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應該不至於全冒出來吧。畢竟之前五輪自凈也都是一個個來的吧。」安德里強顏歡笑道。

「因為五輪自凈實際上都沒有達成覆滅一切的最終目的。莉莉絲說過，這個物質界的本質和瘋了無異。一旦自淨髮動它想要的只會是所有存在的滅亡。若是存在真的被消滅乾淨了，那麼基於那些存在而誕生的自凈也自然會消亡。」

阿隆緩緩說道：「但事實是，每一輪自凈的最後，都沒能清理乾淨，都有能讓自凈意義存在下去的東西逃過一劫。所以五輪的自凈都只是沉寂了下來，而非伴隨著大清洗而消失。」

「這個時代，要替前人買單嗎？」葉祖惜道。

「也不一定。」阿隆話鋒一轉，「如果碎金紀連戰爭狂熱都無法解決的話，那也別談前面那四個牛鬼蛇神了。」他隨意地揮揮手道。

結果說出來的也不是什麼好話。

葉祖惜感覺現在自己的腦子很亂。

雖然這個世界真要說和他的關係也不大，這個世界要經歷什麼更是與他無關，但是他就是有一種很糟糕的感覺。

這個世界和地球連接上絕對不是沒有理由。

葉祖惜想起了不死之城。

不死之城和地球上的死亡之城是連著的。

而那些不死之城裡瘋狂的紅靈，那些充斥著暴力與鐵血氣息的遊魂，或許就是來自於戰爭狂熱的污染。

那些東西真的不會傳入地球嗎？

他們現在這些正在探索這個陌生異世界的人，又真的不會被戰爭狂熱找上嗎？

再加上名為聖贖會的神秘組織在地球上散播能讓人進入異界的玻璃碎片，這背後到底意味著什麼？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葉祖惜感覺，地球的命運或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就和這片世界綁定在一起了。

不。

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在宋捷那確認到的情報。

或許本身就是一起的。

他的手逐漸握緊。

「祖惜？」安德里注意到葉祖惜的情緒有些緊張過頭了，好像在經歷什麼激烈的思想鬥爭一樣。

「啊？沒事。我稍微想得有點多，也可能是傷勢還沒恢復好，讓我靜靜吧。」葉祖惜回過神，說道。

「那你好好休息啊。」安德里聞言，雖然自己內心也有點沉重，但還是說道，然後自己站起身準備去別房休息。

至於沙克，他已經聽懵了，完全不知道眼前三人在聊些什麼。

為什麼話題突然就牽扯到什麼世界毀滅的事情了？

這是在聊什麼還是電影嗎？

最後也是稀里湖塗地被安德里推著走開了。

房間內只剩下葉祖惜和阿隆。

「有什麼想問的嗎？」阿隆看著他，溫和地說道。

葉祖惜猶豫了一下，道：「您經歷過自凈嗎？」

阿隆想了想，點頭道：「經歷過。」

「那您……」

「如果你想問我是否能戰勝自凈，我的回答是，有的可以，有的不行。我不是萬能的，我不是神。」阿隆用一種莊重的語氣說道。

葉祖惜點頭：「謝謝。」

「沒事，你好好休息吧。然後做好準備。」

葉祖惜看向阿隆。

「正如你剛剛所想，地球和這個世界的命運已經綁在一起，之後總是要一起面對的。」阿隆解答道。

因為剛剛已經想過這個可能性，現在得到阿隆的告知，葉祖惜倒也沒有什麼巨大的情緒變化，只是深呼吸了一下后道：「我明白了。」

阿隆見狀，也是滿意地笑了下，然後離開了葉祖惜的房間。

給小年輕壓力確實不太好，但是這種關乎世界存亡的大事，阿隆覺得現在也已經沒必要瞞著他們了。

畢竟時間已經不多。

古蘭·薩斐斯那邊已經差不多了，神性的出現會激化一些事情，這也是莉莉絲，乃至和莉莉絲一同謀划的方天木所希望看到的。

這兩位，想必如今也已經做好了應對自凈系統的各種準備。

星琉璃和月墓出現在阿隆的身邊，此時也是有些安靜。

月墓是覺得氛圍不合適便沒有亂叫，而星琉璃則是第一次聽到，那相當於間接導致了她過去悲劇的紅色，原來就是這個世界的自凈系統之一。

與世界作鬥爭，她感覺很有壓力。

「感覺一直在喝東西也不太好，要不要吃點什麼？」阿隆突然問道。

「小夢那邊還沒好，事情也沒完全結束，雖然這次沒有我們太多事情，但感覺沒有什麼值得吃飯慶祝的事情。」星琉璃歪了下腦袋說道。

「那還是等完全結束了之後回莉莉絲號上吃吧。」阿隆聳聳肩。

「話說原本應該要去無限海域找蟲蟲們現在的族群吧，這趟事情結束了莉莉絲號估計是乘不下去了。」星琉璃道。

「嗯，到時候我們自己買一艘船自己出海好了。」阿隆說道。

「哦哦？這個不錯！」星琉璃頓時眼睛發光，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畫面，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之後我們去好好物色一下。」

「嗚嗚！」月墓也來了興緻。

……

海神光球宛若泡影消散。

白舞熙再度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船頭甲板上。

「白舞熙？你回來了？」默爾克驚疑地看著她。

白舞熙疑惑地歪了下腦袋：「嗯，我回來了，怎麼了？」

「你成神了嗎？」默爾克趕緊緊張地問道。

明白了默爾克的意思，白舞熙嘴唇微抿，搖頭道：「沒有，我沒有成為海神。」

「啊？」默爾克一愣。

「那看來，成神的人是他啊。」布魯斯從旁邊走過，視線看著海面上的那個身影，眼睛微眯透過雨幕希望能看清一些。

但是突然間，雨勢逐漸減小，直至徹底停下。

海風也變回了普通的撫人面龐的程度。

古蘭·薩斐斯緩緩睜開眼睛，雙眼童孔彷彿兩片汪洋。

他此時也有些奇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著體內的力量，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彷彿無所不能。

對，他在海上，一定範疇之內恐怕是真的無所不能的！

遠處，早已趕到但卻不敢靠近的海盜們此時紛紛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那個身影。

他居然真的成功了！

真正的海神！

神！

艾迪奇看著發小此時的身姿，露出笑容，不斷搖頭，一時間語無倫次。

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古蘭·薩斐斯一愣，腦中突然多出了大量的信息。

如果他還是靈種可能會被這些信息衝擊得直接失神許久，但現在，靈性已經升華為神性，靈魂帶著精神與意志升入了更高的領域。

他一下子就理解了這段信息的意思。

這是莉莉絲髮來的訊息。

古蘭·薩斐斯看向遠處的奧卡姆。

奧卡姆花芯處的尖刺劇烈顫抖，彷彿氣急敗壞，根莖肆意生長拍打著周圍的海水，莉莉絲、利維坦將其托住，巴特加索發起攻擊不斷削減它的力量。

古蘭·薩斐斯見狀，伸手一招。

海水中，長槊飛出落回他的手中。

「大海的敵人，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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