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雨握緊了雙手。
「我的保護措施足以保住你的性命，你的意識，你的自我。這已經是我現有條件下能做到的最好。至於為什麼最後還是出了問題，那就要問虛之犬了。」方老闆說道。
「虛……之犬？」
「對，那就是與你互相影響的那位神明的名號，算是秩序界生靈最容易理解的描述稱呼了。」方老闆回答道。
周霖雨在心中反覆念叨著這個名字，眼中的獠牙似乎變得更加尖銳了許多。
「你作為一個渺小卑微的個體與一位偉大存在建立了聯繫，還保持住了理智，這可是古往今來無數人求之不得的。」方老闆耐心地說道。
「那，這有什麼好處嗎？」周霖雨捂住左眼，聲音冰冷。
「你想要什麼好處？」方老闆反問。
「變強。」周霖雨道。
方老闆正要開口，周霖雨又接道：「並且維持自我。」
方老闆嗤笑一聲，緩緩搖頭：「我不討厭貪心的人，那會顯得他們很可愛。」隨後，他身子微微向前傾，靠近周霖雨：「變強，可以，維持自我，可以。但是，還是那句話，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說完，他瀟灑地後仰：「如果你不想要的話，大可以想辦法將其去除。對你的人脈而言不算什麼難事。只是，經歷完此行的你，應該不會那麼令人失望吧。」
周霖雨沉默了片刻后，不爽地咂舌。
感覺自己真的是被這個人拿捏了。
然後也一句話不說，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你要去哪？」方老闆問道。
「去找幾個黑幫發泄下。」
「不先訂個房間嗎？你熟悉的那個房間我還幫你留着呢。」方老闆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不用，一時半會兒用不上。」周霖雨頭也不回地走到門口，打開門。
「嗯？你難道還有什麼事情嗎？」方老闆愣了下。
「老家要過年了。」最後回頭嫌棄地瞥了方老闆一眼，周霖雨用力帶上了門。
砰！
叮鈴鈴！
鈴鐺劇烈作響，用力關門掀起的風浪吹拂著方老闆的面容。
這份力量，已然開始脫離尋常。
而方老闆在愣神之後，無奈地搖搖頭：「最後那是在說我沒人一起團圓過節么？這可太傷人了。」
雖然差不多算是實話吧。
但是，他也早就習慣了。
從不知道多久以前開始，他總是獨自一人，迎接只屬於自己的新年。
……
「嗯？過年？哦哦，那邊的時間似乎確實也差不多了呢。」艾德手中的勺子攪拌著一大杯顏色奇妙的液體，聽聞葉祖惜說的話之後也是恍然說道。
「你也知道這個節日嗎？」葉祖惜吃着甜點問道。
「知道啊，墨色大陸那邊就有類似的習俗，時間上比金色大陸這邊的過冬節稍微要晚上那麼一點。」
「這樣啊，真是神奇。」墨色大陸上很多東西與地球有着對照的形象，見識得多了之後葉祖惜總會忍不住這樣感嘆。
「這或許也就是地球被那個人盯上的原因吧。」艾德跟着在心底補充了一句，但之後又開口說道：「那我給你放個年假吧，回去好好和家人團聚。」
「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已經長達半年以上和父親住在一個屋檐下。另外我母親很早就過世了。」葉祖惜面不改色地說道。
「哈哈，那還真是有些難辦。但是還是好好收著吧，不然被父親知道我又要被批。」艾德笑着搖頭道。
「阿隆他，應該也會試着過年吧。」葉祖惜道。
「不一定哦，以前有個人以過年為理由，
每天在這段時間裏煩他，挨了好多頓打。或許在他那裏對過年沒什麼好印象也說不定。」艾德卻不是很看好。
「嗯，也沒辦法，不過他在那邊也沒有親人，或許也沒什麼過節的意義吧。」葉祖惜想了想說道。
「這個，也不一定。」艾德似是抬杠般地再度否定，「他不是很喜歡他的那些新玩具嗎？哦，抱歉，是叫人偶來着。」
「也對。」葉祖惜聳聳肩，反正到時候他打個電話問問就是了。
不過說到這裏，他也稍微有些好奇：「你會想和他一起過節嗎？」
艾德手裏的動作稍稍緩慢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復正常：「我有幾萬年沒見過他了，你覺得我還會在意這種事情？」
「哦，不好意思。」
「年假之後，有個活要你做，難度不小，別假期吃撐了。」艾德說道。
「哦，好。」葉祖惜淡淡地回答，吃完甜點喝完了茶，回憶了一下自己最近的飲食，確認沒有任何問題。
反正從小到大都是吃不胖體質來着。
不過身體健康確實是需要注意下的。
「那麼，再見。」向艾德道別之後，得到一個隨意的揮手，葉祖惜也沒什麼奢望，拿起門口的外套披上身走了出去。
……
「喂喂，阿隆，你覺得我這個怎麼樣？」
「醜死了。」
星琉璃手中拉着充斥着「混沌」感的窗花，這就是她忙活了半天的傑作，還弄得滿地都是紙碎屑，最後就得到了阿隆冰冷的回答。
「嗚……嗚……嗚！」
月墓拉開了它剪的窗花，是很簡單的小窗花，看着是雪花的形狀。
月墓高興地湊到阿隆身邊，戳著阿隆的小腿，在阿隆的視線看來時高興地展開自己的傑作向阿隆展示。
「嗯，很漂亮。」阿隆露出溫和的笑容，俯下身摸著月墓光滑的大腦殼。
「嗚嗚嗚！」月墓高興地小跳起來。
不過在它要去剪第二個的時候還是被拉住了。
免了，這已經是它耗費了數十張紙之後剪出來的唯一可看的成品了，還是不要再浪費紙張了。
某鬼車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弄亂的一堆廢紙藏進沙發：「這種藝術對於泰坦而言還是太早了。」
艾斯特拉撇了它一眼，-然後張開了手中的紙。
嗯，很美，可惜凡物是無法欣賞的。
她手中窗花十分精緻，工藝稱得上高超，可惜，上面的圖案是她「可愛」的子嗣們。
好久沒產卵了，都快忘了自己的還是個寄生之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個莫名的節日氛圍影響了，她都莫名有些想自己寶寶了。
「你那種『家人『還是免了。」不經意讀取到艾斯特拉想法的阿隆不禁說道。
艾斯特拉撇撇嘴，沒有多說。
如現場所見，阿隆正在和自己家裏的人偶以及泰坦以及舊神們，準備過炎黃的春節。
但是很遺憾的是，這個家裏沒有一個人有相關的經驗。
於是阿隆只能動用無敵的網絡想想辦法。
最後總之先是想辦法把家裏裝扮起來先，於是便開始自製剪紙窗花。
可惜路途似乎相當坎坷。
真的要把這些東西掛在家裏窗戶上嗎……
阿隆看着茶几上擺放的東西，這些玩意和「杯具」沒什麼差別了。
「主人，我的剪好了。」
就在這時，日靈夢的聲音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
隨後不由得愣住。
超高難度的精緻剪紙，各式各樣的圖案。
甚至還有自創的月牙圖案，星星圖案等等。
啪啪啪。
阿隆感動地鼓起了掌。
帶動星琉璃、月墓也鼓起了掌，艾斯特拉識趣地跟上，巴特加索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開始鼓掌。
「還得是你啊，靈夢。」阿隆感慨萬分地說道。
日靈夢歪了下腦袋，有些靦腆，但又很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