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公司的模鍛壓機生產技術，部分來自於美國梅斯塔，但主要技術還是烏克蘭新克拉馬托重型機器廠的。

1957年至1961年，新克拉馬托重型機器廠分別為蘇聯古比雪夫鋁廠和上薩爾達鈦廠，製造了兩台當時世界最大的7.5萬噸級模鍛液壓機。

通過網絡介紹，很多人都知道「東芝事件」，蘇聯的機械製造大幅落後於西方。

但是在大型模鍛壓機生產上，蘇聯是世界領先的。

1976年，法國利用自己與蘇聯相對友好的關係，向新克拉馬托重型機器廠購買了一台6.5萬噸模鍛壓機。

挖來新克拉馬托重型機器廠的人，聽說了這件事後，楊東升曾經想把這兩台設備拆回來，反正現在整個俄羅斯也是一團糟，幾乎所有從事製造的工廠都陷入了停頓，說不準當廢鐵就買回來了。

但是深入了解之後，楊東升發現新克拉馬托重型機器廠製造的這兩台大壓機，幾乎是俄羅斯土地上唯一仍然在運行的工業設備。

不過它們不再是為俄羅斯生產各種飛機零部件，而是為西方航空、航天企業打下手。

會議室內黑壓壓坐了一群人，有了上次競標滬上鋼鐵廠六萬等級空分裝置的教訓，楊東升這次安排了一名新克拉馬托重型機器廠挖來的老毛子，給長安飛機製造廠的人做介紹，一名俄語翻譯做同聲傳譯。

在前蘇聯原本的設計上，滬上公司對這套設備做了不少改進。

原始設計畢竟已經是幾十年前的玩意了，如今材料科技、自動化水平、加工能力等早已經今非昔比。

蘇聯還在的時候，做過10萬噸級以上模鍛壓機的研發，部分技術可以用在這套設備上。

滬上公司為長安飛機製造廠提供了數個方案供他們選擇，他們可以選擇原始的設計，子系統如液壓站，也可以使用國外的高壓柱塞泵。

講解正在進行中，忽然長安飛機製造廠一名工作人員舉手之後站了起來，對着台上的老毛子就是嘰里呱啦一通。

台上的毛子聽罷，思考了一陣，然後同樣嘰里呱啦的講了起來。

這個人剛問完，

另外一個人又站起來，又是一陣嘰里呱啦。

楊東升登時有點犯傻，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出現這種情況不奇怪。

中國的飛機工業是在蘇聯援助下建立的，最初的人才大部分也是蘇聯手把手教出來的，不少人還去蘇聯留過學，會俄語並不奇怪。

翻譯見自己失了業，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往哪裏站好。

楊東升沖他招了招手，翻譯見狀趕忙癲癲的的下了台，站在楊東升跟梁國慶中間，做同聲傳譯。

長安飛機製造廠對這次的採購非常慎重，7.5萬噸級大壓機單是自重就達到了兩萬噸以上，光賣廢鐵都是好大一筆錢。

……

從會議室出來，看着長安飛機製造廠的人跟毛子依舊討論的興高采烈，楊東升不禁有點擔心。

「找人看着點！」楊東升側頭沖梁國慶道，「別叫長安過來的把關鍵技術套走了，尤其是要提防他們挖人！」

梁國慶應了一聲，向幾人走過去。

楊東升的司機一路小跑過來，「剛才夫人打電話過來，問您回不回去吃午飯？」

楊東升看了一眼手錶，「還趕得及，走吧！」

汽車在家門前停下，隔壁就是楊佳運家。

一下車，就見袁蕊揪著楊霖的耳朵，正在教訓兒子，周影帶着楊淼圍觀。

「你自己算算，你才轉學過來幾天，班裏的孩子，還有哪個沒被你打哭過的……」

楊霖看到楊東升，像見到救星似的沖楊東升揮手，「大爺，大爺……」

楊東升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了，好了！打人家，總比被人家打好吧？」

剛進入家門，就聽周影說，「你們那個李老師上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叫你有時間給他回個電話！」

楊東升抓起電話打了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李老師，還沒去吃午飯啊？」

「剛剛吃過，準備午休一下！」李蘇秦精神有點疲憊，「楊東升同學，你的四級怎麼還是沒過？按照咱們學校的規定，不過四級是拿不到學位證的！」

「我也不知道，我跟外國人說話完全沒問題，可是一考試就是過不了！」楊東升也真是服了，那個什麼四級考試，常用的單詞不考，考的都是不常用的。

「那是你辭彙量不夠啊！」李蘇秦道。

楊東升一聽，真是無語了。

多少辭彙量才夠，把整本英漢詞典都背下來，英國人自己認識這麼多單詞嗎？

這樣整不又是一個茴香豆的「茴」有幾種寫法那一套了？

不過楊東升也無意挑戰國家的規定，他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拿不到學位證，以後能考研嗎？」

「這個還是可以的！」

「那就好！」

楊東升完全沒把學位證當一回事，他又不靠學位找工作，而且楊東升有一種感覺，自己最終還是可以拿到學位證的。

「這個畢業設計你記得寫啊，這個沒有真的是畢業不了的，真的！」

「已經叫人寫了……不，我已經在寫了！」

放下電話，楊東升一轉臉，嚇了一個激靈，只見不知道什麼兒子站在了自己背後。

見爸爸打完電話，楊淼攤開手，沖爸爸舉起，「搭積木！」

「好，搭積木！」

「搭什麼積木，吃飯了！」周影在飯廳內喊。

下午，長安飛機製造廠一行人，又特意了解了他們的鎂鋁合金、鈦合金、半導體等項目的研髮狀況，表現出了非常濃厚的興趣。

再加上原本計劃里，準備去瓜州看的液壓、軸承等項目。

感覺長安飛機製造廠可以在他手上把製造大飛機的東西，來個一站式購齊了。

其後幾天，與富士通、三菱的談判都進展順利。

「注意掌握節奏，不要逼的日本人狗急跳牆！」

剛掛下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楊東升接起電話，立刻傳來了食品公司趙經理的聲音，「楊總，好消息，伊市邀請我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