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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與愛同罪 - 107.番外一字體大小: A+
     

    此為防盜章胡橋被訓斥了一頓,沒敢再說話,摟著槍目視前方,坐的端端正正。

    陸嘯擠在最外側,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風,吹得他腳背涼颼颼的冷。本就沒放鬆下來的神經重新繃緊,他瞪眼看著窗外,幾次路過半人高的草堆后,他抖著聲音有些不太確定的問:「我們後面……不會再遇到危險了吧?」

    「索馬利亞這條公路是就地取材修建的,公路平坦,兩側也沒有可以遮掩行蹤的樓房的巷道,不會有人把伏擊的地點選在這種地方。」

    陸嘯的慫,其實路黃昏能理解,只是有些看不慣。解釋了一長串話后,想了想,不那麼情願地又補充了一句:「索馬利亞雖然隨時是戰時狀態,但還沒那麼可怕。」

    陸嘯只想尋求個安全感,聽完路黃昏的兩段話,把涼颼颼的腳背疊在一起往後縮了縮,精疲力盡。

    ——

    燕綏睡不著,情急之下開得那一槍,後遺症最明顯的就是耳鳴。一閉上眼,耳邊的噪音就像成群結隊的蚊子圍著你耳朵開Party。

    她開始沒話找話:「長官,我們離目的地還有多久?」

    傅征瞥了眼儀錶上顯示的時間,言簡意賅:「兩小時三十五分鐘。」

    離天亮僅一個多小時。

    燕綏又問:「到海上呢?」

    「半小時。」真是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燕綏「哦」了聲,再接再厲:「海上天氣怎麼樣?」

    傅征難得啞了幾秒,他抬手調了調車內的後視鏡,方便自己的角度能夠看到燕綏:「我建議你……」

    「我睡不著。」燕綏搶先一步回答他:「耳鳴,頭暈,畏寒。」

    力求真實性,她揉了揉肩膀:「這條手除了酸軟什麼反應都沒有了。」

    傅征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路況,抬手把後視鏡重新掰回去:「天晴,風大。」

    ……

    坐在副駕的胡橋耳朵抖了抖,心裡「嘶嘶」的連拉了好幾聲語氣詞,才堪堪維持住自己的獃滯臉。

    ——

    燕綏知道見好就收,沒再給傅征找不痛快,撳下車窗留了一道小縫,換換空氣。

    高速行駛下,即使開了一個縫隙,風也爭先恐後地擦著邊擠進來,燕綏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嗅著空氣中隱隱約約的硝煙味,心頭沉重。

    來之前,她還很樂觀。

    「燕安」號出事的海域在索馬利亞附近的亞丁灣海域,船長經驗豐富,在遭遇海盜時立刻通知了公司,也向交通運輸部發起了求助。

    正逢艦艇編隊第四批編隊抵達亞丁灣海域執行護航任務,才有的第一時間趕赴現場實施救援。

    國有強兵,她對祖國的力量盲目自信,也對自己的能力胸有成竹。

    可今晚險些命懸一線的意外讓她開始反省,她毫不懷疑海軍部隊強有力的後援支撐,只是她在應付這樣的場面時,是不是該更謹慎一些?

    她一動不動的維持著這個姿勢坐了許久,久到天色漸漸卷邊泛白,她陡然醒過神,搓了搓被風吹得麻木的臉,問:「我能打個電話嗎?」

    得到允許,她輕呼了一口氣,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

    中國當地時間十點整。

    燕氏集團會議室,燕沉正在聽助理彙報今天的行程安排,手機鈴聲響起時,他幾乎是立刻打斷了助理的彙報,接起電話。

    「小綏?」

    「是我。」燕綏關上窗,風吹得太久,皮膚都失了溫度,她此時才感覺冷:「我長話短說,你聽好。」

    「好。」燕沉答道。

    「給安保公司的尾款扣下來,等我回來讓律師準備起訴。『燕安』號的事,分兩手準備,你儘快籌備一千萬美金的現金,以防萬一。」

    燕沉從她的安排中聽出一絲不對勁,從座椅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聲音下沉:「發生什麼事了?」

    那壓低的聲線里,有顯而易見的關心和焦慮。

    「回來再說吧。」燕綏含糊地應了一句,抬腕看了眼時間:「你那邊十點了吧,下午和淮岸的合作有把握嗎?」

    「淮岸的事你不用操心。」聽出她不太想談,燕沉沒再追問,承諾會儘快安排好贖金后,臨掛電話前,他倚著落地窗,忍不住叮囑了一句:「一切注意安全,沒有什麼比你平安回來更重要。」

    燕綏沉默了幾秒:「掛了。」

    掛斷電話,她鬆了口氣,衛星電話被她拿在手裡,顛來覆去的把玩著。她心裡想著事,手也停不下來,不做點什麼總覺得心裡那股邪火沒地方發泄。

    辛芽睡了一會剛醒來,聽了一半的電話內容,迷迷糊糊地想再睡回去,最後一次掀眼看燕綏不停地轉著手機,一個激靈,硬撐著眼皮醒過來,低聲喚她:「燕總。」

    燕綏「嗯」了聲,側目看她。

    辛芽除了剛進公司那陣,已經鮮少能看到燕綏焦慮的樣子,哪怕此刻她神情舒展,臉上一絲不耐煩都看不到,可就光掂量衛星電話一個動作,她就知道,燕綏現在很焦慮。

    上一次看到,還是一個海外項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合作公司突然撤資,資金周轉不過來,導致工程項目停止,工人停工只能滯留海外。那時候的燕綏就和今天一樣,一言不發地坐在會議室的桌子上,手裡把玩著魔方,沉默了整整一天。

