力,都已經放在去愛韓瑾瑜了,如果有七分精力,那就愛七分,如果有三分,那就愛三分……」
張艾動了動唇,她其實想問,那如果一分都沒有了呢?但是,最終她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她已經可以料想到宋疏影的答案了。
………………
而此時此刻,病房內,張老竟然從床上直接下床來,撲通一下跪在了韓瑾瑜的面前。
韓瑾瑜向前一步,急忙將已經瘦的皮包骨頭的老人扶起來,「張叔,你這是要做什麼?!」
張老扶著床邊猛地的咳嗽了一陣,韓瑾瑜回身去給張老倒了一杯水端上來,張老就著水杯喝了兩口,粗喘了一會兒,才終於動了動手腕。
「瑾瑜,我一直是把你當成是我親生兒子對待的,但是,卻沒有想到,到頭來,卻是讓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反咬了一口。」
韓瑾瑜站在床邊,筆挺地站著,卻並沒有開口說話。
張老接著說:「從去年,那幾批貨被無故給劫走,我就已經知道了,有內鬼,只不過,這個內鬼我始終都沒有放在你的身上,我甚至之後還懷疑了張俊……」
這個韓瑾瑜知道,當時在張家裡裡外外進行大清洗,韓瑾瑜卻是唯獨一個並沒有納入調查的人。
一直到最近在韓瑾瑜回來之後,張老因為張夫人的建議,特別留了一個心眼,將兩份資料一真一假,真的透露給韓瑾瑜,假的透露給別的人,最終,卻還是在碼頭被警察給圍了。
那個時候,張老就知道了,原來,這個卧底,這個內鬼,竟然就是他一直最信任的韓瑾瑜。
當時張夫人提出這個可能性的時候,張老還與張夫人大吵了一架,說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可是,到頭來還真的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說過識人很准,卻還是用錯了最大的一顆棋子。
張老現在說話說一會兒就需要停下來喘一會兒氣,再說話的時候,聲音便又微弱了一點。
韓瑾瑜將手中的水杯放回桌上,說:「張叔……」
張老擺手:「多餘的話也就不用說了,我現在手下的那些人,特別是張俊,恨不得將你給碎屍萬段,張家這一劫是過不了了,我現在就想要請你,高抬貴手,能放了我的兒子孫女……至於溫雅的女兒,現在是在張俊的家裡,我可以告訴你地址,或者現在就打電話給他,讓他把那個小女孩送過來,只要你答應我,這件事情,只怪罪在我一個人身上……」
他現在能保住的,也就希望並不要波及到他的兒子和孫女,真的也是事先做好了準備,要不然怎麼能夠讓兒子先移居去了美國。
韓瑾瑜一雙眼睛抹黑髮亮,他看著面前老人滿臉被歲月爬上的褶皺,說:「好。」
十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在醫生進來幫張老重新戴上呼吸機的時候,他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了。
張夫人很清楚明白,剛才的精神明顯看起來不錯,是迴光返照了。
張老拉住了張夫人的袖子,張夫人俯身趴在呼吸面罩上,聽見了幾個字。
她直起身來,說:「我知道了……艾艾,你在這邊陪著爺爺,我下去送一下宋小姐。」
「好。」
張艾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知道爺爺身邊必須時時刻刻有人陪伴,於是就坐了下來,和宋疏影揮手說再見。
張夫人跟下來,是想要陪同宋疏影和韓瑾瑜,去郊外的廢舊居民樓,去找溫雅的女兒的。
在路上,宋疏影直接摸出韓瑾瑜口袋裡的手機,將手機給拿了出來,翻出通訊錄來找到許謙的手機號,給許謙打了過去。
「許先生,我是宋疏影,現在正要去救你女兒,在城郊。」
許謙說:「我們已經到了,在車裡。」
張夫人說:「告訴他不要報警,要不然會激怒張俊,恐怕對孩子不利。」
許謙剛剛說了兩個字,就被一邊的溫雅將手機給搶走了,她對著手機里喊:「宋疏影,你還我的女兒!你不要以為這是韓瑾瑜的女兒,你就能將她搶走,不可能,那是我的女兒!你不能讓她喊你叫媽媽!」
電話另外一頭,許謙撫了撫額,將溫雅壓制在自己的懷裡,已經將溫雅手中的電話給搶了過來。
宋疏影也因為溫雅的這種話楞了一下,這個女人還真的是……
「好,溫雅你聽著,這不管是誰的女兒,現在都不在我手上,你要給我記住,如果你現在再多說一句話,我和韓哥掉車頭就離開,絕對不會去管你這種破事兒了,是誰的女兒誰就去管她的死活,跟我沒關係。」
她知道,現在在電話另外一頭的許謙也必然在聽著,才這樣說出來。
到底是誰的女兒,誰心裡有數。
掛斷了電話,宋疏影將手機撂在車座上,揉了一下眉心。
