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我們永遠這樣好不好！」

赤憐現實一條水蛇一般纏在江辰身上，她的身上有一切男人對女人的幻想，絕代尤物，甚至就是顏如玉彷佛都差她幾分。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江辰依舊跟赤憐大戰三百回合，直到身下尤物繳械投降。

儘管剛剛雲雨一番，但是空氣中依舊帶着清香，讓人神清氣爽。

「江郎，我們永遠這樣好不好！」

這時候，赤憐再次問出了同樣的問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江辰都沒有回答她，可是赤憐也並不生氣，並且善解人意不再多問，過一段時間，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就會再次問出這相同的話。

江辰抬頭看着星空，赤憐的長發在他指尖緩劃過，就在赤憐以為江辰這次也不會回答她的時候，江辰終於開口了。

「這裏很好，滿足一個人的所有幻想，甚至就是修為，在這裏似乎也沒有瓶頸，若是那些厭世之人來到此處，怕是會很喜歡，宛若那真正的極樂世界。」

江辰語氣平靜，甚至手上的動作都沒有一點停頓。

「但是相對於此間極樂，我更喜歡那真實的人間！」

剎那間，整個極樂仙宮中的歡聲笑語，琴瑟和鳴之音瞬間消失，甚至就是風聲似乎都靜止了，懷中的佳人緩緩起身，往日如同一隻小懶貓的赤憐此時竟然變得一幅生人勿進的形象，甚至給江辰都帶來了一絲的壓力。

「這極樂仙宮不好嗎？」

赤憐緩緩來到小亭邊，玉足入水，跟之前的形象大為不同，甚至讓人分不清到底那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此間極樂，奈何並不是我想像中的歸宿！」

江辰開口道，這極樂宮，江辰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破綻，就是現在，他的源術天眼中這極樂宮依舊是原樣，這也讓他更加不敢輕舉妄動，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讓他源術天嘯失效，江辰還是第一次碰到。

「歸宿，你可知眾生的歸宿都是一樣，就是成仙，也無外乎進入了另一個更大的牢籠中，這世間法則有生就有死，修士都是逆天而行，多天地造化，得到多少，最後都要歸還天地間！」

赤憐語氣中帶着一抹哀愁，

這絲情緒能夠影響萬物，江辰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一股哀愁之感，好傢夥，當真是碰到大傢伙了，自己還把這大傢伙給睡了！

「蟬鳴一世不知秋，蠟炬成灰淚始干，凡人明知不過百載壽元，但是他們依舊要獲得精彩，最終的歸宿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追求的就是去見證，縱然最終倒在路上，也好過早登極樂！」

「哈哈哈，多熟悉的語氣，多熟悉的人，當年我也跟你一樣，前路如何，縱死無悔，但是你不明白的，你現在所經歷，所見到的，跟你未來相比，簡直就如這極樂宮一般，當你奮力一躍，以為魚躍龍門，最後才勐然發現，所謂龍門，不過是從某些存在的掌心中跳出罷了，或許時間長河中的一隻牯蟲都能夠輕易將你撕碎，那時候，你還像現在這樣嘛！」

赤憐回過頭，看向江辰，一瞬間他所說的東西，竟然清晰的在江辰腦海中呈現，那彷佛是一個古戰場，只不過戰場上廝殺的不是凡人，而是一個個毀天滅地的絕世強者，每一個人的氣息都給江辰一種難以招架的感覺，恐怕哪怕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士兵都是證道者。

好傢夥，這戰局也實在是太高端了，在任何地方至尊都是一方豪強，哪怕是在仙界也一樣，但是在這裏，至尊的生命也顯得十分脆弱，一隻大手蓋下，就有十幾位至尊肉身崩滅，甚至想要血肉重生都做不到。

