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嘿嘿……讓我考慮考慮。」飛龍端著架子，一臉沉吟。

他身旁的阿信笑道：「想跟我老大？那你放不放得開啊？」

蘇阿細用力點頭，「放得開！」

「那好啊，你今天穿得這麼騷，晚上陪飛龍哥和我們一起去酒吧嗨皮，

然後大家一起住賓館，做更嗨皮的事，你行嗎？！」阿信不懷好意的說道。

他話音一落，周圍的其他幾個古惑仔，紛紛大笑，開始起鬨。

「對啊美女！你長得這麼漂亮，我們是不會介意的！」

「今晚過後，就是自己人啦！」

「到時候我先……不，讓飛龍哥先來！」

「那我第二個，後面的排隊，是兄弟就不要和我爭！」

「嘿嘿嘿，想做老二？你想得美啊！」

……

幾個古惑仔調笑著少女。

蘇阿細表情錯愕，

對面流氓本色盡顯無遺，言語如此露骨，讓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秀眉皺緊，少女一開始緊張、激動的心情，驟然間變得很糟糕。

她求助似的看向飛龍，發現飛龍同樣是一臉壞笑，正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她。

察覺到少女的目光，飛龍咳嗽一聲，收斂了一些，

旋即偽裝成很正經的模樣，訓斥起幾個小弟。

訓斥完后，他對蘇阿細露出笑容，「不要怕，他們在和你開玩笑呢，我飛龍一向憐香惜玉，從不亂搞的！」

「我、我是要做古惑女，不是站街女啊！你們……」蘇阿細搖著頭，她只是結巴，又不是瞎子，

察言觀色的基本能力還是有的，如何看不出，

表情管理很失敗的飛龍，

和他的幾個小弟是一丘之貉。

這讓她內心苦澀，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鼓起勇氣，去嘗試加入社團，

等待她的，卻是這麼個難以接受的局面。

見沒有輕易哄騙到少女，飛龍暗罵幾個小弟口無遮攔慣了，

實在是壞事。

但自覺已經吃定了少女的他，也懶得裝了，似笑非笑，「我們出來混的，就是要放得開，豁得出去！

你以為加入社團，是讓你成為大家閨秀的？！」

他聲音壓低，「告訴你，想跟我飛龍混，先放下你的天真吧傻女！」

說完他靠近蘇阿細，見少女被嚇得後退了幾步，笑容更加放肆：

「今天陪我睡一晚，事後我會給你包一個大紅包，保准你滿意！」

一邊說，他一邊逼近少女：

「從明天開始，你可以對整條廟街的人說，你和你姑姑，是我飛龍罩的！

你姑姑攤位上的保護費，我飛龍免了，

再也不會有人敢來欺負你，你會成為長樂社的大嫂！」

「不，我、我不……」蘇阿細不斷後退，

纖細的腰身碰到身後桌沿，把她嚇得嬌軀微顫，如驚弓之鳥。

「噢！大嫂！我阿信最愛大嫂了！」阿信等古惑仔再次起鬨，吹起了口哨。

少女見狀，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

飛龍轉身瞪了阿信等人一眼，「放心，我飛龍義薄雲天，什麼都可以和兄弟們分享，連老媽都可以，

但唯獨自己的女人不行！」

「不啊！你們滾吶，我不來的……」蘇阿細瘋狂的搖著頭。

老闆娘急忙拿著錢，跑到飛龍身前，把錢塞過去，「飛龍哥，錢在這裡啊！我們交的，

不要為難阿細，

她不懂事的！」

「滾！」飛龍一把推倒老闆娘，語氣兇狠：

「死八婆！我看不懂事的是你！別怪我沒警告過你，我飛龍打起女人來從不手軟！」

「姑姑！」蘇阿細跑到老闆娘身邊，見老闆娘手肘已經被蹭破了皮，有鮮血流出。

四周，是灑落的紙幣。

她憤而轉頭，怒視以飛龍為首的五人，但內心憤怒的同時，更多的是恐懼。

這種恐懼，已經持續了十幾年。

這讓她眼眶泛紅，俏臉閃過無助之色。

她之所以想加入社團，

是因為她成長於市井之間，能接觸到的人，多是『三教九流』中的『下九流』。

因此，她難免會和社團成員、古惑仔、小混混們產生交集，

過去她年紀小，因為父母雙親死得早，被姑姑一家收養，寄人籬下，面黃肌瘦，沒有人會注意她，

但近年來她出落的越發水靈，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做個小透明。

而她的社交圈子中，那些表面是小姐妹，暗地裡互稱小三八的同性朋友們，

往往以認識一個出名的古惑仔為榮，她們身後的古惑仔，是她們敢去欺負其他『姐妹』的依仗。

對於社團的人，蘇阿細是感到恐懼的，十幾年來一直如此，

但身為被欺負的一份子，

她有時候，也會羨慕對方總是很威風，不會被別人欺負的樣子。

為什麼我蘇阿細就一定要被別人欺負？

打不過，就加入嘛！

隨著自己逐漸成年，蘇阿細最近一段時間，內心已經暗暗做出了選擇。

只不過，相比於很多決定『誤入歧途』的同齡女孩，她依舊堅守著某些底線。

今天是她第一次嘗試加入社團，顯而易見，目前的結果十分糟糕。

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怎麼辦……』蘇阿細暗中叫苦。

就在這時。

一陣鼓掌聲突然響起。

摘下阿瑪尼眼鏡，開始扯斷左手繃帶的葉雨時，

邊走邊笑道：

「好一個飛龍，老媽都可以分享，果然是個大孝子，把打女人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還真有你的。」

「也難怪我總聽人說，混長樂社的傢伙，都是一群烏合之眾，今天見到你飛龍，才知道別人所言非虛。」

場內眾人把目光看向葉雨時。

「你說什麼？想死啊你！」以阿信為首的飛龍小弟，紛紛叫罵。

飛龍眼眸微眯，再一次把脖子搖晃的咔咔響，「還真有不要命的啊？什麼意思，你想出頭啊？英雄救美是吧！」

「英雄救美？」葉雨時嗤笑一聲，指著泫然欲泣、秀眸晶瑩的蘇阿細：

「就這個小三八，剛剛還想勒索我三百塊，我會為她出頭？你小說看多了吧你！」

出於某種考慮，

葉雨時刻意撇清了兩者之間的關係。

因為如果讓飛龍知道，他出頭有蘇阿細的緣故，那麼對少女和她姑姑而言，是沒有好處的，

畢竟，葉雨時不可能當街把飛龍五人全部滅口，

廟街也不可能明天就被和聯勝拿下，

夜色降臨，流竄在廟街的古惑仔，

依舊會是長樂社的人。

而他的話，也讓正好奇看過來的蘇阿細，臉色變得十分精彩。

下一瞬，她聽到葉雨時繼續說：

「我現在站出來，只是想告訴你們這些長樂社的小癟三們，

廟街，可並不是你們罩的，這是我們和聯勝的地盤！你說錯話了綠髮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