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琉璃感覺到了一陣失重感,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果不其然發現它們正在天上往下墜。
「嚯——」月墓叫了一聲后雷聲炸響張開了雷翼飛起,日靈夢伸手抓住月墓的腳腕。
星琉璃則是操控寒風拖住自己的身體,三具人偶快速向下降落。
「下面是?」星琉璃看到了下方,那裡是一座城市。
在夢境中,這座城市蒙上一層白色的濾鏡,即使城市的總體色調是黑色的,但卻依舊充斥著夢幻感。
「和死亡之城很像,但是又感覺有點不一樣。」日靈夢道。
「是金色大陸上的不死之城吧。」星琉璃判斷道。
三具人偶落地。
「小夢,接下來怎麼做?」即使是夢境,眼前的城市看上去可不小,星琉璃有些迷茫,向日靈夢詢問道。
「夢境中的吸引會把我們帶往距離夢境主人最近的地方,所以應該就在這附近。」日靈夢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猩紅夢魘說道。
「嚯——」月墓出聲指向一個方向說道。
星琉璃和日靈夢看向那個方向,入眼所見是一位身穿優雅的黑色衣裙的女子。
赫然就是那個被荊棘控制的人!
星琉璃立刻提起法杖準備給對方來個狠的。
但是卻被日靈夢攔住了。
面對星琉璃疑惑的目光,日靈夢道:「夢境沒有對我們展現攻擊性,這位女子本身也只是被控制的,或許我們在這裡能知道一些緣由,甚至直接化敵為友。」
日靈夢說得有道理,星琉璃便也放下了武器,這邊還是聽從專業人士的意見。
讓月墓也收收身上的殺氣之後,日靈夢便上前,向著那個坐在路邊看著天空發獃的女子打招呼:「您好,美麗的女士。」
女子宛若雕塑般的氛圍在日靈夢搭話的瞬間褪去,眼睛逐漸獲得了生氣,看向日靈夢后,眼睛一亮。
那有些俏皮的模樣,
讓身後看著的星琉璃有些從詫異。
畢竟這和她被荊棘控制著將人偶們死死緊逼的樣子差別太大了。
「你們好,這座城市居然還會有人到來,真是令人驚訝,請問各位到此來是有什麼事嗎?」女子用輕柔的聲音笑著說道,那笑容溫和動人,讓星琉璃有些獃滯。
「這座城市只有女士你一人嗎?」日靈夢看著空蕩蕩的城市說道。
「你們可以叫我莫萊婭。」眼前的女子說道,「是的,這座城市只有我一個人,或者說,我希望它只有我一人。」
「為什麼呢?」
「因為這是一座無情而悲傷的城市。」莫萊婭有些低落地說道。
「但是這座城市看起來,挺好的啊。」星琉璃不由得道。
不提其他的,它們正所處的這座城市確實令人感覺相當震撼,龐大、神秘、充滿著別樣的風情,可以看到各種文化的糅雜乃至融合。
這明明是一座包含了許許多多的城市。
「但它卻不是為了美好而建造的,更不是什麼靈魂的歸所。」莫萊婭搖頭道。
「一座城市如果不是為了這些的話,那是為了什麼?」星琉璃問道。
「為了成就神明。」莫萊婭語氣淡漠地說出了一句份量非凡的話。
這也令三具人偶不由得一愣。
「成就神明?靠一座城市?」
莫萊婭似是自嘲般笑了笑,站起身:「介意我帶你們看看這座城市的特色嗎?」
日靈夢和自家小夥伴們對視一眼后,點點頭:「麻煩你做嚮導了。」
「哪裡,只是好久沒人陪我說話了,我不想放棄這個機會。」莫萊婭聳聳肩,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在人偶們的前面。
人偶們邁步跟上。
「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呢?」星琉璃詢問。
「因為我出不去啊。」莫萊婭笑著說道。
「這座城市應該有過很多居民吧。」
「是啊。」
「為什麼它們最後都沒有留下呢?」
「因為我不希望它們留下。」
「留在這裡不好嗎?」
「呵呵,你確實問到我了。」莫萊婭依舊是帶著那有些悲傷的自嘲笑容,「確實呢,不讓它們繼續留下這種想法,也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雖然城市很大,但似乎是因為夢境的關係,大家感覺自己走了很久,但卻又感覺只是一瞬之間的事情。
轉眼間,它們便跟著莫萊婭來到了一堵高牆面前。
很熟悉的高牆,就是死亡之城城中心外圍的那一圈。只是這夢中全盛時期的高牆比起外面死亡之城的高牆,無疑是更有壓迫感,僅僅是屹立在那裡,無堅不摧的印象就深入人的腦海。
「這是隔絕一位自大者和城市居民們的高牆。」莫萊婭仰頭看著這面牆,輕聲說道。
說著,她帶著人偶們來到了大門前。
大門早已敞開著。
人偶們進入了夢中的城中心,看到了那些並未損壞,未曾經受時間消磨的建築群。
「這是一位自大者,對過去的留念。」莫萊婭繼續道。
繼續走著,他們來到了中心的那座高大建築之前。
進入其中,入眼並非是和外界一樣的黑暗,而是陳列著樸實無華的傢具。
「這才是外面那座建築本來應該的樣子?」星琉璃在心中想到。
沿著平凡的走道逐漸深入,人偶們所看見的,似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居所。
這時,星琉璃瞥見了走廊邊一樁櫃檯上,那裡有一張照片放在相框中立於其上。
那張相框上,一個看著宛若溫和的鄰家青年一般的男子,和莫萊婭親密地靠在一起,兩人都露出了看上去很開心的笑容,留下了這張合照。
「那個是……」星琉璃敏銳地注意到了照片上的內容。
不待她多想,莫萊婭已經帶著他們來到了走廊的盡頭,一扇白色的門扉之前。
腳步沒有停頓,她帶著人偶們踏入了眼前的房間。
熟悉的大廳,但是除了沒有那般破敗以外,這個大廳卻是和外界一樣單調。
大廳的盡頭,有一個空無一物的底座孤零零地擺在那裡,好似這裡本該放著什麼東西,但是在這個夢境中,那個東西並不存在。
「不在啊。」莫萊婭似是鬆了口氣。
「這裡本來是……?」日靈夢道。
「一位自大者過去的目標。」
沉默了片刻,莫萊婭道:「曾經,有一個愚蠢的自大者,她因為一點微不足道的成就沾沾自喜,因為年輕而桀驁不馴的她自認為沒有什麼東西能阻擋自己。
「即使親人們如何勸告,她依舊沒有樹立起對於靈魂和死亡的尊重,無法理解這兩者的份量。
「她目中無人,沉醉於殘忍的研究,對周圍的事情毫無關心。
「直到有一天……一位統御萬千法術,以非人般的力量塑造著黃金傳說的王者,將她的故鄉毀滅。望著滿目瘡痍的大地,和那個恐怖的背影,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何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