有真仙遨遊，劍開天門，神獸咆孝，星空隕滅，強者之戰，甚至有世界在其中生滅，這樣的戰場，生命就像是浮萍一般脆弱。

真仙在這裏，也要隕落，有至強者一拳轟出，真仙喋血，有長矛自天外來，將一位真仙釘死虛空，太慘烈。

這還不算什麼，當一群人浴血廝殺，眼看就要勝利的時候，一隻大手派來，剎那間，戰場寂靜了，生靈絕滅。

大手一招既走，也有他的對手，但是僅僅是那麼一瞬，之前那慘烈的戰場上就是生機絕滅，許久才有血肉復生，這些都是至強的真仙強者，擁有強大保命能力。

江辰就像是親身經歷者這一場大戰，甚至就是那大手襲來的時候的那種絕望感，他也能夠真實感受到。

赤憐出現在江辰的身邊，依舊是一襲紅衣，長發能夠垂到腳踝，他帶着江辰走過一處處，生機絕滅，就是那些復生的真仙此時也都化作了殘仙，今生怕是都難以恢復了。

「你現在感覺如何？」

赤憐開口道。

「敵人很強，但是這應該不算什麼，讓我看看能讓你絕望的場景吧！」

江辰平靜的說道，剛才出手的強者，境界恐怕就是沒有仙王，也有十凶靠後的幾位的實力了，是很強，但是不會強到讓人絕望。

赤憐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一揮手，帶着江辰再次變換場景。

此時不是戰場，而是慶功宴，群仙聚會沒有想像中的仙氣飄飄，只有伴隨着血與火的安寧，真仙跟至尊坐在一起豪飲，就地取材，生吞敵肉，好不快哉。

遠方，有巨大的童孔凝視這邊，當即就有一位真仙彎弓搭箭，將那窺探生靈射爆。

「哈哈哈哈！」

城中瞬間響起了豪邁的大笑聲，大戰之後，那些爾虞我詐似乎都沉寂了，就是在奸詐之人，在這種環境下，也要心中升起豪邁。

「看看，他們跟你多像！」

赤憐跟江辰就像是兩個局外人，看着這城中的一切，但是兩人眼中卻都帶上了悲哀之色。

赤憐既然帶江辰來這裏，就顯然不是讓他來體驗戰場豪邁的，而是要讓他看到絕望，比剛才那一幕還要讓人絕望的畫面。

果然，下一刻，天穹直接被撕裂了，然後兩隻大手撕開虛空，帶着千軍萬馬降臨，一瞬間仙道法則涌動，城中一些剛才還在暢飲的真仙，至尊，都化作了血霧。

城中也不是沒有高手，其中甚至也有仙王強者，反正到了那個境界，江辰也看不透，只能夠憑着他們的表現去猜，應該是仙王。

大戰再起，若是還跟剛才一樣，赤憐就不會帶着江辰來這裏了，很快城中一方完敗，敵人瞬間殺入後方，無數敵人像是潮水一般，要將真箇大宇宙淹沒。

強者的戰場不知道在何處，赤憐沒有帶江辰去看，代表他當年也沒有看到那一幕，這麼說，赤憐當年的境界並沒有仙王，仔細想想也是，仙王豈是那麼容易隕落的，就是只剩下一個頭骨，手骨，依舊能夠度過一個又一個紀元。

在兩人面前，一個又一個大界給打破，打碎，一個個又一個宇宙開始崩滅，那些手握日月摘星辰的強者，在這樣的恐怖戰場上也只是大點的螻蟻。

前一秒還生機勃勃的世界，下一秒就被詭異氣息席捲，隨後生靈絕滅，無數星界宇宙中額修士都能夠看到一個巨大的祭壇出現在上空，沒隕落一個世界，祭壇就會發光，這些世界就像是祭品一樣被獻祭。

頂尖強者決戰未知之地，但是他們在萬界建立的神國，祖庭，卻一個接一個倒塌，他們的金身也一個接一個炸碎。

所有宇宙的天都黑了，被一團陰雲遮擋，縱然是那些隱藏在混沌深處的世界，也免不了被獻祭，雖然不會生機絕滅，卻也十中抽七。

不是沒人反抗，而是反抗也沒用，至強者的隨手一擊，就不知道有多少世界跟着崩滅，有時候僅僅是被人的一聲大喝，就有真仙肉身炸開，神魂消亡。

無數人未知絕望，什麼豪情壯志，什麼逆天修行，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麼脆弱，可笑，縱然你是高高在上的真仙，這一刻也跟那些凡人一樣，被迫的等待着審判，是生，還是死！