韓瑾瑜單手握著方向盤,騰出手來拍了拍宋疏影的手背,但是宋疏影卻反手掐了韓瑾瑜一下,直接扭過來狠狠的瞪他,「你怎麼會認識這麼一對奇葩夫妻的?而且這女的還是你的初戀前女友,真是眼睛糊了屎了。」
韓瑾瑜:「……」
後面的張夫人卻是一下子笑出聲來。
二十分鐘后,車子到了城郊的一片廢棄的居民區,停了下來,在前面停有一輛白色的車,就是許謙的車。
張夫人先下了車,前面車內的許謙和溫雅也看見後面韓瑾瑜的車,也下了車。
韓瑾瑜扣著宋疏影的手腕,在白色車前,看見兩人牽手的姿勢,忽然就好像瘋了一個的跑過來,「宋疏影,你還我的女兒!」
幸而,被身後的許謙給攔住了。
溫雅還在發瘋,眼睛里噙著淚水,許謙直接將她按在車門上,逼近了她的面龐,說:「溫雅,你現在清醒點,並不是宋疏影帶走了婷婷,如果你還是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我就只好先把你鎖進車裡了。」
溫雅哭的特別厲害,攀住許謙的肩膀,忙不迭地點頭:「我現在只想要女兒……」
宋疏影根本就沒有管這邊的兩個極品夫妻,已經跟在張夫人身後,向前面的一棟樓走過去。
張夫人說:「你和韓瑾瑜兩個人都不要過來了,畢竟是針對你們兩人的,我是帶著張老的意思來的,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所以,最終宋疏影和韓瑾瑜便留在車這邊,張夫人和許謙去了,因為生怕溫雅做出什麼過激性的舉動,還是讓她留在了這邊。
溫雅情緒十分不穩,被許謙反鎖進車內的時候還在一直的哭叫,還一直叫宋疏影的名字,這讓宋疏影不停地翻白眼,最後索性改成抬頭看天的動作。
她伸出腳在身邊韓瑾瑜的小腿肚子上輕輕踢了兩下,說:「進車裡唄,現在聽著你初戀前女友在鬼哭狼嚎的,是不是有衝過去想要安慰她的衝動啊?」
「我之前確實是喜歡過溫雅,但是現在,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了,都已經十幾年過去了……」
「不想聽。」
宋疏影說完,便一把拉過韓瑾瑜坐上了後座,然後把韓瑾瑜當成是靠背枕著,甩了鞋窩著腿,順手拿出手機來玩兒。
韓瑾瑜看著一邊的車窗,注意著前面廢棄居民樓上面的情況。
忽然,他的手機滴滴響了一聲,他將手機拿出來,是來自於「金魚媳婦兒也是金魚」的一條qq消息。
之前宋疏影就已經把在韓瑾瑜qq里她的備註給改成這樣了。
韓瑾瑜側眼看了一眼宋疏影,打開了這條消息。
金魚媳婦兒也是金魚:你往後坐坐,我靠著不舒服。
韓瑾瑜回復了一個「好」,然後向後面靠了靠。
宋疏影便翻了個身,蜷縮著身體,又發了一條消息。
「我問你,你這五年來想我了沒有?」
韓瑾瑜盯著手機屏幕許久,然後按下幾個字。
金魚:想,每天都想。
金魚媳婦兒也是金魚:那你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呢?
金魚:怕你有危險。
金魚媳婦兒也是金魚:你如果不來找我,我會更危險,你知道不知道,我有一次割腕了,然後給送到醫院才給搶救過來。
韓瑾瑜看到這條消息的同時,已經將宋疏影扯過來在身前,「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割腕?!」
宋疏影看著韓瑾瑜眼底的焦急,扯了一下嘴角,舉起自己的手腕讓他看,「沒有割腕,剛剛騙你的。」
韓瑾瑜鬆了一口氣。
現在這種時候,不管宋疏影對韓瑾瑜怎麼樣,他都會照單全收,哪怕是一個已經完全變了心的宋疏影,他也會。
這五年來,實在是欠她良多。
過了大約有二十幾分鐘,卻還沒有見那三個人從那一棟破舊的居民樓里出來,韓瑾瑜心裡覺察出有事,蹙眉,說:「我要去看看。」
宋疏影拉住韓瑾瑜的手腕,「不準。」
她的聲音很低,但是力度足夠,兩個字擲地有聲。
宋疏影能沉得住氣,前面已經有人沉不住氣了,就比如說溫雅。
「天啊……」宋疏影抽了抽嘴角,「她是爬行科動物么?」
許謙走之前是把車給鎖了的,但是避免溫雅在車內逼仄,便給她事先搖下了車窗,透過擋風玻璃,就看見了溫雅的頭已經從車窗伸了出來,然後兩隻胳膊正在扒著車窗向外爬,整個人都被卡在車窗的位置上了,好像是進退不得。
「她的胸竟然能卡在車窗的位置上,」宋疏影有些疑惑的笑了一聲,「難道是36g的**?」
韓瑾瑜:「……」
不過,可以看得出,宋疏影這個時候的心情還算是不錯,有心情跟人鬥嘴,有心情開玩笑。
而就在此時,忽然聽見嘭的一聲劇烈爆炸聲響,宋疏影急忙向先前幾個人進去的廢棄居民樓看去,從三樓的位置,忽然一陣猛烈的黑煙已經噴薄而出,還有火紅的光。
宋疏影與韓瑾瑜對視一眼,便都開了車門急忙下車,兩人雙雙向居民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