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不曾停止我的研究。不過，因為我自己沒有頭緒，於是去尋找了墨色的仙人。我大概就是在那個時間段前後認識了方天木，因此也被他捲入了各種事情。而這項研究也在方天木的引薦下，交給了另一個人。】

原來莉莉絲就是在那個時間與方天木結識的。

而巴特加索的誕生似乎也有方天木在間接的促成，哪怕只是介紹了個研究者。

想起方天木當初在主河大視界的布置分別坑了巴特加索和阿隆自己一把，阿隆只能說這很方天木。

最近真是到處都是方天木啊。

那個神棍最近也不知道幹什麼。

不過，總感覺應該很快就要再會了。

回過頭來，顯示屏上再度更換了文字。

【不過我仍有關注研究的進度。那個人提出了與我不同的思路，她思想比較激進，認為沒必要去了解那個災難，我們手頭的素材足以打造一個與其源頭抗爭的兵器，只需要進行稍加調教即可。】

「那就是我？」巴特加索低下頭，語氣中不難看出它的茫然和失落。

莉莉絲不會顧及巴特加索的心情，繼續顯示：

【墨色大陸有種魔物，用他們的話說，應該是妖物或精怪。似鳥，生有九頭，想到有標誌性。那個人打算將那個根源的力量進行分配，降低掌控的難度，於是選取了這個框架。至於如何消除肉塊組織中暴虐氣息，她選取了我難以想象的方法——用自己的身體，將你生下。】

所有人都呆了，就連阿隆都愣了一下。

人類，生下，泰坦？

巴特加索自己更是懵得厲害。

哈？

它居然還是人類生的？

【陰陽調和之法，將剩餘的組織凝練為胚胎，以自身為床，孕育泰坦。】

莉莉絲的文字顯示到這裡也停頓了一下，似乎僅僅是回憶中，它對那個人也有些不知該如何形容。

看來墨色人的瘋狂也絲毫不少啊。

【她成功了，但是也失敗了。】

【懷胎十年，你誕生了，但她即使做足了準備也沒能撐過你出生那一刻對生命力的汲取以及源自異域的排異侵蝕。】

阿隆看向巴特加索，伸手摸了摸它。

巴特加索正在震驚，突然被阿隆摸頭，而且還九個頭一個不落地摸過來，疑惑地轉頭，然後看到了阿隆溫和的目光。

巴特加索直打哆嗦。

怎麼阿隆突然這麼溫柔了？

【本該負責你的它死去了，我也因為其他事情走不開。我從見過你這種生命形態，泰坦本該不存在這種弱小的幼生體。不知道該怎麼照顧你，不知道該如何引導你的成長，最後只能將你放養。你的力量結構確實與你的根源相似，但依舊存在差距，和大蛇過於駁雜的狀態不同，你的力量過於統一。雖然比大蛇要好許多，但依舊只是接近源頭，沒能達到它的層次。】

「所以我依舊只是失敗品。」被阿隆一打岔，巴特加索的狀態也稍微正常了一下。

【你身上沒有我們想要的價值，又因為源頭的關係惹其他泰坦厭惡。當你的體型已經達到泰坦的普遍標準之後，就受到了連續的來自其他泰坦的挑戰。它們毫不掩飾想要將你殺死的意圖，而你也多次現象歡聲，面對那些活了漫長歲月的老泰坦，當時的你太年輕了。所以我將你送出了泰坦大地，消除了你關於泰坦大地的記憶，將未來交給你自己。】

莉莉絲將巴特加索的來源全盤托出了。

巴特加索則是被一陣陣衝擊性的事實搞得有些自閉。

作為一個泰坦，巴特加索的性子很合乎人性，它曾經受到過許多屬於人類思想文化的熏陶。

它的一些思想早早地和它作為泰坦的身份產生了衝突，

而如今得知了自己的來歷，對它思念中本就有些脆弱的平衡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異象消退，莉莉絲完成了交易，沒有久留的打算就消失了。

只是留下了一句，如果對自己的身份還有疑惑，可以去找八岐大蛇，等見到八岐大蛇，同源的氣息將會坐實。

八岐大蛇大概會很希望能將巴特加索殺死，並將其吞噬。

這樣子，它或許可以得到圓滿。

而巴特加索，也將對方吞噬的話，也或許能距離那個不詳的源頭更進一步吧。

留下發愣的巴特加索，莉莉絲毫無留念的離去了。它沒有幫巴特加索恢復記憶的打算，按它的話說，那段在泰坦大地被摧殘的記憶突然恢復，巴特加索可能會誕生對泰坦的惡意。

巴特加索來歷特殊，這種情況可能會導致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它也留了話，等到巴特加索的意志足夠堅定之後，封閉的記憶終會自己回來的。

無頭無尾，甚至很懷疑它只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巴特加索。

泰坦的意志？這種東西阿隆都沒有詳細了解過，但對於泰坦這種存在來說，意志應該不會重要到哪裡去才對。

而讓巴特加索堅定意志，這該怎麼堅定，完全無厘頭啊。

見莉莉絲的氣息完全褪去，阿隆心中也升起了一絲思索。

那就是莉莉絲到底是否存在人性，又存在著多少人性。

身處意識集群之海的泰坦，與人類相處之密切，它不可能不被人類所影響。

在法王紀時期，那個同名為莉莉絲的人類化身，對老布蘭迪的愛是否完全是虛假的呢？

不過他也只是稍稍好奇了一下，沒有太過深究。

阿隆看向巴特加索，道：「看你的情況，我們先回陸地上吧。」

「嗯？」巴特加索心不在焉地回道。

「你的心態需要調整，不適合在這個情況下去見八岐大蛇。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去找過去所停留的地方吧。」阿隆的提議可以說相當為它著想了。

巴特加索思考片刻后，便也點頭：「嗯，好，先回去看看吧。」

它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患得患失的樣子，就算莉莉絲口中承認它比八岐大蛇優秀，恐怕也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它需要冷靜下來，好好地緩一緩。

腦海中的畫面不斷閃過。

時而停留在剛剛那恐怖的巨龍身影，時而停留在那個人類的身影，腦中也不斷回想這莉莉絲的話語。

它是人類誕下的泰坦。

一個實驗體。

一個為了對付那不可戰勝的存在而創造出來的兵器。

是這樣的。

「我很人性化？你在開玩笑吧，我是泰坦。」腦中想起了一段久遠的回憶，久遠的對話。那是自己的聲音，面對那個人無禮的說法，它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雖然人性化確實是以人類為主體的論斷，但是我不認為我說得不對，巴特加索，若拋卻你這具身體，你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那個溫和優雅的聲音在耳畔迴響。

「不知所謂，泰坦和人類是不一樣的，這其中的差距就和你們與螞蟻一樣。」當時的巴特加索故作不屑地說道。

「這樣啊，那我問你，如果我死後，你還呆這個地方，這座城市中。等有一天外敵來犯，你會保護我的子民們嗎？」那個人繼續問道。

「只要你跟我說，我會幫你守好的。」巴特加索不假思索地說道。

「不，聽仔細，那時候我已經死了，沒有誰要求你，包括我現在還活著，我也不會要求你做什麼。」那個人否認道。

巴特加索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城市，裡面安居樂業並不會因為它的巨大而恐懼它的人們。

「泰坦很快就會膩的，等我膩了我就會離開這裡了。」最後，它只是賭氣似地如此回答。

「哈哈哈！」那個人發出了暢快的笑容，「如我所言，巴特加索，你很像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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