    她坐起來,小聲地問:「你肩上的傷要不要我給你貼幾張止痛貼?」

    燕綏搖頭:「不方便。」

    她的風衣裡面是件緊身的長袖,這一車的男人,她有心理障礙……

    辛芽聞言,也明白自己提得不合時宜,便不再說話。

    ——

    天色漸漸亮了,離海岸越來越近后,空氣中海水咸澀的腥味漸重。

    離傅征預判的時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兩小時三十五分后,車輛準時抵達海邊。

    直升機已經等待良久,燕綏登機后,即刻起飛,趕往亞丁灣海域。

    燕綏算著這路上還有半個小時的飛行航程,問傅征:「傅長官,你是第幾次參加護航行動了?」

    傅征最後上的飛機,直升機的艙位緊張,只留燕綏身旁的一個空位。

    此刻聽她發問,一點也沒有回答的慾望,修長的雙腿往前一伸,本就壓得很低的帽檐被他又往下壓了壓。

    那雙眼,隱在帽檐下,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頭,隨意尋了個舒適的位置,閉目小憩。

    燕綏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等著,事完了之後一起收拾。

    他與愛同罪

    文/北傾

    第一章

    摩加迪沙國際機場。

    近凌晨三點,一架班機降落在跑道上,滑行數百米后,在機務的指揮下停向指定位置。

    下客的台階下,停了一輛四驅的喬治巴頓。黑色的漆面鍍了晶,在機場照射燈的燈光下反射出鋥亮的流光。

    機艙門打開的同時,副駕上已經久候多時的年輕男人也推開車門,下車立於車前。

    高跟鞋鞋跟落地的「嗒嗒」聲止步在車前,年輕男人先一步拉開後座的車門,微微彎了腰,側身招呼來人:「燕總。」

    燕綏隨手將包遞給隨行的助理,雙手壓住長風衣的衣角,傾身坐進車內。

    車內不算明亮的光線里,她懶洋洋抬了抬眼,輕「嗯」了聲。

    ——

    車從機場駛離不久,切進小路。

    黃沙路面並不平整,凹凸的泥坑阻緩了車前行的速度。笨重的防彈車在夜色下,就如躬身前行的虎熊,頗受限制。

    「燕總,從這條小路出去,就有接應。」他透過黝黑的車窗往窗外看了眼,隱約還能窺見月色下小路兩旁的殘垣斷壁。

    索馬利亞長期戰亂,就是在街頭,也隨意可見裝備著重武器的武裝分子。

    此時雖是凌晨,萬籟俱寂,也並不十分安全。

    燕綏沒接話,她從上車起就異常沉默。

    車內安靜到能聽見笨重的防彈車輪胎觸地時磨出的砂礫輕響,無形中加劇了從飛機落地起就開始漸漸凝固的緊張氣氛。

    索馬利亞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國家,它的危險,從不分時間和地點。

    ——

    車行駛了近三分鐘后,燕綏凝神,看向路邊。

    前方相距數十米距離處,路邊停靠的一輛車車燈忽然亮起,凝成兩束的光柱筆直射向不遠處堆積著各種雜物的茅草棚。

    緊接著,引擎聲轟動,遠近光燈頻繁閃了數下,粗狙的車輪壓著泥沙飛快越過一個土堆直衝到車前,往前帶路。

    「是安保車。」年輕男人解釋:「等上了公路,還有一輛墊后,保障我們平安到直升機的停機場。」

    燕綏斂眉,沒作聲。

    「附近有個難民營,這裡的難民營滿城到處都有,魚龍混雜。城區北部幫派聚集較多,大多衝突和交戰都在摩加迪沙的北部發生。」年輕男人回頭看了眼燕綏,正撞上她抬眼看來。

    那雙眉眼在夜色里依舊明亮,她的目光淡然,眉目間始終凝著一股冷意,絲毫沒有恐懼和緊張的樣子。就連坐姿,也隨意慵懶,不見半分壓迫和畏懼。

    年輕男人到了嘴邊的安慰話默默咽回去,再沒出聲。

    安保車揚起的黃沙在車燈下猶如舞魅,細小的砂礫被風吹向擋風玻璃,發出沙沙沙的撞擊聲。

    約十分鐘后,領路的那輛車,駕駛座車窗半降,露出手臂打了個手勢。

    不過須臾,彷彿沒有盡頭的小路橫生幾道岔口,在拐過一個逼仄的巷子后,很快上了公路。

    路面剛平坦,公路左側的加油站里,靜悄悄跟上了一輛黑色的巡洋艦。

    燕綏這時才鬆了氣,踢了踢翹二郎腿翹得有些僵硬的腿,抬手拍了拍副駕的頭枕,問:「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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