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阿隆不置可否，但仍舊點了點頭。

虞澄思：「我的人偶沒有太多戰鬥能力，只能用一定程度的律令，強度能幹擾到神化，但也不過幾秒。」

馬上要深入死亡之城，他事先跟阿隆透個底。

「你就算是個單純好看的洋娃娃都無所謂，不過這個能力倒是很強。只是為什麼不製作有戰鬥力的人偶？」阿隆無所謂地說道。

「用不慣,我的機巧操作天賦很差，遠不如其他人，現在操作一體人偶就是我的極限了，甚至無法驅使它完成過多的動作。只有站在原地發幾次律令的本事。」虞澄思道。

「好吧，那麼我們繼續出發。」

聞言，虞澄思往阿隆身邊靠。

阿隆見狀道：「你隨意點沒關係,在我視線範圍內你想死都難。」

「視線外呢？」似是抬杠一樣,虞澄思好奇地問了一句。

「一樣，但是如果我嫌麻煩了，即使救到了命，也不保證會不會缺胳膊少腿。」阿隆隨口道。

虞澄思乖巧地點頭，金色髮絲伴隨着動作微微搖擺，煞是可愛。

……

葉祖惜休息好了之後，用晶體板治療了發條龍的破損后將之解構收起。

然後便帶着阿布想着眼前那座浩大的城池走去。

「雖然這麼說一個不死者居住的城市不太好，但是這裏真是……」走過破碎的城牆，看到裏面的畫面，葉祖惜不由得開口。

而阿布和葉祖惜心有靈犀地接道：「生，靈，塗，炭。」

眼前所見的是一片遭受了某種駭人災難的廢墟，建築物化作無謂的石塊沙礫，地面縱橫著望不見深處的裂縫。

到處可以見到……屍體？

不，這麼說並不準確，因為不死性的關係,那些存在並沒有真正的死亡,那些軀體或是損壞嚴重,或是被一些建築物的殘骸壓倒無法動彈。

但是它們還可以動，

即使動作很微弱。

葉祖惜靠近了一具近似人形的活屍，但是剛靠上去，那具活屍就突然從半死不活的樣子撲了起來，伸出手要抱住葉祖惜。

阿布拉着葉祖惜後退，活屍撲空后無力地在地上蠕動片刻，最後緩緩停止了行動。

身上那平淡的旋律也再度變回了極低的音調。

葉祖惜輕撫胸口，不去看阿布面無表情投來的視線，他看向了其他地方。

無數類似的半死不活的存在，看得到的，看不到的，遍佈這座城市，那些旋律混在一起，在葉祖惜耳中組合成了一曲哀婉的樂章。

「這裏發生了什麼？」葉祖惜想到。

阿布立刻察覺到了葉祖惜的所想：「要，回溯，嗎？」

葉祖惜點點頭：「先在這邊立個存檔。」反正這具身體怎麼折騰都沒事，用他與生俱來的回溯法術觀看在某地過去發生的事情，也是他在異界的一大樂趣。

他很好奇，這個城市的過去。

將坐標立下之後,葉祖惜來到了街道上,直接用現有的場景進行回溯得到的信息可能不會太多，畢竟他手頭沒有其他組件，但是應該多少能看到點東西。

閉上眼，魔力迴路運作，激發回溯。

葉祖惜睜開眼，前面的畫面逐漸發生了「變化」。

眼前的建築全部恢復了完整的時期，即使這座城市的名字並不那麼好聽，但過去的這裏卻是一個看起來美好而恬靜的普通城市。

即使是因為各種原因深陷不死的存在也能在這裏找到屬於自己的歸宿。

這個城市到底是怎麼逐漸形成如今規模的已經不可考，但是最初的時候，這裏甚至還並未成為瀰漫着一片死氣的地方。

從那些遊魂的「口中」知道，據傳久遠的時代里，被冠為「不死之主」的存在降臨此處，帶著名為「死界碑」的石碑作為這片荒蕪之地的基石，將之改造為了接納遊魂之處。

一部分遊魂將此處視作歸宿，在此安定，但也有很大一部分遊魂是被死界碑的力量接引而來，對這裏的束縛並不滿意，其中的代表之一就是那條名為阿波菲斯的大蛇。

兩種不同的不死存在為了避免衝突在城內分成了兩塊區域。

這種微妙的狀態持續了很久，為了不過度消耗，葉祖惜開始快進一些不重要的畫面。

這次的消息給出意料之外地完整，或許整個不死之城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鬆散信息團能讓他輕易竊取其中的部分。

總之是件好事。

在快進的畫面中，他突然瞥見了那熟悉的身穿白色金邊長袍的身影。

「艾德。」葉祖惜喚出那個身影的名字。

那個身影只是從街道上經過，很快就消失在轉角。

只在城市一角自然無法看到那個艾德的身影之後去向了何方，回溯如此巨大的一個場景，他也沒能耐邊走邊施法，那消耗量可不是開玩笑的。

葉祖惜取捨之後選擇繼續留在原地回溯，他這次回溯的主要目的是想知道這個城市之後遭遇了什麼。

很快，他有了答案。

最初是大量紅色靈魂在引導下大片湧入不死之城，這些紅色靈魂並非是尋常的不死遊魂，它們暴虐、瘋狂，一經出現就無差別地對不死之城的一切發起攻擊，造成了最初的動蕩。

紅靈與普通不死遊魂的爭鬥持續了不短的時間，直至某一日，天空變色，原本因為大量的死氣瀰漫而灰濛濛的陰沉天空在那一天被渲染成了血紅色。

而那，也象著着不死之城的破碎。

不明的強大力量降臨於此，紅靈們變得更為強大，配合著血色力量的轟炸將整個不死之城化作了烏煙瘴氣的廢墟。

直至死界碑的響應，紅色褪去，大量紅靈也受到制裁。

但事態已經無可挽回，這最後的動靜也只是讓不死之城這個空殼還得以屹立於此而已。

自那之後，不死之城徹底對外封閉，死界碑不再接引遊魂來到此處，一切陷入了靜默與混亂之中。

葉祖惜從回溯之中退出，面色蒼白，眩暈和虛弱侵襲身體被阿布扶著才得以勉強站立。

「怎麼，樣？」阿布給葉祖惜擦了擦汗，問道。

「收穫頗豐。」葉祖惜喘了幾口后說了四個字，然後原地坐下開始休息。

休息之餘，他向阿布分享了回溯到的情報。

阿布聽完后，道：「紅色，那是，什麼？」

「這或許要去問艾德。」葉祖惜搖搖頭，也不甚了解。

象著着暴虐，洋溢着鐵血氣息的紅色，葉祖惜從那些紅色靈魂的瘋狂中讀到了某種大恐怖。

「還有一個問題，」葉祖惜接着道，「最後不死之城之所以沒完全陷落完全是因為死界碑的響應。那最初的不死之主去哪了？」

「是它，啟動的，死界，碑？」阿佈道。

「不太可能。」葉祖惜卻不是很認可這點，「如果它要處理的話，早該將那些異常的紅靈消滅了，但是畫面中，紅靈降臨之初到與其餘不死遊魂的衝突，那段時間不死之主一點反應都沒有。」

借紅靈之手把自己一手建立的城市砸個稀巴爛？

這是圖什麼？

真要做的話，它自己不行嗎？

還是說……不死之主在紅靈降臨的時候已經根本不在了？

得到了許多的信息，但是又冒出了更多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