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升強行壓下酒意。
誰知剛放下玻璃杯,王所長又拿起酒瓶子倒了起來。
「王所你這腸胃和血壓,不能再喝了。」林指導員連忙阻攔。
「王所,咱們坐下先吃點菜,我這酒量,再來一杯可就倒了。」
「好,先吃菜!」
楊東升不能了解王所長此時的心情。
順河派出所一直以來過得太憋屈了。
就拿這次車的事來說,王所長明明比其他派出所所長高半級,結果還得是一樣去排隊。
「楊老闆,我敬你一杯。」
一個滿身彪悍之氣的漢子舉著酒杯走到楊東升。
雖然不認識,但是這人一張嘴,楊東升就聽出來了。
他就是楊槐帶來的,那個率先打進袁家院子的人。
楊東升聽楊槐說過一嘴,這人姓馬,是原來下馬村的,大家都叫他馬九,具體叫什麼名字,反倒沒多少人知道。
「馬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杯應該我敬你!」楊東升舉起酒杯。
「楊老闆客氣了,我馬九一輩子就學了這麼點本事,能得到兩位楊老闆的賞識,值了!我幹了!」
馬九一仰脖,一飲而盡。
馬家這群漢子雖然魯莽,但是只要能收服他們,卻也是得利人手,這一點楊槐在馬九身上,做的不錯。
這一頓酒宴直到很晚才結束。
包括楊東升、王所長、楊佳運在內的很多人都喝醉了。
第二天直到快中午的時候,楊東升才覺得不再天旋地轉。
想起來還約了家運他爹談事,楊東升爬起來暈暈乎乎的就往楊佳運家走。
「你等一下,還是我扶你去吧。」周影趕忙扶住了楊東升。
剛走進楊佳運家,就見袁蕊正在用洗衣服。
袁蕊先把衣服用大盆泡了一遍,才放進洗衣機,衣服散發着一股濃重的酒味。
「東升,小影,來了!快去屋裏坐吧!」袁蕊忙招呼兩人。
「家運怎麼樣?」
「還在睡着,昨天不知道喝了多少。」
「我叔在嗎?」
「在!剛才還說吶,你今天還能不能過來?」
家運他爹聽到了動靜,迎出屋。
「東升,你在電話里說的那種結構叫火牆。那種房子我剛學手藝的時候,倒是跟我師傅學過兩天,可是那房子蓋起來麻煩,價錢還高,我們這些師兄弟這麼多年根本就沒蓋過帶火牆的房子。」
楊佳運家的那個老壞種死後,佳運他爹變了很多,人開朗了,說話也順暢了,不像以前似的,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屁來。
「叔,那你師父還在嗎?」
「我師傅他老人家身體還算硬朗,但是只有他一個人也蓋不了房。你要是想要那種房子,得花大價錢,把我師叔他們都請回過來。」
「那就把人都請過來,只要天氣冷下來之前能把房子蓋好。」
「那我明天就請師傅、師叔他們去。」
終於又解決了一個問題,楊東升鬆了一口氣。
一轉臉,就見袁蕊正拉着周影的手在說話。
「好在是沒讓那個袁行彪得逞,你是不知道,他們那一家根本就不是人,袁行彪那幾個哥每天打老婆打的整個庄都能聽到。」
周影一臉慶幸的連拍胸口。
「不過說起這事來,他們要娶的不是河灣村張家的女兒嗎?怎麼又找上你了?」
「袁蕊,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張家的女兒?」楊東升連忙問。
「袁行彪是先來我家的提的親,我爺爺直接說,同姓不能結婚,就把他們趕走了。後來聽說媒婆又給袁行彪介紹了幾個人,袁行彪都沒看上,直到見了河灣村張家的,袁行彪才同意了。我聽說他們連彩禮多少都商量好了,怎麼又轉到了小影這,你說奇怪不奇怪?」
「確實是挺奇怪的。」
直覺告訴楊東升,這裏面肯定有文章,得好好查一查。
楊東升的宅基地和順河鄉關於楊馬村修路的批文,在同一天下來。
拿到文件后,楊東升把那條河溝地里的金子全弄了出來,又把兩處地底深處的鐵礦石全都移動到5礦、6礦。
丈量土地,發補償款,招工,買材料……還得為開工選個好日子。
雖然這些事情都不用楊東升親力親為,到也忙的楊東升夠嗆。
「叔,咱們圖紙、材料、人手都備好了,為什麼還非得要等到下個月?」
「我師傅說,下個月月初才有良辰吉日。」
「這些破規矩啊……」
「轟……」
忽然一陣巨響襲來,震的楊東升家的窗戶都跟着晃動起來。
「打雷了?」
楊東升朝門外看了看,屋外艷陽高照,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啊。
「不是打雷。」家運他爹也朝門外看了看,「好象是什麼炸了?」
「爆炸,什麼炸了?」
如果是爆炸的話,這個爆炸的威力可不小。
「不知道,但肯定是爆炸聲!」
家運他爹當兵的時候,在工兵部隊服的役,對這一點還是很確定的。
楊東升急忙調出三維圖,確定幾個礦都沒有出現地質上的大變化,這才鬆了口氣。
「叔,要不今天就說到這吧,我想去礦上看看。」
「好!」
雖然楊東升他們沒有使用炸藥,也從來沒聽說過鐵礦會爆炸一說,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楊東升得罪的人不少,又身家豐厚,難保不會有人急紅了眼,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楊東升叫了一輛拖拉機,載着他一路從5礦、6礦、河灣礦,一直看到大王莊礦、小王莊礦。
「你們這沒事吧?」楊東升跳下車。
「哥,你怎麼來了?」
「剛才那聲響你們聽到了嗎?家運他爹說那是爆炸的聲音。」
「爆炸!什麼東西炸了,這麼大動靜?」
「我也不知道。」
「我聽着那陣聲音好象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馬九沖一個方向一指。
楊東升讓拖拉機沿着馬九所指的方向開。
開了沒多大會,楊東升面前出現了一個山包,半山腰處還有一個洞口。
楊東升想了想,記起來那裏就是年前他參觀過的順河煤礦。
此時整個半山腰的洞口都被熏黑了,洞內呼呼的往外冒着煙——順河煤礦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