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時間會抹平許多，我甚至已經忘記了生下我的母親長什麼樣子，我只記得它的背上還有一道傷疤。」

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雪魔緩緩坐下，拍著自己的一隻膝蓋，彷彿看透了許多，輕鬆地說道。

「那你比我好，我現在連我成為泰坦以前到底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巴特加索不由得道，「但是至少在我作為泰坦的生命之中還是碰到了一些值得回味的事情。」

九頭怪鳥這種外形的魔物，至少法師塔的資料中是沒有的，基本可以確認巴特加索可能是某種魔物轉化為泰坦的時候發生了大規模的異變。

但實際上，巴特加索的身體結構與其他泰坦也有所不同。

泰坦作為高能魔力聚合體，體內甚至沒有「迴路」與「核心」等類似器官，但是巴特加索的九頭佔據了身體大半，力量也因此被分作了九份。

結合巴特加索沒有過去的記憶，阿隆認為這背後必然有着什麼緣由，而非一種泰坦的巧合。

「話說，你是怎麼做到縮小體型的，我當初尋找了好久縮小自身的方法，但都沒有結果。」巴特加索好奇地看着眼前這個居然能自行保持在普通大小的同類。

雪魔還未開口解釋，阿隆就率先道：「和巨人族類似的自我限制方法，摺疊魔力儲備，然後再用一些常規的方法縮小物理體型即可。」

雪魔並不意外：「你果然對巨人很了解。」

「打過一些交道，但並不算友好吧，你是結識了一位巨人並從對方那裏得到了這個方法？」阿隆詢問。

「是的。」雪魔點頭承認：「巨人一族生性豪邁，敢於挑戰。我在遊盪中遭遇了一位巨人族的勇士。他最初想要狩獵我，但沒能成功，與我大戰之後我獲得勝利，但我因為第一次見到這種同樣巨大的生物，所以沒有殺他，於是成為了朋友。」

不打不相識，很符合巨人的一貫作風。對於英勇善戰的戰士，不論對方是什麼，如何出生，巨人族都不會吝嗇敬意。

「狩獵泰坦，確實是只有巨人一族靠着自身天賦就敢做的事情。」對泰坦和巨人的傳聞過去都有所耳聞的日靈夢說道。

另一支同樣天賦異稟的種族，巨龍，雖然比巨人更強，但大多都是精明鬼，絕對不會幹這種沒有價值的事情。

除非泰坦和巨龍的某一方入侵了對方的領地並執意發生爭鬥，不然兩者向來相安無事，交戰的傳聞相當少。

「我的事情姑且說完了，在你們問接下來的問題前，我想詢問幾個問題：你是誰？巨人一族現在怎麼樣了？這個小不點又是怎麼一回事？」雪魔抬起手，讓想繼續問的阿隆稍安勿躁，然後問道。

「我叫阿隆，在這個世界目前還沒有找回身份的想法，而以前的身份說了你恐怕也不曾聽聞。至於巨人，據我目前所知，它們遭逢大難已經滅絕，但是不排除還存在火種的可能，你知道的，它們的生命力與意志力不遜色於你們泰坦。」

說着，阿隆再看向自己懷裏的月墓：「而它，是我結合了些許巨人遺產所得到的產物，可以說是巨人的繼承者，當然，現在還很稚嫩。」

聽完阿隆的回話，雪魔緩緩點頭，頭上的白毛飄動，後腦勺那最長的一撮顯得有些滑稽。

「不過巨人的力量無法形容它的全部，它的深處存在着令我都感到恐懼的氣息。」雪魔看了眼自己變黑變禿的雙臂皮毛，憂愁地想着這要多久才能恢復原狀呢？

「我明白。」

見阿隆有數，雪魔也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畢竟這個人類看起來就是個比它還老的怪物。畢竟他的肩膀上還站着一隻袖珍泰坦，那個白髮紅瞳的小娃娃來歷則是要更加遙遠。

「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麼？」雪魔好奇地問道，據它所知，這座雪山除了危險以外，對於人類而言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也正是因為這裏人跡罕至，又常年覆蓋冰雪，它才會在來到這裏之後在此久居。

偶爾也會出來逗逗人類，看着它們把自己傳為什麼雪山大腳怪還挺有意思。

聞言，阿隆回首與星琉璃對視一眼，然後視線轉到雪魔身上：「為了找尋一份可能存在的過去。」

「真是奇怪，為了過去甚至可以不顧安危嗎？」雪魔無法理解。

「知道了過去，才能知道自己為什麼站在這裏。另外，這裏所謂的危險對我來說都無所謂。」阿隆輕描淡寫地說道。

「人類的思想嗎？有幾分道理。」雪魔咀嚼了一下阿隆的前半句話，卻是沒有反駁。

「你在這邊生活了這麼久，分享一下情報吧，你說這邊很危險，但是人類那邊對於這裏沒有太多的情報描述。」阿隆轉而說起實事。

餘暉雪山條件惡劣，上面的內容雖然固然神秘，但發掘到現在，人們找到的最大價值的東西也就是那兩個法王紀時期的遺跡，而且遺跡中有實際價值的東西並不多。

配合如今大陸上的一些風氣，基本被判定為無開發價值的環境。

現在也就一些冒險者或者登山者願意來此地挑戰了。

而在阿隆來到這裏前，安德里贊助的相關資料中顯示，雖然餘暉雪山不是什麼沒有危險的地方，但和一隻泰坦巨獸口中的「危險」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人類那邊的情報？人類能有什麼情報，數千年來來到這裏的人類不過爾爾，最大規模的一批也只是找尋到了那兩片過去時代的遺跡，不曾真正觸及到深處的恐怖。而那些零散的接觸到了些許皮毛的人，最後也沒能活着把消息帶出去。」雪魔淡淡地說道。

「噢？那這裏到底有什麼？」阿隆饒有興趣地問道。

「那片遺跡有很大一部分被掩埋于山體之中，我不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麼，但似乎死過不少人，為此常有幽魂在附近遊盪。」雪魔說道。

「就這？」巴特加索揚起九顆腦袋。

「事實上，那些還在遊盪的幽魂其實是善意的。」雪魔知道巴特加索的不屑，於是繼續道，「據我的觀察，它們沒有過多的力量，只是靠着自己的獨特存在希望能嚇走其他要靠近這裏的人。」

「這倒是有意思了點。」巴特加索看向艾斯特拉。

那天它被阿隆帶回家時，歡迎會的最後一個節目就是大家陪它一起看艾斯特拉精選的地球經典恐怖片。

很丟臉的是，巴特加索確實被嚇到了。

實在是不能跟其他泰坦啟齒的事情。

那九顆腦袋躲在翅膀下的樣子已經被阿隆拍照留念了。

「它們在守護着什麼秘密？」星琉璃問道。

「一個誕生於扭曲畸形之中的虛空生物。」雪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