江辰也跟着沉默了，有些事情，知道歸知道，但是當你親眼見過的時候，才知道，知道跟經歷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華夏先輩們在小日子入侵的時候，無數人拋頭顱灑熱血，也有人跪伏着求生，所有人都在稱讚前者，貶低甚至仇恨後者，但是當那一天真的來臨，才會發現，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那麼好當的，大部分都是那些任人宰割的群眾。

「這就是真相，所有人的歸宿，你看到的這一幕，不是偶然，而是一個必然，我們所有人，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至強者們，也都像是敵人圈養的豬玀一般，等到時候了，就開始獻祭眾生，自古而來，沒有例外，也沒有一次我們贏過！」

回憶舊景，那股哀怨，絕望讓人窒息，在赤憐面前，江辰感覺自己一個準帝六層天的強者都要缺氧了！

「敵人很強，也很讓人絕望，或許我們這一世也沒有機會戰勝他們，但是這又能怎樣，每一個新紀元都有人試圖去反抗，去抗爭，若是全部都選擇了極樂，那這世間才是真正的讓人絕望！」

江辰直接將心底的哀怨，絕望擊散，語氣鏗鏘的對赤憐說道。

見到這最後的場景，江辰依舊能夠有如此堅定地信念，倒是讓赤憐有些驚訝，這麼多年，像江辰這樣的人他不是沒有遇到過，每一個她都寄予了厚望，但是結果卻都被面前這一幕給擊碎了道心，就算是有些人強顏歡笑，甚至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但是赤憐能夠看透他們的本心，他們從內心深處就絕望了，之所以能夠表現的如此，無外乎是因為心在還不是那最後的時刻。

但是江辰，她看的出來，他是發自內息你的這麼認為了，在她眼中，面前這個年輕人就像是照朝陽一般，照破黑暗。

這讓她塵封已久的內心再起波瀾，但是很快就被他壓下去了，就算是碰到這樣人又能如何呢，現在這個紀元，終究一切都晚了。

場景散去，江辰跟赤憐此次回到了極樂宮，兩人依舊在哪小亭子中，剛才的一切就像是幻境一般，江辰根本看不透，現在江辰有理由相信了，這極樂宮恐怕也不是真的存在。

果然，隨着他倆人出來，那人間仙境一般的極樂宮開始消散，那些翩翩起舞的仙子化作一個個殘破的絲帶迎風舞動，那坐而論道的修士則是一個個枯骨，甚至很多都殘破的只剩下一根，仙山變成荒山，飛泉瀑布早就已經乾涸。

張龍象這傢伙正坐在一頓枯骨面前臉上帶笑，拉着人家的白骨手掌，樂呵呵的，對着一塊破石頭看的津津有味。

黑水大王更是牛牛，一頓殘破的甲胃，兵器碎片堆在一起，像是一個垃圾堆，這傢伙還翹著二郎腿，沒得不得了。

將很還想嘲笑他們一番，但是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荒謬之事，頓時一陣惡寒，自己不會跟白骨那個啥了吧！

做夢而已，做夢而已，江辰如此安慰自己道。

「還請前輩留法，江辰縱死無悔矣！」

拋下那些胡思亂想，江辰站起身來，-凝重的對着赤憐一拜，說道。

「我只是一個失敗者罷了，我的法不留也罷！」

赤憐臉上帶着一抹苦澀，搖頭說道。

「先民觀天地萬物修行，凝聚本命道則強大，吐納靈氣，一次次破限，一條條道路試錯，才有了這繁華盛世，新的紀元文明，是在上一代的紀元文明肩膀上成長起來的，想要強大，離不開借鑒，似者生，學者死！」

「前輩既然再次開創極樂宮，不就是為了將你們那一紀元的東西傳承下去嘛！」

江辰一字一句的說道赤憐的極樂宮看似是溫柔鄉，英雄冢，要消磨人得意志，充斥着讓人躺平，早登極樂的氣息。

但是赤憐最差也是一個真仙，就算是心生絕望，他大可沉眠，何必要用自己的意志去影響別人呢，所以江辰敢肯定，赤憐心中也有一把火在燃燒，儘管它已經似風中殘燭，卻也依舊沒有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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