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四季看著白鳥次一。
他的表情不停變化,可以看出內心的掙扎。
可馬上,他就呼出一口氣,解脫出來。
「還是算了吧,我想畫的是現實中的消防員。就像運動漫畫那樣,寫實且熱情昂揚、激情奔放,面對危險而勇往直前。不是王道漫畫的故事內容。」
「讓你失望了,春夏秋老師,這是個好想法,我卻不能採用。」
他這麼說,南四季反而更高看他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是真正的勇敢。
「嗯,堅持自己的想法吧。」
周三,吉田幸司過來了一趟。
「不行呢。」他說道。
果然如此。
周五,中午,吉田幸司打了個電話。
「現在還沒到本報成績出來吧。」南四季看看中午的大太陽,疑惑著。
平時吉田通知的時間,大多是4點多,那個時候他都到家了。
「我就不能和你聊聊天嗎?」吉田反問道。
「我和大叔有什麼好聊的?吉田先生也沒有這麼無聊。有什麼事請直說吧。」
「大……大叔!你還真敢說。」吉田幸司表情扭曲。
「我才33歲!還年輕著呢。」
「33歲,嘁。」現年齡17歲的南四季,完全可以嘲笑他一下。
「算了,還是說正事吧。」吉田幸司正色道:「春夏秋老師,編輯長委託我邀請你,要參加12月份的連載會議嗎?」
「連載會議?邀請我?」南四季難以置信,他也才連載了小半年而已。
還是個萌新。
「他說需要了解一下天才看待漫畫的角度。」吉田幸司又說:「所以,要來嗎?」
「我去!我去!」南四季迫不及待地說道。
能參加《周刊少年jumk》的連載會議,真是莫大的榮幸。
編輯部也只有組長之上的成員才能參加。
就南四季所知道的,連新妻英二也沒有參與過連載會議呢。
「哈哈哈。」
吉田幸司笑著,很滿意南四季的反應。
「春夏秋老師同意的話,那我會在兩周后帶jumk連載會議參與作品的分鏡影印給你。」
「我期待著。」
周五3點多,矢神高中放學了。
「沢近同學,能麻煩你一件事嗎?」南四季看著沢近愛理和冢本天滿離開,急急追了上去。
「我?」沢近愛理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
「嗯,」南四季點點頭:「我想給春香買份禮物,但實在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
他期盼地看著沢近愛理:「可以嗎?」
「唔。」沢近愛理捂著紅通通的臉點頭:「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邀請我,那當然可以。」
她轉頭對身邊的冢本天滿說道:「抱歉,天滿。」
「沒事沒事,」冢本天滿擺了擺手,笑的像個老婆婆:「要加油啊!愛理!」
「什麼加油嘛。」沢近愛理扭扭捏捏的。
出了校門,南四季推著自行車。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著話。
「所以要去哪裡?」愛理雙手背後握著書包,笑眯眯地回頭,瞥了眼身後嫉妒的女生,笑容更明媚了。
「家裡附近有一條市場街,去那裡怎麼樣?」
「可以哦。」
「好,」南四季停下來。
「怎麼了?」愛理問道。
「上來吧,」南四季拍了拍自行車後座。
沢近愛理看了看車後座,又看向南四季的校服。
環抱他腰部,倚靠在他脊背的場景暢想在腦海。
風慢慢吹過,落葉打著旋兒飄零於土壤,他們在道路穿插。
世界好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砰!」
腦海的想法越來越大,逐漸再也想不下去。
「不行!不行!不行!」
霞飛雙頰,眼睛發暈,金色雙馬尾猛烈甩動著。
「走路要很久。」南四季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
沢近愛理捂著胸口,深呼吸幾次,勉強露出優雅的笑容:「可以的。」
「什麼?」
「我坐到後面吧。」
南四季跨上車,大小姐雙腿合攏坐在後面,她伸出雙臂,準備環繞南四季的腰身。
「抓住衣服就可以了。」南四季頭也不回說道。
擔心大小姐沒坐過自行車,他貼心的提醒著。
「哦!」
不知道為什麼,她口氣兇巴巴的。
「小心啊,我要起飛了。」
「起飛?啊~~~」
南四季一蹬腳踏板,自行車就疾馳而出。
沢近愛理緊張地閉上眼睛,她的雙馬尾如同大風天氣的旗幟,直直的飄了起來。
風聲劇烈的響在耳邊,時間似乎都變長了。
「再見,媽媽,雖然你一直逆來順受,但我還是很愛你的。再見……」
還是頭一遭感受這樣的極速,沢近愛理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習慣了一會,她小心翼翼張開雙眼。
車被甩在身後,行道樹像動畫片一樣,連在一起。
虛幻的看不清楚,到底過去了多少顆。
她緊緊抓著南四季的衣服。
等到南四季停車,她的馬尾尖才指向地面。-
南四季回頭,看到的是頭髮亂糟糟的,雙眼無神,被玩壞了的沢近愛理。
「抱歉,我習慣剛剛的速度了!」
南四季連忙道歉。
「嘿嘿,什麼一起騎自行車嘛,漫畫上那麼浪漫,果然都是騙人的,嘿嘿。」
她的精神,好像也遭受了打擊。
「沢近同學!你沒事吧!」南四季扶著她的雙肩,搖了搖。
「沒關係。」
沢近愛理用獃獃的眼神看著她,嘴角抽搐。
「我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她向著街頭的洗手間走去,南四季好像還能聽到:「我真傻,真的……」的喃喃聲。
南四季將自行車存放好,一刻鐘后,精神滿滿的沢近同學終於復活了!
「出發吧!」
……
到一家首飾店。
沢近愛理看著一條白銀項鏈,她隨口問道:「為什麼要給春香送禮物?」
「春香一直照顧家裡太辛苦了,我想好好感謝她。」南四季看著123999円的價格,眉角不停跳動著。
「春香確實很厲害呢。」
沢近愛理想起了到南家做飯的經歷,自己笨手笨腳。
而春香卻輕而易舉、駕輕就熟的切菜做飯,遊刃有餘的像會魔法一樣。
「我和春香同歲,」南四季看著她似乎挑好了東西,就是那條昂貴的白色項鏈。
「明明我是被收養的孩子,卻照顧我了那麼久,真是愧疚。」
「誒?」
拿著項鏈的沢近愛理愣住了。