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沒有為難他們，只是這次事件太大了，楊東升他們是目擊者，還是報案者，警察一再詢問細節。

直到警方抓住保姆車司機，讓他們認了人，才放他們離開。

走出警察局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楊東升回到酒店，吃了早餐，一股困意頓時襲來，

從接到湛市分公司出事，楊東升就一直精神高度緊張，幾乎沒合過眼。

回到賓館，楊東升拉上窗帘，小憩一下子……

一覺醒來之後，再次拉開窗帘，太陽已經升到正中。

楊東升洗漱了一番，然後坐電梯去賓館餐廳。

剛出電梯，正碰上李振準備進電梯，見到楊東升，他登時一臉詫異的表情，「楊總，您起來了！」

「我起來了有什麼奇怪的！」

楊東升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一整天還要多。

楊東升來到餐廳，邊吃飯邊讓李振幫他把這幾天的報紙都拿了回來。

翻了幾張，楊東升就沒興趣了。

這些報道千篇一律，連配的圖都差不多——老黃瓜的豪宅，破碎的玻璃，保姆車內的死屍，賊王的臉部特寫。

最後兩張照片明顯轉自東升科技的網站，以香港人的版權意識，楊東升懷疑他們有沒有付版權費。

唯一有點意思的新聞來自一家小報，他們拍到老黃瓜的大兒媳婦租了一條船，載著和尚、道士到海上，辦了一場大法事。

報道說，他大兒媳婦還特意戴上了亡夫送給她的翡翠手鐲。

正吃著，李振的手機響了，他接通電話，只說了兩句，就把手機交給了楊東升。

「哥，你終於醒了！」

「好久沒睡這麼沉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根據最新得到的消息，警方在老傢伙家裡找到了犯罪現場，並找到了行兇用的手槍，更關鍵的是現在沒有任何人替老傢伙說話，

老傢伙已經完了！」楊槐話語里滿是幸災樂禍，「哥，我這邊有些人，你有沒有興趣見一見嗎？」

「什麼人？」

「老傢伙現在樹倒猢猻散，他那些手下可是要吃飯的！」

老黃瓜能成為華人首富，產業遍布世界多個國家，身邊自然少不了幫手。

老黃瓜曾經自詡，「身邊有300虎將，其中100是外國人，200是年富力強的香港人！」

香港最出名的十大打工皇帝，大半出自老黃瓜麾下。

上次老黃瓜分家，楊槐也嘗試挖過人，結果只挖了幾條小魚。

這一次就不一樣了，來的很多人都是老黃瓜手下的中層，甚至高層人員，能直接帶過來一個團隊的那種。

按照職業這些人包括律師、精算師、會計師、金融分析師、酒店管理人才、物流人才、營銷企劃人才……

這其中財務人員對楊槐來說沒用，在東升集團內，財務人員不歸他管，他也沒有權利任命公司財務。

還有律師。

楊槐雖然能任命手下公司的律師，但是這一次的好律師實在太多了。

老黃瓜曾經說過，「離開律師，我什麼也做不了！」

憑藉著強大的財力，老黃瓜幾乎搜羅了香港最頂級的律師。

香港的律師不僅是會打官司那麼簡單。

在香港的階層構成中，除了最頂級的幾個大富豪，最頂尖的政府官員，律師幾乎就是最頂層的存在。

憑著高收入，高人一等的社會地位，這些人幾乎每一個都手握不可小覷的人脈關係。

人脈是楊東升目前在香港最欠缺的東西。

接下來一段時間，楊東升見了不少人，他對律師的需要不大，畢竟香港與大陸的法律並不通用，也互相不承認對方的律師資格，而且楊東升不太想跟這些人扯上太多關係。

後世新聞中，香港經常會出現一個組織名字——「大律師公會」，裡面奇葩雲集，經常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可笑舉動。

在英美體制中，律師不僅可以在法庭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憑藉著法庭上鍛鍊出的口才，他們去參加競選，往往也能戰勝對手。

在英美，官員有很大比例是律師出身。

於是他們自認為在中國的體制下，他們也應該有這個權利。

如果沒有，那就扭轉成跟英美一樣。

他們可不認為自己是奇葩。

這一點甚至讓不少國內律師也生出了某些痴心妄想。

楊東升對律師的需要很小，不過對精算師、會計師、酒店管理人才、物流人才、營銷企劃人才……需求還是很大的。

這些人才某些在大陸想招聘都招不到。

其實在香港，這些人平時也是緊缺人才，可是老黃瓜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急著與老黃瓜撇清關係，才會急著給自己找下家。

楊東升與楊槐在辦公室面對面而坐，老黃瓜這次是肯定完了。

亞洲金融危機也如期爆發了，在接下來的幾年中，好機會太多了。

李振忽然推門進來，「楊總，楊副總，我們剛剛買到幾張照片，是那個老傢伙家裡曾經一個傭人賣給我們的，我覺得有必要讓你們看看能不能發！」

楊東升心說牆倒眾人推，連他家的傭人都開始反水了。

楊槐接過照片，只看了一眼，就罵了句，「草！」

楊東升從楊槐手裡接過照片，只見照片照的竟然是一間靈堂，靈堂正中放著老黃瓜大兒子的黑白照，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楊東升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老黃瓜非要把那幾個人帶到家裡，最終導致翻車。

老黃瓜是要用這幾個人的命告慰兒子的在天之靈啊。

兩人對著照片沒有馬上做出決定，而是叫來了最近雇傭的陳大律師，想聽一下他的意見。

上次保姆車裡的照片發出來之後，徹底激怒了香港警察，警方揚言要把網站告上法庭，他們已經把這件事交給了陳大律師處理。

陳大律師看過照片之後，建議他們最好在照片上打些馬賽克再放出來，不過馬賽克不是打在老黃瓜大兒子的遺像上，而是打在地上那灘血上。

楊槐點點頭，將照片交給李振。

楊東升回到賓館，剛進大廳，就見一人沖他迎過來，深鞠一躬，「古尼雞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